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與夢境】
【記憶與夢境】
今日仍然是晴朗非常的日子,可是【健一】的心情與天氣的不同,他在學校裡發生了一些讓人感到不愉快的事情,至今這消沈的情緒仍然困擾著他。【健一】不想繼續被這負面情緒影響自己的生活,決定要忘記它,或者是將它置之不理,由時間去沖淡它們,好好的完結這一日。
下課後,【健一】沿著平時的路線回家,經過一間售賣零食的小商店門口不久,【健一】就突然感覺到後腦被硬物擊中,他立刻回頭看看是什麼東西,原來是一顆細小的石頭,檢查痛處確認沒有流血癥狀,或許之後會出現腫脹現象。【健一】觀察附近看看是誰對他做的「好事」,隨即見到一名背負書包的小孩,於小商店門口的另一邊出現,還對【健一】嘲笑後轉身離開。【健一】正要開口責罵那名小孩的惡行時,有另一名同樣是背負書包的小孩主動上前過來,禮貌地向【健一】為剛才發生的事情來道歉,然後急忙轉身,匆忙地跟上那名小孩逃跑的方向,便消失於視野之外。
〈健一〉「現在的小孩還不是這麼頑皮嗎?」
雖然有人為剛才發生的事向【健一】道歉,但是這並不代表【健一】會原諒那名頑皮小孩,內心仍然有種難以平息的怒火在燃燒著,後腦的隱約痛楚好像不停催促自己,不如將心中的怒火爆發出來,這感覺會是很好的。可是【健一】明白怒火再怎樣熾熱也要熄滅,不然自己會變得容易生事這種不受歡迎的人,【健一】只好把肚子裡的悶氣盡量吐出去,平定心情後繼續踏上回家路。
這樣的小事令【健一】回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這件往事令他知道,再頑皮也不能夠傷害他人這道理。
……
當年【健一】還是小孩子的年代時,性格十分頑皮的,每次放學都會去不同的地方,騷擾不同的人。有時會到別人的商店裡走來走去,令店員要花時間去追捕他、趕走他出去,有時【健一】在街道上遇見其他同齡的小孩,便會上前故意戲弄他們,見不到他們露出不開心的表情,也不會停止戲弄。當時不少孩子和大人都對【健一】感到厭煩,盡可能不想與他有任何關係,不過對比之下,【健一】並沒有想得太多,他只是一心想找玩意而已,對別人的立場沒有什麼考慮,只要自己高興便足夠。
當時【健一】的【媽媽】在每日都要面對,因為【健一】對他們做過的麻煩事而上門投訴的居民,即使【媽媽】向他們道歉也好,這情況一直沒有得到改善,日子久了他們見面的次數也多了,他們的關係亦由受害者與負責人,慢慢演變成朋友,有時甚至會是那居民在上一分鐘是為了投訴,下一分鐘會變成她們之間的朋友閒聊,即使當事人的【健一】在他們面前出現,她們好像忘記了上門是為什麼一樣繼續討論,還會向【健一】互相問候。久而久之,他們對【健一】煩擾的行為慢慢接受了,有些人更因為【健一】沒有出現,主動找他出來,令【健一】對部份人有所戒備,變成【健一】害怕遇上他們這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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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日的放學後,【健一】如平常般在街上尋找一些給他解悶的玩意,可是在回家路上、甚至是平時經過的小路口,都見不到什麼讓他有興趣「參與」的事物,可能是大多數人正提防被他發現,即使他們被【健一】見到,也會是一副對他敬而遠之的態度,令【健一】於近日變得很無聊,決定回家處理掉今日的功課。
這時候,【健一】發現有小學生在一條小路上出現,正想了解他們做什麼的時候,【健一】發現他們的交流不像朋友之間的關係,像是發生欺凌的情況,而被欺負的同學則坐在地上一言不發,任由對方粗暴對待自己。【健一】起初見到這情況是打算不介入,沒有這種心情去理會別人,並轉身離開。不過【健一】在離開的時候卻突然停步下來,想到自己這樣做與那些欺凌者們的行為有何分別。【健一】知道接下來做的事情如傻瓜是沒有分別,亦知道做這種事不會有人出來讚賞自己,甚至有可能被別人稱是自尋煩惱、可以回避卻故意回來,【健一】心裡只是不想自己,成為他人口中的「欺凌者」,是很自私的想法,自己更是經常戲弄其他人,不同的是自己從不會針對地使用暴力。
【健一】鼓起勇氣後,返回剛才的小路,打算與對方來一次正面交鋒。
〈健一〉「你在這裡做什麼事嗎?」
〈小孩A〉「哈?!你想做英雄嗎?小傢伙。」
只是當【健一】在小路口前,看見對方在身形上有一定優勢的小孩,就感覺自己會是打不倒對方,【健一】惟有於心裡再次鼓勵自己下定決心,然後挺起胸膛地走到他們之中,上前阻礙對方—【小孩A】,繼續欺負在地上沒有還擊之力的【小孩B】。
