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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鄉(xiāng) 第三化 人間世 (四)

林賾流 | 2023-07-08 22:32:07 | 巴幣 0 | 人氣 72

連載中轉生鄉(xiāng)
資料夾簡介
蛺蝶與海神的冒險旅記。

「花。」北海若看著蛺蝶握在手裡的櫻花枝,不是普通的櫻花,因為現(xiàn)在並非櫻花綻放的季節(jié)。
 
「從抱月樓出來時,一位花精贈與我。」
 
蝶戀花、花戀蝶是天性,蛺蝶偶爾也會有些豔遇,所幸妖精表示好感的方式很直接,通常沒有答覆也不會執(zhí)著,雖然蛺蝶客氣地拒絕了,但花精仍是以他身上太過樸素為由,給了蛺蝶從她本體折下來的花。
 
那會痛,哪怕是妖精亦同,蛺蝶總不會連接過一點痛楚的戀慕這種基本風度都沒有,於是接受了花精的禮物。
 
「很美。」
 
「北海也喜歡嗎?太好了。」蛺蝶看起來比初時要高興一點。
 
於是他們繼續(xù)在城中漫遊,蛺蝶也實現(xiàn)先前的承諾,為北海若解釋所有他們經(jīng)過所目睹的事物,兩人便這樣零落隨性聊著天。
 
「這座城裡的夜比較長,以一日三夜的規(guī)律在運轉,這兒的人大都不喜日光,所以一輪變化等於外界的兩天。照明由城主所宿高樓上方升起的幻月支持,使城內大致上不會太過黑暗,抱月樓的名字也是因此而來。」蛺蝶為北海若解釋道。
 
住在城池裡的居民時常有種生活在夢裡的虛幻感,容易快樂滿足,也容易遺忘過去,對於正在發(fā)生的瞬間,有緣無緣的邂逅都同樣珍惜,像細品一杯沉睡許久的佳釀,再將殘漬的酒杯棄之不顧,如此奢華靡爛的風雅,總要凋零殆盡的輪迴來襯托。
 
「若大人!若大人!」從他們背後傳來嬌嫩的呼喊聲,北海若與蛺蝶不期然回頭,叫住他們的是留著一尾白色長辮的女孩,身上穿著麻織的米白襖子,整個人和目前的蛺蝶都屬都白得亮眼的風格。
 
「妳是……霜夜。」北海若想起引他們入城時的白貓,蛺蝶口中的晚輩,於是說出貓妖的名字,微微的遲疑是想到女孩模樣的貓妖比起原形時口氣要稚嫩些,不那麼老成制式。
 
「若大人居然記得我的名字,這實在是過於折殺小妖了。」霜夜驚喜的說。
 
其實北海若不曾遺忘過任何事物,那正是祂的能力。
 
但這件不經(jīng)意的小事卻在之後讓祂被這座城池的居民念念不忘了很久。
 
「若大人已經(jīng)覓得玩伴,可喜可賀。」霜夜瞄了那外表與她差不多年紀的男孩子,沉靜得像是畫在宣告紙上的角色畫,也有點神似那個默默彈著琵琶的少年樂者。
 
豈料持花少年卻無聲走過來,抬手在霜夜頭頂上拍了一下,饒是霜夜有貓妖天生的警敏反射,竟然沒躲過,她當真驚駭了,對方動作太過輕巧突然,時機抓得絕準,當時霜夜的注意力大半都在北海若身上,並非她毫無防備。
 
「白白,妳這眼可又拙了,還沒睡醒嗎?」少年一開口,那聲音立刻讓霜夜露出像是食物吞到一半梗在喉嚨的表情。
 
「蝶先生!」她真的太過驚訝,以至於櫻桃小口可以塞進一顆雞蛋。
 
認識又看到蛺蝶以男人模樣出現(xiàn)的妖怪,大概都難免這種表情,其次,是看到他用這麼樸素的姿態(tài),不管哪一種都很有衝擊性,特別是當蛺蝶覺得費事,能不動盡量不動時,氣質竟比常人還要寂靜洗鍊。
 
那個就算是在妖怪的眼中也是標準變態(tài)的蛺蝶呀!
 
