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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白單人]夜叉舞

亞青 | 2022-12-24 10:30:02 | 巴幣 2 | 人氣 186


之前寫的舊文
隼白單人向,微乎其微的隼黑成分,以及忍神大名友情向。
大概是關於隼白對陰劍的想法,以及描繪了我心目中祖先們當年打敗陰劍主人的樣子,部分腦補情節可能和主線有所差異。
都沒問題就請往下吧:)





  斬鬼無數,沐浴滿身鬼血,自身也終將化為厲鬼。
  在他決定解開千夜屍炎的封印時,他已經做好了踏上修羅之道的覺悟。
  革命必然有所犧牲。他會以濺滿鮮血的腳底踩過破碎的殘軀,用冰冷的刀刃切開所有妨礙者的身體,也許其中也包含少數執迷不悟的同胞,但為了往正確的道路前進,他必須狠下心來。
  「歷代忍者守護的禁忌之劍,沾染無數生靈的怨恨氣息,心靈不夠強大的凡人一旦觸碰,只會被深不見底的邪念吞噬殆盡。」
  當他來到插著陰劍的封印石前,陰陽師端立在一旁,用飄渺的聲音對他說道:「不過,以隼白大人強悍的能力,身與心靈的堅毅程度都是萬中選一,在下認為,只有您才能完美駕馭千夜屍炎的力量……」
  「奉承的話就不必了。」
  他冷冷地打斷對方,陰陽師立即識相地閉上嘴,拱手作揖,恭敬地將他迎到冒著屍火的黑色邪劍面前,讓他握住劍柄,將劍身拔出封印石的束縛。
  寒涼的陰風颳過,在碰到劍的瞬間,隼白腦中閃過了幾個模糊的影像,感到像是被劍鋒擦過皮膚、劃出血痕的感覺,但一摸身上,並沒有出現任何傷口。
  錯覺吧。
  「謹遵隼白大人吩咐。」
  陰陽師低下頭,似乎也對陰劍的力量有所忌憚,面對手持千夜屍炎的白髮忍者,不敢有任何踰矩的行為。
  他手裡握著的,是足以毀天滅地的武器。
  他自認自己有能力使用它,不被其力量反噬,但隨著擁有陰劍的日子拉長,隼白也逐漸感受到了這把劍的不尋常之處,是陰陽師沒有提及,他也無法思考出個所以然的現象。
  收在鞘內的陰劍,並不像普通的武器那樣安分,隼白只是偶爾往刀架瞥過去一眼,也能感受到千夜屍炎散發的冰冷寒氣,如同有意識的生命,它似乎在向自己傳達什麼,陌生的景象在睡夢中流入他的意識深處,像是曾經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過程,真實得不像一場普通的夢境,更像是記憶。
  他好幾次看見相同的身影。
  可能是過往的情感作祟,也可能是單純的巧合,他總能在那些人身上找到一些熟悉的影子,留給醒來後的他一陣茫然。
  比如,那個留著一頭黑色長髮、一身黑衣的瘦削男人。
  那人手中握著一把赤金色的劍,裸露右臂上的炎紋在劍身散發的金色微光映照下,像是真正的火焰在燃燒一般,寬大的黑色額巾和垂落的瀏海讓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他感覺得出,對方身上散發著像是敵意又不像是敵意的奇怪氣息,他雖然持劍對著自己,卻又不是真的想要往自己砍下去的意思,放軟了語氣對自己勸說著什麼。
  「放下它吧。」男人語帶嘆息地對他說道,「斬殺太多生命,它身上的戾氣已經太重了,隨時會吞噬掉你的理智……早點放棄吧,否則被戾氣控制之後,就永遠回不了頭了。」
  他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裡正握著一把色澤怪異的劍,本該是銀白的劍刃閃著青黑到泛藍的光澤,他看不清對面的人的臉,只看得見黑衣男人手上的紅色劍刃,他腦中有個聲音嘶啞地對他說,那是蘊含著豐富炎火之力的神劍,以象徵太陽的神鳥為名,是能與他相匹敵、甚至可能勝過的強大力量,而劍的主人,同樣有著不輸劍本身的強悍實力。
  那種力量太危險了。
  不能讓那個人用那把炎劍與自己戰鬥。
  必須殺了他。
  殺死他,殺死他,殺、殺、殺……
  他沒有回應男人的話,他只是將黑劍舉起,劍尖與眉心齊平,任憑刀刃的冷冽浸透自己的全身,絲毫沒有面對強者應有的緊張和畏懼感,冷靜得不可思議。
  暌違多年,終於讓他找到了一個真正強悍的對手,滿足他如飢似渴的戰鬥慾望。
  「果然已經聽不進去了嗎……」
  黑髮男人無奈地搖頭,幾乎無聲地嘆息之後,凜冽清晰的殺意便從對方身上透了出來,隱隱的灼熱感自紅色的劍身上散發,像點燃了一團火,逐漸燃燒,變得旺盛。
  「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

