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承諾,巴特勒召集了一支來自聯邦陸軍的兵團。
在與法官會面后的第二天,約翰·格雷厄姆從他的辦公室視窗看著藍色外套的士兵們穿過獨立市的街道前往他們的營地。
他轉向他的椅子,旁邊是一張古雅的紅木辦公桌,寫下了一份官方命令,分別發給了在州內受他指揮的八個無形帝國地區負責人。
完成任務后,他靜靜地坐了一個小時,凝視著窗外,除了一個美麗女孩的大棕色眼睛外,什麼也沒看到。 這雙眼睛非常大而明亮,似乎在探尋他靈魂的深處。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新奇而震撼的體驗。 他以他種族的英勇風格無害地向許多女孩表達了愛意,但他們中沒有一個人找到了他內心的真實。
現在,他因為無法擺脫史黛拉·巴特勒給他留下的印象而對自己感到憤怒。 他甚至討厭她的名字。 想像他曾經尋求巴特勒的婚姻,他就會打顫。 即使是在這樣一個父親的社交場合中見到她也是不可想像的。 然而他仍然在想著她。
她身上有兩件事情讓他感到困擾,一直在他心中徘徊,並且在他的想像中投下了一種魔力——她眼中的奇異、訴求的柔情以及她嗓音中美妙的低沉聲音,那聲音既有音樂般的美妙,又帶著蓄勢待發的激情。她的聲音彷彿是他曾在某處聽過、夢見過或者在另一個他想像中的世界裡聽到的迷人音樂的迴響。他從未聽過這樣充滿情感、柔和、誘人且充滿柔情呼喚的聲音。她每一個音調都彷彿在撫摸著人心。
他詛咒自己沉湎於她的思緒中,然後又確信命運已經定了一切。然而,這不應影響他與巴特勒老人之間的爭鬥。他會把那個卑躬屈膝、爬行的惡棍趕出他的房子,即使這是他在這個世上所能做到的最後一件事。他唯一仍在思考的問題是執行計劃的時間和方法。
有一件事變得越來越清楚——他需要充分利用上帝賜予他的每一個能力,並必須安排好自己的事業。
他打開書桌上方的小櫥櫃,拿出一瓶滿的山脈月光威士忌,是他的一位山地人丹·威利一直替他儲存的。他從抽屜裡拿出兩副撲克牌和一個撲克籌碼盒。他用報紙把牌和籌碼包裹起來,放進火爐裡,點燃了火。當他聽到熊熊火焰的聲音時,他微笑著站起來。他打開窗戶,將那瓶紅色的威士忌狠狠地扔到辦公室後面的空地上,看到它在一堆石頭上破成了一百多個碎片。
「不知道今天早上當丹來的時候,他會說些什麼呢?」他看著手錶,重新坐回座位。
他聽到門口傳來輕輕的腳步聲,轉過身看到一個高大瘦長的山地人正在對他微笑。
「主席,你找我?」
「是的,進來吧,丹!」
丹·威利進來了,拉著他的長胡子,沉思地站在那裡,然後才坐下來。
「你想說什麼?」約翰問道。
「我聽到了些什麼。」
「關於我?」
「是的,讓我困擾了。」
「那是什麼?」
「他們說你前天晚上喝醉了。」
「然後你打算對我講一場禁酒的講道?你這個該死的老偷酒賊!」
「你不該喝醉酒,」丹認真地說。
「但是,難道不是你給我帶來威士忌的嗎?」
「不是要讓你喝醉的。我帶來的是禮物。我的威士忌是純淨的山泉酒,是恢復生命力的良藥。」
「威士忌很不錯,我得承認,」約翰說。「即使你沒有繳稅。你帶來人了嗎?」
「帶了,不過,首領,我有些擔心。」
「什麼事?」
「我不喜歡那些該死的北方佬的樣子。我是教堂的一員,也是守法公民。」
「可是我聽說去年秋天你們鄉裡有個稅警不幸去世了。」
「蝰蛇和稅警不算數,他們不是人。」
「我懂了!」約翰笑了。
「喂,」丹低聲說:「你不是想趁這個城鎮周圍有著一千名藍色軍服的人巡邏時今晚出擊吧?」
「那是我的事,丹,」約翰笑著回答。「而作為帝國的忠實夜鷹,你的事就是服從命令。你準備好了嗎?」
「嗯,首領,我在戰爭中跟隨了您四年,我從未表現出膽怯的樣子,但現在是棘手的時候。有很多笨蛋加入了我們的行列,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今晚會喝醉酒嗎?」
