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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很久以前完稿,但從未公布過的《什麼?這座島被金髮美少女統治了!》或簡稱《上尉小姐》系列之一的故事。
原本是作為第二本小說中的中短篇故事,但未來要出第二本遙遙無期,我最近又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所以我決定分享給各位讀者。
至少,這會是個全新的故事,而且是預計出版的正式故事。
如果對這系列不熟悉的讀者們,可以去閱讀以下購買連結(有大綱),以及試閱序章。除此之外,也可以用作品名去搜尋我的小屋。
有興趣的話。
【原創短篇】
《什麼?這座島被金髮美少女統治了!》
孔雀之珠07
***
夜裡,耳邊只聽得見火焰劈啪作響的聲音。
月亮已全然升起,星星浮現,像是夜空中的鑽石碎片。月亮與星兒閃閃發光,彷彿垂手可得。
不過對於露宿於森林的一對男女——更精準地說,是一名原住民獸耳男孩與一位西洋女貴族騎士的奇妙組合——他們絲毫沒有閒情逸致欣賞夜空。
梵蹲坐在火冓前,不時撥動一下柴火。看著從中濺出的火星,不禁令他聯想起「火柴」開火時冒出的火花。另一方面,薩斯姬雅則低著頭檢查身上的裝備,還不時用手指輕柔著自己的小腿。
火焰在夜晚的冷空氣中竄動、跳躍,而四個更微小的火焰映像也分別在梵以及薩斯姬雅的瞳孔中舞動著。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梵。
「妳還好嗎,薩斯姬雅?」他問道:「妳從剛才就一直在揉自己的腳。」
「我好像扭傷了。」薩斯姬雅平靜地回答。
「糟糕,那要不要緊啊!」
「我墜落到地面的時候剛好有樹叢墊底,應該是沒有撞斷骨頭。」
「抱、抱歉......」梵垂下耳朵。
「為什麼要道歉?」薩斯姬雅反問對方。
「要不是我的關係,我們也不會從天上掉到森林裡頭。」
回想起來不久前發生的經歷,梵到依然心有餘悸。
幾個小時以前,他緊緊扒在那隻大鳥的背上,整個人被迫在天空中「翱翔」,全身上下承受著強風的吹襲。薩斯姬雅則是被大鳥的爪子抓住而動彈不得,簡直就像隻遭獵鷹抓住的野兔。
為了讓自己和薩斯姬雅脫身,梵下意識地掏出掛在腰上的匕首,朝著大鳥的背一番猛刺。儘管雙方身形差異甚大,但梵手上的利器依舊帶給大鳥巨大的痛楚,鮮紅色的血不只沾滿匕首,也沾染了梵的雙手。
「快點!放我們!下去!」梵一邊怒吼,一邊攻擊巨大的怪鳥。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梵的吶喊,抑或是單純為了擺脫背上這惱人的不速之客——陡然間,巨鳥仰天長嘯一聲後往地面俯衝,同時還激烈甩動起身子,儼然就是想將他給甩下去。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再也不要飛起來了啦!」
儘管梵嘴巴上高聲尖叫著,渾身上下也冷汗直流,不過他的雙眼確實捕捉到急速接近的地面,以及一片濃密的樹叢。
「薩斯姬雅,我馬上就來救妳。」
紅髮女騎士還沒搞清楚狀況,梵已經爬到巨鳥的側身,然後他縱身往下一跳,拿著匕首刺向巨鳥的腳。
梵成功了。
巨鳥的爪子當場放開了薩斯姬雅,而後者也理所當然地往地面摔下去。與此同時,早已算好時機的梵跟著跳下去、環抱住薩斯姬雅的身子,然後他們倆便一起往地面墜落——
時間回到現在。
