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持故事的節奏和連貫性
明天會一次更新兩篇喔?ヽ(′▽`)ノ
《劫後浮塵》是一對夫妻的親身經歷寫成的故事,講述黑暗時期到曙光戰爭前期,東南大陸的魔族們是怎麼存活的。本書的兩名作者花恆與娜美,夫君是游擊隊的戰士,妻子是「聖所」的後勤,故事在夫妻兩人的視野之間輪替,揭露外面世界和聖所內部的生活日常。
當年亞拉亞被亞特族佔據,敗北已漸漸成了定局。大家將幼子藏在寒溪谷,拼死奮戰,但抵抗也只是杯水車薪。魔族也不是人人皆驍勇善戰,其中並不乏老弱婦孺。戰線被徹底擊潰之後,殘存的星火戰力護著非戰鬥人員四處逃竄,最終躲進了地底。
魔力枯竭期間,亞特族舉行了許多的慘無人道的實驗。阿翟爾後裔們搗毀實驗室,搶奪亞特族殘忍的實驗成果,反過來用在建造據點,使蓋在地底的住所能夠儲存微弱的魔力。但此等方式會迅速消耗壽命,對維護者造成極大的負擔,每一座庇護所都是由纍纍枯骨堆砌而成。
這些隱藏的潛伏地點被稱作「聖所」,書本的前序簡略地介紹了一些聖所的歷史。在聖所的居住生態之下,被逐出聖所是很嚴重的懲罰,比被勒令為聖所獻出生命還要嚴重。且為了保證不會洩露據點的蹤跡,驅逐的對象會被戳盲毒啞弄聾,再毀去部分的魔力迴路防止再生,最後才丟進荒郊野外自生自滅,看得莫羽頭皮發麻。
最初的潛藏點不只有建在地底,也有深山老林、高峽裂谷,但後來都被找到並毀去。建立於地底的隱蔽性最強,最終有躲過亞特族的搜查、撐過了曙光戰爭的聖所,全是蓋在地底的聖所。掌管聖所的維護者就和土皇帝一樣──當然,那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現掌管東南地區南面的「東南十二家」,就是出自活過戰火的十二個最大的聖所;寒易天出生的寒家便是其中之一。
故事的起始點很早,從極東大陸沈沒之前就開始敘述。兩名作者的文字樸實,以類似日記的形式訴說,看得莫羽津津有味,又再度學到了很多知識。原來中央大陸被佔領後,暗地裡還是有能夠往返與極東大陸的秘密魔法陣;原來恆山寒溪谷不是完全封死,是只有知曉方法的巫者與阿翟爾後裔能夠進出,不只在戰敗後還陸續有孩子被送進去避難,也偶爾有人從裡面跑出來參戰;原來「義勇軍」不是指一支特定的軍隊,而是在暗地裡反抗著方舟統治的所有人類義勇之士的統稱,是阿翟爾人用以區分人類勢力的術語。
這些在歷史課上似乎都有講過,但是在聽課的時候,她完全記不住。果然還是要有故事做陪襯才會有趣,莫羽心道。
聖所的建立繁複困難,建下之後就難再輕易更動,再加上大家戰意很低,導致當時的風氣極度封閉。丈夫花恒是血氣方剛的戰士,時常跟處事消極的聖所掌權勢力發生爭執,後來跟妻子娜美結緣,才慢慢收斂了脾氣。
外頭人類的義勇軍則不是如此。人類壽命短,換代快,據點也容易被摧毀,來去的頻率高了很多(與魔族相比之下)。雖然未曾正式結盟,但聖所的戰士會各自有認可的義勇軍勢力,偶爾遇上相同的目標也會並肩奮戰。作為禮尚往來,義勇軍便會為聖所帶來情報交換。因此聖所內的外界輸入來源主要有兩種,一種是游擊隊裝作人類混入人類的居住區,獲取情報和物資,另一種便是流動的義勇軍給他們的共享。
莫羽慢慢地翻著,從花恆與娜美還是年輕小伙,在聖所相愛、結緣,居民們照顧和維護聖所的日常點滴,向聖所的維護者獻上祈禱與感謝的祭禮,戰士們在危機四伏的環境中求生,打探情報,打獵魔獸,突襲摧毀敵軍的實驗室或是奇美拉基地等軍事要地,一點一滴地讀著。從行文描述,不難看出那時候的魔獸災害比現在嚴重很多,卻也導致不仰賴魔力、而偏賴血脈之力的阿翟爾後裔容易存活;尤其是純血阿翟爾人,只要不被敵軍發現,幾乎不愁糧食,算是各有利弊。《劫後浮塵》沒有華麗的描述,但字字真實,她看得目不轉睛,一點也不無聊。
