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哦來哦!熱音社迎新就在這禮拜四!」
學校中央廣場,也就是當初熱舞社宣傳的地方,換成熱音社和其他社團在擺攤打廣告,放音樂的喇叭跟大聲公的聲音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按照慣例,熱音社的迎新往往在第三周尾到第四周的區間,這次落在一個偏晚的點,下學期的迎新得弄得盛大些,否則總有那幾個很刁的,在那邊嘴跟上學期一樣,毫無新意。
基於是在校園人流量最多的位置,儘管是在原地吆喝,也得以順利將消息散出去,時間早晚而已,不過下學期多了新社員的存在,除了去攔陌生人,還多了一條打廣告的管道。
早在第三個星期起,幹部們就開始搬桌子到廣場傳播活動資訊了,在此期間,這群人也紛紛請所有熟人們有空去打個卡,最好是多拉人一同來上傳動態。
一向都很稱職的諾暐在學長姐說的隔天就去打了卡,陳樺則在今天剛好得經過廣場到車棚去騎車,就也去現場看看,那上周為何不去?哈哈,翹課了啦。
相較於乖乖牌的澄賢,到課率不說十成,起碼有個九成七,她就活得蠻隨心所欲的,逃不掉的課之外,早八爬不起來就早九去,再爬不起來……我們下周再會。
「哈囉~」
悠哉悠哉地走到看臺前,她早就跟隔空看到她的大伙們招了招手,與其說是來打卡,不如說是來尬聊的,聊到興致差不多了才進入正題。
「好啦,我要來打卡了。」因為沒班上的同學和她來,拍單人的又有點淒涼?所以她想來誠徵合照對象,「有沒有人要跟我拍啊~」
聞言,她的朋友卻沒自告奮勇上陣,而是左顧右盼搜尋著某人,找到後大喊著他的名字,「尹皓尹皓!過來!」
叫喚聲一傳到,不遠處的男生就偏頭往這看,手邊正忙著招待來支持的友人,勉強丟了個眼神來,而在和陳樺對視時,兩人的神情都有所微動。
從她那側看,就見尹皓和他身邊的親友交代了幾句,隨後踏著輕快的腳步走來,明知叫他是為了什麼,面上還要裝作懵懂不知。
「怎麼啦?」
「她要來打卡拍照啊。」共同好友指了指陳樺,接著直接「不懷好意」地公然作球,「只有你才能跟她拍啦。」
跟伊傑等人的暗處操弄不同,這裡是玩國高中那種明著起鬨的,話音一落,她和他都訕笑,但都沒直白否認,頂多是她罵了句三小……
「行。」尹皓欣然地應下了,豈知在拍照時遇到了些窘境?
尹皓的身長……約莫一七四?可站在陳樺旁邊也顯得她像矮人族,她加鞋子四捨五入算一六零,想弄最萌身高差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喬了好一會兒的角度才拍好。
「吳尹皓長那麼高是想幹嘛啊?」「男人本來就要高啊,妳應該去檢討妳的生長板吧?」
她在IZ上編輯文字時,嘴上也沒停,跟尹皓瘋狂打嘴砲,待尹皓的手機也跳出通知,確定卡有打到,她便要打道回府,沒吃早餐快餓死了,兩點還有課呢。
「吳社長掰掰啦~」不喊「吳先生」了,在人前還是得給點面子,她揮了揮手,隨即就走向燈號剛轉綠的路口,往停車的方向前行。
待她走遠之後,見尹皓還沒走,在目送著人,共同好友便饒有意趣地調侃著他,「何時能成啊你們?你不是還找了她組團嗎?」