約翰走到丹的身邊,慢慢地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說:
「我一輩子都不會再碰酒了。滿意了嗎?」
「我從來沒有見過格雷厄姆家族的人食言。」
約翰握了握這位山地人的手。
「謝謝你,丹。」
「我跟你一起,如果你下令,我會用我的雙手堵住地獄的大門。」
「很好。今晚十一點,在老墓地後面的樹林裡的泉水處跟我會面,帶著四十個精銳士兵。」
「四十個!最好一人一匹馬和北軍對峙。」
「只要四十個人,記住了,是精銳,沒有小孩或傻瓜。」
「我明白了。」丹轉身向門口走去。
「還有,」約翰大聲喊道:「你要確保他們都騎著縣裡最好的馬,每個人都帶著滿身武裝。」
丹點了點頭,然後消失了。
到了晚上八點,小鎮就開始熱鬧起來了,街道上擠滿了熱切討論著謠言的人群。下午晚些時候,一個神秘的消息傳出來,宣布在午夜時分,獨立市將舉行一次大型的三K黨游行,目的是為了嚇住,甚至攻擊剛剛駐紮在該城鎮的兵團。
到了晚上十一點,整個白人人口,男女老少,都擁擠在主要街道的人行道上。
比利·格雷厄姆帶著蘇茜·威爾森搭著他的手臂經過約翰的辦公室。比利情緒高漲,蘇茜沉默而沮喪。
「我的天,蘇茜小姐,怎麼了?這不是葬禮,這是一場向我們的壓迫者展示力量的凱旋式遊行。」
「我希望他們不要在鎮裡有這些軍隊的時候這樣做,」女孩回答道,焦急地瞥了一眼約翰辦公室的黑暗窗戶。
「呸!騎士團最近變得膽小了——六個月沒有進行過襲擊了。他們需要一個領袖。給我一百個那些穿白衣服騎著馬的人,我會在十天內成為該郡的主人!」
「這是一個危險的工作,比利。」
「只有這種工作才讓我感興趣。一打有益的襲擊就能讓這些卑鄙小人和地毯包袱商人退出市場。今晚應該有五千人列隊。我打賭他們不會組織到一千人。他們甚至可能完全退出。」
「我希望他們這樣做。」蘇茜嘆了口氣。
「當然你希望,小姑娘。」比利突然有了一種恩寵般的柔情。「我知道你需要什麼。」
蘇茜微笑著,謙虛地問:「什麼?」
比利抓住她的雙手,把她拉到樹的陰影下。「一個可以依靠的強壯的男人胸膛——蘇茜,我愛你!你願意做我的妻子嗎?」
蘇茜笑了起來,比利憤怒地放開她的手。
「你把我的心意當成了無聊的笑話,年輕的女人?」
「不,比利親愛的,我沒有。我比言語能表達更欣賞你。你給了我一個女孩所能得到的最高榮譽,但嫁給一個和你一樣年紀的男孩,這個想法太荒謬了!」
「荒謬!荒謬!你怎麼敢侮辱我?我跟你一樣大了!」比利咆哮著。
「對,我們都是十八歲。」
「而你媽媽十六歲就結婚了。」
「而現在她還是只有十六歲,」女孩嘆息道。
「等幾天我就會證明我是不是個男人了,」比利憤憤不平地說。「走吧,你媽媽在轉角處等我們。」
威爾森夫人站在一群男孩中間聊天、開玩笑。她是那種漂亮、胖胖的、愛玩樂的寡婦。時間對她很仁慈,她雖然身材臃腫,但仍然很漂亮,極度嫉妒她那位嚴肅的女兒會在獨立鎮的年輕人心中取代她的地位。
她對比利的問候正好能慰藉他受損的自尊心。
「哎呀!比利,你看起來好嚴肅、好有男子氣概啊!要不是這裡還有其他男孩子,我會親你一口的。今晚你應該帶領那一排白人襲擊者的。」她聲音突然放低了,「我很快就會幫你製作偽裝的東西的。」
比利轉向蘇西,端莊地和她母親相處。這位寡婦舉起手來,突然發出警告聲。
「噓!比利,敵人來了!那個史黛拉·巴特勒跟那個肥肥的偵探一起走過去了,那個偵探是法官帶來這裡的兵團裡的。」
「秘密服務隊長」薩格斯在人行道上努力擠過人群,盡顯他的重要性,他高調地保護著史黛拉免受人群觸摸。