翻著翻著,外頭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她從書中抬起頭,發現時間不早,連忙放下書本,熄了符燈,正好趕在寒易天和莫宇帆之前回了小寒舍。當晚似乎又做了亂七八糟的夢,倉皇中一直在跟著某人跑,身後被巨量的陰影追逐,醒來徒留疲累和空虛,卻什麼都不記得。
她揉著發疼的腦殼去了虺寨,和畢斯卡聊天、團練、回到小寒舍洗澡,曬著午陽又舒服地睡了一覺,精神飽滿地去了書閣。
上完輕鬆的通用語課,兩枚魔族跑去奇怪的角落,自成一團。莫羽拿起書本,從昨日暫停的地方讀了下去。
故事裡的時間正巧來到了曙光戰爭打起來的時期。
持有極東之星信物的奇美拉帶來了提燈將明的消息。
這是北方的義勇軍遇到的事兒,慢慢地往南傳了過來。我們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怕不是一場美夢或騙局,然而外邊的氣氛是真的變了。義勇軍抓緊了機會作亂,戎奴們也無暇顧及,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隔了幾天,有人靠近聖所附近,我前往攔截。那人順著溪谷爬了上來,是一名奇美拉,水色的眸,我見過他,平時總是與義勇軍一同行動。他爬出樹叢,低著身挪過,示意自己沒有惡意,隨後用生澀的贊元語通告我們:極東之星的使者帶來號角與狼煙,義勇軍準備前往西北響應,即將離去,讓我們多加小心。
想起日前的情報,我和他說:「荒野領有神獸棲息,若要跋涉,務必避開。」身為奇美拉,踏入神獸的藏身地,毫無疑問會遭到攻擊。那小孩兒臉色通紅,手足無措,也不知是不是聽不太懂。說了三四遍之後,我換著通用語,重新撿一遍說了;雖不想說那亞狗的語言,但為了他大半夜冒著生命危險前來,這點屈辱我也就忍了。他顯得很驚訝,說了一聲「謝謝」,又說若是我們願意一同前去,明燈的使者能為我們安排。
長途跋涉是萬不可能。離開聖所對我們太過危險。但是留在這裡為他們的旅途添把柴火,還是辦得到的。我看著那奇美拉往溪谷爬去,又轉過身子,說了一聲「保重」,心想若我的孩兒還活著,現在也和他一般大了。
靠著大家輪流獻身,聖所裡的現況尚且如此,我不敢想像寒溪谷會是何等景象、是否已浮屍遍野,只能安慰自己,孩兒待在寒溪谷總比跟著爹娘在這受罪、終日看這地獄景象好得多,就是要死至少有片安寧的死地。要是真有提燈,要是還有緣分,不論是這奇美拉孩子還是我的孩子,希望黎明後再見吧。
我回到聖所,將那孩子帶來的消息說了。大家商議一番,決定不再外出,接下來封死聖所。過了一會兒,娜美捧了個盒子過來,說這是家主的意思。我們打開一看,那是羅楚留下的髮,僅能再使用幾次。
看來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樣的,我們不願捨下聖所和故鄉,卻也能用我們的方式助提燈一把。沒人再廢話,能戰鬥的人用抽籤的方式決勝,一半留下,另一半將羅楚的髮分了。不知羅楚那小子過得好不好,哪天他發現留下來保護我們的髮,反而成了我們送死的助力,會不會氣得跳腳?
讀到這裡,莫羽停下手,回想了一下羅楚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