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
純白無垢的病房、在代表月龍的貓像注視下,醫生使用名為透視儀的魔道具幫銀兔診斷。
這是一種看起來裝著鐵沙的箱子。
利用光魔術反射的特性,鐵沙會將儀器掃描到的肌肉和骨骼具現化。
在卡珊卓娜和魁絲的陪同下,銀兔雙眼發光的看著醫生拿著像是喇叭的物品掃瞄著受傷的部位。
這一個月以來都被迫待在床上的她,唯一的休閒就是握沙包、看書和聽布萊克講課或故事。
儘管喜歡閱讀,但她本人還是偏向於活動身體;更何況他教的東西越來越晦澀難懂。
這對無法行動的她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檢查結束了。目前看下來,復原狀況極度良好……兩位家長能稍微耽誤一點時間嗎?想跟妳們做進一步的說明?!?
「我知道了……」
「小銀稍微等我們一下哦。」
「好—」
跟自己道別後,魁絲趕緊跟著醫生走出病房。
「既然你不想讓我聽到的話…《耳聽八方、眼觀四方,微風啊微風、帶給我所想知道的事吧。《新聞記者(Periodista)》》」
孤單一人的銀兔因為閒閒沒事,所以打算借這個機會練習剛學會的地魔術。
四階土屬輔助性魔術—《新聞記者(Periodista)》;是能夠在一立(分鐘)內強化視覺和聽覺的魔術。
雖然有著效果比普通的強化魔術來的差、持續時間短等等缺點,但布萊克卻指出這個魔術有個額外的機能在裡面。
那就是持續注入發動時的一半魔力,就能無條件的拉長發動時間。
幸好當初有聽導師的建議,利用冥想來鍛鍊魔力;才得以讓自己有機會實踐這個魔術技巧。
抱著僥倖的心態,銀兔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傾聽三人的對話——
*
星期三的早晨格外清靜,只有寥寥無幾的人走在街道上。
象徵,用影子偽裝成人樣的布萊克,帶著潔米莉來到了供奉四季女神的神殿。
傳說在不曾轉動的世界裡,因為人們互相爭鬥,導致世界差點癱塌;
『世界龍』 庫瑪(Kurma) 見狀趕緊潛入世界之海(Universe),背起搖搖欲墜的世界四處游動。
開始轉動的世界誕生出早上與晚上、時間和四季、生命與死亡……
神殿主要負責天氣預報、農產預業、以及收購王國境內農作物、與王國合作,一起制定價格和流通。
無視擁擠在櫃檯的農民,布萊克理所當然地走到祈禱室前。
「呼——」
邊深呼吸邊往門把注入魔力後,上鎖的房間神奇地打開了。
察看現場、思考著晚餐的潔米莉,默默不捨的跟著上前。
「啊…請等——咦?」
「怎麼了?」
「我剛好像看到有人走進祈禱室……」
「怎麼可能,那可是上鎖的房間?!?
「也是,應該是我看錯了。」
原本應該是懺悔和諮詢的房間,變成了直通九樓的電梯。
看著只有兩樓的神殿,一下子有這麼多樓層。
早已習慣的布萊克,毫無猶豫的按了下去。
原先不存在的門慢慢闔上,喇叭開始播放最近流行的音樂。
承受著腳底浮空的不安,沉默和緊張在兩人之間徘徊。
布萊克握著妻子顫抖的手,感到安心的潔米莉也回握過去。
知道妻子仍舊相信著自己後;布萊克解除了封印,任憑自身被影子吞噬。
*
叮—
門一開,花香便隨之撲鼻而來。
開滿五顏六色的花田延綿至天邊,楓葉也隨風飄散。
由雪鋪成的走道切開了美麗的景色,一路指引著來客前往小山丘上的神殿。
「走吧?!?