「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吃到壞掉的東西?還是……若大人要你這樣?不不,還是你打算用這個樣子對若大人怎樣?」
 
見霜夜愈說愈不像話,蛺蝶只好舉起櫻樹枝二度在貓妖額頭上敲下去。
 
「不是我自願才扛這具人身,妳這小毛頭,難怪侜張說換了張臉最能聽見旁人的真心話。」
 
被教訓的貓妖吐了吐舌頭。
 
「對了,今天怎麼不用去內城奉職?」蛺蝶照例用長輩口吻詢問。
 
「城主下令放我們這些僕役假呢!多虧若大人的福,為了讓我們有機會接觸神明增廣見聞,今明兩天只留少許僕役輪班,諸位貴人也都各自回家了。」霜夜抬著天真無邪的臉蛋說。
 
「這位城主是怎麼樣的存在?」北海若問。
 
既然有霜夜在場,蛺蝶便放給她述說,自己也好省點力氣。
 
「城主很神祕,他就住在幻月下方那座最華麗的房子裡,那裡叫作『烏有城』,我們從外面看到好像只是一棟高樓混在其他建築物中,其實那是結界造成的幻影,內城築有十丈高的圍牆隔開,裡面也不只一座宮殿,要進入得先通過詳細檢查。」霜夜有點自傲地說。
 
「之所以遮起來,除了往來內城的貴人們不喜歡被窺伺外,結界也是很重要的防禦法術,城主不但無所不知,還能讓那麼多偉大妖怪聽他的話,一定是非常厲害的存在。」
 
「所以妳也沒當面見過城主了?但妳今天很快就奉命來接待我們。」北海若問。
 
「是的,霜夜負責臨時接待任務,只要有令牌的力量我就可以瞬間往來城池各處,沒有人見過城主,我們能聽見他的命令,非常溫柔有力的聲音,但對我們來說實在太高不可攀。有人傳說城主是從天上墮落的神明,他收容我們這些妖精,讓我們可以一邊接受教養(yǎng)同時修煉成長,其他妖怪和人類不敢欺負在烏有城內做事的小孩子。」霜夜歡快地說,樂於推廣城主的優(yōu)點。
 
「原來如此,但城裡建築都有名字,為何城池本身沒有名字呢?」
 
「因為城主說我們這處地方獨一無二,不需要名字來比較,也不靠名字招攬來客,想來的自會來,想走的也不留。」
 
「霜夜,妳難得有休假,打扮得這麼俏,應該是要去星滿座會情人?」蛺蝶插口,貓妖立刻臉紅唯唯諾諾地應了。
 
「這花送妳,帶著増點顏色。」貓妖連頭髮都是白的,但橘紅的眼睛,絳紫的唇瓣卻含蓄地流露著豔麗。
 
「是城裡某位姐姐送給蝶先生的禮物吧?莫要連累霜夜遭人怨恨呀!」女孩古靈精怪地揪著辮尾甩弄。
 
「我會記住櫻花的香氣,但平常我可帶不走這麼貴重的禮物,不如託妳另尋惜花者,免得美人寂寞凋零。」
 
「蝶先生真會說話,最後還不是怕麻煩。」霜夜撇撇嘴,仍是接過櫻花,寶愛地托在手中。
 
「不打擾二位了。」女孩也有野貓的機靈,須臾消失於街道上。
 
蛺蝶一空出雙手,立刻垂下袖子,一副任其自然的模樣,但他根本不是正經(jīng)在走路,一個不留神被挽著繁複髮髻的蒙面女人擦撞,髮髻立刻化為黑蛇嘶聲咬來,蛺蝶受驚退了一步險些跌倒,被北海若扶住,那路人望了北海若一眼,沒有多說什麼,拖著蛇髮離開。
 
