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不客氣,最好的方法便是直白,直達重點
女性問道
「?為什麼你這麼恨鈴木 —— 」
「還用說嗎?她 ——」
語氣急促,在句子停頓的時候,男子吸了一口氣,所有證據都反映他將要長篇大論起來,故然,女子趁還有機會時,阻止了不利狀況的發言
「等等!」
意識到對方並不是在回答自己想要的答案,因而打斷對方,想想也對,不這樣做的話,也許佐島不會再給予自己發言的機會,那樣可非理想的發展
「先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
重新發問之際,只見對方這才轉過身回來,側著身,還是那冷漠的眼神凝視著自己
「我是想問?為什麼你痛恨她?連話也説不上的程度」
「我説?你們似乎是曾經的熟人吧?有過什麼關係的,對吧?吶?」
在再度澄清自己的意思後,大和默默地等待回應,觀察著他稍微放空的雙瞳,不過一會便直盯回來
「不關你的事」
他是這麼說著,肯定的語氣卻成為了可以質疑的地方,數秒前他去了那?沉默的時候,他在思考著什麼,猶豫的原因,作為提示,使大和開始有努力的方向
「拜託?請你不要讓我難堪?看在我和你無仇無怨的份上」
有因必有果,結果一定有成因,所有了解造成男子當下態度的起因,便是她的目的
情況如同解剖,對方的想法要一層層地揭開,麻煩,但其實大家也是這樣,所以才容易理解
在越激動的時候,不加任何掩飾的真心話越容易吐出來
「是誰使人難堪呢?究竟?你又是我的誰呢?大和」
倒是對方完全不允許自己輕鬆渡過這一切,正如同剛才所提到,這是一場雙方的耐力戰,看看誰先屈服在壓力之中,而佐島的攻勢開始展現出來了
以指責的口吻,針對性的語言,少年開始說著刺耳的話
「單是說你的身分,就足以正當化對你的卑視了,説在前提,不只是我,純粹是我們每一個人也暫時放下了那看法」
「不過我們可不會永遠留在這,如你所願,我們可要離開這鬼地方,只不過叫我允許那種殺人狂回去不特止,還要問我為什麼討厭它?什麼天大笑話?!」
像是回敬剛剛的呼喚,他提高聲量,威嚇著孤身一人的少女
當然,被攻擊著的少女這時可以反撃,也可以直指對方無意討論,只是邏輯上正確不代表感情的優勝,少女要堅持,直至風靜下來,要在中心裏才知道真相
他憎恨的原因和解決方法?或是緩解措施
至少她不想背後的女性只得這樣的結局
所以大和只是努力地忍耐著,不是無視,始終要表現真誠,要不然別人怎會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那怕在吵架也是
單方面的吵架雖則是
「什麼時候,一個人的行為能簡單地被赦免?難道做什麼事也沒有後果的嗎?!」
空氣仍然是凝重,即使大叫起來的男子停了下來,為了繼續將激動寄托於聲帶上,喘氣的聲音足以否定了沉默的定義
「?殺人也不算什麼嗎?」
他説,他用著肉膜發出聲音,示範著聲帶起初也許不是為了傳遞信息的器官,只是為保護氣道的薄膜,不讓身體的主人因自己的唾液而窒息;即使是語言,但文字中的想法開始因情感而模糊,隨著過程惡化的失焦,氣音沒有減輕他口吻中的情感,甚至令聽者的壓力感更高
「??什麼時候開始??」
而少年本身也清楚,現在不是說理的時候,而是回歸野性本能,以咆吼趕走對方的舉動
「也請你,不要忘記你的身份,大和氏」
「你的姓氏是被全日本唾棄的家族,自甘墮落的族氏,近代的鼠輩、斯文敗類、罪犯」