是的,這位名叫吳尹皓的男子,即是熱音社的社長,也是在寒假找陳樺當主唱的「交易方」,近來在同一圈子的目光中,看得出他跟陳樺的關係不純——
社團就那樣。小圈圈裡很容易就注意到異樣,雖然他倆目前為止誰都沒越過線,某些藏不住的依然會被旁人看穿,不然就不會有旁觀者清這成語了。
帶著午餐回到房裡,陳樺脫著鞋和來迎接的布朗打招呼,而後坐上椅子要大快朵頤,哼歌的她伸著懶腰環顧四周,一根被放在筒子裡的巨型棒棒糖格外顯眼。
那是尹皓在白色情人節送她的,面對並非情侶的情境,送個小玩意兒就夠了,玩不起動漫裡那還精心準備的把戲,放進現實多半只會給人壓力。
眼下的禮物能認真挑,但看著要覺得像隨便買的,每個時期有每個時期的互動法則,尹皓對這想法是信心滿滿,見到陳樺那副「你在開玩笑嗎?」的表情,他就明白他成功了。
毋災勒銃啥。陳樺當下嫌著,常見的棒棒糖圈數大概三到四,尹皓送的倒好,有十二圈,重心不穩的構造讓拿著的手超痠,煩得她差點當場拿來敲尹皓的頭。
這東西她也不想吃,整人用的一概超難吃,就只剩下放到被丟掉的下場,在房內翻找一回,將其放在個像筆筒的容器裡,佯裝山寨版花瓶與花。
還蠻好笑的,看久了會這麼想。回過神,陳樺把心思放回吃飯上,買了清淡的海鮮河粉,擠點檸檬味道更清爽,她一邊吸麵一邊盯著電腦螢幕,抬頭紋一覽無疑。
中午休息對她已然變成了難得的空閒,從三下起,她就得規劃將來的出路,例如在開學時去繳了補習班的學費,她要報考研究所。
有一說一,有社團跟系會的因素,加上智商不足,她在系上的排名是算中偏些許的下,單憑系內內推的推甄搞不好推不上,先被同學們給擠下去。
其實她是懶得考研的,想搞事業盡快賺錢,奈何她想去的公司大多是有碩士學歷會好的多,其次是這相對於變數大的未來是保險的,故而再怎樣也得拚出一張畢業證書,目標是留在U大。
她很清楚她的本事,往上考能說是癡人說夢,不把話說死,卻算是事實,反正待在這有U大跟各家企業的通路多的優勢,這就不輸上頭的學校。
況且,她都習慣臺中的生活了,少了還得適應環境的劣勢,然而,這一年要激發出比當年跨考高中還充沛的精神,手上有更多的要事得處理,沒法只死命念書呢。
別忘了她曾經是系會會長,類似澄賢找景淵那事,她也得來一遭,再列入熱音和專題的考驗接踵而至,幾乎是天天燃燒肝的程度。
要說會過勞死也很貼切,總之就……拚了!吃完飯收拾掉廚餘和餐具,她開著小廢片當背景音樂,同時做著很多事情,找資料、回訊息、下載講義。
變多的便利貼上寫著許多待辦事項,而距離她最近的自然是大後天的熱音迎新,今晚七點準時出現在社辦要彩排,裡頭是本次將上臺演出的各團人員。
「——好囉!一、二、一二三四!」
通常是由她或擊鼓的做指揮,然後一首歌就充斥起整個空間,她始終把練習當成動真格的,呼喊跟帶動唱都做到極致,能帶動臺下的自家人,就彷彿也能帶動屆時親臨的聽眾們。
這兩項看似即興的段子,實則都得事前安排好要在哪插入,免得隊友配合不了,無腦亂叫也會搞得她很像瘋婆子,偶爾是會遇上不合作的觀眾的。
剩餘的三天裡要好好做最後衝刺!跟專題的組員們說好了表演完就回去努力,她這學期雖說會參加成發,來參加社課的次數則就避無可避,會大幅減少吧。
另一方面,澄賢在週二晚上突然接到景淵的來電,他彼時正跟室友三人和大武在五排,拿著手機先去往了交誼廳,靠在窗臺邊吹風,手指按下接聽鍵。