確認成功抵達目的地後;變成大人的布萊克牽著潔米莉的手走出電梯。
鱗逆山—乃創世之天龍的逆鱗,南方神界的所在之處。
說來詭異,龍是一種高傲且奔放的生物。
作為生物界的頂點的牠們,自然不會有人想管或願意臣服的事態發生。
但所謂的信仰,本夾著敬畏和感謝兩種情緒的東西。
再加上原初龍平時散發高濃度的魔力,使得不少精靈昇華成了神明。
為了制止那些神明作亂,太陽的原初龍才會帶頭管理。
沿著步道走去,沒有屋頂的神殿逐漸清晰。
上頭開著象徵主人們的四種花朵,由樹木結合成的門早已等候多時的敞開。
這裡是季節庭園,是掌管四季的女神們所居住的地方。
也因此這裡時間流逝的速度跟地上只有兩天的誤差而已。
「走吧……」
兩人鬆開彼此的手,毫無猶豫的走了進去。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大理石與藤蔓等各種植物交雜的大廳。
一張鑲著水晶的石桌擺放其中,上頭坐著四位女神。
負責敲醒萬物、開花、發芽和守護青春的春季女神—身材豐滿的么妹厄阿耳(Ε?αρ)
負責萬物生長、戀愛和繁榮的夏季女神—傲嬌三姊忒洛斯(Θ?ρο?)
負責果實成熟、釀酒和豐收的秋季女神—喜愛遊蕩的二姊佛提諾波戎
以及負責安眠、秩序和指引的冬季女神—庭園之長姊刻蒙(Χειμ?ν)
『歡迎你。象徵平衡神之影的『黑帽之王』和其妻子、亞穆河的女神卡林迪,請問今日為何事而來呢?』
有著一頭雪白捲髮,手持水晶球的她,一邊瞇起帶有龍族特徵的藍色雙眼看著兩人,一邊用古龍語詢問。
『您好……』
當潔米莉想照古禮下跪的途中;不忍心的布萊克趕緊出手制止。
摸了一下掛在腰間的書本;確認語言翻譯成功後才開口。
『好久不見,蒙蒙!幹嘛那麼嚴肅?地上都過三千年,好歹也開心一下吧……』
『噗!』
見他把潔米莉護在身後,以輕鬆的態度吹散現場嚴肅的氣氛。
看到他甚至供出蛋糕和酒,讓其他女神無奈的苦笑。
唉……特別是與他交情匪淺的刻蒙,不情願的邀請他入座。
但這也沒辦法,畢竟『九王』與那些自稱『大聖』的逆賊不同,是神明無法管理的特例。
以能與主神平起平坐的『王』自稱;又是主管宇宙萬物的平衡的化身中;讓所有人對他們又愛又恨。
何況眼前這個男人—
對主神不敬、協助英雄討伐眾多妖魔和魔王、推翻暴政,
無視諸神的擔憂,以愛之名收留受魔王囚禁的一萬多名女性和其後代;
還不想在輪迴中與愛人們失散,擅自分割自身的力量給她們,差點打亂生死的混環……等
正因為爭議如此之大,所以很多人都選擇避而遠之。
更麻煩的是,主神們因不想與他背後的神交惡,所以都保持沉默。
讓身為小人物的自己十分頭痛。
『你也不想想害我加班的人是誰?』
身兼引導靈魂進入冥界的女神,自然清楚他所謂何事而來。
但不好好罵個幾句,只怕他們又會得寸進尺。
『抱歉抱歉,但我也是想幫妳解決問題才來的啊。畢竟這件事恐怕會牽扯到妳們也說不定……』
看著厄阿耳與潔米莉一起將蛋糕分給眾人的時;布萊克的話勾起了所有人的興趣。
『說來聽聽。』
接過草莓蛋糕的刻蒙,便允許他繼續開口。
『各位想想看,有人能騙過兩位女神級、兩位王,在不觸發『十六神器』的保險機制的情況下,綁架一名持有者……要不是持有隱藏類的『神器』,根本不可能做到吧?』
『會不會是強力的魔法或比較強的獨有技能?』
『不可能。說來慚愧,但『九王』不像我等神明一樣,下凡前先限制或弱化自己。他們的技能是除了『魔王勇者』外,所有人類中最強的。』
喝著酒的佛提諾波戎,打斷了么妹的猜想;嚴肅的看著手中的酒杯。
