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老同事釋放後,格倫回到了平常工作的休倫修車廠。
他動作機械的穿過其他修車工,然後又動作機械的打卡,形同一句沒有靈魂的機器人,似乎一切行為都是設計好的一樣。
車廠工人看了他都議論紛紛,看到他臉上再度出現青一塊紫一塊的瘀血後,大家心裡都明白,這個傢伙又惹事了。他們知道他惹了麻煩,但是沒有人敢直接上前詢問,眼睜睜望著格倫.沃爾這具行屍走肉把工作紀錄卡插回原來的地方。
或許是鼓起了勇氣,又或者是看不下去了的緣故,有人終於行動了,這名修車工走到格倫身旁,問候道:「你還好吧,沃爾?」
格倫一個轉頭,那張冷漠的表情正對著詢問他的修車廠同事,眼神空洞,就像是沒有了眼珠的骷髏頭。他板著臉孔,猶如對方跟自己有仇一樣,雖然實際上他們沒有什麼過節。
車廠同事說的話格倫完全沒聽到。「什麼?」格倫反問,語氣硬梆梆的,一點都不和氣。
那個同事第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過了會兒,才斷斷續續地說:「我……問你,你還好嗎?」
格倫眼珠一翻,非常不情願地告訴對方:「我很好。」
「你確定嗎?」那人難以置信的皺著眉頭。「你看起來糟透了!發生了什麼事?」
這回,格倫的態度就一點也不友好了!他壓低聲音,用寵滿攻擊性的態度回應對方:「你那麼關心我幹嘛?你有比我更了解自己的情況嗎?」
對方聽後啞口無言,臉頰抽動著。「……當然沒有。」
「所以不要理我,回到你該死的工作上吧!」格倫惡狠狠的說。
好心沒好報的修車廠同事覺得莫名其妙,自己不過是關心一下,結果被對方硬懟。「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情況……」
「不要多管閒事,狗娘養的!」格倫狠狠回了一句,一點也不領情。落下這句話後,格倫自顧自的走了,留下問候他的同事,呆呆愣在原地。
另一位修車廠工人走到他的背後,「別理他了,他老是這樣,跟他說什麼都是這副模樣。」說完,帶著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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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加速器好像有問題。」一位年輕人帶著他的愛車來到休倫修車廠,幫他修車的正是格倫。年輕人滔滔不絕的跟修理工說著車子的問題。「我不知道為什麼,加速的效果都不如預期,每次都覺得就是慢了點。」
格倫對於年輕人口中噴出來的內容一點興趣也沒有——他本來就對任何事沒有半點興趣,默默的聽年輕人發牢騷,默默的檢查。
「你能體會那種感覺嗎?那種感覺糟透了?車子加速了卻沒有那種風在臉上吹的感覺,那感覺很不好……老兄,你有在聽嗎?」
格倫聽他的碎念聽到都煩了,他抬起頭看著對方,年輕人長相非常青澀,穿著一身西裝,但這西裝一看上去就很制式,一眼就能看出是制服。格倫還是老樣子,一板一眼的問:「你是學生嗎?」
「沒錯,康斯坦丁布蘭德學院。」年輕人回應。
康斯坦丁布蘭德學院?格倫覺得自己好像在那裡聽過,回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是從大衛.海爾那邊聽來的,那是紐約曼哈頓頂尖的貴族高中,位於上東區,海爾兄弟2人:大衛和大衛的哥哥吉姆,都曾經進入就讀,但就大衛所說,他讀了一個學期就轉去普通高中了,他實在不能適應那種和社會上流階層交流的生活。
「加速器使用過當,當然不給力。」格倫板著臉告訴他。
「好。」年輕人點頭,「修好要多少時間?」
格倫冷冷地看著他,「你有什麼問題?那個加速器的毀損程度跟你這臺車的樣子完全不成正比!」
年輕人不懂這些專業知識,「是嗎?」
