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書雖然沒有什麼優(yōu)點,也沒有什麼特殊才華,惟二兩個會引起別人注意的特點,就是他俊朗無雙、高挑勻稱的外表,以及方圓百哩內(nèi)都無法與之匹敵的劍術(shù)。
對的,前一日在小酒館發(fā)酒瘋所說的胡言亂語,並不是吹牛。鴻書曾經(jīng)在艾格里德學院拿下單屆劍術(shù)冠軍,艾格里德學院並非尋常人讀的學校,而是來自隔壁大陸──絲沃緹大陸,規(guī)模最大、名聲最廣的異能訓練學院。
但可惜的是,鴻書在經(jīng)過了從國中到高中六年異能訓練後,能夠拿的出手也只有劍術(shù),他在其他異能的修習上並不特別突出,甚至不能算取得了好成績。
雖然有點小遺憾,但是鴻書很滿意這樣愜意的日子,只要不繼續(xù)被關(guān)在不見日月的海邊,被強迫做一些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情,就是幸福了。
現(xiàn)下除了找工作,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鴻書想找到那個畢業(yè)就失去聯(lián)絡(luò)的同班同學──彌湘.琴蔚兒。
一邊在森林的小路中走著,一邊思考著要跟冒險者工會如何介紹自己,才有辦法取得工作。這片森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斜著穿越大概就一個小時的腳程,若是騎馬則快點,大約二十分鐘就能到達冒險者工會分部所在的小城鎮(zhèn)。
早上十點半,鴻書已經(jīng)到了小森林的中心,他穿過了一個半人高的草叢,突然聽到後面響起奇怪又細碎的響聲。
鴻書皺起了眉頭,停下腳步,迴轉(zhuǎn)過身,左顧右盼,查看身後的異樣。
但,除了早晨的風徐徐吹過一草一木,陽光斜灑在土地上,其他沒有什麼異常動靜。
「是我聽錯了嗎……?」鴻書喃喃自語,轉(zhuǎn)回來繼續(xù)要走,又聽到剛才那個細碎的聲音。
鴻書又回頭,風吹草動,卻不見半個可能出現(xiàn)異樣的影子。
正當鴻書納悶無比,搔搔頭,不管發(fā)出什麼聲音都不打算回頭查看,往前繼續(xù)走的時候,左腳踝上突然感到一個冷冷又緊緊的觸感──
鴻書低頭一看。
不低頭還好,看了被一支形容枯槁的蒼白手掌緊緊握住自己的腳踝,指節(jié)泛白,好似用了所有力氣也要阻止鴻書往前走。
鴻書眨眨眼,吞了一口口水,努力按捺下心中升起的恐懼,抬起右腳,用力地朝前又甩又踢!
「唉唷不要!好痛!!等、等等!!!」
蒼白的手突然冒出了求救的聲音,不對,是蒼白的手的主人,正在不斷被鴻書在地上摩擦──
鴻書當做沒聽到那些突然冒出來的聲音,面不改色地繼續(xù)甩著右腳,而且還越甩越用力。
終於,過沒一下子,蒼白的手無力地鬆開鴻書的右腳踝,鴻書才停下動作,蹲下來,在草叢裡面翻找一下,把整個失去力氣,又或者,失去意識的人,拽出草叢外。
一名又高又瘦的年輕男子,皮膚看起來很白,但是可能在森林待的時間太久、或者受到許多外力而使得全身佈滿泥土與髒污,他身上的白衣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
鴻書沉吟一下,推測這個人應該是在這附近打轉(zhuǎn)很久。但不曉得是因為何故。
「啊……」被鴻書用力拽了一下,白衣男子勉強稍微恢復一點意識,發(fā)出了意義不明的聲音。
於是鴻書揚手抽了男子一巴掌。
這巴掌倒是把男子抽醒了。感覺到熱辣辣的面頰,男子睜開了雙眼,精神不濟地開口:「你…你是誰?」
「我是被你纏住的人。」
「什麼纏住?」迷惑地發(fā)問,男子甩了甩頭,「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通往南邊的森林,你在這裡幹什麼?」
白衣男子一臉茫然:「南邊?」連忙往身上掏了掏,抽出一張破損不堪的地圖,「不是啊,我明明是要去西北的華洛城的?」
鴻書聳聳肩。
「兄弟你哪邊來的?」白衣男子覺得趴在地上太難為情,調(diào)整一下坐在草地上,繼續(xù)詢問著鴻書。
「菲莫魯斯。」鴻書從自己包袱裡面拿出一條手巾,遞給白衣男子,「拿去,前方不遠處有個小池塘,去把臉洗一洗。」
菲莫魯斯是沙諾亞大陸東北一個連接海邊漁港的小城鎮(zhèn)。兩個月前,鴻書跟著姐姐從絲沃緹過來的時候,就是在那邊下船登陸的。
接過手巾,男子面有難色:「……你能帶我去嗎?」
鴻書看了男子一眼,指指前方?jīng)]有樹林遮掩的小片草地,「不會很遠的,就在那邊。」
但男子依舊不動,眉頭皺的更深了。
「怎麼了?」
「我……」男子似乎有些表達困難,停頓了一下子,才終於說:「我怕我迷路走不回來。」
鴻書眨眨眼。
就不離百步的距離為何還能迷路走丟?突然,鴻書能夠理解這個人為什麼能夠說著去西北卻往南邊走了。
嘆了口氣,鴻書從地上站了起來,伸出了右手,釋出善意:「我叫閻鴻書,你呢?」
男子猶豫了一下,也跟著站起來:
「脩爾。脩爾.伊厄托勒。我是白祭司。」
鴻書瞇起了眼睛,白祭司?