「這純屬胡言亂語,史黛拉小姐,」他說道,「我知道這些南方人很野蠻,我指的是那些不忠誠的叛徒,而不是像你父親這樣有大局觀念的愛國者。這些叛徒提出這樣的遊行是純屬胡言,他們太狡猾了,不會冒險在今晚在這條街上炫耀他們的叛逆行為,而且還有一個兵團和秘密服務部門負責。」
一個小家夥把胸膛撐了起來,嘟起了嘴。
比利緊握著拳頭,向他衝過去。
看著這一幕,威爾遜夫人悄聲尖叫著抓住了他。
「比利!天哪,你瘋了嗎!」
他們沿著街道繼續朝法官的房子走去。
「我不確定他們是否會遊行,薩格斯先生。」 史黛拉回答道。
「別擔心,史黛拉小姐!」他勸慰地說。 「如果他們敢進城,我已經採取充分的措施來保護您和您的父親免遭這些刺客和歹徒的攻擊。」
「我不怕他們,長官,」她輕鬆地回答道。
「當然不怕——我們在這裡已經準備好迎戰。 他們的囂張無禮是對政府的侮辱。」
「我喜歡囂張。 它能激起你的熱情,」史黛拉喊道,她的棕色眼睛閃閃發光。
薩格斯靠近她,用最深沉的聲音說:
「讓他們今晚敢於這樣挑釁權威,你就會看到他們的囂張行為在你父親家門口瞬間瓦解。」
「你有準備埋伏嗎?」史黛拉急切地問道。
「比那更好。我們已經在現場增加了100名忠誠的員警了。 他們每個人都發誓,要抓捕任何露頭的三K黨遊騎兵,無論是活的還是死的。 我希望他們會來——但這太美好了,竟是難以置信的。 如果我們能抓住一打人放進監獄,那麼在明天破曉之前,我就會把三K黨的秘密都揣在口袋裡。 我會在華盛頓搞出大動靜的。 看著我。 這是我一生中等待的重大機會——我唯一的擔心是我會錯過它。」
「我想您會成功的,薩格斯先生,」她笑著回答道。
當一個金髮小男孩衝進街道中央尖叫時,她還沒有說完,就有男人、女人和孩子沖向了街道。
薩格斯站在原地,猶豫不決,緊緊地抓住了史黛拉的手臂。
一陣歡呼聲響起,隨著逐漸消散,驚人的馬蹄聲響起,顯得清晰、鮮明、挑釁。他們像是在游行一樣緩慢地騎行。
又一聲歡呼聲響起,薩格斯走進街道,做了一次偵察。
他回到史黛拉身邊時,臉上帶著困惑的神情。
「他們竟然騎過了團隊營地。我不明白上校為什麼沒有攻擊他們。」
「天啊,他們有一百萬人!」附近的一個男孩喊道。
「也許上校認為謹慎比勇氣更好,薩格斯先生,」史黛拉微笑著建議道。
「繁文縟節」,探員不滿地說——「他沒有指示。等到刺客們走進我為他們設下的陷阱,你就知道了。來吧,我們趕緊到你家的門口。我想讓你看看發生了什麼。」
他們穿過街道,趕到法官家。
薩格斯召集了他的「大都會」警察隊指揮官,用簡短而明確的口氣下達命令。
「警官,你的人都準備好了嗎?」
「是的,長官!」
「全部帶好武器了嗎?」
「沒問題。」
「手銬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很好。排成兩列,穿過街道,停止他們的遊行,逐個逮捕他們。」
薩格斯盡其所能地挺起圓圓的肩膀,警官敬禮,回到自己的位置去執行命令。
當隊伍跨過街道時,男孩們尖叫,消息從唇邊傳開,遠遠地傳達出去。一大群人迅速聚集,在騎士們靠近時,人群來來回回地激動起來,像波浪一樣。
現在可以看到白色的、像鬼一樣的人影,還有在閃爍的月光下,被裹著的馬和騎手看起來巨大。
「現在我們就有點樂子了,」薩格斯得意地笑著說。
史黛拉興奮地顫抖著,她的脈脈含情的雙頰泛著紅暈,眼睛閃爍著。
在人群不斷歡呼聲中,一列白衣身影緩慢地走向警察的警戒線,似乎完全沒注意到警察的存在。
「現在是戲劇的高潮!」薩格斯大聲喊著,緊盯著那些三K黨員和他的警察之間快速縮小的距離,極度渴望地觀察著。
指揮官注意到他的部隊有些緊張,於是穿過他的隊伍走到前面,激勵他們。
「挺住,伙計們!」他堅定地說。
「你們這些惡棍最好還是保命吧!」人群中一個小淘氣喊道。
騎士團的領袖現在只有十英尺遠,高大、白色、可怕,後面有一長串貌似無盡的鬼魂般的騎手。
警察隊伍在中央搖擺不定。
