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時因為腿麻而向前倒,而她打算攙扶我,結果我們一起倒了下去,我將她壓倒在未收起的被褥上,我們眼神相對,由於她太可愛了,害我不知道眼睛該往哪看。
「抱歉。」
「恩…趕快起來啦。」
「我的腿還有點麻。」
說完我往另一邊側躺了下去,她則撐起身坐了起來。
「才跪了一下,腿就麻了嗎?真沒用啊!」
「我可是生長在不需要跪坐的國家啊!」
「趕快起來去吃飯吧!」
說完後她起身,我也跟著撐起身體坐了起來。接著她推開了拉門走了出去,我則起身跟在她身後走了出去,話說剛剛那一瞬間讓我的心跳的好快。我知道的,我喜歡著她,但卻說不出口傳遞這份心意的答案,因為我不確定她對我是否有相同感受,我們或許只是一起創作的夥伴罷了。
接著我們一起到達了飯廳,我坐上了她旁邊空下來的位子。擺在桌上的是很豐盛的日式晚餐,當我拿起筷子準備用餐時,我的大腿被人捏了一下,我朝捏我的人看了一眼。她用眼神示意我缺少某種動作,我看著她的動作有樣學樣的做了起來,我跟她一樣雙手合十並唸出了那句話。
「我要開動了。」
「恩,我要開動了。」
「啊啦!你們真像一對夫妻啊!」
外婆調侃我們的關係,我們互看了一眼,沒說話,只是專注在吃飯上。
「akira君,打算待在日本多久啊?還是學生嗎?」
「我…」
正當我打算回應宮山先生的問題時,我的腳被人踢了一下,所以中斷了將要說出口的答案。
「他有工作必須在日本完成,所以會住在我們家一段時間。」
她用堅定的語氣說出了合適的答案,並且她沒說謊。
「可他連行李也都沒帶啊?」
宮山先生朝我看了看。
「他的行李在機場遺失了。」
這句就完全是謊話了。
「啊啦!真糟糕呢!是被別人給拿走了嗎?」
「恩…」
「有向機場的人員詢問嗎?裡面沒有重要的東西吧?」
這對話的走向,我該怎麼回答才好呢?正當我在思考時,她幫我答了。
「他有向機場的人問過了,但沒找到。裡面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是一些衣物而已。」
「為什麼都是奈央你在幫他回答啊?」
這句話你該怎麼答才好呢?
「他的日語其實不是很好吧。對嗎?」
喂喂,你這是死棋了啊!就算你用眼神示意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回應你的答案啊!所以我專心的吃著我的飯吧。沒錯!我理解了喔!我要裝作聽不懂日語的樣子。
「唉——?是這樣嗎?之前我跟他談得很順啊!」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說的他其實聽不太懂囉?」
「啊哈哈哈!別談他的事了啦!」
「我們很在意喔!畢竟奈央你突然帶了個男生回來。」
「爸爸還以為他是你的男朋友喔?」
「唉?真的不是姊姊的男朋友嗎?明明感覺起來很相襯啊!」
「外婆也覺得很相襯喔!」
「小愛,你在說什麼啊?我跟他哪裡相襯了?」
「我剛看到姐姐在對他訓話喔!」
「那不是訓話,只是我們在談事情。」
「akira哥跟姊姊在一起會很辛苦喔!但請別拋棄我姊姊喔!」
「就跟你們說我們不是那種關係了。」
話說我要繼續裝作聽不懂嗎?她們一家人的關係還真好啊!這是我所沒體會過的家的溫暖吧。之後她們還是繼續向我問出了各種問題,而她則忙著想答案應付。不知為何我笑了出來,明明我們正處在扭轉這個世界命運的嚴峻路上。
「哈哈哈!」
「你笑什麼啦!」
她朝我的肩膀打了一拳。
「抱歉!抱歉!不是在笑你啦!真的啦!別捶我了啦!」
「看吧!我就說他們很相襯啦!」
之後我們吃完了飯,由於沒有換洗衣物的關係,所以我跟她還有她爸一起坐車出門去了附近的衣服賣場,我們在賣場花了不少時間挑選衣物,她一件一件讓我試穿,並很認真地挑選,錢雖然我說我要自己出,她父親卻拿出卡來刷了。
接著我們就回到了她家,外婆和小愛已經洗完澡了正坐在客廳看著電視上播報的氣象新聞,宮山先生則走去了廚房。
「你們誰要先去洗啊?」
「我先吧。」
「那我帶akira去客房吧。」
「恩,你跟外婆走吧。」
話說我那聽不懂日語的設定哩?我便跟在婆婆的後頭走到了客房,並把我買來的一袋衣服放在了榻榻米上,榻榻米上則已經鋪好了一件被褥。
「你不懂日語的設定還要繼續嗎?」
「唉?」
我該怎麼回答才好,奈央她又不在這邊。
「我說啊!其實我們早上見過面吧!」
外婆突然說出了一件讓我不明所以的對話。
「就是你附身在我孫女身上的時候啊!」
「唉?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左手上那條組紐是我早上幫你綁在頭上的對吧。」