「對,很明顯。你常常飆車,對吧?不然加速器不會毀損到這種程度。」格倫嚴厲的說:「不只有你的加速器,你的煞車系統和輪胎都磨損嚴重!」
年輕人手插著腰,聽著格倫說完這些。「好,我知道了。修好這些要多久?我希望可以在24小時內完成。」年輕人告訴格倫。
格倫看著年輕人,冷不防地開嗆:「你讀貴族高中,你家一定很有錢。可是你居然回來到這個破地方修車!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年輕人聳一聳肩。「代表什麼?」
「代表你不想讓你爸知道!」格倫厲聲回應道:「我建議你戒掉開快車的習慣,最好連車都不要開了!不然下次你爸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這話真正意義上冒犯了年輕小夥子,他皺起眉頭,逼近格蘭特。年輕人雖然不高興,但還是勉強維持表面上的禮數。「老兄,我不在乎你是修車工,我並沒有因為你是修車工就瞧不起你——可是我怎樣開車是我的私事,乾你屁事?你要做的就是把我的車修好!」他壓低聲音,反問:「你憑什麼關心我怎麼開車?」
格蘭特沒有被嚇到,還是那般冷漠的樣子。「我曾經是警察。我看過太多人跟你一樣,開快車沒有節制。這種人一般只有兩種命運:出車禍掛點或是一輩子癱瘓。」
年輕人聽了之後,態度並沒有和緩下來;相反的,他厲聲對格倫反嗆道:「你現在是在恐嚇我嗎?」
格倫依然老神在在,他毫不留情面的回應年輕人:「我沒有再恐嚇你,我是在告訴你,你之後會遇到的情況。」他盯著年輕人的眼睛,歪了一下脖子,充滿敵意的問:「你了解了嗎,富家小子?」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陷入僵持狀態,彷彿下一秒就要扭打起來。幸好,其他修車工看到他們之間的情形,及時將他們拉開,才沒有讓衝突真的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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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這樣對客人說話!」修車廠老闆這樣告訴格倫,非常不高興。他們現在所待的,是修車廠老闆的獨立辦公室,格倫正坐在老闆的對面。
「……好。」格倫板著臉孔回應。
「還好有人把你拉開,不然我看你們真的會打起來!」修車廠老闆教訓說。
格倫紐一扭脖子,發出骨頭互相摩擦的聲音,「請問,我可以離開了嗎?」說完,他就要起身。
「不許,坐下!」老闆厲聲說,沃爾只好又坐回冷冰冰的鐵椅。
老闆嘆了口氣,他轉換了一下語氣,對格倫說教:「7年了,我不知道這是我第幾次講這種話。有很多人,包括員工和客人,都跟我反應,你的態度很不好,好像別人跟你有仇一樣,關心你還要被你針對,這誰受的了?」
格倫不耐煩地打了個呵欠。「那就叫他們不用關心就好了。」
「閉嘴!」老闆不高興的低聲叫道:「我接下來要說重點:很多客人,跟我反應,他們最受不了你渾身酒味,他們不喜歡一個成天喝得醉醺醺的傢伙幫自己修車,不用自己酒駕,就把自己害死了!有些人還會特地再請別的修理工幫自己檢查,確認沒問題才敢上路——你知道你造成多少客人的不安嗎?」
格倫聽到差點笑出來,他頭低低的,雙手合十。當他抬起腦袋時,很不懈的對老闆說:「你關心的只是我害你生意變差而已吧!」
老闆聳聳肩,「隨便你怎麼想,我不在乎。」接著,他很嚴肅的盯著格倫,「總之,就在今天早上,我又接到你以前同事打來的電話,他們說你在酒吧跟人打架,被關進拘留所。」
格倫無法反駁,畢竟這是事實。前同事們可能是害怕他因為上班遲到被訓話,才提早告知老闆的。格蘭特雙手攤開,用比較溫和的語氣問道:「所以呢?」