「所以我就說這身子麻煩。」蛺蝶暗自抱怨。
 
「那怎不脫下,你本來的軀殼呢?」北海若好意追問。
 
「在侜張那裡。」蛺蝶拉長唇線壓下嘴角。
 
「他就是要我換個模樣,才剛出來晃沒多久,他不會滿意。」
 
「不喜歡的話,我去替你拿回來。」北海若當下說道。
 
「啊,不用了,侜張說不定也猜到你會這樣做,我才不想讓他如意。」蛺蝶隨意地甩著袖子,彷彿他還有一雙翅膀。
 
「也不是沒有樂趣,現(xiàn)在這樣不是和北海的化身有點像嗎?」蛺蝶對著海神眨眨眼睛。
 
「說不定我們會被人類當成兄弟呢!」
 
「胡蝶覺得這樣開心?」北海若繼續(xù)說。
 
「霜夜剛剛說你是我的玩伴,你又說她要去星滿座找情人,開始你也說玩伴在星滿座找,所以,霜夜方才將你認作我的情人?我們比較像是情人?」
 
「耶?」蛺蝶抓抓頭髮,如果傀儡身體會流汗,此刻大概已經(jīng)流了一缸出來,北海若的思考方式有點恐怖了。
 
「玩伴是比較世故的說法,北海不懂也無所謂啦!因為裡面也有真的就是不動情的玩伴,有些是曾經(jīng)當過玩伴的朋友,霜夜有情人我是真的知道,所以剛剛才這麼打趣她。我們一直是朋友,當然不一樣。」
 
「朋友不可以作情人?」
 
「北海知道情人的意思嗎?」蛺蝶決定從根本解決問題。
 
「大概知道。」
 
「情人和朋友一樣,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有沒有心才是重點,我對北海有朋友之心,北海呼應了我的感情,所以我們是朋友。可是,北海遇到能真正寄以情人之心的存在,你就會知道那個問題的解答了。北海當初也沒有問我妖精和神明能不能做朋友,因為你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就像我們當初成為朋友那樣?」北海若問。
 
