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圖為AI創作
*****
「睡不著?」
蟬鳴的夜裡,夏季的星光灑落在不知名的湖畔。從一輛停放在此的馬車裡傳來長者沙啞的聲音。
「??」搖曳的燈火下,少女的影子並未回應長者,也許是隱藏在紅色頭髮下的深沉傷疤讓她早已無力去攪動夜晚的寂靜。
「不如讓我來說個故事吧。」像是得到了少女的默許,長者瞇起眼睛,然後清了清喉嚨。
「雖然這個故事恐怕不是很適合你這個年紀的少女就是了。」長者說。「這是關於某位青年『學者』,令人感到可悲的故事。」
故事從少年被父親託付給老友開始。也許是為了保護兒子免於被自己犯下的罪行牽連,抑或著只想要減少逃亡的負擔,無法被原諒的父親留下了年幼的孩子以及一位性格暴躁的老法師,從最初就離開了故事的主舞臺。
為了活命。老法師帶著孩子逃出了原本的國家,卻在抵達邊境時被鄰國的年輕女爵抓了個正著。
被女爵所看中的,是老法師苦心鑽研了一生的「邪術」與知識。女爵向老法師提出了交易,以提供這門法術為代價,來換取兩人的安全。
為了活命。老法師答應了女爵提出的交易。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老法師與少年在遠離首都的村落默默的過著生活。期間,少年成為了老法師的弟子,勤奮的學習著最基礎的魔法。當然,老法師從未把「邪術」的事告訴少年,也從來沒有提過與女爵的交易。
而在「邪術」、「魅力」與「野心」的力量下。女爵成功奪取了國家原本世襲的皇權,但光是這樣還不夠,她的下一個對手是元老院的老人們。為此她需要更大的幫助,或著是規模更大的「邪術」
“阿齊亞躲在一處灌木叢之下,以『皇家門 』的護身法術保護自己免於被樹枝刺傷。他不敢在施展更多的術式,深怕被在這一帶的大量陌生臉孔中的任何一個發現。然後他勉強探出頭。卻在瞪大雙眼的瞬間如同石像般的僵住。
那樣的景象是如此光怪陸離,甚至難以用任何言詞描述,就算將場景裡每一樣元素拆分開來,也完全無法解釋這裡存在的任何一絲合理性。
那不只是無數赤裸的女屍、湖水般的鮮血、斷肢的舞蹈、失明的信徒、女性的沐浴、以及肉體的重生”
在那天之後,少年的世界改變了。他的師父在陷入無法醫治的瘋狂病後在他眼前選擇了自我了斷。一場及時的大火,在他試著從師父的房裡找出任何解釋前將所有的線索連同師徒倆生活過的痕跡全部帶走。他在山裡躲避士兵們的尋找,直到青梅竹馬的父親以地方士紳的身分將他保下。
儘管獲得了求學的機會。但經歷尚淺的他根本沒有機會理解自己在那個晚上所看到的一切。所以他只能成天泡在圖書室裡,盼望能從破舊的存書裡得到解答。但最終,這樣的舉動只為他贏得了優異的學業成績與一副眼鏡。
時值新政權與政治秩序的建造期。想要為國家謀求一線生機的女王開始推行技術革新以及效仿學習周遭國家的運動。在這樣的背景下,以頂端學業成績畢業的少年被挑選為留學生之一,送向了位於南方,以科技及學術聞名的國度。
在那裡,少年成為了青年。然而沒有改變的是,除了那晚所見的一切,他依然對於其他的事物興趣缺缺。他偶然在市集的角落找到了記載著相似儀式的書籍,卻依舊沒辦法得到能讓自己滿意的答案。於是,他開始自己進行研究,將本國賦予他的使命拋在後頭。直到被捲進無聊的政治算計當中。
南邊國度的總統邀請了青年前去他們的兵工廠參觀,目的並非挖角,只是單純的示威而已。她想讓青年對這個國家產生恐懼,讓他就算再回國以後成為了敵國的人才時也能理解雙方的實力差距,永遠的對這個國家抱有敬畏之心。