【小孩A】因為【健一】突然在面前出現,頓時有一刻的呆滯,可是他很快便作出決定,直接用拳頭讓【健一】滾出去,暗示這裡沒有他的事情。【健一】嘗到別人的拳頭是何滋味後,他沒有打算退縮,慢慢起身上來並再次走到對方面前。【健一】臉上的痛楚像告訴他,繼續下去會嘗到更多這種令人想消失的痛感,不過【健一】仍然決定要走到對方面前,阻止事情繼續惡化下去。【健一】的舉動終於令【小孩A】注視他,將目標轉移到【健一】身上。
坐在地上的【小孩B】看見有人出手幫忙,不但沒有向對方作出感恩之意,反而因為有人替他成為下一名受害者,狼狽地拔腿跑掉。【健一】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子,心想自己要獨自面對這局面,可能是自找麻煩的傻瓜做法,【小孩B】的冷漠反應更是讓人十分委屈,不過他不會因此感到後悔,或許這只是「另類的自私行為」,令自己成為一刻的「英雄」。
【小孩B】走了後,【小孩A】很高興有新的「替代品」出現,打算在【健一】身上盡情地發洩出去。這時候的【健一】可以做到的事情,除了立刻轉身逃跑,就是要奮力抵抗、不能讓對方的惡行得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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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段時間後,有人從這小路口中逃走出來,原來是被打至一邊哭叫、一邊逃跑的【小孩A】,看來【健一】打倒了比自己高大的對手,可是成功的背後總是有其代價,【健一】在這過程中所受的苦頭絕不少於對方,靠的是他的意志和決心。
【小孩A】走了後,逗留在小路上的【健一】用手拍打沾在身上的灰塵,然後繼續踏上回家路。【健一】心想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理應感到自豪才對,不過【健一】越是這樣去思考,越是覺得自己為了什麼而這樣做,不想被別人看待成欺凌者一樣?純粹讓自己威風一次?或是貪玩而已?【健一】沒想到即使有心理準備,到自己遇上這種事的時候,這感覺原來是這麼痛苦。
雖然當時的【健一】是想回家,但是他迷茫的心情卻把他帶到別處去,到【健一】察覺周圍環境變得不同的時候,不知不覺就來到【街角咖啡廳】附近。【健一】不想走下去,靠近咖啡廳外的地方坐下休息,靜靜地思考自己的疑問。在咖啡廳工作的【老闆】經過窗口前的時候,以為有人來光顧,看看外面的情況,順道招徠周圍經過的客人來本店光顧,可是【老闆】來到外面,一個客人也見不到,只見到一名小孩縮起身體,坐在店前發呆。
【老闆】擔心小孩的存在會影響餐廳生意,於是到外面詢問對方發生了什麼事,當時的【健一】似乎未認識【老闆】,當他聽到有人過來問話,【健一】被嚇倒的反應顯然是害怕對方,還向後退起來嘗試避開對方。【老闆】看見【健一】害怕自己的反應,為了盡快解決這問題,【老闆】回到店內為【健一】準備溫水讓他解渴。雖然【健一】只是收到對方一杯普通的溫水,但是被別人關心的感覺始終是令人感到內心溫暖。
〈老闆〉「小孩子,你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事嗎?」
【老闆】看見【健一】收到他的東西後,開始降低對自己的戒心,主動向他問起【健一】自身的事情。【健一】認為這些事情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不過【健一】仍然想給其他人知道,對方之後的反應或許是讓他的困局得到解脫的關鍵。
【健一】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給【老闆】,而【老闆】聆聽這次事件的時候,他已經要忍住不笑出來,直到【健一】再沒有什麼內容可交代出來,【老闆】才大笑起來。【健一】看見別人聽過自己的事情,換來的是讓他感到愉快的笑話,算是對自己一種交代,【健一】感謝【老闆】的溫水,然後要起身離開之際,就被【老闆】突然叫停了。【老闆】急忙抹掉臉上的淚水,對【健一】解釋剛才的反應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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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令你有所誤會,我要向你道歉,對不起。至於我為何會大笑起來,原因是世上還有你這種見義勇為的小孩存在,我感到十分高興。這不是踐踏對你的做法,是對你的付出感到欣慰的笑聲,謝謝你。」
雖然【老闆】解釋了他會有這奇怪反應,但是對當時的【健一】而言,似乎有點難以明白。【老闆】稱【健一】的做法可能得不到其他人的讚賞,甚至有人會恥笑你的做法,不過【老闆】認為他當時的決定是對的,而且他得到了【老闆】對他的做法有所認同,這不是【健一】想要的東西嗎?
