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9 話：心得（八）：異世界的魅魔真讓人失望
雖然不知道這假面骷髏算不算有眼睛，但其他三人跟他大眼瞪小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戴回面具說：「現在…她非得要…我們…追回全部的碎片…但是…既不肯御駕親征…又不肯出動魔軍主力……她當精靈…矮人…人類…全是紙做的嗎……？」
老婆婆說：「話說回來，上一次就是你說男性、女性都不可能對她造成傷害，強力主張她發動全部魔軍、到各地去攻伐殺戮，才造成魔王城的防禦空虛、讓人有機會潛入魔王城將她暗殺。歸根究底，要算是你的錯。」
綠色皮膚的大姐姐先前被假面骷髏一頓搶白、無法回嘴，這下總算抓到他的痛腳，連聲附和：「說得對！都是你這老不死害的！」
她瞄了一眼小妹妹，似乎是要她也聲援二句，可是小妹妹卻接連打了二個噴嚏。這回我看得很清楚，她每「哈啾」一聲，全身的就如搖晃的果凍般劇烈的抖動一下；雖然很快就恢復原狀，但是有二坨東西噴飛了出去，其中一坨直直的噴向坐在她對面的假面骷髏、「叭」的一聲正中他的面具。
假面骷髏趕忙把面具摘下、甩向一旁。隨著「嗞嗞」聲響，面具居然在呼吸之間就被腐蝕得無影無蹤。
假面骷髏又驚又怒，喝到：「說動手就動手嗎？好，就讓妳見識見識我的手段！」
這時小妹妹「哈啾」「哈噗」「噗嚕嚕…」連發，到後來已經無法保持人形，變成一大坨不斷抖動的軟泥，而且噴射出一坨又一坨的軟泥、附著在酒館裡的牆壁、屋頂、傢俱上；這些軟泥一邊扭動、一邊侵蝕接觸到的東西。
其他三人看到她這樣，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拼命閃躲飛過來的軟泥。只有我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因為班上有位同學也是這樣。
眼看牠的癥頭越來越大，體型卻越來越小，再噴下去恐怕要噴沒了；牠「噗～～～」的一聲衝了出去；牠噴出來的那些軟泥也跟著全滑行了出去、附著融合回牠身上。我看到牠衝向最近的城門、回到籠城的大軍之中。
留在酒館裡的三位魔將對這番變故頗為吃驚。老婆婆對原本打算發動攻擊的假面骷髏說：「請冷靜，她…牠應該不是有意攻擊你，而是……」
假面骷髏那不祥的語音中帶著怒氣：「是…怎樣？牠可是…能吞噬消融…世間萬物的存在…難道還能…中了異常狀態…不成？」
老婆婆顯然也提不出合理的解釋，不過她身邊有個並不在乎合不合理的綠皮膚大個子：「不然你想怎樣？要打就來！你出餿主意害魔王被殺的事，還沒跟你算呢！你是在囂張什麼？」
說著全身發達的肌肉隆起，皮膚也由綠色轉為墨綠色，並且散發金屬光澤，簡直就是輛人型坦克。假面骷髏見狀將雙手手指交握，下巴墜落、像是要張大嘴嘶吼。就在二人一觸即發的時候，老婆婆大喝：「夠了！」
說完把手往浩克…墨綠色大姐姐的背上一搭，本來蓄勢待發的她被這麼一摸，居然像是消了氣的皮球般縮回原樣。她不滿的瞪了老婆婆一眼，老婆婆卻直勾勾的看著假面骷髏：「現在不是窩裡反的時候，我知道你心有不滿，但是對於我剛才說的，你應該也沒有異議吧？我並不是想審判你，畢竟大夥兒那時也都覺得你說的有理，才會同意全軍出擊。只是就結果而說，你的建議確實造成了惡果、加深了她的恐懼，你不覺得應該要負點責任、將功補過嗎？」
假面骷髏慢慢收攏下垂的下巴，然後說：「哼…就算我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人能傷害到她，但是那時矮人已經被困死、碎片已經被封印，對手頂多只有三個碎片的力量，她擁有全部的力量居然被殺，這…這才是我真正的失算！罷了…不提也罷，妳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老婆婆眼中幽光閃動，緩緩的說：「我想先了解一下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城裡當真沒人了嗎？」