臨近語末,佐島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類比笑容的表情,畢竟生硬這點在他人眼中太引人注目,大和一眼就看穿了,不自然的臉部肌肉,大概是為了隱藏鼓動中流下的眼淚,一時之間選擇不了什麼表情才好,如此的結果
是少年對自己失控的不安
眼見面前的人在自燃,少女要做的事情似乎只有保持理性,專注目標,啊,對,還有避免火勢蔓延至自己身上面
「是的?是的?隨便了,我沒得選擇在什麼家庭出生,真的很抱歉呢,作為紙老虎還要背其他人的責任,真對不起」
由於長年的創傷,演化出毒言的抗性,得知拿握上位的方法,少女有少許沾沾自喜,純粹表面的表面上,畢竟對於抗性存在的條件,可並非什麼光彩的事
「??」
但先不要管之前各種有的沒的,得到了上位也不可以掉以輕心,所以她見況,只是選擇最低限度地反攻,試探對方的反應
「?不過還是真傷人呢」
「?」
好了,是時候了
對自己呼吸的聲音注意起來,被動的沉默狀態,再三確認後,本來的劣勢方趁機展開了反撃
「佐島?當是我求你了?至少讓我知道是什麼,使你否定了她,當是說給我聽就行了,可以嗎?」
發出了狡猾的曲線球
「你自己問當事人吧」
但對銅牆鐵壁沒有效
「不行,我可問了,也聽了」
的確
「那麼更不用——」
「更不用說,這樣更加不行?因為我還沒搞清楚整件事情」
「何況」
「一來,你也是當事人?再者,我想聽聽你的版本」
但站在鐵幕另一方的人,會被聲音吸引過去,在不安與憤怒中,化解的最好方法是聽納,至少處理妄想癥以外的時候有效
現在也蠻有效的樣子
「??」
「?憑什麼?」
在話語之間出現一段明顯的空白後,男子出聲了,以一把和以往印象更相近的聲調
「因為我想知道,求你了」
回應大和的追問,男子現在卻不再直視這方的雙眼
「你不會想知道」
否定著的男子側著身,直至剛才為止是面向此處的他,轉走著,彷彿想離開般,說得也是,他可面有難色
「我想知道,能讓我一起討厭鈴木的話,不妨多說一點」
「有意思嗎?」
大和繼續,繼續刺痛傷口,盼望對方一不留神透露出有用信息,一點也好
「你不是你所願所想所求的結果嗎?使她完全孤立?」
「我沒有?我只是 ——」
突然,男子抬起頭望過來,視線變得灰暗且銳利而逼人,回復嚴厲的眼神,似乎代表失勢的可能,是由於識破了雕蟲小技,少女的技倆
思考片刻的結果,是男子發現自己被牽著鼻子走
「去你的,別這樣,很他媽引人討厭,停下來」
「那麼你直接說出來啊?」
不經思考的憤怒很恐怖,倒是冷靜的仇恨更是畏人
「說出來又可以怎樣?!」
「怎了?你只是不敢承認你的恨是無端白事吧?!你只是在自我投射 —— 」
識破了無事生非的說話技巧,男子無視挑釁,將仇恨集中於一點,然後屏氣,一手抓住大和的衣領
「去你媽,我都叫你停下來,我可十分憎恨別人耍這招,很噁心,玩弄他人的心情什麼的」
面對強大的威嚴,心臟停頓半秒的她失去了視覺,不是眼前一黑,而是太緊張,無法辨別顏色和空間,身體在自我保護著,不然看著眼球,那直視鑽頭一樣的壓力感,一定會把頭殻弄得漏漿
「?對?對不起?」
雖然預料到辦法並不可能,但上一秒還自認在佔上風,少女還是被瞬間襲來的壓力感徹底瓦解,空白的大腦只是本能地指示自己求饒
卻,理應僵止的空氣,遭到第三者阻擾
清亮的聲音,是命令的語氣,熟悉的女聲呼喝道,介入著冰冷的空氣
「佐島 一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