「喂?」「喂,澄賢。」
「嘿,學長怎麼了?」
「有兩件事要跟你說,首先是你拜託我的——」
話到中途,剛「棒賽」完的時予舒暢地從廁所走出,幸運地一眼望見澄賢就站在那,原先還想從後面給他驚喜的,誰料澄賢先送他了個大震撼彈。
「好吧,就陪你一下吧。」
這無奈又縱容的口吻……時予愣住了,澄賢是要陪誰?莫名感覺像是抓到男友出軌,受傷的狗狗站在人身後,抓緊手裡的衛生紙,晴天霹靂在他腦袋瓜上面蹦。
隨意再回了兩三句結束對話後,澄賢掐斷通話轉過身,就被臉色陰沉的他給嚇了一跳,哦,草,你站在這是?心臟以胸腔會刺痛的幅度震動著。
「你要去陪誰幹嘛?」
不回答澄賢的話,時予逕自開口想尋求真相,澄賢LAG了會才想到他在指剛才和景淵說的,這其中有被驚嚇給阻礙,導致出聲說話的氣息不大穩定。
「哦,我們禮拜四不是講好去系會嗎?」此事在號聚當晚就有跟時予說,時予便點了點頭,聽澄賢繼續說,「景淵說他有事想請我幫忙,想說就幫他一把。」
內容有稍稍地做剪裁,不撒謊中隱去特定部分,實際上是景淵幫澄賢辦的事有著落了,前者聯絡到的某位人士說能協助打聽下情報,作為交換,對方也希望景淵或身為事主的澄賢能施予援手。
不硬性要求,但期望兩位能日行一善,景淵便來詢問澄賢的意見,看要不要一起去幫,至於那事因何不硬性要求,是由於要些過人的恥度跟臉皮,一般人基本上是不願答應的。
就連澄賢聽了,他也一語不發糾結了半響,最終是看在別欠太多的人情債,他硬著頭皮幫這一次,平常他是百分之百會拒絕的,太羞恥了。
「要幫什麼忙?」而在聽完來龍去脈後,時予下意識地追問。
「你那天就知道了。」不太想馬上說,澄賢給他賣了個關子,自己得做些心理建設,以防到時臨時反悔。
瞧人說得坦蕩蕩的,撇開沒聽出剪貼的痕跡,時予是信得過澄賢,遂放下心來,而在這一秒,他原本還想十分委屈地嘟嚷以為男孩出軌,卻猛地打住了。
哪怕心存疑慮,光憑一句話就亂講會出事,誰被出軌兩字戳到都不高興,不論是單純確認、打趣與否,也無關問不問得起,出口即傷害,後頭十有八九會產生口角,是萬萬不得一股腦亂越的雷池。
依澄賢的本性,他也不信澄賢會背叛他,光靠從前那推三阻四的尿性,他就能大致斷定除他以外沒人能忍,澄賢心裡同樣是如此想著,如果真被他冤枉時會以此辯駁。
或許是近期太敏感吧。時予一聽到澄賢要跟景淵見面,就很警戒,疑神疑鬼的,縱使澄賢剛那話確實有高機率造成誤會,他的疑心病也並不假。
……就再觀望吧,約好了當天要一行人去系會,不只他,也有伊傑和二洋,等大家實地觀察澄賢跟景淵的相處再說,說不定一切全是虛驚一場。
118.END
【作者後記】
三下的陳樺很忙很忙
這時候的她要開始為未來做準備
不能再胡搞瞎搞了
澄賢這次又去不了熱音迎新
時予的疑慮逐漸擴大中
至於諾暐似乎要出事了
四位角色都有各自的戲份啊
勇氣啾啾.雷比歐薩長大得超快耶
他前幾天還小小隻
昨天跟今天一看已經快把巢給占滿了
看來上次是鳥兒搬家了(可能一直被我拉窗簾嚇到吧)
勇氣啾啾.雷比歐薩待得很久
或許有可能待到牠展翅高飛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