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處理完一堆事,然後中午陪學生在那跳了半小時。(12:30~13:20)雖然週二要讀整天但吃飽飯自己揹書包,先是走到校車那哭叫,再來是走到校門口哭叫,一邊哭叫一邊要抓人,但由於不給他抓,他只能原地在那發洩:他就是要回家,其他啥都不要。因為家裡太舒服了:有平板、床鋪、媽媽、自由自在。
你不得不讚嘆ADHD的體力,可以嘶吼半小時,只是為了要回家。常人無法同理特教生是因為,特教生的能力下限超乎一般想像:執著一件小事(對他們而言就是大事),然後為達需求不擇手段,反映出原始生物本能。
當你沒有口語,認知近似嬰幼兒,卻擁有大人身軀,身邊的文字看起來像亂碼、身邊的話聽起來像雜音,你能堅持多久?
如此設身處地,就會替這些孩子和其家庭難過。
家庭為了不被投訴,難以堅持常規和訓練,是故ASD將這經驗複製到學校,他會疑惑為何在家用哭的可以,在學校不行?這就是教學現場的殘酷──環境、設備、支持度若有一樣或缺。教育的結構就垮了。
不過再怎麼說,沒有親身體驗過的就不可能懂,而哭鬧的影片牽涉個資,更不可能流傳。但要常人主動去接觸重度特教生,可能嗎?
我們都別做夢了。趨吉避兇是人性。那為何我要堅持。
因為我愛學生,當別人要走相對容易的路時,我要選一條別人放棄行走的路。
這才是我當特教老師的初衷。
以下的發言就很低俗了。
除了日常行政外,這三週需要指導東華大學大四的實習生,我這一組的都很優秀。今天來了一位大二的學生觀課:面容姣好,身材玲瓏有緻,總之就是非常青春亮麗。這些話講了有點違背職業道德,還是我對自己的標準過於嚴苛?
嘆了口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有比那更重要的事:我是教師要指導這些大學生。並不是壓抑情緒,而是覆蓋過去。
或許正是這樣給自己壓力,也是讓人不敢親近的原因吧。
順便埋怨一下大學:雖然我知道經費有限,但要國小老師指導大學實習生三週,僅給「學校」「特教行政費」2000元是什麼意思?符合比例原則嗎?我下次去東華一定要投訴,如果不能交換利益,我身為組長,下學期是會嚴詞拒絕的。又沒好處又很累,我們國小老師是笨蛋要給剝削嗎?可能很多人是笨蛋,但我不要,真是抱歉。
一想到那兩千就火大,週四要去東華演講一小時可能只給1000我也很火大。反正給多少錢我做多少事,對小孩子我會寬容,對大人就沒那樣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