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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一個人的英雄》Part. 3 - Chapter 6: 132 hrs ago

Azuha | 2023-03-04 14:34:47 | 巴幣 2 | 人氣 6

連載中【Fate長篇】《一個人的英雄》
資料夾簡介
Fate系列劇情向長篇,阿拉什x自創女主,大量自創角

??!文內涉及複數敏感議題,觀看前請務必先閱讀文案?。?/b>


Chapter 6: 132 hrs ago


  「你這個樣子看起來有夠荒謬。」

  坐在對面的藍髮從者聽了我的叨唸,拿低封面印有BL耽美畫面的輕小說,紅寶石色的眼睛回望我,粗獷的五官與眉宇寫滿疑問。

  「之後不會變不回去吧?」我憂愁地悄悄問。

  「可以的,不用擔心?!箮〉妮紊せ貞?,「但是一旁還有閒雜人等,請先暫時忍耐著吧。」

  我長嘆著放低Lancer的手機,「這就是盜刷他提款卡的代價——讓他的渣男臉可以繼續陰魂不散?!?/font>

  不只是對面那張臉上露出了與Lancer本人毫不搭軋的溫和微笑,對方接下來的這句話,更是讓我雞皮疙瘩掉滿地:

  「Master與那位庫.夫林之間,真像是無所忌諱的密友呢?!?/font>

  說成像是紅粉知己什麼的,絕對是言過其實。可能的確像是損友還惡友的,尤其是他見色忘友到要殺我。

  不過,落得那種被自己所保護的人命令自殺的下場,我也沒什麼想抱怨的了。

  ——還好意思說我是笨蛋。

  「祝他下輩子也是條沒人要的單身狗?!棺钺嵛疫@麼說,有些鬱卒地最後看一眼我與Lancer的比心比讚合照,關掉手機螢幕。

  充滿歉意的語調傳來,「非常抱歉,是我大意冒犯了。用著這樣的外貌,卻還對著遭受背叛的Master說出這種話……」

  「沒事沒事。Lancer是Lancer、你是你啊,是Berse——」我險些咬到舌頭。

  「如果Master不介意,可以直呼我的真名。」Lancer的臉上漾著意會的莞爾。

  「哈哈,抱歉,那個真的有點繞舌……你也可以不用一直叫我Master啦。不過公然叫真名還是不太好,那你介意我給你取綽號嗎?」

  「任妳滿意,季遙。」

  這一區域的另一桌人正好走開,對面人瞬間變回原貌——

  翠綠長髮與眼眸,雌雄難辨的姣好面容。

  「『恩奇都(Enkidu)』……」我想了想,「那我之後就叫你小恩,可以嗎?」

  得到Berserker的許可之後,我表示要去洗手間並暫且離席而去。

  一手扣著洗手臺臺面,一手摸著手背上嶄新卻又如故的令咒,我失神地墜入幾個小時前的記憶之中。


  在那深山荒林與Archer解除了契約,隱身於一旁樹叢陰影的從者立刻便實體化現形,翠綠色彩彷彿在這自然環境中的保護色,聲線有種慈悲為懷的溫柔敦厚:

  「早知如此,妳當初就應該採取我的提議。」

  Archer沒有再特意護住我,只是注視著另一個無主從者,「現在採取也不遲吧?」

  我無法不吃驚地抬頭看去。

  「不愧為單獨行動能力強大的Archer職階,絲毫不擔憂會失去現界,還有餘力多管閒事。」

  「你不也一直在做一樣的事嗎?」

  被Archer這麼一說,Berserker立時啞然。

  「妳也聽到Lancer說的,」Archer低頭對我說,「妳現在依然會需要一個隨身護衛的從者?!?/font>

  我不作聲地點點頭。我曉得他是指我的御主身份,很可能已經曝光於魔術協會的事。如果我卸下了御主身份,協會仍不放過我,倚靠學妹和衛宮先生或許也是個辦法,但是我果然……

  ——還是不喜歡讓別人單方面為我付出。

  俊挺的臉龐略一楞神,隨即揚起爽朗笑意,亦然帶笑的黑瞳滿是瞭然。

  靈體化的青色砂塵飄逝無蹤,Archer最後的話語卻在我心中餘音繚繞:

  「好好活下去——沒有什麼足以勝過這件事。絕對別再忘了。」


  對著鏡中的自己狂眨起眼,我深呼吸、吐氣,展露我最擅長的咧嘴笑。

  必須要先活著,才有辦法繼續笑著。

  儘管現在還是這麼難看的假笑,總有一天,一定可以找到他說過的那種,真正的笑容。

  有人敲門,我說了聲「稍等」便出去,偕同Berserker離開咖啡廳,前往附近的車站。

  在返家的火車上,我用Lancer的帳號向大家報平安——古莉嚇得秒退群——沒多久學妹就私訊過來,估計是有鑑於Archer才剛大戰一場有所消耗,問我需不需要免費搭乘斑點虎版龍貓巴士回家,重點是讓Rider來一同保護我的安全。

  我簡略描述自己獲得新從者的事實,學妹立刻撥了語音通話過來:

  『妳身上沒半毛錢,有吃東西嗎?又怎麼買車票的?』

  「Berserker可以變成Lancer的臉解鎖Face ID,我用那個王八蛋的手機從他帳戶無卡提款?!谷会豳I了全套洋裝換掉原本沾血的衣物、敗了本命cp的同人本、喝了純賣品牌的坑人咖啡……etc。

  學妹笑歪,『……行,Lancer欠妳的。不過,Berserker職階的戰力雖然很強,卻非常耗魔力,妳確定妳應付得來嗎?』

  「小恩……就是Berserker,還有一堆超外掛的技能,」我瞥一下與我並肩而坐的翠綠美麗從者,「其中一個是可以從大地吸收魔力,完全用不到我的。反正我也給不了什麼魔力,超剛好的,哈?!?/font>

  『這種機會怎麼就不屬於我呢。』學妹唉聲嘆氣。『不過這樣聽起來,至少Berserker跟妳的相性好多了,我以為妳又忙著跟Archer處理主從關係,連班都不來上了?!?/font>

  學妹的語氣明顯只是在耍幽默,但我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無論我是為什麼沒有回家,似乎只要我還跟Archer在一起,學妹就篤定我能安然無恙,甚至在我聯絡之前根本沒想過要擔心我。

  『……季遙?』

  我回神,「呃,我……幫我跟組長說,我再請幾天喪假。」

  『已經幫妳請了啦。先忙?!?/font>

  「嗯。掰,晚點見?!?/font>


  學妹和我都沒有考慮過的是,從者之間也可能會嚴重不對盤。我才剛踏進客廳,霎時間Berserker周身電光竄動,Rider寶劍紫電劈啪,斑點虎嘶嘶叫著哈氣。

  最終是我用掉一道令咒,才讓幾乎暴走的Berserker冷靜下來。Rider也從善如流地化去武器,嘴上卻不饒人:

  「這可真笑掉了本仙大牙。誇口不屑御主庇蔭的喪家之犬,竟反倒如此不挑剔?!?/font>

  「我確實不如螻蟻,只能仗勢著御主的實力說話?!?/font>

  倆英靈瞧不起彼此,一字一句卻全都貶低到了我頭上來。

  「笑死,妳一整個躺槍欸!」學妹已然放下矜持,毫無形象可言地捧著肚子拍打沙發。

  「……房子都被拆了你再去對魔術協會笑吧?!?/font>

  迴身正要回房間,學妹笑聲剎止。「欸,我女友……前女友敲我。」

  我急速轉回身。

  「她問我……」學妹愣愣地盯著手機,「明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font>

  「所以勒?」

  「……什麼所以?」

  「所以你要不要去??!」我瞪著瞬間降智的學妹。

  他居然還反問我:「我應該要去嗎?」

  我搶走學妹的手機,「不管要不要去,」我把螢幕朝向他,指尖脅迫地懸在推撥通知上方,「你一定要回。」

  「我會回啦!先給我一點時間思考怎麼回??!」

  奪回了手機,學妹神色哀怨。

  「妳什麼時候變得會管別人閒事了?」

  我怔了怔。「抱歉,我不是想逼你做決定……只是——」

  「我不是真的在怪妳啦,」學妹忙說,「而且……我應該,確實是,有一點需要別人……推我一把。呃,總之就是,謝謝妳。」

  我更是答不上話了。

  Rider一臉了然地哼笑。Berserker的綠眸駐滿疑惑。

  抱起斑點虎,我撫平牠背上還豎著的灰毛,「小恩,你是可以靈體化的嗎?」

  「那是當然的?!?/font>

  「那你晚上就跟Rider一起待在客廳喔。抱歉委屈你了。」

  「臭丫頭,妳這話說的啥意思——」

  「沒事的,謹遵Master的意思。」

  彎身放下斑點虎,撇下眼見又要唇槍舌戰的從者,以及振指疾滑地回著訊息的學妹,我洗了睽違超過二十四小時的熱水澡後,就返回自己的房間準備歇息。

  本要在睡衣裡面再穿上內衣,卻在衣服脫一半時,想起曾經猝睹的另一幕脫衣秀,意識到這個空間以後只會有我一個人,大可不必再這麼拘謹了。

  剛收起地上的另一張床墊,又發現另外一個衣櫃已經被幾套男裝佔據,沒有多餘的空間了。

  將床墊連同娃娃牆裡的某隻布偶浣熊往櫃子後面隨便一塞,我就去拿學妹替我從餐廳帶回來的包包,找出自己的手機。插下去充電前,卻又看到衛宮先生白天傳給我的訊息:

  『Archer沒來上班,你們還沒回到家嗎?有發生什麼事嗎?』

  以及隨後的:

  『律音告訴我了…季遙妳別太勉強自己?!?/font>

  我將手機扔向床尾,扯過棉被致力於入睡。


  縱使只是藉機請假偷懶,我多少必須念及慎終追遠,回外婆家幫忙分攤喪事的雜務。

  或許是有完整的契約締結儀式,Berserker似乎沒有無法靈體化的問題。我在外婆家住了幾天,除了因為安全無虞,也因為現在家裡那間小小的房間,讓我同時感到既太過擁擠、又太過空蕩了。

  不過,說是要盡孝道,我卻做了不少有違傳統的行徑。

  「只要瀏海還在,一切就都還有救?!贡绕鸢参緽erserker,我更是在嘗試說服自己,怎樣都比被Lancer削掉一綹的樣子好。

  反正不管怎樣,Berserker並沒有被我安慰到。

  「我不該重蹈覆徹的?!顾趩什灰眩讣獱栆郧耙苍嬲]我,因為我自己得以隨意變幻形貌,就無法正確地掌握打理他人外表的手法……他因此在王冠添上布幔,並再也不許我替他修剪頭髮?!?/font>

  我不再去看鏡子裡顯然也需要一頂布幔王冠的自己,轉移注意力的同時也是蠻好奇的:

  「我看神話故事裡,你跟Caster到最後都是朋友。你是怕見面又會失控才不想見他嗎?」

  「不是不想,」Berserker將卡滿了頭髮的剪刀放置桌上,「而是不能?!?/font>

  「為什麼?」

  「吉爾……不僅僅是我的友人,更是背負著世界的王。」

  翠綠色的漂亮眼睛睫毛如垂簾,細膩地參差著驕傲、落寞和感慨。

  但Berserker旋即又恢復祥和神態,「吉爾和我的背景稍嫌特殊,季遙或許很難明白吧?!?/font>

  很不巧地,我太懂了。

  即使Berserker根本不是由我召喚的,看來能夠立約的御主與從者之間,大概真的會有一定程度的相似性。特別是,他唇邊總是帶上的那若有似無的弧度,與其說是個笑容,更像是被畫在人偶臉上的,毫無真正情緒的線條。