「幸好我們掉下去後有大量藤蔓和樹叢作為緩衝。」薩斯姬雅道:「要不然的話我就不只是輕微扭傷而已,這都是出於你優秀的判斷。」
「或許我應該什麼都不要做,等那隻怪鳥飛累了降落到地面時,我們也就有更好的機會可以逃走啦。」
「既然如此,你當下怎麼會做出這麼危險顯得舉動?」
「我滿腦子只想著救妳嘛。」
面對梵坦白的回答,薩斯姬雅愣愣地望著對方一會。
「為什麼你想拚了命的救我呢?」她問。
被這麼一問,這回換成梵愣住了。
「因、因為我就是想這麼做嘛,沒什麼特別原因。」梵說:「啊!我該不會說了奇怪的話,不符合你們所謂的「文明」吧?」
「不,沒有這回事。」薩斯姬雅輕笑一聲,她說:「我倒認為你保持原樣就可以了。」
「悾悾的嗎?」
「沒錯.....喔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抱歉。」薩斯姬雅少見地露出一臉窘困的模樣。
「妳好壞心喔。」梵道,但他笑著說這句話的。
她們兩人相視一笑。
「不過晚上的森林非常危險,要不要爬上樹上休息一晚?」梵問。
「我不太會爬樹。」薩斯姬雅老實承認。
「不會爬樹?那妳小時候都在做什麼呀?我們以前玩爬樹比賽,玩得可起勁呢!」
「我小時候除了讀書寫字和參加禮儀課程以外,大概就只剩下學習算術以便在未來管理丈夫的財產。」
「雖然我完全聽不懂妳說的遊戲,但感覺起來就很無聊的樣子。妳幹嘛不學爬樹啊?爬樹這個技能超重要耶。」
「因為我們的文明禁止貴族女性爬樹,也不應該做些太過......嗯,男孩子氣的事情。」
「像荷莉葉特那樣砍人就可以嗎?」
「荷莉葉特是個特例,她本來就是一條瘋狗。」薩斯姬雅想都沒想就回答。「我只會為了保護自己或其他人而出手。」
「好奇怪的文明。」梵歪著頭思考一陣子後,撇了撇嘴道:「妳曾說過自己和自己的家鄉正在和「地狗人」打仗,追求能夠做任何事情的「自由」。不過,妳的文明卻又不準妳自行挑選牽手的對象,又限制妳不準做爬樹等事。這不會很矛盾嗎?喔,矛盾就是互不相容的意思。以前有個大明人跟我說過一個故事......」
「我懂你意思,梵。但我身為一名貴族,本來就得承擔比較多的責任。」
「感覺跟沃龍人很類似呢。」
「貴族嗎......確實挺像的。雖然我們自稱為共和國,貴族仍然是省議會的代表。」
「啥?」
「不,沒事。」薩斯姬雅將火紅色的頭髮撥於耳後,接著說道:「總而言之,貴族女子就該有文明規範的模樣。這就像在下雨時找屋子避雨一樣,是理所當然的行動。」
「我覺得不是耶。」
梵的下一句話卻令薩斯姬雅愣住。
「在雨中,就算有人跳舞而不躲雨也無妨。只要不影響到其他人的自由,薩斯姬雅也應該盡情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呀!這就是自由。」
薩斯姬雅凝視著梵,好像在等待他繼續說下去;不過他已經說完了。
「寫字是什麼?妳能告訴我嗎?」梵用青少年特有的技巧迅速談起其他話題。
「呃、喔......懂得寫字的話,你就可以把自己記住的東西記錄下來。」薩斯姬雅解釋。
「像是什麼?」梵一臉茫然問。
「像是......嗯,你不覺得想要將今天騎在大鳥上的經歷流傳下去嗎?」她反問對方。
「齁喲,我有嘴巴,可以直接講給族人聽啦。」
「你能保證這個故事能永遠正確地傳遞下去嗎?也許到了你孫子輩時,你就會變成騎在大山豬或大水鹿上的巴巴蘭人喔。」
「這......呃嗯,確實有可能發生呢.....」梵雙手抱胸,無法反駁。
「所以寫字技能非常重要。它能讓你把所有腦袋中想到的事情都記錄起來,並且絕對不會出錯。」
「那妳可以教我寫字嗎?」梵問道,尾巴興奮地甩來甩去。