【健一】聽過【老闆】這些解釋後,內心的不安似乎有所舒緩,沒有之前那種難受,他感覺到心情開始振作起來。【健一】忽然想到自己在這裡影響到【老闆】的工作,急忙起身離開,卻被【老闆】再次打斷了,還叫他慢慢來就行,不用擔心他們的事,要坐多少久也沒問題,前提是他們商店仍未休息前。【健一】聽到這一點便突然笑起來。
【健一】感謝【老闆】在他身邊安撫自己,稱他的心情已經好了,將水杯交還給【老闆】後起身離開了。【老闆】看見小孩沒事,自己的心情也輕鬆了,好像有種幫助別人的同時,自己也會受惠一樣。【老闆】整理好心情,起身回到咖啡廳繼續工作去。
……
來到翌日的假日,【健一】沒有如常出外遊玩,他必須要留在家裡做習作,突然【媽媽】打開他房間的房門,沒有理會【健一】做習作的情況,捉住他的手並強行把【健一】帶走,【健一】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以致【媽媽】呈現氣沖沖的樣子出來。【健一】覺得當時【媽媽】進來時的樣子十分可怕,不過他大概知道是那些人又上門向【媽媽】投訴自己一事,【健一】若是不依照【媽媽】意思進行的話,可能令自己吃下苦頭,所以他即使知道事情的發展如何,【健一】也要接受自己做過的後果。
當【媽媽】把【健一】帶到家中的玄關前,他發現有人正在等待他們回來,難以相信的是上門的人竟然是之前欺負自己的【小孩A】和他身邊的媽媽,【健一】心想連這種荒謬的事情也被他遇上,看來是身邊的人只要與【健一】有關的話,自然便會在他的門口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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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媽媽〉「你就是那名頑皮小孩嗎?你竟然欺負我家孩子?!」
【健一】來到後,先被【A媽媽】打量全身一次,然後開始問話,問他是否那位聞名於這區的頑皮孩子【健一】,【健一】對這方面不否認。之後,【A媽媽】立刻指責【健一】敢欺負她的孩子,【健一】即使覺得【A媽媽】樣子可怕,也要硬著頭皮地反問對方,在這次事件中【健一】和【小孩A】都知道,是誰先向對方出手的,敢問【小孩A】有沒有勇氣去承認自己做過這些事。
可是感覺奇怪的是【小孩A】來到這裡後,一直裝作自己十分可憐、露出一副被人欺負的樣子,像害怕得連看【健一】的樣子也不敢去看,躲在自己媽媽背後。【健一】猜到【小孩A】是想借助大人的力量令自己屈服下來,再者【健一】一直以來他很頑皮是眾人皆知的,只要事情與他有關的話,幾乎很多人都會認定是【健一】所為、是【健一】害他們的,連【媽媽】也是對【健一】有這種看法,不然數年來【媽媽】一直沒有向自己動手過。在現時的情況,【健一】無異是一名加害者。
【健一】聽見【媽媽】要自己向對方道歉,他無法對此忍氣吞聲,稱自己是冤枉的,錯在【小孩A】先行出手,自己才會還擊,對方更被自己打至落荒而逃,他也受了傷,不明白為何事情來到這地步,自己竟然要向身為欺凌者的【小孩A】道歉。【媽媽】不想相信【健一】會說出如此叛逆的說法,仍然不認為是自己的問題,【媽媽】為了平息此事,她只好強行用力量令【健一】屈服,要【健一】向對方們低頭認錯。【健一】無法抵抗到【媽媽】這大人的力量,而被逼屈服投降,還要對欺負自己的人道歉更是種屈辱…
【健一】即使來到了高中生的年代,他仍然十分記得當時自己認錯了後,見到他們離開自己的家門時,隱約見到【小孩A】在【A媽媽】背後,對【健一】露出陰險的嘲笑樣子,好像向自己暗示無論事情是怎樣進行,錯的人都是【健一】,他依然是勝利者,在他面前的都是失敗的一群。
……
回到現在,【健一】已經記不起之後發生的情節,可能是自己因為被【小孩A】激怒了,做了一些自己也忘記了的事情,連那名【小孩A】的樣子也忘記得一乾二淨。雖然【健一】對那件事情再沒有什麼線索,但是他認為有些時候會記不起的話,或許是對自己一種保護,決定任由這種事忘記去便算了。