  一身黑衣的少年就站在那裡,用一樣的姿勢,將朱雀的刃尖指向自己。
  雖然不是沒有預料到這樣的發展,但曾看過數次的畫面一重疊,還是不由得內心一震。
  有一瞬間,他心底一陣慌亂。
  他看見的那些究竟是什麼?
  「上古陰劍是受到詛咒的極惡之物,它的力量會毀了你的!」
  「我說過,這是我必須要走的道路。」
  他冷聲回應對方,看著男孩垂下頭不知所措的樣子,一場酣戰下來對方的黑衣嚴重破損,露出還殘留著點稚嫩的臉龐,頸上的紅圍巾也已經破破爛爛,滿是深紅色液體噴濺的痕跡。
  他想起,那位綁著黑色馬尾的黑衣男子,同樣也圍著一條鮮紅色的圍巾,閃著不像單純毛料會有的奇異光澤。
  「做了武士三百年的走狗,還不夠嗎?」
  零碎的片段和複雜的情緒浮動著,但最終還是被一股決絕的冷意壓了下去。
  隼白拔出陰劍猛然一斬,劍氣呼嘯而過,大名府應聲攔腰折斷。
  「沒有力量的人,不配成為我的同伴。」
  在翻捲的屋瓦殘片和符紙中,他看見少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下意識地追著自己往前跑了兩步,又顫顫巍巍地停下,無力地望著他逐漸消失在陰陽師的傳送咒陣中。
  「隼白隊長……為什麼……」
  最後印在他眼裡的,是少年臉上充斥著悵然若失的神情。
  他一度看成那個實力深不可測的長髮男子,以悲戚的目光凝視著自己。
  『還在執迷不悟嗎?』
  應該,跟他沒有關係吧。
  他們是如此相似,卻又不那麼相同。

*

  「吭——」
  黑色與赤色的劍刃狠狠撞在一起,寒氣與熱氣相觸炸開一陣煙氣,火花四濺,互相抵住的金屬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瞪視著對手,男人的黑色長髮飛舞著,拉近距離使他看清了對方的面孔——他有一雙狹長的深藍色眼睛,充當面罩的紅色圍巾在激烈交戰中鬆脫,從臉上滑了下來,露出一張年輕俊秀的面容,看上去頂多不過三十的年紀。
  他真的很強,無論斬擊的力道或騰挪的靈活程度,都顯示了男人長期鍛鍊打下的基本功有多深厚。他用最小的動作險險避開刃尖,手中的赤紅劍刃精確瞄準自己的關節進攻,刀刃每揮舞一次,就有小小的火焰從劍身上迸發出來,即便自己看清了劍路順利躲開,不被劍體劃傷也會被火焰燒灼,來回幾招下來,他身上的衣服已被燒破了好幾處,灼燙的疼痛鑽進腦袋裡讓他漸感煩躁,而他只在黑髮男人身上割出幾道淺淺的劍痕。
  不過,隨著交戰他也漸漸發現,黑髮男子的目標似乎不在殺死自己,目光在他手上的武器打轉,看來是打算找機會打掉自己的劍,不願意下殺手。
  也許因為對方心裡還殘留著一點憐憫,自己才沒有馬上被殺死。
  察覺這個事實後,他冷冷一笑。
  這人實在愚蠢至極,天真地以為只要卸下自己的防備,就算是取得勝利了嗎?他以為真的能做到嗎?
  他向自己的愛劍發過誓,他不會停止戰鬥。
  他在血中誕生,也只會在血中死去。
  為了……
  為了什麼?
  他突然想不起來了。
  「真是難對付的傢伙。」
  黑髮男子猛力頂開他的劍,順勢向後跳開一大段距離,低聲抱怨了一句。他沒讓對方有喘息的機會,見對手退避,他瞇起眼提劍追了上去,黑亮的劍鋒直往男人的喉頭削去。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男人身影一晃,忽然消失了,他的劍砍了個空。還來不及驚訝,身後便傳出了輕輕誦唸著什麼的聲音,他又驚又怒,連忙轉過身準備防禦——
  「火龍炎彈。」
  鮮紅的圍巾劃出一道弧線,黑髮的男人踩著空氣漂亮地翻過一圈,身體都還沒落地,龐然的熱量從他身上擴散開來,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指結了個印,隨後指向他。
  「嗚啊啊啊啊!!!」
  憑空出現的金紅色巨大火球不斷砸在他身上,只覺得身體像被巖漿淋了個透,燒灼的劇痛竄過全身,可怕的高溫灌進他的喉嚨,簡直要把他的五臟六腑全部燒成焦炭。他本能地縮起身體,抓撓自己的皮膚瘋狂吼叫,用力拍打身上想拍掉火,然而砸在身上的火球力道重如巨石,砸得他頭昏眼花,加上燒傷的疼痛,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漫長的數秒過後,火焰消失了,他也無力地倒在了地上,眼前漸漸模糊陰暗。
  他看見綁著黑色高馬尾的黑衣男子在自己面前蹲下,伸手抽走了黑刃劍,藍色的眼睛裡似乎有著名為歉意的情緒。
  「很抱歉,這把劍……我會和我的同伴一起將它封印起來,不能再有任何人使用它了。」
  在男子說這句話的同時,背後傳來了輕巧的腳步聲,他模糊不清的視野裡出現了一雙穿著銀色甲冑的腳,一柄銀亮的長柄刀垂落在那雙腳附近,隨著步伐逐漸靠近,最後橫在了自己眼前。
  「他本是立志斬殺天下鬼族的優秀武人,可惜了。」似乎是身穿銀甲的人說話了,聽上去同樣是屬於年輕男子的聲線,不過相較黑衣人而言清澈許多,是讀過很多書的人才有的字正腔圓。
  「就讓損害到他這裡為止。」黑衣男子說,「本來是想盡量不殺他,但沒想到這麼難對付……說起來,你來得也太慢了吧,不是因為懶得幫我揍他才躲到現在的吧?」
  「並沒有。」另一個人淡淡地回答,「鬼族數量又增加了,稍微花了些時間才趕過來。」
  「唉,看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
  意識完全遠去之前,他看見戴著黑手套的拳頭和戴著銀灰色籠手的拳頭輕輕相碰,隨後冰冷的刀刃一劃,血的顏色浸滿他的視野。
  此刻他的心無比的平靜,無差別的冰冷殺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夜叉失去憑依,最終停止舞動,回歸寂靜。

