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普艾絲亞互相打了個眼色後,走近大門,貼在門框兩邊,發現門並沒有上鎖。
要進去看嗎?
我向普艾絲亞傳了一個通訊波。而她也鬼祟地點頭同意。
三、二、一!
利用空間穿透魔法,我們二人在同一時間靜悄悄地穿過牆壁,不動聲色地進到木屋裏。只見屋內空間不大,四處堆積著大小木箱,以及一些破舊的家具,看來這裏被當作倉庫使用。
肉眼所見,一隻「吸血鬼」也沒有,但暗系氣息仍在,似乎集中在前方不遠的一疊木箱牆後方。
我們不發一言,小心翼翼地向著木箱牆進發,而我也悄悄握緊項鍊,準備隨時喚出權杖。氣息一直沒有移動,我們走到牆前,一同急速轉身,想要抓著「它」,怎知牆後居然甚麼都沒有,只剩我們二人四眼互望。
「怎、怎麼可能?」我驚訝得脫口而出。
明明剛才感應到是這個方向沒錯的!但現在連氣息也消失殆盡。沒可能的,就算它逃走了,在這麼狹窄的空裏,我們應該能夠看到其蹤影才是。
就算系統出錯,我們二人的感應也不會錯!
「沒可能逃得如此快!」普艾絲亞也不敢置信,但正當她要衝出木箱牆前,大門居然在此時打開。
是傭人來取東西嗎?可惡,怎會剛巧在這個時間來的!要是被發現潛進來便糟糕了!
我和普艾絲亞立刻躲到木箱牆後,用隱型魔法隱藏身姿,並小心翼翼地探頭,窺探情況。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來者居然是坐著輪椅的薇月。她仍是身穿那件深藍長衫,身邊沒有人幫她推輪椅,是她自己推著雙輪進來的。
那道大門看起來很厚重,是她自己一個人推開的嗎?但她怎會有這個力氣?
她進到倉庫比較空礦的中間位置後,停了下來,四處張望,好像在找些甚麼。
「到底是在哪裏呢?」她的聲線響徹整個倉庫,很有中氣,而且托著腮的表情很有自信,跟不久前看到的害羞薇月彷若二人。
我和普艾絲亞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她是想找我們。
「在這邊麼?」
一陣靜默過後,她望向木箱牆的方向,之後居然站起來了──不是腳步不穩地站起來,而是像普通人一樣,自然地站起來。
這……怎麼可能?我們二人頓時目瞪口呆。
她瞪著木箱牆,走近幾步,喃喃道:「陌生的氣息……是光之魔女嗎?」
她該不會是發現了我們吧?
我立刻想逃,但附近都是箱子,幾乎沒有空位當踏腳點,一不留神絆倒便會發出聲響,就算有隱形魔法也會暴露行蹤。我和普艾絲亞只能留在原地,靜觀其變。
薇月看了看,肯定地笑了笑後,把手收到背後,面帶笑容地慢慢往牆的左邊,也就是普艾絲亞所在的位置慢慢前進。普艾絲亞立刻爬到我身邊,我們二人就在牆後,細心聽著清脆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地接近──
「咦,薇月你在這裏嗎?」
正當薇月要探頭看牆後時,恒的聲音在外面傳來。薇月一聽,立刻急步回到輪椅上坐好。當恒進到屋內時,她剛好把輪椅轉了半圈,正面望向恒。
「恒小姐,有甚麼事嗎?」薇月的聲線回復到那個有禮的她。
「沒有,我在附近散步,看見你在這裏,便來打個招呼。這個是甚麼地方?很古色古香的。」看恒的反應,似乎她沒有看到薇月離開輪椅時的模樣。
「這是爸爸的雜物房。」薇月很有禮貌地伸手介紹。
「是雜物房啊……我可以仔細參觀一下嗎?」恒問的時候不停打量四周。
「抱、抱歉,爸爸吩咐過不可以隨便讓人進來,就算是我也不是經常來,剛才只是因為看到大門打開,所以想過來看過究竟而已。」依照薇月的性格,我以為她會答應,怎知她卻拒絕,並謊稱門是一早打開了的。
「不要緊,我也不過是隨口問問而已。對了,剛剛遇見蓮姐,她說晚飯差不多準備好了,請我們到飯廳準備。」聽完薇月的解釋,恒似乎沒有起疑。她走到薇月身後,握著輪椅手柄,再彎腰對她說:「我們一起回去吧。」
說完,她把薇月推出屋外,再把大門關上。
確認門完全關上後,我和普艾絲亞都鬆了一口氣。
「差點便有機會被發現了。」我靠著木箱半躺著,手按著胸前要調順呼吸。「幸好恒在附近。」
「櫻。」普艾絲亞很快便調整過來,凝重地看著我。
「我知道,」剛才我們所見到的都不是幻覺,薇月似乎是看到──或者感應到我們的魔力反應,知道我們在這裏的。沒有受過魔法訓練的人是不懂得這種感應,而且她的言行反差之大,彷彿是另一個人。
其中一個猜想成真的機會越來越大了。
「看今晚的結果再決定。」我站起來,聲音沉了下來。
普艾絲亞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臉色認真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