  我開始清理滿地的長髮,「晚點再陪我跑一趟理髮廳唄?!?/font>


  可能所謂三千煩惱絲,痛下覺悟將一頭長髮剪短後,我總有種精神抖擻的感覺。特別是來到城市綠洲似的大公園,與森林精靈般的Berserker享用附近買來的知名甜點,彷彿再怎麼沉重的話題都影響不了好心情。

  聽完對應將人與神相繫而誕的「天之楔」的吉爾伽美修、為了將之帶回神的身邊而由大地之土所造泥人「天之鎖」恩奇都親口講述的自身背景及資訊,我恍然:

  「所以不只是能吸收魔力,你才會一直都找得到我們喔?!?/font>

  通過連結大地,超遠距離感知所有的從者氣息。連在眼前隱藏了氣息的Assassin都感知不到的我,斷然無法與之相比。也因此,初見時的Berserker才會循著不怕死群聚的從者們而來。

  想到這個,「之前為什麼要騙我們你有殺人?」

  「如妳所知,我的職階是Berserker,擁有犧牲部分理性及寶具,換取能力數值的『狂化』特性。我的狂化等級並不高,然而每當我進入戰鬥狀態,似乎就會帶出我紀錄在英靈座的身體資訊上,另一個主要人格。那個人格……」

  略一思索後,Berserker說道:

  「簡單地說——狂化時的我,似乎有輕微的自我毀滅欲。」

  「醬子啊?!?/font>

  我大部分有聽沒有懂,卻仍是被關鍵字眼稍微打壞了心情,同時一股違和感竄入。

  ——這麼說起來……

  能看穿謊言的Archer,當初不可能是在氣Berserker假稱的殺人如麻,而是他用謊話覆蓋的自毀意圖……嗎?

  我甩甩頭揮開思緒。

  「那,可以告訴我你的願望嗎?」我舔去嘴邊的抹茶味。

  Berserker也吃掉最後一小塊塔皮?!钙鋵崳易陨硪矝]有什麼必須達成的願望。」

  「是喔?!褂忠粋€巧合。

  「但若說我有什麼『希望』,一定就是吉爾的願望吧?!?/font>

  我摸著下巴,「也就是說,你希望可以幫他達成他的願望嗎?」

  「如若吉爾有什麼願望,是的。不過,」Berserker望著自己的手,「吉爾的願望,肯定也是萬民的集體意念之趨向。」

  既視感也太強烈了??蓱浧餖ancer消散前不久說的話,我總覺得心裡不太踏實,忍不住問:

  「假設……Caster的願望是什麼私慾,你也會幫他嗎?」

  「這恐怕有點難以回答呢?!笲erserker很坦誠,「我不認為吉爾會因自身慾望而追尋聖杯。然而,吉爾為了背負萬物,而將萬物納為己有的行為,在常人的理解裡,或許也算是私慾嗎?」

  表面聽著像強詞奪理,我卻莫名地心領意會了。

  ——正如不久之前,決定拯救世界是為了一己之私的我。

  我瞻仰著萬里無雲的青空。

  無論走得再遠,關注的景色終究還是大同小異。

  「我敢說每個聖杯戰爭的參與者,一眼就能看出我是最好利用的半吊子御主。你不需要我的魔力,而且好像沒有御主也能維持現界。如果你是為了要幫Caster才接近我的,我是也無所謂,只是有一個條件。」

  Berserker默然半晌,隨後才慎重地凝視著我,「什麼條件?」

  「你要先讓自己活下去?!?/font>

  鮮嫩綠芽般的眸色閃過一絲靛紫色,以及滿滿的詫異。

  又是好一段時間的相對無語,Berserker將滾到腳邊的皮球輕輕丟還給跑來的小孩子,也聲音輕輕地問我:

  「為何如此縱容我?我以為妳是為了與我交換條件,才開啟這個對話。」

  「的確是啊,所以你要活著才能保護我嘛。然後,大概也是因為……」

  我微微牽起唇角。

  「你讓我想到了我自己吧。」


  住在外婆家的第一晚,學妹和我通過話。他大致說明Assassin的討伐進度無限期延宕,因為凜太太從魔術協會的據點時鐘塔失聯、古莉還在醫院且生日一個人過而哭鬧個不停、萊婭在衛宮家的工房由Saber看守……等等情形。

  另外,我們也聊了我的綁架事件的詳細始末。

  『妳真的是野洨欸,什麼不問,偏偏問一個人造人那些問題?科幻電影不都一直宣導,機器人覺醒了就會毀滅人類嗎?!?/font>

  「明明就是在宣導要對機器人好一點吧?」

  『好到願意替她去死也是醉了,拜託妳未來別跟Lancer一樣蠢喔?!?/font>

  想起那個一槍插進自己心窩的畫面,我感到心裡不太舒服,一下子都沒發現我自打巴掌了,「……如果不是被強迫的,我怎麼可能去自殺。」

  學妹哼笑?!篖ancer也沒被強迫啊?!?/font>

  「蛤?……等下,」

  終於理解過來學妹的語意,我震驚:

  「不是你叫萊婭命令Lancer自殺的嗎?」

  『沒啊,我不認為衛宮先生會接受這種做法。不過Lancer要是不聽我的「建議」,我還是會讓Rider逼萊婭絲菲爾用令咒就是了?!?/font>

  我的背脊一陣涼。

  再怎麼脫離了原生家庭,學妹果然還是個徹頭徹尾的魔術師,一如他自己說過的,擁有著超脫於人性跟社會常理的一面。

  「可是你為什麼知道……」我又吞口水,「Lancer會願意為了萊婭自殺?」

  『其實只是靠感覺猜的。』

  「你能不能順便猜猜下一期樂透號碼?」

  『白癡喔。妳缺錢就回來加班啊,這幾天都快忙死了?!?/font>

  對我講話方式越來越沒距離的學妹,偶爾是有點欠扁,但整體來說,我還挺喜歡他這麼自然不做作的模樣。雖然電話裡看不到,不過我曉得,這時他眼裡常覆的如霧哀愁就會散去許多。

  「告訴我你怎麼猜的,我就幫你打一頁報告?!?/font>

  『先不說從者需要御主才能維持現界。討伐Assassin那個時候,我不是跟Saber和Lancer一起行動嗎?』

  就是當時的地毯式搜索與街訪小組吧,「嗯哼,」我應。

  『我發現Lancer對待那個人造人的方式,跟Archer對妳還蠻相似的。畢竟這些從者……曾經也算是人吧,』學妹貌似費了點勁才說出這個觀點,『所以我就用同理去推測。因為我覺得……』

  學妹又躊躇了一下,才接著說:

  『換成是Archer,就會願意犧牲自己保護妳?!?/font>

  我終於徹底成了啞巴。

  『啊,我女……前女友打來了。晚點再把報告傳給妳,掰?!?/font>

  安然無恙的胸口傳來鈍痛。失焦地凝望著窗外無星的夜空,黯淡的弦月卻亮晃得我眼角泛淚。


  隔天一早我就接到組長的來電,表示這幾日真的急缺人手,願意付我雙倍薪水請我回去加班。除了金錢的誘惑,多多少少也有對工作和同事們的責任感,因此接著兩天我就繼續回去上班,外加壓線規定工時的加班時間,七晚八晚回了外婆家又繼續幫忙,幾乎沒睡覺。