*

  隼白翻身坐起,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確定沒有流血才鬆了口氣。
  夢裡的畫面真實得不可思議,被割斷喉嚨的感覺、被火龍炎彈灼燒的痛苦、被殺意控制的當下,他彷彿真的親身體會了一遍,從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回來,他還心有餘悸。
  如果他想得沒錯,那兩個人無疑就是……
  讓他看見這樣的場景,難道是為了警告他嗎?他會像當初揮舞千夜屍炎的劍客一樣,淪為殺戮的傀儡而不自知?
  隼白抬頭瞥了刀架一眼,外型與普通太刀無異的陰劍靜靜躺在架上,屍火的冷意流瀉了整個房間,蓋著棉被都能感受到微微的寒冷。
  無須畏懼。何必畏懼?
  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取得陰劍之前和之後的想法都沒有改變,只是為了這個目的,必須暫時借用這把邪劍的力量。
  心正,當然就不會輕易受邪念蠱惑。他的目標從來都不是為了私心。
  既然他有能力承擔這份風險,那他會義不容辭地接下這份苦差事。
  這是為了走向光明必要的犧牲。
  『何苦呢。』
  他彷彿聽見久遠以前的祖先在他耳邊嘆息。
  『人鬼殊途,即便能操控妖鬼之力的忍者也只是人,無法踏入不屬於人的領域。你願意赴湯蹈火,不代表你不會走火入魔。』
  「總是必須要有人做這件事。」他情不自禁地出口反駁,「這是我的想法,也是我同伴們的想法,要是不放手一搏,我們只會滅亡。」
  他當然清楚,沒有誰會無緣無故想成為魔鬼。
  是誰逼著他不得不走上這條路的?
  既然榮光已不復存,那就讓新月取代舊日,斬斷腐敗重新扎根。
  『……孰是孰非,誰也無法定論。』
  祖先語重心長的言論如添水梆響,迴盪於心。
  『從詛咒之力落入你手中,變化就已經開始,再多言語終究無法制止,只望你將來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他不會迷惘。
  他要的只是在徹底無法挽回以前,掙扎開出一條生路。
  為了他所愛的人們,還有他珍惜的一切。
  他不能停止戰鬥。
  「剷除所有阻擋在我面前的敵人。」
  當千夜屍炎聆聽主人的願望,夜叉即悄然復生。
  再一次翩翩起舞。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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