「當然沒問題。」薩斯姬雅輕輕點頭說道:「等到我們把這次的事件解決,一回去後我就教你寫字。」
「太好啦!那今晚我會負責留守,薩斯姬雅就安心睡覺吧。放心,我絕對不會讓毒蛇或毒蟲接近妳半步。」梵拍了拍胸脯打包票。
「不,我們輪流守夜。」
「沒關係啦,反正我一個晚上不睡覺也沒啥大不了的......巴巴蘭的祖先是石虎。妳知道嗎?石虎通常在白天棲息於樹洞或巖縫中,傍晚以後才出外行獵喔。雖說我們現在已不這樣做了,但晚上活動起來也非常厲害喲。而妳的祖先是肋骨,肋骨能做什麼......寫字?算了,妳最好還是睡覺比較好。」
「我們輪流守夜。」薩斯姬雅堅持。
「唔,好吧......」
「另外,你休息的時候能不能坐在我前面,讓我的下巴靠著你的頭.....可以嗎?」忽然間,女騎士的臉上浮現一絲難以言喻的害羞神情。
「像是荷莉葉特常常對我做的那樣?」梵直接了當問道。
「嗯、對.....像是那樣子......」
「可以呀。」梵一口答應對方。
不過在這一瞬間,梵好像看見薩斯姬雅露出勝利的微笑。
「可能看錯了吧?」
梵聳了聳肩,馬上又忘了這件事。
***
隔天一大清早,梵在宛如晨霧般朦朧的意識中清醒過來。
他感覺頭頂有些沉重,這才發現原來薩斯姬雅正靠在他頭上睡覺,耳邊也傳來這名紅髮女子些微的呼吸聲。
梵順手摸了一下自己頭頂上的一雙獸耳,發覺毛髮有點點凌亂。
難不成薩斯姬雅趁他熟睡時亂抓的?
「怎麼可能嘛,薩斯姬雅又不是荷莉葉特。」梵喃喃自語道。
天底下只有荷莉葉特那粗魯的女人會拉扯梵的獸耳,還會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弄亂他的頭髮。相較之下,薩斯姬雅的個性穩穩得猶如大樹一般,這樣的人絕不可能把他的耳朵當玩具玩;大概睡覺時被對方壓住的關係吧,他心想。
「薩斯姬雅,太陽出來囉。」梵出聲呼喚對方。
「啊......嗯......」薩斯姬雅發出模糊的呢喃,然後又打了個哈欠。
梵從她懷中鑽出來,回頭看向依然睡眼惺忪的薩斯姬雅。第一次看見她這副毫無防備的模樣,覺得新鮮又可愛。薩斯姬雅則是茫然地盯著梵一陣子,原本散落於夢中的思緒慢慢回歸。她輕拍臉頰幾下,嚴肅的表情再度回到她的臉上。
「早上了。」她開口說道,卻更接近自言自語:「我們得快點回到茄苳村。」
「妳可以走路嗎?」梵問。
「可以。」
儘管嘴巴上這麼講,但是一當她爬起身的時候,眉頭一皺臉上露出痛苦之意。
「妳的腳......」
「沒、沒事的......」薩斯姬雅咬了咬牙說:「我們該往哪裡走,梵?你能帶路嗎?」
「我知道喲。」梵雙手叉腰,自信滿滿道:「扒在鳥背上的時候,我有稍微注意一下飛翔的方位。而且現在我的耳朵也聽得到遠方的流水聲。只要找到河流再沿著下游前進,很快就能到達出海口。到時候應該就能輕易找到回的路。」
「真是可靠,那麼我們就立刻動身.....痛......」
「妳果然還是不能走動啦!」梵說。
「我跟士兵們約好了,要是發生什麼萬一就全體回到岸邊集合等待三天。天知道那群血氣方剛的傢伙會做什麼蠢事,我得快點回去帶領他們。再說了......」
「再說?」
「把我們整得這麼慘的傢伙,我絕對要對方付出代價的。」紅髮女騎使勁甩了一下頭,彷彿這樣還不足以將心頭的怒意拋潮濕的空氣之中。
梵眨了眨眼睛,滿臉不解地望著對方。
「妳是指那隻大鳥嗎?」他問。
「不,我指的不是牠——」
當薩斯姬雅將長劍掛回腰間之際,梵的耳朵隨著清脆的金屬聲抖動了一下。
「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