騎士團的領袖舉起手來,他的口哨發出三聲尖銳的尖叫聲,每一個白色的身影都以一聲尖銳的長嘯回應。
警方圍成的警戒線迅速瓦解,化為人群中的一員,而一列由白衣人和鮮紅色馬匹組成的隊伍仍然緩慢地前進,經過他們。旁觀者發出了嘲笑聲。
薩格斯驚訝地說:「好吧,我要……對不起,史黛拉小姐!」他的身形瞬間像漏氣的氣球一樣消失了。
「你不能不佩服這樣的人,上尉!」女孩笑了。
薩格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他在人群中漫步,尋找他的指揮官。
當遊行經過法官的門口時,史黛拉目不轉睛,緊張地興奮地注視著帶領隊伍的兩個胸前有兩個鮮紅十字架的高大騎士。
「好像中世紀的勇敢騎士的靈魂回到了人間!」她喊道。「優美!優美!我可以向這樣的男人投降!」
她的花邊手帕從胸前飄出,舞動在她頭頂上。高大的人物驚訝地轉過身,鞠了一躬,頂著他的鋼盔,毫不知覺地突然駕馬停了下來,整個隊伍也停下來了。
領袖對他身旁一位高大的人耳語,他看起來是他的隊伍助手,然後那人轉向後方的隊伍大喊。
「夥伴們!為那個在門口的小妞三聲歡呼!她很好!這個縣裡最漂亮的小妞,哦!」
隊伍中傳來一聲熱烈的歡呼聲。
隨後,一陣甜美少女的笑聲打破了沉寂,那塊蕾絲手帕再次飄揚,隊伍緩慢前進。
史黛拉數了數,「只有四十個人,他們竟敢與一個團對峙!」她再次笑著,離開薩格斯並消失在花和灌木叢中,往房子方向走去,就在突襲者的最後回音消失在遠處之際。
騎士團沿著一個山坡下降,向右急轉,趨向河流,並開始快速奔馳。三十分鐘內,他們進入了一個位於河邊的森林,沿著被月光照亮的昏暗走廊緩緩穿過,來到了他們的老巢。
給出信號後,他們下馬,解下馬具。不到一分鐘,這些白衣人圍著一個新挖開的墳墓。
這些男人開始興奮地互相低聲嘀咕著。
「這是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事了?」
「誰死了?」
「你們人太多了,我搞不清楚!」
「怎麼了?史蒂夫·霍伊爾?」其中一個襲擊者問道。
「這我也說不清楚,孩子。 州的大龍親自來到今晚的集會,現在掌握指揮權——他無疑會解釋的。 來,喝一杯。」 他遞給他們一瓶威士忌,然後走開了。
當這些男人聚集在淺坑旁時,教士開始帶領祈禱。
那個身著雙重紅十字的高大人物摘下頭盔,面向眾人。
「夥計們,」約翰·格雷厄姆開始說道:「今晚,你們最後一次以隱形帝國的成員的身份聚集在這裡!」
「見鬼!」
「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半信半疑、半怒半狂的感嘆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表明這些男人對於這樣的宣佈毫無準備。
「是的,」平穩的聲音繼續說道:「我手裡握著隱形帝國大巫師的官方命令,宣佈該組織的存在永久解散。 我們的總指揮已經下令。 作為忠誠的成員,我們接受他的資訊。」
「那麼,我們今晚的遊行不是挑釁那些進城的士兵?」一個聲音冷笑著說。
「不,史蒂夫·霍伊爾,不是。我們今晚的遊行是按照這份解散令進行的。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正式亮相。我們的工作完成了——」
史蒂夫立刻看到了擊敗敵人、讓自己成為不僅是議會選區,而且是整個州的主宰的機會。
「一點也不!」這個方正的下巴大力地反駁道。
「你拒絕作為這個選區的指揮官接受大巫師的命令?」那個高大沉靜的身影問道。
「約翰·格雷厄姆,我拒絕接受你的話當作聖旨!」快速的反駁聲說道。「我們的人可以投票,自己決定。」
「對,投票!」
「我們會自己決定的!」
來自四面八方的快速回應顯示了這些男人的情緒。約翰·格雷厄姆走到了這個選區的大頭目史蒂夫·霍伊爾面前。