「這是最後一次了。」修車廠老闆嚴肅的看著他。「我是認真的,如果再被我聽到你酒後鬧事的話,我一定會開了你!」老闆非常嚴厲的告訴格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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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車廠老闆今天重重的警告了格蘭特一番,格倫不得不好好思考自己未來的日子。
今天他沒有去酒吧,而是去酒品商店購買,然後帶回家飲用。
看著被自己喝掉了1/4的琴酒,格倫的腦子依然在高速運轉,他並沒有喝醉;但是今天晚上,格倫喝得特別少,要是在平常時間,這瓶琴酒估計只會剩下一個空瓶子。
格倫打開酒瓶的蓋子,把琴酒倒在玻璃杯裡,他已經好久沒有用過這只玻璃杯了,畢竟他在消沉的日子哩,總是開了瓶口直接大口大口飲用,玻璃杯那種容器可以斟滿的輛根本無法填補起格倫內心的窟窿。
不過今天有所不同,格倫再次拿出許久未用的酒杯,那是一只威士忌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人如此強硬的要求自己停止這種糜爛的生活,讓格倫無所適從,他已經在這個世界自我放逐了7年,總是有人想要伸出手讓他抓住,但格倫都沒有接受,任由自己慢慢沉下去——直到早上修車廠老闆的訓話,像是一條繩子綁住了自己,格倫再怎麼不想浮上水面,也被強迫拉上海面掙扎。
這時,「鈴鈴鈴——」,好久沒響起的電話突然打斷了格倫的思緒,這麼晚了,還有誰會打給自己?格倫把杯中物放到一邊,走向前接聽電話:「這裡是格倫。」
「格倫?是你?我沒想到你會接電話。」那是湯姆的聲音。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沒事。」電話那頭的湯姆回答:「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檢察官決定撤訴,因為有一位年輕小姐作證表示,你幫助她掙脫那6個人,當時那6個人正準備要侵犯她,因為她當時被架住,還看到其中一名男子正要解開褲子的拉鍊,然後你就出現了。」
「咳!」格倫發出一聲咳嗽,他對話筒回應:「但是我跟他們打了一架。」
「是沒錯。但當時你們都醉了,不是嗎?」電話那頭的湯姆發出笑聲。「你們都醉了——根本分不清是誰先動手的,連他們也搞不清楚。」
格倫嘆了口氣。「是我先動手的。」
「是嗎?我不清楚,也不在乎。」湯姆的笑聲透過話筒傳入格倫的耳朵裡。「但是老大,雖然他們沒有得逞,但是根據檢察官的說法『性侵未遂』也是犯罪的一種。檢察官告訴他們,一旦這件事上法庭了,意味著他們嘗試性侵別人事情也有可能做實,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那6個傢伙只好不情願撤訴,就當自認倒楣了。恭喜你,老大。」說完這些之後湯姆就掛斷了電話。
格倫放下話筒,呆呆的站在原地。那天的記憶一下子湧現,他的確主動攻擊了那6個禽獸,救了那個年輕女孩,但格倫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出面逞英雄——因為他當時喝得醉醺醺的,心裡更有一種想法:去他媽的,隨它去吧!這與我何干?可是他最後還是出手了,還狠狠教訓了他們一頓,這是為什麼呢?格倫想要得到答案。
與此同時,格蘭特又想起了一件事。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每當自己晚上喝個爛醉如泥時,第二天陽光射入窗戶時,儘管渾身都是酒氣,但他的意識總能從模糊中轉回清晰,身體有一種本能,無論酒精如何侵蝕他的神智,格倫總是可以在第二天早上恢復。