  今晚累得要死一回到外婆家,媽媽卻怪罪我「全世界只在乎自己」,令我一氣之下奪門而出,徒步走上回家的路。

  照著地圖走沒多久,Berserker在我旁邊實體化,「季遙,我理解妳情緒不佳,但是這個時間走在如此冷清的地方並非上策?!?/font>

  「時間太晚,沒捷運了?!?/font>

  「即使我有能力保證妳的安全,我無法控制狂化後的自己,因此戰鬥場面是能避則避。妳是否同意讓我變化成更有力量的形體,抱著妳載送妳一程——」

  「我就想用走的!」

  被自己的音量一驚,我也剎那冷靜了些。

  停下腳步,我轉過去面向Berserker,「對不起,小恩,我不是故意對你發脾氣。我只是……心情不太好?!?/font>

  「我可以理解,」Berserker溫和地重複,「但是,沒有什麼堪比妳的性命安全重要,正如Archer臨走時說的話?!?/font>

  我不知道到底為什麼,分明異常慘死的是Lancer,陰魂不散的卻另有其人。

  「活著當然是最重要的……所以阿,」

  一面走向明亮如夜海燈塔的便利商店,我一面埋怨:

  「我在公司爆肝完,明明回我家比較近,我還為了我媽又趕過去外婆家,結果她說我只在乎自己?是怎樣,要到我暴斃了她才滿意嗎?」

  自動門的叮咚聲之後,Berserker安慰我:「我相信令堂不是這個意思。」

  「不然她什麼意思?去世的是我外婆,也就是我媽的媽媽,換成是我也會很崩潰??!所以我才是最懂她的感受的人餒!她憑什麼對我說那種話?」

  「我想,令堂只是表達希望妳對他們更用心?」

  「那就更瞎了!」抓起冷藏架上的罐裝奶茶,我整個人七竅生煙到摸不出鋁罐的冰涼。

  結完帳在餐飲區坐了下來,我吞忍不下地接著罵:

  「我又不是閒著沒事!先不說我還被綁架,現在大家都不安全,而且律律正需要人支持、衛宮先生跟凜太太他們正缺幫手、古莉那個臭小鬼不干我的事但也影響到大家了。

  「我為什麼要為了我媽他們丟下大家不管?不就是因為比起其他人,我更在乎——」

  一個思緒如同電流猛烈衝擊我的頭殼。

  「我……在乎……」我呢喃。

  「季遙?」

  騰不出多餘心思去理睬Berserker的不解,我抱住自己的頭。

  ——我真的活該一直被罵笨蛋!

  下意識地付出了自己這麼多的時間和心力之後,這才明白了,我對身邊的人們是如此地在乎。因為即使自殺後重生了,在這裡的我就是我,想法不變的我——

  無能為力卻又自以為是地,在乎著大家的段季遙。

  並且,對所有人來說都一樣的、理所當然的、我卻一直視而不見的就是,每個人心目中的地位還是有著先後排序。

  就像有的人,甚至被擺到了我自己前面。

  我會選擇和Archer解除契約,表面上是想貫徹我自己活下去的願望,但說到底,就是不願讓他血染鎧甲,更不希望他再次為了誰而罔顧自身,再次面臨自我了斷的痛苦抉擇。

  那麼……願意為了拯救他人而犧牲自己的Archer,又為什麼會想要解除契約……?

  我竭盡全力排除雜緒,在腦中彙整著這些日子以來,那麼多時候、與那麼多人,做過的這麼多事、說過的這麼多話,將一切前因後果串聯起來。

  Caster說了,有能者與無能者共享最自私之情。

  Saber說了,看穿我那些話的真意。

  Lancer說了,沒有面臨那些選擇。

  以及Archer,什麼都沒有說。但他一再做出的行為與選擇,其實比那些話語都還要淺顯易懂。

  不,或許Archer也有說了些什麼。可能是情不自禁說出口的,也可能是認定我聽了也不會明白。

  反正不論是哪個,我都確實沒有懂。那些時候的我,也什麼都不多問,更從來不願意好好正視他人。只是一味偏執地逼迫鏡中的自己咧開嘴,卻又忍著砸破鏡面的衝動,厭惡著假笑的自己。

  所以當Saber說Archer看穿了我覺得他不在乎我,我還是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因此生氣,因為這是我的思考盲區,討厭自己的我最大的盲點:我根本沒有遵守約定,試著相信自己值得他人單方面的付出——

