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外觀那玄武巖砌的黝黑色的城堡比,朝堂這個大殿倒是純白無瑕、寶光閃耀,天花板大約有十二米高,圍著王座向外延伸有一整列的雕花大柱,柱圍大概兩個人環抱的寬度,柱子與柱子間相隔四五米都有一口落地的大窗戶,從王座後方的精細雕花牆面,一直到大門全部空間都是羊脂玉打造,那像山澗雲霧間的飄渺,內裡隱隱透著一點殷紅。
殿內的雕飾都是依照王的喜好,是白色點綴一些透紅的曼珠沙華,漫天的曼珠沙華雕滿整個大殿。王說紅色太艷麗了,祂喜歡純潔無瑕的白色,但只有白色又太無趣。
現在王在祂那精細雕琢曼硃砂華的王座上,姿態柔美又莊嚴端正,身上的長袍衣擺垂在地上,像地板打翻的墨液。黛藍色的絲絨長袍隱隱透著光澤,繡著紺藍色的絲線,那圖樣像是某種古老的神獸隱含肅穆,烏黑的滾邊繡著小小的曼硃砂華,與王那白皙通透的皮膚相印襯。祂墨黑色的長髮及肩散著,靛藍色的瞳孔深邃透光,含蓄的雙眼皮搭著長睫毛,一口不點自朱的唇畔。
不管王在哪都讓人感受的到祂的存在,眼神那樣銳利又帶著威嚴,往哪望過去都會讓人打從心底升起的敬畏跟慫意,但提到祂寢宮那隻生物又媚眼如絲含笑盈盈。
底下的臣子左一句右一句:王實在太把那生物當一回事了。王是魔界的主,魔界就是祂祂就是魔界,怎可為一個下賤生物無微不至、噓寒問暖!太不像話,不,卑微的臣民沒有那尊榮這樣批評王,但真的太不像話了!
王現在拖著腮,百般無聊地看著底下的臣子孜孜不倦,一而再再而三地講著同一件事情,白話一點就是說他要有生為一個王的自覺。
王隱著餘怒冷冷的說了句:放肆!什麼鬼自覺?要不然這王座我不要,讓你當好了,你來訂規矩,一邊說我是王,一邊又要幫我訂規矩!
眾臣惶恐著將要跪一地:王您的自稱……。
王氣得揮了衣袖:我就我,管什麼?我要自稱什麼我的事。
唰的一整列低福像是波浪一樣的掃過去,當一場表演看其實滿整齊劃一,非常有默契。只是從他待在這城堡之後看到現在也膩了。
對他來說他就是掛名頂多開個朝會聽意見的主子,底下的人自然就讓整個魔界運作了。
反正他這個王再怎麼高高在上也離不開這個城堡,真是作繭自縛……。
他出生的那一刻整個魔界都亮了起來,當時結界因他而生,整個魔界被包圍著,他庇護撐起整個魔界的生靈,從結界開始的範圍往外到天空邊界,都是欣欣向榮的世界。再更外面就是一片渾沌了……。他現在站在這城堡頂端往外看是看不見那片渾沌,不知道那裡有著什麼?自從"那件事"之後他便無法離開,沒有了庇護的地方會開始崩潰歸於虛無。
他們魔界這跟另一頭那群長耳朵的地盤中間,結界交錯的範圍有一座濃密的森林,那好像他出生前就在那了。
很久很久以前還只有他一個人,他想幹嘛就幹嘛,那時幾個不知道哪來說自己是魔族臣民的小人,自顧自地在他生活的地方開始擺弄些有的沒的,當時還沒有這個城堡,他沒事就往森林裡跑跟野獸們打架,那段時光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不知道森林中央那個湖裡的大烏龜還在不在,那隻不打不相識老當益壯的神龜……。
至於那些長耳朵?沒有見過,就是自然而然知道有這群傢伙。
思緒飄忽了很遠,如果不是因為突然的躁動,他可能腦袋會繼續放空著,現在底下那一群人又因為意見不合吵起來了,為了遠古聖神。
傳聞在遠古時期,什麼都沒有的那個『初元』,遠古聖神在『初元』突然的降臨,創造了最開始的初始宇宙,後來那個初始宇宙開始繁殖分裂成很多的小宇宙,才產生了各式各樣的世界,時間已經不可考究,就連這些傳說本身怎麼出現都讓人匪夷所思,因為沒有誰活得比他還久吧?他都沒見過了。
為了祭祀遠古聖神,相信跟不相信的人分成兩派,一派覺得魔王出生前就有宇宙了,所以出於尊重還是該祭祀一下;一派覺得這個魔界因為魔王的出生才出現,所以在那之前並不存在任何事物。每次到差不多的時間就會有新的一批人提出祭祀的問題。
從來就沒一個人想過來問我……。
「那祭祀吧。」王突然的開口,這次口氣倒是溫和許多。
眼看著那波浪又從這頭到那頭。王默默地想:現在才想到我還在是不是?
「王,您是最高高在上的存在,切莫紆尊降貴。」
忙祭祀你們就暫時不用來吵我了,何樂不為?
「沒關係,吾豈會容不下一個非魔非物。」他現在不知道揀了哪個時期的自稱,反正都是看他心情。
「王,您真真心胸遼闊。」
看著對底下眾臣有所交代後,他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
「那沒事?沒事吾可先走了。」
不待底下那群囉囉嗦嗦,他就這樣拉著衣襬疾疾跑回他的寢宮去。
-----作者的OS-----
喵:這麼猴急要去哪?
王:都開一個早上了不夠嗎?
喵:我一天工作八小時以上啊,王Q__Q
喵:這麼猴急要去哪?
王:都開一個早上了不夠嗎?
喵:我一天工作八小時以上啊,王Q__Q
王:我是主子,妳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