假面骷髏似乎猜到她想說的話：「妳以為…」
老婆婆說：「這人不但本領高強，而且心機深沉，不是能讓牠中異常狀態，還差點挑撥我等自相殘殺，真是好手段！」
假面骷髏的聲音中透出寒意：「嘿嘿嘿…我們派人搜遍了全城，非但沒找到他，甚至還讓他潛伏到我們附近，真是藝高人膽大…就連我，沒用上生命感知都完全無法察覺他的存在。」
他的聲音讓我心底發毛，說的話更是令我心驚，心想這下邱森萬恐怕大事不妙。
老婆婆把搭在綠皮膚大姐姐背上的手拿開，她瞬間暴氣又變成坦克型態，然後雙拳一振、狂吼一聲，隔著螢幕我都能感受到那股威壓。
假面骷髏舉起手指向某個方位，我以為下一秒邱森萬就要被捶成肉餅，既害怕又不忍的閉上了眼睛。
然後我就聽到大鐵球拆房子般的巨響，讓我把雙眼閉得更緊，深怕一張開就看到什麼慘不忍睹的畫面。但是在感覺過了十幾分鐘後，那喀喇轟隆的巨響仍是持續不斷，讓我感慨邱森萬還真能撐。
我把右眼打開一條小縫，看了一下播放時間，發現才只經過一分多鐘，而畫面上是煙塵彌漫，我調整個好幾個視角才勉強看到那墨綠色的身影在煙塵的中心狂舞。我把視角下移到地窖，驚訝的發現邱森萬依舊醉倒在酒漿當中、似乎從來沒移動過。
「那他們是看到鬼嗎？」我心裡不禁這麼想。
我再度把視角上移，這次終於看到有另一條身影在跟墨綠色的巨人身邊往復盤旋。我看不清那人是誰，只知道他的速度極快、動作十分靈動。
接著我看見煙塵中有各種顏色的光芒閃爍，然後就聽到綠皮膚大姐姐連連吼叫，還伴隨著黑色的液體飛賤而出。
「龍吟劍！」老婆婆驚呼。
「先前就是你這廝暗殺魔王！」假面骷髏咬牙切齒的說。
隨著墨綠色的巨人頹然跪倒，煙塵終於慢慢消散，「那位姐姐」手持奇型長劍、劍上纏繞著五彩斑爛的炫光，展開架勢盯著眼前的三人。
老婆婆雙眼微瞇，說：「人類？正好，就讓我來吸乾你、補補身體。」
「吸乾？戴面具的傢伙是骷髏，難道她是吸血鬼嗎？」我忍不住這麼想。
老婆婆轉頭向假面骷髏使了個眼色，假面骷髏就悄悄飄了出去，綠色皮膚的大姐姐狂吼一聲，也拔腿向外衝。然後老婆婆解下披肩和長袍，露出裡面豔紅色的性感禮服。請參照附圖二十一：性感老婆婆。
我記得有一年跟我媽去菜市場，看到水果攤上有一個半透明紅色塑膠袋，裡頭卻只鬆鬆的裝了二顆乾癟的橘子。
對，就是那樣的畫面。
但這不是最令我震驚的事，更令我震驚的是她接下來所說的話：「可惜你不是男人…不然遇上我們魅魔還可以快活一下。」
「那位姐姐」挺劍便刺，魅魔婆婆輕易閃身避過；但長劍圓轉靈動，立刻又向她攻了過去；而魅魔婆婆腰枝款擺，就像在跳舞一般閃避著劍鋒。
這一段完全不輸我曾經看過的功夫武打片，可惜我完全無法欣賞…因為那身紅色禮服掛在魅魔婆婆身上實在太過寬鬆，她的動作又太大，我必須非常努力才能完全迴避掉走光的畫面。
就在二人攻守進退之間，魅魔婆婆眼睛突然放出奇特的神采。我只看了一眼，便無法移開視線，只能盯著她的眼睛。「那位姐姐」似乎也受到影響，攻勢頓挫了下來。魅魔婆婆說：「好啦，幹嘛對人家這麼兇。」
她的聲音本來就好很聽，這下變得更加柔媚動人，我生平第一次體會到「骨頭都酥了」是什麼樣的感覺。「那位姐姐」的動作變得更慢。
魅魔婆婆說：「對啦，就像這樣…來…放下劍，過來陪陪人家嘛。」
我聽了之後忍不住幫腔：「對…快過去陪陪她…別再打了…」
就在「那位姐姐」垂下握劍的手，而魅魔婆婆媚笑著走過去準備拿走那柄長劍的時候，突然發出恐怖的叫聲。
這時我才如大夢初醒，「那位姐姐」似乎也是突然驚醒過來，垂下的長劍往上一揮。
雖然二人的距離很近，但魅魔婆婆還是躲過這一擊，但她還是不停的尖叫：「那是什麼東西…那是什麼東西…太太太、太可怕了！」
隨著「那個東西」咪嗚一聲，魅魔婆婆掩住耳朵、飛也似的逃走酒館。
關於這一切，我只有一個感想：異世界的魅魔真讓人失望。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