『能騙過剛成神的凡人還說得過去。但要瞞過兩位王和獲得神器的持有者確實有些離譜。不過既然你都如此提議了,想必你也有解決方案吧,黑帽閣下?』
早就吃完蛋糕的忒洛斯,直截了當的對布萊克提問。
『神器』本就是神明為了幫助人類度過難關,才贈予出來的東西。
身為『現在』的女神,忒洛斯有義務對惡用神器者進行制裁,並將之回收。
而布萊克正是知道如此,才選擇與之交涉。
『當然,畢竟那個小夥子讓兩位王顏面盡失的這筆帳,當然得由我們討回來。但很不幸的,即便我們掀翻半個王國,也沒能找到有用的線索,所以才來這裡,尋求各位的幫助。』
『你想要什麼?』
理解完原因後;判斷給予協助才能造出最大的利益的刻蒙,一邊用花瓣擦拭嘴巴,一邊詢問。
『我想借用妳的神器『寒雙之淚』來找出兇手,當然~如果妳願意幫我查其他持有者的下落,那就更好了。』
『寒雙之淚』—傳說由死人和活人不捨的眼淚凝聚而成。據說擁有能看見關於死去之人生前的所有景象。
『很可惜,我的神器只能看見整個南方—半個庫馬里坎達姆大陸而已哦。』
『意思是成交囉?還是妳們願意賞我一點錢當回報?』
『『王』既然要親自出馬,那我們女神自然會給予祝福。人可以給你們,但神器必須歸還給我等;為此我們願意支付出二十枚古龍幣……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先給一半當訂金可以嗎?』
古龍幣是以被稱為天災的古龍龍鱗為基礎鑄造而成古幣。
依古龍的特性,古龍幣的顏色也各有不同。
光是一枚就足以在大城市買下一棟小套房了。
看著她所拿出來的硬幣……很明顯是拿她的眷屬—暴風龍的龍鱗鑄造;其價值總約二千五百萬。
『那真是太好了,成交。』
正好可以拿來投資在那些孩子身上……布萊克看著小袋子裡的硬幣,高興的握著對方的手。
看著氣氛如此詭異,讓長期與他們相處的女神們,都害怕的拉開距離。
*
事情結束時,天已入夜。
結束探病的卡珊卓娜在魁絲的陪伴下,拎著包包回到了布萊克幫忙準備的旅館。
「歡迎光臨!」
與負責站櫃檯的松鼠獸人打過招呼後,筆直的走上樓梯。
回到位在二樓的房間時,卡珊卓娜發現鎖上的房門已經被人給打開了。
左右察看,確認四處無人後,她才拿出掛在腰間伸縮矛。
讓包住手臂的手環展開成盾牌後,充滿戒備的走進去。
「妳好啊,卡珊~要吃嗎?」
結果卻看到消失了一天半的布萊克解除偽裝,以孩童的樣貌坐在眼前。
在自己的面,吃著用客房服務送來的餐點;讓她無奈的關上房門、收起裝備。
「一天半沒見了,你跑去哪了?」
「嚼嚼~去這個地方的神界、見四季女神~這個綁架犯出乎意料的麻煩,讓我不得不拜託她們~」
四季女神—可說是南陸最大的信仰對象。
對一般人來說,光是能聽到其中一位的聲音,就可說是奇蹟了。
但這個孩—男人卻表現得像是去找朋友玩一樣。
唉??ㄉ鹤磕葒@著今天的第二聲氣,脫下外套、鞋子、放下了包包後坐在床上;伸手將一塊鷹肉放進嘴裡。
「有查出結果嗎?」
「有~而且還挺有趣的哦~」
布萊克露出微笑,手中的湯匙指向前方。
面向床的牆壁上貼滿了各種映畫(照片)、文件和算式,並仔細的用各種顏色的線標示其關係。
這些都是這一個月以來所搜索的文件,在結合拉塔托斯克那裡買來的情報所拼出的線索。
卡珊卓娜拿下貼在正中央,某位男性的素描畫思考著,旁邊還有幾張紙條紀載著來歷。
「就是這個人嗎?」
拜爾德摩?阿薩姆
職業:劍士
隸屬於皇家騎士團……
印象中,他是負責護衛王室的騎士之一。
「不一定。但他嫌疑最大~需要再花一些時間驗證。這段期間,我剛好能拿來作測試~」
聽著布萊克的計畫,讓她一頭霧水。但她又馬上想起最近部族收留的孩子後,露出嫌惡的表情看著他。