「聽我說,史蒂夫·霍伊爾,我今晚和將來都不想跟你發生麻煩,但我現在要在這裡執行這個命令。」
「一些人正在哭泣」
「讓我們看看你們能否做到!」這是挑戰的回答。
他繼續說:「我會做到的。各位!」
他的語氣中帶有自信的權威感,士兵般的精神讓聽眾靜心聆聽。
「你們每個人都發誓要服從上級的指揮,否則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是的!」
「你們是講信用的男子漢。作為這個州的大巨龍,我命令你們立即將頭盔和袍子交給我。」
他們像士兵一樣精確地將它們放入了開放的墳墓中。史蒂夫·霍伊爾最後也交出了他的。
當所有物品都放在墳墓中後,約翰·格雷厄姆恭敬地拿起自己的頭盔,與其他頭盔一同放置在墳墓中,然後用兩塊松木條綁成火紅十字架的形狀,點燃它的末端,從口袋中取出三K黨的儀式文件,將它點燃,握在手中,讓灰燼慢慢落在白色和緋紅色裝飾品的褶皺上,然後將它們點燃。有些男人在抽泣。當裝飾品快速燃燒時,他轉身說:
「各位,謝謝你們。你們幫了我一個忙,做了一件痛苦的事。但這樣做是最好的。我們已經從黑人統治下拯救了我們的州。我們及時解散了這個強大的秘密組織,以保護你們免受迫害、流亡、監禁和死亡。全國政府正在準備發動攻擊。當打擊到來時,只能打擊一個消失了的幽靈。有時候需要戰鬥,有時候需要撤退。我們在勝利的戰場上撤退了。」
「我應該在一個月前就解散騎士團了。我向你們坦承一個秘密。我等待是因為我打算用它來打擊一個私人敵人。現在我意識到,當時我作為你們的領袖,站在社會無政府的懸崖邊緣。如果你們跟隨我,我可能犯下錯誤。作為帝國的龍騎士團大騎士,我宣佈這個組織永久地在北卡羅來納州解散了!」
他拿起鏟子,把燃燒過的盔甲的灰燼用泥土和樹葉掩埋。
史蒂夫·霍伊爾迅速走到他的對手面前。他粗壯的脖子上的靜脈像繩索一樣凸出來,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閃耀著不祥之光。當兩人面對面時,約翰·格雷厄姆的纖細身影本能地僵硬了起來。
「那麼,騎士團現在已成過去?」史蒂夫問道。
「是的。」
「就好像它從未存在過一樣?」
「就好像它從未存在過一樣。」
「那麼你的權力結束了嗎?」
「作為騎士團的一名指揮官,是的。 作為一個人的領袖,不是。」
「我只關心指揮官——夥計們!」史蒂夫的憤怒聲音充滿挑戰。
人們聚集得更近了。
「隱形帝國不復存在了。 它的指揮官就像它的儀式的灰燼一樣死亡了。 明天晚上十一點在這裡見我,我們要組織一個新的愛國者組織! 你們會來嗎?」
「是!」
「賭上你的性命!」
這些回答似乎同時從每個喉嚨中躍出。
約翰·格雷厄姆的臉一時變白,他的拳頭緊握。
「愛國主義是惡棍的最後避難所,史蒂夫·霍伊爾,」他慢慢地強調道。
「叛徒冒充道德領袖。」 是他的回應。
「時間會證明我們誰是叛徒。 你敢這樣反抗我並重新組織這個騎士團嗎?」
「等著瞧!」
約翰·格雷厄姆走近他的競爭對手,以一種低聲的語調說,只有他說話的人才聽得到:
「收回那個命令,並告訴那些人回家呆在那裡。」
「我寧可見你下地獄!」對手咆哮著回答道。
話音剛落,約翰·格雷厄姆的拳頭就打在了他的對手的臉上。
打擊如此迅速,史蒂夫的沉重身形在驚愕的人們干預前就摔倒在地。
一瞬間,十幾個人在他們之間躍出來,約翰平靜地強調道,怒視著他的敵人:
「明白了,我明天上午十點會在我的辦公室里,等待你的任何溝通。」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騎上馬,獨自一人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