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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是不是很麻煩，吃點東西都要查來查去。」Vanna滑了滑手機，滿不好意思地抬頭看我一眼：「Senpai，剛才的泡芙你肯定不夠飽吧。我記得你好像也不太喜歡甜食？你先去買點別的東西吃吧，雖然我只吃『黃店』，但也不會阻止別人買其他店的哦。」
「不會不會。」要跟女生親近，我這時候當然要擺出共同進退的姿態(tài)，「我不餓，哈哈，我陪你一起吃吧。我只是在想，你能一直堅持真厲害。」
老實說，即使我這種曾因為社會事件被逮捕的人，也不會一直堅持吃黃店，尤其是在現(xiàn)時經(jīng)濟極度不景氣的情況下，我早已向現(xiàn)實低頭，以價錢作為選擇食店的首要條件。
「沒什麼啦！只是不堅持下去，又怎對得住死去的手足呢？」她抿起雙唇，眼眸空洞地注視前方，流露淡淡的憂傷，而我看著她深邃的目光，好想了解她心底那份哀愁。
對嘛，我們似乎已在營營役役的生活中忘記得太多了。
「好！檢查完畢。這間店可以吃。」不久後，她又收回愁容，瞇起眼對我笑。
「呵，太好了，看得出你很想吃這家店。」
「對！我想吃窩夫很久了，嗯……雪糕要香蕉味還是抹茶味好呢？抹茶味雪糕應該比較健康吧，還是兩種都試呢……」她認真得陷入苦思，在我眼裡，她的樣子十分滑稽。
「我們一人要一種不就好了？交換吃就能試到兩種口味了。」
「對，這樣又不怕變胖了！」她笑著說。
如果我老實又殘酷地告訴她這些奶油泡芙和雪糕窩夫的反式脂肪和糖份含量，她一定嚇到立刻興味索然，但看著她興高采烈的笑容，我心情就自然的好起來了，讓她任性一點又何妨呢？
算了，偶然一次嘛，雖然今天已是第二次說這句話了。
「Senpai，我們也去吃點鹹的吧，一直要你陪我吃甜的，怪不好意思的。」
「嗯，好吧，那就吃炸雞塊吧。」我指著前方滿是文宣海報的轉(zhuǎn)角處。
「不要啦！你平時吃太多金拱門的食物了，還吃炸的食物太不健康了。我們還是吃香腸吧。」
「好的好的，都聽你的。」我燦然笑說，雖然她對食物營養(yǎng)有很多誤解，但很可愛所以不要緊啦。
接著我們兩個各買了一杯飲料，在葵廣四處逛街，走進精品店、服裝店隨意翻看商品，又在挾娃娃機前浪費了一些金錢，喝到杯子見底時，我忽然想起剛才那條食街裡貼滿文宣的光景。
「對了……蕉兒，你之後你有沒有什麼事想做？」
「唔……沒有呀，沒事的話大概會去找表妹玩Board game吧。」
「我想到一個很有趣的活動，你有沒有興趣？」我說。
「真的？好像很好玩，到底是什麼呢？」Vanna流露天真的笑容。
「呵呵，我想去做點壞壞的事。」我咧開嘴笑著。
「嗯？壞壞的事？」而她只是紅著臉，瞪著杏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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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政府已宣布堆雪人可能會被視為違反國保法，但當時的我就是偏偏想做。它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卻有被捕的風險，不過做了好像能證明自己一定程度上還擁有自由。
時值八點，日落西山，我們從葵花廣場步行十分鐘，來到了葵花村山路的一處小公園，位置偏僻空無一人正好讓我們獨佔。我確認過附近沒有閉路電視後，兩人便戴著手套從地上挖起雪來，捏成一個小雪球，再合力將雪球往地上滾，慢慢滾成了一個又一個大雪球。
由於不熟練，我們堆雪人比一般人要花氣力。Vanna紅著臉，瀏海滴下豆大汗珠，喘氣笑說：「想不到砌雪人是那麼累。」
「哈哈，我也是頭一次砌雪人，原來比我想像中要難。難怪大家都怕了雪人，不敢貿(mào)貿(mào)然跟它們對抗呢。」我也拭著汗，渾身發(fā)熱。
「Senpai你看，」Vanna把手機拿給我看，「我剛才上連登開帖問人，才知道原來堆雪人要用水份較多的『濕雪』，那邊的雪看起來可以用呢！」
「難怪堆得那麼辛苦呢！連登真的很強大﹐總是能集思廣益。」雖然到了202X年，用AI聊天室當百科全書用已經(jīng)很流行了，但Vanna還是習慣凡事上連登開帖。
我們好不容易才滾了大中小各一個雪球，然後疊在一起，成品出現(xiàn)之後我心想：「吶呢？」——雪球的比例很奇怪，底座的雪球太大而頭部太小，看起來就像一陀白色的健康??。
「對不起，我好像弄砸了。」她吐吐舌頭說。
「不會啦，這也算是一門藝術。」我安慰她。
「比例不會很怪嗎？」
「不會呀。第一次砌雪人，能砌出來已經(jīng)很不錯了。」我說，「不過它頭小身大，令我想起番號王（胖子）。」
Vanna聽罷掩嘴偷笑：「說的也是呢。那我們來改變一下設計吧。」
我本來以為她想要把雪人堆倒重來的，誰知道她居然拿起在葵花廣場買的紅蘿蔔，以及剛才我和她在地上撿的小石頭，開始為雪人添置鼻子、眼睛和嘴巴。
片刻之後，她把自己的鵝黃色圍巾，往雪球之間的兩個連接部分圍上去，令三個雪球看起來像兩個一大一小的母子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