「你要讓那些孩子跟上你的腳步嗎?」
「幹嘛露出那種表情~我只是給予選擇,並沒有強迫他們哦~不然妳要讓死人再拯救世界多少次才甘願?」
說完,布萊克就將一整碗燉菜吃下肚。
面對他的抱怨,卡珊卓娜無可奈何的將映畫(照片)貼回去。
她非常清楚,不論是神器的事、還是復仇,沒有他自己是無能為力。
正因為深知自身的無力,所以才想盡自己所能的為小孩付出一切。
「對了,我想問你一件事。」
想起昨天的她轉身詢問。
「什麼事~」
享受飯後甜點的他,聽完一位母親的擔憂後默默離開。
*
午夜時分
四下無人的牢房裡只有鎖鏈興奮的隨風搖曳。
「哈…哈…哈…」
躲在牆後的銀兔不斷壓抑著狂暴的心跳,小心翼翼隱藏著自己。
巨大的身軀隱藏於黑暗中,金屬摩擦的聲響迴盪在空間中。
『小女孩啊~小女孩~妳在哪裡?。?font face="新細明體">』
怪物的發出了數個男人聲音呼喊著……
那是玩弄自己、把銀兔送上病房的男人們的聲音。
聽到過往的惡夢呼喚自己,銀兔只能用手嗚住嘴巴努力保持沉默。
『嘶……』
一隻紫藍色的蝴蝶飛了過來,吸引了怪物的注意。
等怪物走了以後,銀兔見狀趕緊往反方向狂奔。
光腳跑在冰冷的石頭路,即便淚水遮蔽了視野,恐懼與害怕仍驅動著自己。
最終因為體力不支,而在狹小的走廊停下。
昏暗的燈光只能照亮所在的地方。
身處於黑暗中的銀兔,謹慎的慢慢前進。
一步一腳印,像在走鋼索般緩慢穿過狹小的走廊。
未知黑暗的前方,有一間不斷傳出聲音的房間。
『銀兔…』
「槍獅?!」
明知朋友不可能出現,但渴望能有所安心的銀兔還是決定上前。
纖細的雙手顫抖的握住門把,微微亮光從門縫中逃出。
銀兔閉上眼睛,打開了房間。
「咦……?」
最先映入眼簾的,一片鮮紅。
手裡握著被稱為神器的大劍、四肢纏繞火焰…不知為何進入【幽鬼化】的她迷茫的看著被砍成兩半的槍獅。
「要……不要啊啊啊??!」
一段時間過後她才意會到自己做了什麼,丟下手中的劍,痛苦的跪在地上。
啵啵?!?
血泊不斷冒出許多氣泡,無數雙手從中冒出。
「小女孩啊~小女孩~找到妳了,銀兔。」
有著槍獅外表的火焰怪物爬了出來,用無數男人的聲音呼喊自己。
「不要!」
被恐懼寄生的銀兔早已被嚇得腿軟,只能慢慢向後爬行。
『快過來,快過來啊,小女孩~』
怪物伸出四隻手,試圖抓住銀兔的腳。
「走開!」
陷入混亂的銀兔,只能撿起附近的石頭朝牠丟去。
在丟的過程中,一隻隻紫藍色的蝴蝶恰巧出現。
只見牠們快速閃過後,開始在怪物臉前飛舞。
『又是妳,走開!』
怪物似乎感到厭煩般,拚命揮舞數以其數的手。
『妳想去哪?。 ?
「咿!」
無法理解銀兔趕緊向後退,怪物見狀趕緊伸出無數隻手。
「喂喂喂,太纏人可是會被人討厭的哦。」
一把裝了刺刀的長銃從蝶群出現,直接刺穿怪物的臉。
『你是誰?別妨礙我!』
毫無感覺的怪物面對妨礙者就是一陣怒吼。
「哼?!?
群蝶緩緩散開……偽裝成大人的布萊克,將銀兔抱在懷裡。
看著怪物用熟人的樣子傷害別人,讓布萊克冷冷的將子彈裝入。
砰!
近距離的攻擊貫穿怪物的身體,在牠身上留下了不小的傷口。
「果然還是不行啊。」
看著銃管被炸開的武器,布萊克無奈的隨手丟棄。
「你快……?」
「噓~別擔心好嗎。」
為了不影響他,銀兔準備要向他抗議時,卻被本人出手給制止。
看著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對此感到安心的銀兔抱著他開始哭泣。
「紫鳶,幫幫我吧~」
改變懷抱的方式後,布萊克一邊拿出書本,一邊向化成蝶群的妻子求助。
「知道了?!?