這2件事讓格倫困惑萬分,呆呆的佔了好久。突然,他行動了起來,他來到自己剛剛坐著的地方,把杯子裡面,和酒瓶中的琴酒全部倒入廚房的水槽。接著,其他那些和琴酒一起買回來的烈酒也全部以此處理,如果格倫家的水槽管道是一個人的喉嚨,這個人肯定也會喝得爛醉如泥。
烈酒倒完之後,格倫找到一個大塑膠袋,開始把家裡地板上,一個一個喝過的酒瓶裝入袋子裡,整理出了幾大袋子酒鬼的垃圾。格倫開始清理自己擺爛了好久,都沒有細心整理的小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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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倫今天特別起早去修車廠上班,他覺得自己煥然一新,至少他昨天沒有飲酒過量,身上的酒氣大概是7年以來最淡的一次;雖然,一個人的改變很難被立刻發現,雖然傑克永遠離去的陰霾依然壟罩在格倫的頭頂上,但是格倫決定讓自己做出一些改變,例如,對客人有好一點,不要一副隨時要咒人死掉的態度。
格倫正在為一位顧客檢查車子。
「我懷疑我的煞車出了問題,每次煞車總是會往前打滑一點。」客人對沃爾說:「我換了好幾家廠牌的煞車系統,都沒有好轉。」
格倫聽後,稍微檢查了一下,馬上就發現了他的問題,「你的輪胎外胎已經快磨平了。」格倫告訴他:「磨擦力不足,所以才會打滑,換新的外胎,否則你之後上路鐵定出意外。」
客人聳一聳肩,「好吧,麻煩了。」
就在格倫要為他處理輪子的問題時,一個聲音叫他:「沃爾!」
格倫轉頭一瞧,是一位同事。「去幫忙處理一下那邊的客人。」同是用大拇指指向後方。
格倫皺了皺眉。「怎麼了嗎?」
「他們不是來修車的,來者不善,我們那無法應對……你曾經是警察,所以……」
格倫在地上吐了口痰,「他媽的。」他告訴同事:「幫他換新的外輪胎。」接著,他向修車廠同事手指指的方向走去。
格倫立刻看到同事口中的,「要求太過分」客人:那是一夥黑人少年,穿著全黑,連頭上也帶著黑帽,嘴上叼著菸。根據格倫曾經在警察局的經驗,一看就讓人不安。
格倫走到非裔青年們的面前,雙手交叉,很嚴肅的問:「你們的車子有什麼問題?」
非裔青年們停止嘻笑,看向這個一臉滄桑的白人男子。
此時,一個臉上有3道傷疤的年輕人從汽車駕駛座上下來,表情十分威嚴,雙手交疊在胸前,給人一種不敢靠近的模樣,這個人一看就是這群黑人混混中的老大。
格倫一點都不怕,當警察的那段期間,他跟這類兇神惡煞有數次交手的經驗。「你想要什麼?」格倫問。
「我沒有要修車。」臉上帶著傷疤的年輕人回應:「我是來找人的。我要找貝里柯米。」
貝里柯米是格倫的一位同事,和這群年輕人一樣,也是一位黑人,當然格倫因為過去的生活型態,所以對修車廠的同事大都不熟。
「為什麼要找他?」格倫擺出毫不妥協的姿態。
黑人混混老大露出一絲陰險的微笑。「他背叛了自己的黑人同胞——他竟然跟一個白人女孩交往!」
這話讓格倫差點沒聽糊塗,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格倫冷靜的步向他,警告道:「聽著,小鬼,要修車可以;找人算帳,門都沒有!現在帶著你的跟班滾蛋!」
非裔少年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惡狠狠地瞪著格倫,「我警告你,白垃圾,別擋我的路。」
「你如果要教訓你的朋友,最好先通過我這一關!」格倫擋在疤面男孩的面前,毫不示弱的表示。
疤面男孩冷冷一笑,「你是誰?他的主人嗎?」
「我曾經是警察。」格蘭特表態:「我在紐約市警察局還有熟人,你如果敢動那個貝里柯米,就是在動我;你動我,就是在和整個紐約市警察局作對。」
疤面男孩聽後,充滿仇視的將臉逼向格倫。「你是警察?那我告訴你——我很討厭警察,特別是白人警察,你們都是些種族歧視的混帳!」他眼睛瞄到格倫身上的名牌。「格蘭特.沃爾,你惹毛我了!你給我等著,臭條子。」
