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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靈古堡】英雄們的歸途 Leon S. Kennedy(3)

做白日夢的克里斯 | 2024-05-31 20:58:02 | 巴幣 0 | 人氣 57


  克蕾兒升上諦拉席芙的管理層後,不但兼任財務管理和教育訓練,也依然會到現場訪查受害者、調查事件責任歸屬,工作變得更加繁重。儘管如此,每年還是會抽空來拜訪他兩、三次。
  每次見面,克蕾兒從不多問他的狀況,只是和他把酒言歡,隨興閒聊,從傑克與雪莉在戰場留下的傳說、克里斯與吉兒的婚後生活,到蕾貝卡和比利的孩子在學校的表現……他們無話不談,就連酒吧的樂聲也蓋不過他們話語中的興奮。
  「你能想像一個孩子有蕾貝卡的頭腦跟比利的運動神經嗎?那孩子嚇到我了,她才八歲。」
  他知道她說的是貝琪(Becky),這名字好記得很,取自蕾貝卡(Rebecca)與比利(Billy)的發音。比利之所以能洗刷冤屈,回到美國本土,一部分得歸功於死去的亞克,為了替當年的海陸醜聞翻案,亞克強忍頭痛,耗費多年光陰訪查證人,蒐集來大量的證據。
  蕾貝卡生下貝琪後,比利還邀亞克到家裡作客,果然是一日海陸,終生海陸。
  「克蕾兒,妳不會想延續雷德菲爾家的血脈嗎?」既然聊到孩子,他半開玩笑地試探。
  「克里斯和我都相信,該延續的不是血脈,而是精神,我們都有各自的繼承者,即使哪一天我們不在了,他們還是會和生化恐怖份子奮戰下去。」
  「我以為他會把妳綁起來,逼妳找人繁衍後代。」
  「克里斯看起來是很兇,但他不是尼安德塔人。」
  「至少我沒說他是大猩猩。」
  他們都笑了,笑聲在克蕾兒年歲漸長的臉頰吹起一波波的皺紋,皺紋訴說著她多年來歷經的滄桑與苦難,還有即使如此也不屈服的勇氣與樂觀。
  啊,他們認識了好久好久,為什麼他從沒吻過她呢?這一瞬間,他不禁如此感慨。
  「也許是因為你心裡有一個人。」
  他回過神來,沒能理解她說什麼。
  「妳說什麼?」
  「我在回答你心裡想的問題。」克蕾兒雙眼半瞇,好像他臉上寫著字。
  「妳怎麼知道?」
  「拜託,里昂,我們認識了三十年。」
  「那我在想什麼?」
  「你在想我們為何沒在一起。」
  他苦笑,原來他的眼神洩露了這麼多。
  「那能不能告訴我妳的理由?」
  克蕾兒輕抿一口酒,神秘又落寞地苦笑。
  「也許我害怕,我欣賞的人都會死於非命。」
  他知道她說的是誰。
  史帝夫.邦賽德(Steve Burnside),他聽她提起過。
  在拉昆市與他分別後,克蕾兒遠赴歐洲尋找失蹤的哥哥,不惜隻身潛入保護傘位在巴黎的總公司,她被保全制伏,送到南太平洋的洛克福特島(Rockfort Island)關押,沒想到洛克福特島隨即遭到不明勢力的生化攻擊。她在逃脫過程中,認識了同是囚犯的史帝夫,史帝夫小她兩歲,是個叛逆又調皮的青少年,充滿活力又少根筋的言行,不知為何讓她感到安心。
  然而,即使他們合力闖過一個又一個的難關,逃離洛克福特島,史帝夫最後還是落入瘋狂科學家亞蕾克西雅(Alexia Ashford)的魔掌,被注射T-Veronica病毒,變成失去理智的怪物,不久後便死去。即使在那之後亞蕾克西雅被消滅,也沒辦法改變史帝夫死去的結果。
  克蕾兒之所以加入諦菈席芙,一方面是哥哥不希望她與恐怖份子正面交鋒(諷刺的是,她總是意外和恐怖份子打上照面),另一方面是比起火力掃蕩,她希望把受害者的照護擺在更優先的位置,或許是史帝夫的際遇告訴她,武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他總是從她描述史帝夫的方式,聽出她對史帝夫抱有一份特別的感情。
  然後是尼爾.費雪(Niel Fisher)。
  雪莉自從解除軟禁,就和克蕾兒往來甚密,她們有一次在電子郵件中聊到,克蕾兒頗欣賞諦拉席芙一個叫尼爾的上級。當時雪莉還不被允許和他聯絡,這封信不知為何輾轉傳到他信箱。尼爾成熟穩重、富領導魅力,和他截然相反,是女性願意共度餘生的那種人。那時他還在與克蕾兒冷戰,就連他都相信,克蕾兒這次說不定會論及婚嫁。那晚他喝酒喝到隔天遲到,被亞當臭罵一頓。
  沒想到,尼爾背地裡卻勾結保護傘的餘孽亞麗克斯.威斯卡(Alex Wesker),把包括克蕾兒在內的事件倖存者當成實驗品,綁架到札因島(Sein Island)。後來尼爾被亞麗克斯背叛,突變成巨大的怪物,死在克蕾兒手中。雖然有點缺德,但他在為克蕾兒感到同情的同時,也不能說沒有鬆一口氣。事件後他得知克蕾兒住院,特地請假去探望她,為沒能救她感到抱歉,兩人也就是在這時重修舊好。
  克蕾兒青睞的人,先後在她眼前化為怪物,即使她表面上很少提起,但想必給她留下不小的陰影。
  「妳擔心我也會變成怪物?」他調侃她。
  「依照你過去的工作性質,不能說沒有可能。」她撐著臉頰,看著他笑。
  「我不再是特工了。」
  「但沒有人能贏過逝者。」
  他淺笑,不置可否。
  在他的心裡有人時,她的心裡也有人,當他們以為可以放下向前走,理念之分又讓他們錯過,陰錯陽差之下,最後還是給艾達佔去他大部分心思。
  不知不覺,三十年就過去了。
  他們相遇的那一晚,如今像是一場夢。
  既血腥又駭人,同時也讓人懷念的夢。