【健一】剛剛進入家門的玄關,就已經聞到一陣香味從屋內不停散發,【健一】認為是【媽媽】已經在家中準備今晚的飯菜,安置好鞋子後趕到廚房裡看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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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一〉「今晚的飯菜是怎麼樣嗎?」
〈媽媽〉「啊,【健一】你回來了嗎?」
〈健一〉「我回來了。」
【健一】來到廚房外,就迫不及待地問在廚房裡準備晚飯的【媽媽】,想知道今晚的菜色會有什麼出來。【媽媽】看見【健一】回來,沒有即時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有禮貌地迎接。【健一】看見【媽媽】一直看著自己,像等待他的回應,知道自己有地方做得不妥,於是他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然後回答【媽媽】他已經回家了。
【健一】知道【媽媽】即使在外面工作的一天完成了後,身心已經到達疲倦的狀態,可是她堅持地如常到商店街那裡,準備當晚的飯菜食材、回家煮飯。【健一】十分敬佩【媽媽】有這種精神,所以每晚的飯菜【健一】都會盡量吃光,有剩下的也會在明日的便當上使用,以作為感謝【媽媽】對這家付出的努力。
晚飯過後,【健一】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處理今日的習作,幸好這日的功課不多,花了一些時間便完成,洗澡完後再休息一會兒,便上床睡覺,【健一】希望明日會有好的開始,不用為昨日發生的不好事情繼續煩惱下去。
可是當【健一】醒來的時候,來迎接他的不是平日會看到的天花板,而是一條平日會經過的街道,還有他的視野好像變得短小了,前面的景物稍為高一點,便會看不到其背後的東西,這時候【健一】留意到自己的手腳也變得細小,他心感不妙,尋找一處讓他可以見到自己樣子的地方,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變成以前小時候的【健一】。
【健一】雖然來到自動販賣機面前,身上沒有金錢可使用,但是他從自己的倒影上見到自己現時的樣子,好像曾經與他人爭執過一樣凌亂,被拉扯過的衣著和身上的打鬥傷痕,暗示【健一】有與其他人吵了架,【健一】不難想像自己可以在夢境中回到當時的情況,即使他不知道自己身處的是夢境還是真實世界。
為了解眼前狀況,【健一】用手弄痛自己,確是感覺到身體帶來的痛楚,即是他可能不知不覺地回到以前的年代。
〈健一〉「【媽媽】,我今日——」
〈媽媽〉「…!【健一】你今日又是弄成這樣子回來嗎?!去玩耍都要有個限度的嗎!?」
【健一】急忙回家,想向【媽媽】解釋今日發生的事情,可是在家中的【媽媽】見到【健一】這副樣子,心情變得很差,指責他總是以這副糟糕的樣子回家,不停解釋有什麼事情是不能這樣做、有什麼事情更是不能那樣想去做之類的叮囑,又將別人家的孩子與【健一】做個對比,要【健一】明白自己是多麼不濟,卻有不少內容是當時的【健一】不會明白。
所以【健一】在【媽媽】面前,都是沒有可反駁的餘地,只能默不作聲地1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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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便來到翌日早上,【健一】知道今日會發生什麼事,也不會讓這事情發生的,於是他決定在這時候出外遊玩,認為這樣就能夠避免事情的發生。可是【媽媽】發現【健一】準備出外的樣子,便在玄關前截住他,問【健一】在學校交給他的習作是否完成了沒有。雖然【健一】訛稱這些習作已經完成了,但是【媽媽】不相信他,更要求【健一】交出那些習作出來讓她查閱,順道幫【健一】核對答案,【健一】害怕【媽媽】知道他的習作根本沒有開始做過,裝作自己被【媽媽】提醒,才記得還有其他習作未完成的醒悟樣子,轉身返回自己的房間裡。