「走吧,尼基。」一位黑人青年叫道:「要不然這個白人條子就要呼叫大批人馬,小題大做把我們團團包圍了!」
疤面男孩氣呼呼地回到車上,黑人混混們才駕車離去。
格倫看著他們走後,不由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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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班之後,格倫沒有照常去買醉。他正在試圖擺脫自己對酒精的依賴。
以前的格蘭特把酒精看的比正餐還重要,所以平時三餐都是隨便處理而已。今天,為了做出改變,格倫特別來到一間義大利餐館,享用了一頓義大利麵套餐。看著菜單上拍得可口的相片,格倫卻陷入惆悵的遺憾,傑克生前最喜歡白醬義大利麵了,而他自己喜歡紅醬。格倫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讓負面情緒暫時沉澱一下。
晚餐過後,格倫一個人在街上閒晃。現在他不去酒吧,也不去酒品超市,一下子生活失去了消耗多餘時間的活動,讓已經過慣了7年頹廢生活的他有些無所適從。閒逛了一陣子 後格倫決定還是回家。
格倫位在皇后區的公寓很偏僻,夜晚街上人煙稀少,一點都沒有「大蘋果」的風光。
格倫靜靜的走在人行道上,一路上沒什麼新鮮是吸引他的注意,他現在只想趕快回家。
突然,一輛車子從格倫身邊的道路開過,速度只在眨眼間!緊接著,車頭轉了個90度,開上了人行道——直接擋在格倫面前!
車門從裡面被踢開,從裡面跳出幾個人,手上拿著棍棒——格倫想要用背後的光看清楚他們的長相,但無奈他們的皮膚顏色太深了,根本看不清——等等,背後的光?
格倫一個轉頭,赫然發現自己被前後包夾了——後面有一臺車擋住自己的退路,同樣跳下了好幾個拿著棍棒,全身黑漆漆的男子!
此時,傳來一聲吼叫:「就是他,他就是早上那個條子!」接著,這群人拿著棍棒直接衝了上來!
「他媽的!」格倫罵道,手無寸鐵的他擺好架式,儘管他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遭襲。
「打死他!打死這個他媽的條子!」
「黑人力量!」
暴徒們抓著棍棒,一擁而上,攻擊如雨點般落在格倫身上!
格倫也展開反擊,他今天沒有喝酒,意識清醒,狀態好的不得了——他衝向其中一個暴徒,扼住他的領子就是一拳,這一群相當精準,揍得對方頭暈眼花,接著趁亂奪走他手上的那支銅管,用這支武器反擊身後的暴徒,他朝其中一人的大腿用力一擊,那人當場跌在地上,發出滲人的慘叫。格倫以一檔十,硬是擋下了好幾波攻擊,儘管代價是全身上下都是傷,比前幾天酒吧那次群架還要嚴重。
一個人拿起棍子直落下,格倫雙手拿起銅管,「框」一聲擋下攻勢,接著一腳踹在對方的肚子上,對方被踹的倒在地上,發出呻吟。
格論放下銅管,咬牙切齒看著他剛剛打倒的人,對方是個非裔,全身黑色,在黑色的袖子上,貼著一個由紅、黑、綠3色組成的非洲大陸臂章。格倫抬起頭,看看這些他剛剛打倒的毛頭小子,青一色全是黑人。
「來啊!」他握緊銅管,作勢要打人。格倫叫囂道:「來啊!」他希望這怒吼能夠讓這些街頭無賴知難而退。
突然,背後有一股力量用力一推——媽的,有人踢了我一腳——格倫一個重心不穩,面朝下倒在地上,武器從手中脫離,滾到一旁。
這群非裔青年毫不客氣的衝向格倫,用腳;、拳頭、棍子狠狠的毆打格倫,力道相當重,格倫覺得自己快升天了,此時他就像拳擊館裡的沙包,只能任人痛毆。
忽然間,攻擊停止了!混混們從格倫身邊散開,跳上車,逃離現場。
格倫依然躺在地上,他被揍的臉眼睛都睜不開了。
另一臺車的燈光照在格倫身上,「老天,你還好嗎?」
格倫眼睛只能感受到光,卻什麼也看不清。他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