  走在深夜的街道,感覺世界只剩下他們二人。
  雨剛停,積水反射著霓虹燈火,在他們腳邊熠熠生輝。
  離酒吧越遠,街道越顯寧靜,時間彷彿慢慢靜止,不再流逝。
  「所以……里昂,今年要不要來我們家聚餐?」
  「不了,我要減肥。」
  她每一年都會問,他每一年都會推辭。
  他知道明年她還是會問,直到他答應。
  直到他願意走出陰霾,回到陽光底下,回到人群中。
  「好吧,我明天還要趕去斯里蘭卡,好好保重。」
  克蕾兒知道今年大概也無法說服他,於是果斷放棄,簡單地和他揮別後,再次踏上旅途。這一別,恐怕又要數個月到半年才見得到。
  看著克蕾兒又一次離去的背影,他的心中唐突生起一股火燄般的熱望。
  那熱望驅使他張開嘴巴。
  「克蕾兒。」
  他叫住她,她停下腳步。
  彷彿她已經等他的呼喚等了三十年。
  「日子總是得過下去。」
  他複述她的話,代替他說不出的千言萬語。
  「如果和我過的是妳,我會很榮幸。」
  他失去艾達,失去過去,失去想念的一切,但在此時此刻,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始終陪伴著他,擔心他的安危,願意和他討論未來。
  他終於知道胸口的熱望是什麼,他不可以就這樣讓她離開。
  「不要光站在那兒,傻瓜。」
  克蕾兒轉身迎向他,但只是站在原地,沒有向回走。
  她希望由他走完他們之間的距離。
  他匆促又笨拙地走向她,一把擁住她的腰枝,渴望的眼神幾乎把她洞穿,而她那雙溫柔又堅毅的眼睛也沒有閃躲,回以同樣熾熱的視線。
  他吻了她。
  先是輕輕地、試探地啄吻,然後是毫無保留地、貪婪地深吻。
  這是三十年來他們的第一個吻。
  他恨不得燃盡剩下的靈魂,用所有的熱情彌補這三十年的時光。
  「今晚留下來?」
  他溫柔地問,眼神中滿是寵溺。
  沒想到克蕾兒卻依依不捨地離開他的嘴唇,推開他寬闊的胸膛,捏捏他高挺的鼻子。
  「才沒那麼容易讓你得手,我不是你的甘迺迪女郎。」她嬌嗔說。
  甘迺迪女郎?他像被潑了一桶冷水,錯愕又困惑。
  也許她是指,他工作上曾與許多女性來往,就像詹姆士龐德周旋於眾多女郎之間。前總統千金艾殊莉、升上DSO局長的英格莉、特勤局的海蓮娜(Helena Harper)、哈佛維爾機場恐攻事件的安潔菈(Angela Miller)、白宮駭客入侵事件的沈梅、哈維葉作戰的瑪努耶拉(Manuela Hidalgo)、這還不提差點扭斷他脖子的瑪莉亞.高梅茲(Maria Gómez)、當然還有艾達……但克蕾兒為何會知道?有許多任務是不能告訴外人的機密。
  雪莉,一定是雪莉,這孩子總愛聊他們的八卦。
  你們可以當我的爸媽呀──他還記得逃離拉昆市那天,被他們牽著的雪莉說的童言童語。
  「等你真的作好準備,再聯絡我。」
  克蕾兒的話語矜持,眼神卻飄忽閃躲,或許要拒絕他,比她自己想像的還要困難,她害怕只要他多哄幾句,就會舉手投降,酥軟地倒在他的懷裡,任憑激情的漩渦將他們吞沒。
  「下次見,里昂。」
  她趁自己還沒改變心意,轉身走遠,在夜幕低垂的街道上朝他揮手。
  他再次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盡頭。

    ※

  為何克蕾兒沒有答應他?
  不論艾達對他有多大份量,都已經由他親手終結。
  也許就像克蕾兒說的,他永遠不會知道艾達為何逼他下手。只要他懷抱疑問的一天,艾達就不會從他的心裡消失,即便他與克蕾兒的距離再近,兩人之間也會夾著一個不存在的人。
  要如何解開一個沒有真相的謎?
  放下,談何容易。
  他真希望艾達可以像往常一樣,若無其事地出現在他面前,親自解答他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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