「恩。」
「並且奈央現在頭上綁的那條組紐是原本送給你的那條吧。」
「既然婆婆您知道那條組紐的話,我有件事想問您,您知道代價嗎?」
「所有的奇蹟發生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你知道自己付出了什麼代價了嗎?」
「恩,我的右手沒辦法畫圖跟寫字了。並且我知道您孫女付出的代價,是壽命。她僅剩一年的時間了。」
「嗚!怎麼會!」
婆婆聽到我的話後用手摀住了嘴吧,並踉蹌了一步。
「婆婆,有沒有辦法能救她呢?」
「你是怎麼知道她付出的代價是壽命的?」
「我在未來看見了她的死。」
「她是怎麼死的?」
「聽說是心肌梗塞。」
「那還不能確定代價就是壽命吧!在未來我在她身旁嗎?」
「婆婆您不在她身旁因為您已經死了。」
「是嗎?我死了嗎?是因為你早上跟我說的那場大地震的原因嗎?」
「恩,是的。」
「那麼我的命運或許已經被你們給改變了,因為我相信你說的話,你還能跟未來聯繫上嗎?」
我拿出手機來看了下時間跟日期,現在是2010年11月5日的晚上。
「不能了。」
「那或許我能這樣假設吧!你在的那個未來奈央她確實支付了代價所以死了,而她回到了過去但過去的她並未支付代價,所以還能繼續活著。」
「婆婆您到底在說什麼啊?我有聽沒有懂啊!」
「我說奈央她在這個世界還沒支付任何代價。」
「您怎麼確定的?」
「我也不確定,但我想相信這個答案,不然這對那孩子來說太殘忍了,拯救日本後她卻必須死。」
當我們正談到激烈相撞的點時,宮山先生過來了。
「akira東西放好了嗎?來陪我喝酒吧。」
「恩。」
「婆婆,你怎麼哭了?」
「我沒事,只是…,抱歉,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話說臺灣18歲就算成年可以喝酒了,但日本是20歲,我這樣喝酒沒關係嗎?雖然腦中想著這種疑問,我還是跟宮山先生走到了客廳,小愛已經不在客廳了。或許現在的我就想喝點酒來尋找醉的感覺,我根本不想去管什麼拯救日本的大任務,我只想要她還活著。
桌上擺著各種酒,啤酒、威士忌、白蘭地、紅酒、伏特加、日本酒、清酒,還有可樂跟汽水和冰塊,以及下酒菜。
「akira你成年了吧。」
「恩。」
「有喝過酒了嗎?因為不知道你喜歡哪種酒所以我全拿來了。」
「還沒喝過。」
「那就先從啤酒開始吧。」
「喔。」
宮山先生拿來兩個玻璃杯並在裡頭放入冰塊,接著打開了啤酒上的拉環,然後將金黃色帶泡沫狀的液體倒入兩個杯子中。
「這杯給你。」
「恩。」
「我們來乾杯吧!」
「恩,乾杯。」
「乾杯!」
接著我們兩人一同飲下這金黃色液體,苦澀的味道在我口中展開接著是回韻的甘甜麥香與酒氣和辣辣的氣泡感。
「akira,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是未來人對吧!」
「唉?」
「比起你的話我更相信我女兒的話,她不是個擅長說謊的人,而你也不是。」
「既然你知道為何還要配合我的演出呢?」
「我這麼說吧。假使突然有一天你家人跟你說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會輕易相信嗎?縱使她說的都是真的。」
「我會相信她的。」
「我這假設不是指我女兒啦!真是的,你也太喜歡她了吧!」
「恩,請把您女兒交給我吧!爸爸。」
我用堅定的語氣並低頭懇求他,他並未馬上回答我的話只是又喝了口酒。
「我可沒打算做你的爸爸喔!想要我女兒的話就自己努力加油吧。」
「恩。」
「2011年3月11日那天真的會有地震跟海嘯襲來吧?」
「恩,我在未來的電視新聞上看到了日本的慘況,並且那天我跑到了日本來找她,但卻怎麼找也找不到她。」
我們一邊談話一邊喝著不同的酒,當杯子空了他就給我倒滿。我們究竟談了多長時間呢?直到她從浴室出來,叫我去洗澡了。
「akira,你怎麼在跟我父親喝酒,你這都喝幾杯了啊!整個人都醉醺醺了!你聽到我在跟你說話嗎?」
「我…聽得到,不用…擔心,我…沒醉啦!」
「爸,你也真是的,怎麼找他跟你喝酒啊!」
「我出去外頭抽根菸。」
「爸,你不是戒菸了嗎?」
「所以我要去趟便利商店買菸,我走了,照顧好你男朋友啊!」
「就跟你說不是了啊。」
「鄭奉明,能起來去洗澡嗎?」
「恩,我…這就去!」
我起身走路一晃一晃的走回了客房,她則跟在我的身旁,接著我從買好衣服的袋子挑出替換用的衣物,然後跟在她的身後去到了浴室,在脫衣間脫完衣服時我才想到,手上的這條組紐脫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