【健一】也曾經想過偷走出去,只是擔心之後會難以讓他回家,因為【健一】明白【媽媽】一旦發火起來,連【爸爸】也不想介入,任憑【媽媽】處罰自己。幸而在他與【媽媽】相處的日子裡,【媽媽】是很少會動手責打自己,【健一】亦知道【媽媽】有她的底線,從來不會故意越過去。
既然能夠做到的方法都不行的話,【健一】只能夠正面面對它。【健一】在自己的房間裡,坐在椅子上等待【媽媽】的出現,【健一】知道比起逃走、尋找地方躲藏,直接面對它或許是最好的做法,至少他不用花時間去解釋。過了一會兒,【健一】聽到外面傳出腳步聲,這是【媽媽】憤怒時用力踏步的聲音,看來時間已到了。
〈媽媽〉「【健一】你—」
〈健一〉「…好啦,我們走吧。」
房間的門在【媽媽】面前被用力推開出去,這氣勢即使【健一】已經經歷了一次,其震懾效果仍然有效,【健一】的心臟好像被【媽媽】這道氣勢,激動得要跳出身體外一樣這麼害怕。
【健一】努力壓抑自己的畏懼心,平靜地回應【媽媽】的訴求。【媽媽】本打算要捉住【健一】離開房間,可是當她打開房門,便見到【健一】平靜地坐在椅子前,好像知道【媽媽】會這樣走進來一樣。
雖然【媽媽】不清楚【健一】於今日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認為【健一】應該是知道自己被叫出來的原因,臉上沒有流露害怕的樣子,還要叫【媽媽】一起過去會面對方,感覺自己無故氣沖沖地上來是有點糊塗。【健一】知道【媽媽】在自己房間裡出現正是代表著,這對【小孩A】母子已經在家中的玄關裡,等候他的來臨,【健一】在還處更見到【小孩A】對他的偷笑,暗示他會以勝利者的姿態離開這裡,看來【小孩A】對這次行動的成功是志在必得的。
【健一】一方面是明白若是依照之前的記憶行事,結果是不會改變到的,另一方面他仍然不敢相信,他身處的世界是真實的,卻擔心改變現況可能造成日後的影響,【健一】有時會希望自己什麼也不去想,繼續度過自己想要的日子,不用考慮那些事情。
【健一】【媽媽】他們來到玄關後,雙方開始討論【小孩A】母子來這裡的目的,【小孩A】母親要求【健一】向他的兒子道歉。這番話對現在的【健一】而言已經是聽過一次,可是內心感到十分氣憤,心想【小孩A】母親對自己兒子做過的事情究竟知道有多少,也許她是知道的,才會理直氣壯地要求受害人向加害者道歉。【健一】認為即使以從前的方法去解決,也不會得到好的結果,不如試試用另一角度去做,就算要自己親口說出這番話,都希望這種事只是一場夢,沒有在現實中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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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一〉「對不起,【小孩A】。」
〈A的母親〉「你家的小孩真是難教,好好管教你的兒子,我們走了——」
〈媽媽〉「—請你們等等,你們還有事情未做。」
【健一】知道即使堅持自己是沒有做錯的,換來的是【媽媽】在那對母子面前,強行要【健一】道歉,還要被【媽媽】拍打自己。【媽媽】在受到【小孩A】母親的壓力下,將視線轉移到【健一】身上,打算叫他向對方道歉,讓事情盡快完結。
不過【媽媽】還未開口說話,【健一】就下定決心去回應【媽媽】對自己的訴求,立刻向【小孩A】鞠躬道歉。【媽媽】見到【健一】這樣做,忽然感到十分意外,因為多年來【健一】所做過的胡鬧之事,他一直沒有認真地向對方道歉,【媽媽】以為今次也是這個結果,卻沒想到【健一】會突然改變立場。【健一】明白這樣做是承認自己的錯失,即使是對方也有做錯的地方,即使自己是這麼不甘心,也要硬著頭皮去做,因為他很想知道另一結果是怎麼樣。
【媽媽】對於【健一】會向【小孩A】道歉一事,雖然這舉動令她感到意外,顯得對方母子是「作為受害者一方」的身份,對方還要叮囑【媽媽】,好好管教【健一】,別再讓他四處闖禍才要大人去幫他補救,但是【媽媽】認為這是這次事件的第一步。當那對母子準備轉身離開之際,【媽媽】突然上前阻止他們離去,稱還有他們的事情尚未完成。
〈媽媽〉「…那麼,你們對我兒子的道歉呢?」