  沒有相信我值得Archer的付出。

  就像媽媽指責我不夠在乎,那種殫精竭慮的付出不被看在眼裡,我的挫折沮喪其實並不是針對她的。

  比起怨懟對方,更多的是自責。正是因為太在乎了,才會氣惱自己的無能為力。

  Lancer說Archer只是還沒面臨需要捨棄原則的狀況;Caster說我跟Archer都很自私。古莉鐵定也看出來了,才會醋勁大發地一直罵我笨蛋。

  這大約就是我們為了自己的信念,更是為了不令對方更加痛苦,而只能走向解除契約一途的因果。直到已經選擇彼此分離的現在,遲鈍得無以復加的我才終於明白。

  Archer的確也生氣契約被打破了,卻不是在生我的氣。他真正生氣的對象,是最先違背了拯救世界的契約、決定單方面地拯救我的那個英雄——

  勝過一切地,在乎著我的阿拉什.卡曼戈。


  剛進家門,Berserker和Rider便相繼靈體化。

  而三更半夜卻沒在睡覺的學妹,立馬跳下沙發喜孜孜地迎過來,「段姓邱比特小姐,跟妳說,我女友……前女友,不對,現在應該是……總之!」

  拉著我的手模仿愛神的拉弓放箭,學妹高呼:

  「前女友,變回了——女友!」

  我咧開嘴,「真假!」

  學妹打開手機相簿,「妳不在的這幾天,我跟她一起去吃飯,然後是兜風……喔對,我騎車了,最近比較沒有頭暈了所以……反正順便騎去看看夜景,漂亮吧?還有這、阿等下,這不能給妳看——呃,季遙……?」

  頭頂被輕拍了幾下,我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眼前一片模糊。

  「妳怎麼了?」學妹擔心地問,在我頭上的手改成輕摸。

  這動作像是什麼催化劑,將我酸楚的眼眶逼出唏哩嘩啦決堤的淚花。

  「等一下啦、別……妳先告訴我怎麼了??!」

  被握著肩膀帶到沙發坐下,我邊用學妹遞來的衛生紙擦臉,邊抽噎著努力咬清楚字,「我說了,你、不能再罵我了,可以、嗎?」

  「我什麼時候——好我不會罵妳,絕對不會!妳說,什麼事?」

  又吸又吐地順了好久,終於緩出一口完整的氣,我才吐出聲:

  「我覺得我好像……失戀了?!?/font>

  「???失……等一下,難道說……」學妹摟著我的手跳起來,轉而去搓自己的髮際,「可是……季遙,我對妳沒有……我是說,妳挑這個時機點——」

  噗哧了一下,我遏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

  學妹獃看著鼻水、淚水和笑聲縱橫噴灑的我,一副看到什麼世界奇觀的表情。可以想像,我現在一定笑得非常難看。

  我重拍他肩膀,「白癡喔。你的確是個又帥又會做菜的新好男人,但不是你啦!」

  又呆然片刻,學妹不好意思地抓著頭,「噢乾,也太尬。但妳最近……有在來往的男人,除了我跟衛宮先生,不就沒……」

  話音漸弱,學妹陷入了沉默。

  我擤掉鼻涕?!改阍賮y猜是衛宮先生的話,我就告訴凜太太——」

  「是Archer,對吧?!?/font>

  換我陷入沉默。

  學妹沒有用任何魔術師對於主從關係的觀點來責備我,只是發出了Rider式的一聲「嘖」,邊回敬地重重拍著我的肩頭,邊跟著節拍一字一字地說:

  「妳跟Archer——根本互相喜歡?!?/font>



這章節的情緒描寫很可能還會做修改,
因為已經超出我個人的心理年齡太多了,寫得有夠痛苦QAQ

*貼心提醒:自己把頭髮剪壞再去給設計師救是很讓人困擾的行為哦XD

不知道有沒有寫出小恩那種思想犯的感覺..
我承認我對恩奇都這個角色的解讀非常我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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