「是的。」蛺蝶很高興地說。
 
「我懂了,謝謝你,胡蝶。」
 
「啊,和北海說話真是開心,我的意思沒有被浪費,好好的傳達了。」蛺蝶往前跑了幾步,轉身對北海若露出大大的笑臉。
 
「所以,我也要和北海說聲抱歉,有件事沒有告訴你,所以現(xiàn)在你能聽我說了嗎?」
 
※※※
 
由於在大街上不方便靜止談話,北海若和蛺蝶轉移到某處屋頂,蛺蝶坐在圓拱狀的屋脊上,望著彷彿通往別樣世界門扉的虛幻月亮,月光灑在瓦片釉面上,閃閃可愛。
 
「北海從來沒問我去找你的原因是偶然呢?還是刻意?」蛺蝶索性躺下來交疊兩腿,望著漆黑夜幕道。
 
「區(qū)分這兩點很重要嗎?」北海若說。「偶然和故意對我而言,只是已發(fā)生的事情。」
 
「因為你真的是這樣想,才有妖怪會好奇想要知道神明的模樣啊!」
 
某時某地,在南方有群妖怪,非常難得地聚在一起舉行夜宴,喜歡開心熱鬧的蛺蝶也在友伴的邀請下參加了。
 
「我問你們,誰有看過『神明』,我是說真正的神,太古時誕生的巨大存在,可不是那些自封神明的爛傢伙!」一個醉醺醺的老妖怪說。
 
「我,就看過『雲(yún)將』,祂還把我捲到天上,差點沒摔死我!」
 
席間響起一片噓聲。但是話題也因此熱烈燃燒。
 
「神明嘛,看到不要看了,也沒什麼有趣的,一群自傲的傢伙。」侜張玩著長髮慵懶地說。
 
「雖說是神明,也有大小古近之分,就像我們妖精一樣,侜張大人也不可能盡數(shù)看過,又何能斷言無趣?」有較著重思辯的妖怪插嘴。
 
「居無定所或危險力量像是雷、火之神咱不敢靠近,難道沒有易於接觸的大神可以開開眼界嗎?」
 
「那也要你有這本事找過去呀!可別半路就給野獸吃了!」又是一陣調侃嬉鬧。
 
「與其耍嘴皮子,還不如身體力行。」有妖怪說出這句話後,大多數(shù)與會者都不敢出聲了,畢竟那可是賭命的事情。
 
「就算看見了,搞不好也沒命回來證明自己看過。」這點疑慮倒是很實際。
 
「侜張大人能上天入地無庸置疑,但除此之外我無論如何也不信這群傢伙裡有誰能夠和神明接觸。」這樣了不起的存在沒半點架子帶著一隻小蝶精來參加妖怪夜宴,眾妖都習慣了,個個滿心崇拜天狐的灑脫風流。
 
妖怪非常擅長尋找樂趣和難題,除此之外生活也沒多少實際目標。
 
「不然打賭吧!誰能找到神明,還能把證據(jù)帶回來讓我等信服,我們就叫他老大!」還真是沒什麼價值的賭注,但是在妖怪的想法裡,能夠讓大家都喊自己老大,那是多麼有趣的事情啊!
 
立刻有幾個活得不耐煩的傢伙躍躍欲試。當然為了公平起見,必須是宴會上所有妖怪都知道或者足以期待的真神,以免拿了什麼東西回來都說是證據(jù)也看不懂。
 
因此打算挑戰(zhàn)的妖精便開始點出有興趣追尋的神明,那時蛺蝶剛好又想獨自遠行,覺得這是非常理想的藉口,輸了沒損失,贏了可是大大揚眉吐氣,於是跟著跳下去插一腳。
 
但牠對神明一無所知,尋找神明也不是蛺蝶的真正目的,不管好找或難找,蛺蝶沒有執(zhí)著心,因此隨便詢問侜張請他推薦目標。
 
「提到不會亂跑又能容忍生靈接近的太古神,莫過山海之神,其有遠、有近、有大、有小,可證據(jù)並不是這麼好拿。」侜張說。
 
「愈古老的神明對妖精愈沒成見,但也愈難尋覓,因為祂們罕以化身活動,甚至連名字都不在傳說中。」
 
「這對我來說無所謂,侜張快推薦一個吧!」這時蛺蝶仍只是隨口問問。
 
「舊聞北溟有神。」侜張慢條斯理地說。
 
「不會吧,那裡不是什麼活物都沒有嗎?是一片死海魔域嗎?」有妖怪張口結舌說。
 
「侜張我是沒興趣跑那麼遠的地方,聽朋友提過而已。」
 
「如何,小蝶兒,你有興趣嗎?」明知羽蟲根本到不了極邊世界,甚至連十分之一的路都飛不完,侜張刻意刁難。
 
「好啊!我試看看。」蛺蝶說完眾妖譁然。
 
「如果能讓侜張叫我一聲老大,我死也甘願。」蛺蝶語氣認真地說。
 
「糟了,這蟲子瘋啦!」有老妖精這樣說,繼續(xù)灌酒。
 
「呵?」侜張?zhí)籼裘迹米阋粤钊魏紊`心醉的眼神凝視著蛺蝶,卻只能看見牠翅上同樣讓人眩亂的色彩。
 
「侜張別忘了你以前對我做的事情,這筆帳我一定要討回來。」
 
「有仇必報的胡蝶也好可愛呢。」
 
這時其他號稱要去尋找神明的妖怪都被拋到腦後了,宴會上關切焦點是膽敢向天狐挑釁的蛺蝶,不怕死的風格真是妖精表率,頓時所有妖怪都想灌蛺蝶酒,餵牠吃菜,場面一片混亂,最後到底誰走了誰睡了也搞不清楚。
 