就是傳說中從中央教廷分出來的,主要以聖歌頌讚與聖光能量治癒傷者的白祭司嗎?
可真是新鮮又稀奇!
「我?guī)闳ハ词伞m槺悖艺ッ半U者工會,缺個夥伴呢。」鴻書露齒一笑,伸出手將脩爾扶了起來。
還不知道鴻書心中想些什麼的脩爾眼睛一亮,笑著點頭:「太好了,您是說、您想帶我走出這個鬼森林?」
「正是。」
鴻書在心中暗暗笑了一下,想著接下來的計畫真是好極了。
來到小池塘邊,鴻書去附近的草叢中找了一些可以吃的果子,脩爾則拿著手巾擦拭自己的臉跟頭髮。
「餓了吧?」遞給還在洗臉的小夥伴果子,鴻書則拿了另外一顆果子咬了起來。
脩爾一時之間楞住了,或許這個突然出現(xiàn)、要救他離開轉(zhuǎn)了兩天的森林的這個年輕男子,是天上掉下來的好夥伴?
接過果子,脩爾大口啃了起來,畢竟,他已經(jīng)兩餐沒吃了。原本他的包袱裡的乾糧也在昨天前吃完了,要是再沒有人經(jīng)過這個地方,他搞不好就真的會變成一具餓死的屍體。
想到這裡,脩爾不禁全身顫抖了一下。
一個白祭司,教廷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居然會因為外出而迷路最後餓死在森林裡面……不管如何,這個傳出去都夠丟臉了。
這樣想著,脩爾覺得要是之後有什麼機會,一定要好好幫助眼前的青年。
只是他除了會療癒法術(shù)外,其他也不太有什麼特殊技能了。
一旁吃完果子的鴻書沒繼續(xù)理會脩爾,也不知道對方心中翻起了什麼風浪,而是在自己大衣的內(nèi)裡口袋掏了掏,他找到了才剛下船就買來的地圖。
他攤開了地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這張地圖簡單的過分了。也不知道畫這個地圖的人對於沙諾瓦大陸的認識有多少,雖然鴻書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距離港口也沒多遠,頂多跨度兩個村莊而已,但他怎麼就無法理解這張地圖在表達什麼呢?
地圖畫的是整個沙諾瓦大陸僅標示幾個象徵標誌,中間幾團綠色的應該可以被解讀成森林,森林附近的黑色亂線,鴻書判斷是村莊或城鎮(zhèn)……其中有幾個紫色圓圈,應該是大城市或者……某種很多人聚集的地方?
由於沒有清楚的文字標示,鴻書也很難判定這張地圖明確想表達些什麼。
要不是他會看時間與日光行進的方向,他還很難確定自己往什麼方向前進。
「不合格的地圖,不要也罷。」
把地圖塞回包包裡,鴻書簡單收拾了一下身邊的東西,看著整理好自己的脩爾,指指後方,「那裡是我來的方向,是南方。所以我們要往的就是北方……」
突然想起了些什麼,鴻書話鋒一轉(zhuǎn):「兄弟對沙諾亞大陸有多熟?」
脩爾聳肩:「我是在沙諾亞大陸長大的,難道您不是嗎?」
「不是……呃,也不能說不是啦,」突然想到自己並不是本地人,鴻書一時之間不想透漏自己身分,硬生生把話吞回去,「……畢竟我是從小在港口長大的,所以對內(nèi)陸不熟嘛!」
脩爾不疑有他,點點頭,繼續(xù)說:「原來如此。我在華洛城生活的。後來去中央教廷後,被派到南部去。原本想返鄉(xiāng),可是從我又開始迷路我就想放棄了。」
脩爾沒說的是,他連活著都想放棄了。
他的路癡簡直病入膏肓,要不是鴻書路過,他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沒事的,方向感這點我還是可以的。所以,我們現(xiàn)在是同一路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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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安安大家早安~~
今天又更新了...
前幾天碼字的時候,開始覺得這敘述方式要母湯起來了O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