【媽媽】指的是,既然【健一】為自己做過的事向對方道歉,那麼【小孩A】也要為他所做過的事,對【健一】作出相應的行動。【媽媽】的意思是,對方也要為做過的事而負責,不過【小孩A】媽媽聽到這番話後不認為他們有需要這樣做,十分不滿【媽媽】要求他的兒子也需要向【健一】道歉,反駁指這次事件起因是由【健一】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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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面對【小孩A】母親的激烈反應,依然保持著冷靜的樣子,並向【小孩A】母親解釋這次事件。【媽媽】指出,如果這次事件單純地由【小孩A】交代出來的話,或許【小孩A】是名受害者,她要為自己的兒子討回公道亦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除了【健一】這次事件外,【小孩A】所做過的事認為不只這麼少的,【媽媽】認真地問【小孩A】母親,究竟她對【小孩A】的事有多少是她知道的。
【小孩A】母親不相信【媽媽】所言的是事實,再次反駁【媽媽】的猜測只是她的妄想,更嘲諷【媽媽】這樣做是為了保衛自己和【健一】的尊嚴而已,叫【媽媽】可以省下這些功夫。
【媽媽】聽過【小孩A】母親的言論,好像對某些事情早已釋懷一樣輕鬆,用這心情去回應,稱【健一】的尊嚴在不停戲弄其他人的時候,已經是蕩然無存的東西,而自己在面對這些事情上起初是感到很憤怒的,可是日子久了,原本是控訴她兒子的人慢慢變成了她的朋友,【媽媽】認為雖然【健一】所做的這些事情確是不值得原諒,但是她有思考過之前【健一】做過的事情中,她發現【健一】從不動手傷害對方,別人有事的時候更反過來,向對方伸出援手,【媽媽】認為【健一】是很頑皮卻從不主動傷害別人的小孩。
【小孩A】母親聽到【媽媽】對自己兒子的莫名信任,感到十分奇怪,不想逗留這裡多一刻時間,稱【媽媽】正在浪費她的時間,想盡快離開的時候,【媽媽】指【小孩A】母親不肯相信是正常反應,她也奈何不到,離開前叫【小孩A】母親有時間不妨向其他家長問候有關【小孩A】的事,便會知道這問題是多麼嚴重的。
【媽媽】對於他們會否道歉已經是過去,還要請他們自行離開家門。【小孩A】母親雖然對【媽媽】所提及的事情不去理會,但是她聽到【小孩A】在校外的傳聞,隱約流露出困擾的神情,不久他們也離開了【健一】的家門。至於【小孩A】在離開前的行為,與【健一】之前的記憶都是一樣的,看來【小孩A】沒有對此事情有任何反省。奇怪的是,【健一】不知為何在這時候的自己,對於她們剛才的交談近乎沒法理解到其內容意思,只知道自己的記憶與之前的有點不同而感到混亂。
她們離開之後,【健一】【媽媽】紛紛回到大廳裡各自休息,這時候【媽媽】稱自己無法為【健一】討回公道,對此事感到遺憾。【健一】聽過後對【媽媽】搖頭,對她露出微笑,指自己對這些東西不是這麼在意的,能夠得到【媽媽】的信任就沒有問題,是只有【媽媽】會相信自己是這種「愛遊玩、卻討厭欺負」的小孩子。聽到【健一】這番說話的【媽媽】,感動得上前互相擁抱起來,亦肯定了之前的推測是沒錯的。
其實【媽媽】在那對母子突然上門這日發生之前,早已聽聞過【小孩A】在校外的事情,【媽媽】在她工作的地方也不時聽到家長們的抱怨,指自己的兒女曾經被那名【小孩A】的小朋友欺負過,雖然有家長為此事向對方理論,但是失敗告終,令她們不敢向對方家長作出投訴,擔心申訴不成反令兒女感到更困惑,或許家長們只是不想因為自己的行動,影響了孩兒的學業,這些情況一直持續至今。
從這次事件中【小孩A】母子以受害者和家屬的身分,前來向【媽媽】作出控訴一事,【媽媽】認為這是合適的時機,利用此機會向【小孩A】母親反映問題,當然【媽媽】明白這是不會那麼容易達到的事,【小孩A】母親亦不願意去聆聽別人的說話,也是【媽媽】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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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一〉「—啊,原來這是個夢境。」