『沒用的、沒用的。就算你能傷到我,卻殺不死惡夢的!』
恢復原狀的怪物帶著熊熊怒火衝向布萊克。
「哦~是嗎?」
對此,覺得好笑的布萊克在蝶群的掩護下發動術式。
「※『小流浪漢,趕緊回家吧(Follow now the beetle’s hum, little wanderer hie thee home)』……」※引用至英國浪漫詩人 威廉?布萊克1794《純真之歌》
『什麼?』
腳下的土地逐漸變長,周遭的建築物開始像大樹一樣生長……
怪物看著這難以置信的景象,全身的毛髮擅自豎起。
『造夢者?不可能!不可能!我已經藉惡夢之手削弱那女孩,取得自主權了才對!』
「真可憐啊,方塊5(Under) ~不過是必須依賴恐懼才得以維持存在的紙老虎罷了……」
緊緊抱住銀兔,布萊克在滿天蝶群的掩護下開始召喚。
「《吞噬、驅散、周而復始。以雙眼之中的惡意為食,為其帶來平靜,柯比(Cobb)!》』
原本漫長的土地剎那間有了盡頭。
怪物驚恐的看著出現在後頭的洞穴。
深淵傳來的熱氣使得牠不由自主的開始奔跑。
但洞穴傳出的吸力之大,弄得牠跌倒在地、拚命抓著鬆軟的土壤。
『為什麼、為什麼?!你、禰不可能發現才對啊!難不成……』
退去偽裝的怪物這才發現女孩的髮色和掉在地上的雙手劍。
不斷詛咒自己的命運的怪物,最終放棄了掙扎。鬆開所有的手,任憑自己消失在黑暗之中。
*
「好吃好吃……」
成功將惡夢吃下肚;身為夢貘一族的柯比開心的走到布萊克的身邊。
「妳沒問題嗎?即便違反規則,但對方還是足以冠上稱號的惡魔……」
一群紫藍色的蝴蝶在眾人眼前聚成一片。
隨後一名綁著雙毛尾,穿著來自東方、被稱作和服的少女—紫鳶,在蝶群消散後出現。
「沒事沒事。就是因為牠觸犯了規則被抓到,才會被弱化到被我吃到的地步。」
「是嗎?」
面對紫鳶的擔憂,柯比信誓旦旦的如此解釋。
「小兔子~小兔子~不要緊囉。」
「嗚、嗚嗚—」
討伐完惡魔之後,布萊克就收起書本,將一切變回原樣。
看著周遭,他馬上就認出這裡是部落舉辦磨刃祭的技擊場。
從場地到身上的服裝推測出這裡是什麼時候後,布萊克才開始後悔自己為何沒有察覺發現。
後悔莫及的布萊克只能再次解除偽裝,以真身安慰她。
「辛苦妳們了,抱歉??磥斫裢頉]能陪妳們了。」
一邊輕撫銀兔的背……安慰她的同時,愧疚的向兩人道歉。
面對哭泣的小孩子,兩人自然不會多說什麼一同離開。
「嗚——」
「噁……好了好了~看妳哭的稀哩嘩啦的,把臉都哭腫了?!?
見自己的衣服都沾上眼淚和鼻涕,布萊克無奈地拿出手帕幫她擦臉。
「抱歉……」
乖乖給他擦臉的同時;感到羞恥的銀兔小聲的向他抱歉。
「嘿~怎麼?終於發現我很可靠了嗎~哼哼。」
「…!…對了…」
對他得意洋洋的樣子感到不滿的銀兔,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怎麼了?」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哎呀~因為聽說妳這兩天好像沒什麼精神,所有才想來看看~小兔子?」
「……」
他毫無隱藏的關心;不知為何讓自己感到開心的同時,有那麼一點點感到不滿。
「小兔子、小兔子?吁~呼?」
在釐清這份心情之前,銀兔藉由這次的事件在內心定好了目標。
只是在那之前……
「我…可以跟你說一件事嗎?」
「嗯?」
在那之後,布萊克乖乖聽了銀兔的煩惱一陣子。
簡單來說,就是聽到醫生的話後把自己過於常人的復原力跟幽鬼的血畫上等號。
雖然並不是沒有關聯,但畢竟她曾因為這樣差點殺死朋友……布萊克對於自己把這件事看得太輕而向她道歉。
之後兩人的話題轉到他消失的這幾天在做什麼,以及大量爆料瓦馬納和四季女神私料的話題下迎來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