然後公平起見,蛺蝶必須孤身上路,牠與侜張告別,隱瞞了殺手鐧未說,羽蟲翅膀雖翻越不了千山萬水,但搭乘扶搖的大風可以,只是必須忍受飢寒以及天旋地轉的痛苦,同樣無法避免生命危險。
 
但蛺蝶辦到了,從來沒有蝶精像牠這麼瘋狂,同時運氣好到難以置信,牠一呼喚北海即回應。
 
「所以,一開始我根本不知道北海,更別說想見你,只是太無聊了,和別人打賭。」蛺蝶用眼角餘光瞄準北海若說。
 
「北海知道打賭的意思嗎?」
 
「從人類開始的習慣,約定的一種。」北海若回答。
 
「是啊,不少妖怪把規(guī)矩都敗壞了,以前大家都很喜歡決鬥,近來寧願賭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不過這樣也好,和平多了。」
 
「北海不生氣嗎?」
 
海神由上而下俯瞰著少年,後者輕鬆地閉上雙眼,任由北海若打量自己。
 
「不明白何氣之有,因為打賭,胡蝶才來到我身邊。而我不會和任何人打賭,到任何對象所在的地方。」北海若說。
 
「當然,當然,如果北海會生氣,我就不會當你面說了。」蛺蝶張開一邊眼睛,狡黠地回答。
 
「然後那個賭完成了嗎?」海神又問,祂總是能恰到好處地滿足蛺蝶喜歡被關切的細節(jié),證明祂真的有在聽蛺蝶的話。
 
「當初說好拿到見過神明的證據(jù),回到當初打賭的地方當面展示,所以那證據(jù)一定要是世間絕無,又一目了然和神明有關的憑證,我到了北溟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手拿不起任何東西,北海的神力又太強了,就算一小塊凝結神氣的冰我也帶不走,只好問北海願不願意跟我走了。」
 
典型蛺蝶的思惟,沒有最誇張,只有更誇張。
 
「為何蛺蝶不怕我呢?你明明那樣小。」初時北海若沒有固定的大小觀念,祂覺得不同之物無法比較,跟著蛺蝶旅行後,發(fā)現(xiàn)許多生靈確實是遠比北海細小,見了海神更加承認自身渺小。
 
不如說,北海若沒有自己很大的認知,儘管許多神人和妖精總是那麼說。
 
「不覺得北海可怕,因為我想你本來就很大,極小待在極大旁邊,通常還蠻快活,我往天上飛時並不怕天空壓住我,停在土地上也不怕土地將我吞噬。更何況北海很溫柔。」
 
「溫柔?」
 
「無情的存在常常很溫柔,我知道。」蛺蝶驟然翻身坐起,語調一改。
 
「北海太棒了,光是帶著你,侜張就緊張到來這座城池監(jiān)視我了,看來我必勝無疑!侜張對我低頭指日可待!」
 
北海若見少年對著月亮扠腰大笑,忽然覺得以素色人形模樣出現(xiàn)的蛺蝶也一樣讓祂關切好奇,祂不是只喜歡蛺蝶翅膀上的顏色,第一次感覺認識朋友的滋味那樣奇妙而愉快。
 
「胡蝶對侜張很特別。」
 
「何有此說?」
 
「因為只有他來找你。」
 
「所以是因為我過往對他特別,所以他才會來找我,北海這麼想?」蛺蝶露出一個難以形容的表情,彷彿是在測試北海若。
 
「或許。」
 
「那是北海不懂侜張,他比我更愛四處雲(yún)遊,他找得著我,我可找不到他,所以才是他來找我。」
 
「原來如此。」
 
「不過侜張對我仍屬特別。」蛺蝶望著北海若道。
 
「初次見面想找對方當朋友,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被一口咬住差點沒死掉,除了刻骨銘心以外我不知道還有哪些話可以形容。」少年瞇到只剩黑色的眼睛充滿濃濃的怨念。
 
「……這也很令人印象深刻。」北海若持平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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