【健,一】接受【媽媽】溫柔地抱起的時候,這種溫暖令【健一】不自覺地閉上眼睛,用身體去感受【媽媽】這份溫暖。到自己再次睜開眼睛,見到的卻變成熟悉的天花板,【健一】才知道自己離開了這個夢境,回到現實中,至於夢境裡發生的情節,他已經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健一】起身看看書桌上的時鐘,便想起今日是輪到他去負責煮早飯,而且準備時間因自己提早起身而增加了,即使自己想再次睡覺,他也不得不下床更衣,離開房間去準備早飯。
【健一】來到大廳裡讓身體放鬆下來,被他無意中見到【野貓】在花園裡出現的樣子,當時【野貓】在外面的圍牆上走動中,不久牠也見到【健一】在大廳中出現,只是牠沒有打算停下來理會【健一】,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健一】準備早飯的聲音,似乎驚動了在房間睡覺的【媽媽】,過了一會兒便在廚房門口前出現。【媽媽】想知道【健一】會煮什麼類型的早飯,【健一】回答是日式早飯,【媽媽】聽到這消息後失望得像要暈倒下來一樣。【媽媽】希望【健一】改變主意,讓她可以吃到西式的西餐,因為【媽媽】十分愛吃這些西式食物,不過遭到【健一】拒絕。【健一】面對【媽媽】的請求,仍然保持平靜的態度,一邊使用菜刀切碎食材、一邊向【媽媽】解釋自己的用意,指自己不論早飯是什麼菜式,他都會接受,只是今次他想做日式的早飯而已,並不是想與【媽媽】對著幹。
不過【媽媽】仍未有放棄的念頭,繼續請求【健一】更改她想要的早飯,【健一】不想【媽媽】在這裡影響自己煮飯的進度,於是從衣袋裡取出一張紙條,給【媽媽】查閱。【媽媽】起初對【健一】手上的白色紙條沒有什麼印象,直到她收到後看見紙條上的內容,【媽媽】便忽然一反剛才誠懇的態度,有如被人得悉自己的計謀一樣,稱自己明日踏入廚房之時,便會是她掌握的天下,一定會煮自己喜歡吃的西式食物,然後轉身離開,到大廳等待【健一】煮好早飯。雖然【媽媽】有這樣反應是正常不過的,但是【健一】不明白,為何要在自己兒子面前,演繹出這種套戲內的角色出來,連反應也來不及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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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健一】手上的白色紙條,是一張【媽媽】於昨日在外面用膳的西式餐廳收據,當時【健一】是向她暗示,既然【媽媽】在外面用膳的時候已經吃了這麼多,為何在家裡也要吃多一次。【媽媽】不知道【健一】是如何入手這張單據,只知道今次是沒有可能去改變【健一】的想法,【媽媽】才會放棄堅持己見。
【健一】可以的話是不想取出這收據,向她展示在外面用膳的情況,有時【媽媽】會將自己變成小孩子一樣,對食物的喜惡十分執意地表達,幸而【健一】不討厭,頗享受和【媽媽】有這種交流。【健一】在拌勻鍋子裡的湯料時,突然想起夢中的記憶,即是那件事件發生之後的事情。
【健一】記得發生昨日一事之後,來到翌日【健一】以為之後的日子【小孩A】會主動過去欺負自己,可是直到放學後,他仍然見不到【小孩A】的身影。來到第二天,【健一】決定主動尋找對方,結果讓他發現【小孩A】在課室裡的情況,他一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沒有介入其他同學的圈子裡,他只是單獨地發呆,就算有同學們在身邊經過,也沒有走出來騷擾他們。【健一】甚至無意中在學校、在校外遇上【小孩A】,他好像裝作自己不認識【健一】一樣,繼續做自己的事。小學畢業後,【小孩A】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少見到,甚至到【健一】上中學的時候,他已經見不到【小孩A】的樣子,還漸漸忘記了他。
不過【健一】有地方是不明白的,究竟夢中發生的事情是真實發生過,還是自己的幻想呢?那麼他在腦海中的記憶又是否真實存在呢?這些疑問令【健一】想得投入,差些連這鍋湯也要報銷不能入口。
【#10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