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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日下午,憤怒的吼聲從宥忻家傳出。
「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你跟誰說了什麼。」
父親漲紅了臉,口齒不清的咆哮撼動了整個客廳。
宥忻被父親推了一把,背部撞上電視櫃,架上的擺飾掉落一地。她在慌亂中急忙轉(zhuǎn)身,躲過父親扔向她的酒瓶。但短褲下的雙腿,還是被飛濺的玻璃碎片割傷。
她害怕地發(fā)抖,自認這件事已經(jīng)做好適當?shù)奶幚恚裁靼谆厥盏男欧獠灰姷檬钳偱税l(fā)下去的全部。
只是她沒料到,這件事還瞞不到兩天,父親便從街角的雜貨店老闆口中得知,並將所有責任都怪在她身上。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沒看過你這麼笨的人。還是你是故意的?看到我被其他人嘲笑你很開心吧。」
「對不起,爸,真的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發(fā)現(xiàn)。」
「道歉有什麼用,一句對不起就能了事嗎。遭殃的人是我,你倒是沒什麼損失,還會拿到那些垃圾的同情。
然後呢,你還要我怎樣?還要我怎樣你說啊,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這臭婊子,生下你到底有什麼用,養(yǎng)到這麼大,在你身上砸了這麼多錢,現(xiàn)在居然反過來弄我。幹,你為什麼不去死啊。」
面對父親一陣毒打,宥忻沒有時間為傷人的言論感到難過。
她整個人縮成一團,在地上用雙手保護著自己的頭,眼淚撲簌簌地落下,泣不成聲的向父親道歉。
儘管抓住空檔解釋,聲音卻還是傳不進對方耳裡。
她拿現(xiàn)況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僅阻止不了父親,背部還多挨了幾腳。
她的父親殺紅了眼,幾乎沒有控制力道,致人於死的攻擊一波接著一波打在她身上,集中在她的手腳跟臀部。
她還來不及調(diào)適麻痺的感覺,身上又多了好幾處傷口。
宥忻痛苦的看向通往飯廳的廊道,期望母親能夠?qū)λ斐鲈帧?/font>
但對方從頭到尾都站在牆邊,冷眼旁觀這一切,隨後更是走進儲物室,將門鎖上視而不見,任由女兒被丈夫打得不成人形。
在意識逐漸模糊的過程中,她想起姊姊的遭遇,才知曉她所認識的父親,從來沒有對自己施展過真本事。
現(xiàn)在感受到的痛苦或許還不及姊姊的百分之一。
到了今天,她才真正瞭解父親的可怕之處。
十分鐘後,客廳像是被暴風肆虐,家具跟擺飾無一倖免,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壞。
宥忻趴倒在雜物堆中,勉強睜開眼睛,面對著父親的腳。她緩慢的抬起頭,父親站在日光燈下,好不容易冷靜下來。
她盡全力擠出最後一句道歉。
「真的……對不起……」
她聽到父親嘆了一口氣。在父親離開前,似乎還留下了其他訊息。
宥忻試著接收,但那段話宛如雜訊,讓她難以解讀。
能確定的只有父親對她說話時,眼裡滿是失望跟厭惡。
她閉上眼昏了過去,一道淚水滑過她紅腫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