但事情沒有照著她所計劃的發展。
也許是出於變得敏感脆弱的自尊心。又或者是來源於這些年,對於「儀式」這個詞彙的扭曲執著,青年開始利用著他的一切知識,偷偷利用動物進行著不能原諒的實驗,製造出一架邪惡的戰爭工具。
在他離開這個國家前,他將兩組模型留了下來,一組寄到了總統的辦公室,一組則放在教導他的教授桌上。
回到了國內的他,在毫無打算的時候,將自己的發明交了出去。正好趕上了發生在邊境的領土戰爭。
“以經典的『魔導門』與工藝技術作為在東方山脈流傳的『血咒門』詛咒的載體。「猩紅齒輪」在戰場上成功的發揮其應有的功效。數千名不論敵我的士兵在那七個小時內失去了「失血致死的可能性」,他們所有的血液都已散落在地面以及空氣中,卻依然只能繼續對著同樣還在行動的敵人展開術式。
直到「齒輪」停止運轉的同時。作為戰場的峽谷在一瞬間的慘叫後歸於如同失聰般的寧靜。敵我數量將近三倍的差距沒有造成任何影響。因為最終總計只有九個人活著離開那個戰場。”
得知了戰事的女王對此露出微笑,他立即傳令邀請了青年加入她的午宴。然而在青年冷笑著打發走了信使的當天晚上,一位熟識的神父卻將他請到了一處城外的教堂。
在深夜裡的教堂,他久未謀面,披著一頭長髮的青梅竹馬從中殿的長椅上醒來,然而她卻已認不得青年的長相。神父告訴他,這位女孩被情報院的特兵所騙,意外出賣了正組織革命運動的父母,最後在目睹雙親的處刑時,放棄了自己所有的記憶。
青年並未感到憤怒。他只是再次確信了這個世界的運作規則,以及一個人在面對這些規則時有多麼無力。所以他依然維持著一如既往的冷靜與從容。我明天來把她帶走,他一派輕鬆的向神父道謝。然後在隔天午後前去女王的住所。
“「你想讓那女孩當你的助手? 可以啊。」艾黎蘿拉毫不猶豫的回答。
「感謝您的同意。」阿齊亞慢了一拍才回答。包含他擅自更改與女王召見的時間時,艾黎蘿拉的回應都不符合他當初的預想。
「吶,阿齊亞。在你心中,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一個如古老童話中的女妖一般美麗,一樣恐怖的女人。」面對艾黎蘿拉突如其來的問題。阿齊亞想了想,然後冷笑著回答自己的真心話。
艾黎蘿拉沒有對這這冒犯意味的回答動怒,反而微微的上揚了嘴角。
「吶,阿齊亞,那你知道在我心中,你是個怎麼樣的人嗎?」
「我很好奇。」
「你既驕傲又自負,卻對自己的過去充滿懷疑,對自己的未來充滿恐懼,因為你不確定你在此刻所擁有的一切究竟是寶石抑或是玻璃渣。是寶貴的,抑或是沒有價值又脆弱無比的。」
「但你是一個有才華的人。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艾黎蘿拉打開了放在點心架一旁的箱子,放在裡面的是大量的文件,阿齊亞只瞄了一眼就知道,那是自己的學院報告謄本。
阿齊亞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嘗試著思考。他將在手上停留已久的餅乾送入自己的口中。從舌尖傳來了超出他期待的甜味
.??
離開女王的住所後,阿齊亞在路邊的酒館將自己灌醉,然後走到巷弄裡丟棄了還藏在大衣口袋的毒藥,他嘔吐完後扶著自己的額頭。他擔心自己與死前的師父一樣,早已陷入了瘋狂。但最恐怖的是,他甚至都不知道這是從哪個時間點開始的??(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