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奇犽周遭暫無威脅後,我以關心小傑的狀況為由,讓奇犽引誘三兄弟之一繼續跟蹤,獨自前往小傑所在的河畔。
此時小傑正在河邊的空地上賣力揮動釣竿,似乎是打算抓捕在空中亂竄的飛鳥,全然的集中讓他忽略了四周潛在的危險。
太過專注也不見得是好事呢……
我維持著絕的狀態,一路從樹林間繞過空地,無聲地接近目標——
「……!」
「別動,小心你的腦袋分家。」我一手橫過男人眼前扳住他的側腦,另一手抵著他的頸動脈,不容他拒絕地低語:「換個地方吧。」
「……我知道了。」
聞言,我果斷鬆手,逕自往空地的反方向走去;男人雖心有不甘,但他的生殺大權早已落在我手中,就算我背對著他也不能貿然出手,只得乖乖邁步跟上。
在林間的一塊巨石上落座後,我翹起腳,單手支著下頷,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說:「號碼牌和卡片交出來。」
男人墨鏡後的雙目幾不可察的瞪了我一眼,我有些不悅的咂嘴,在一瞬間釋出足以讓他僵住全身的殺氣,冷聲說:「我不介意翻找死人的遺物。」
他過了好幾秒才從殺氣的震懾中回過神,連忙翻出號碼牌和寫著獵物號碼的卡片拋給我,儼然沒了方才的氣焰。
384號,沒記錯的話是叫葛雷塔,聽東巴的描述是個擅長用吹箭的獵師;不出我所料,他的獵物就是小傑,估計他是在等待小傑出手奪取西索號碼牌的空隙,當隻占盡甜頭的黃雀,一次搶走兩人的號碼牌。可惜的是,他沒發現黃雀並非身處食物鏈的頂點。
「號碼牌交給妳了,我也沒打算從妳那搶回來,可以放過我了吧?」葛雷塔神色不安地說。
「可以。」我勾起嘴角,在他露出欣喜表情的下一刻再度攤開手,「把你的毒針交出來。」
「什、……!」
我依舊維持著微笑,注視著他的眼神卻是凝望著死人時的冰冷,「獵物自被抓捕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反抗的可能。給我搞清楚自己的立場,你沒有資格跟我談判。」
葛雷塔咬了咬牙,仍是遵照指示丟出一小盒毒針。我翻開盒子,拿出一根毒針往小指指腹刺了一下,在維持不到一秒的輕微麻痺後,用兩指將其掐個粉碎。
「即發性的強效神經麻醉劑,不會致人於死,讓一般人動彈不得個幾天倒是綽綽有餘。算你還有點良心。」
要是針上抹的是能殺人的毒藥,他現在應該已經插著滿頭針仰躺斷氣了吧。
我拿出另一根針,抬手指向一臉錯愕的葛雷塔的眉心,「給你個機會,在405號成功對他的獵物出手前,由你來確保他的人身安全,事成之後你要什麼時候動手我都不會介入,如何?」
「我沒有選擇權不是嗎?」
「當然有,不過另一個選項是要你現在回到集合點坐一星期,至少能夠全身而退、明年再戰。」
「……我選前者。」
「勇氣可嘉。」
說罷,我改變手指持針的方式,用拇指將毒針往上彈出,葛雷塔順勢抬手接下。
蓋上毒針盒後,我正要起身離開,卻見葛雷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於是又多問了句:「怎麼,憑你的身手,只靠一根針還護不了他嗎?」
「不,只是……妳不是來幫那個小鬼的嗎?為什麼還給我下手的機會?」
「你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
我的嘴角笑意加深,略帶興奮地道:「那孩子會有多令人驚豔的表現,西索發現號碼牌被人搶走後會多吃驚,你可以在這段時間好好期待。」
接著,我不再多言,直接從他的視野中消失蹤影。
我確信小傑的「狩獵」會成功,也確信葛雷塔會為了拚合格的可能性而出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葛雷塔在出手的瞬間是黃雀沒錯,但是,一旦西索反過來展開行動,他也只能淪為被捕食的螳螂。
為了避免狩獵演變為西索對小傑的單方面追殺,我選擇讓葛雷塔成為轉移的目標,如此一來,不僅西索更容易取回自己的號碼牌,如果他心情不錯的話,小傑的號碼牌也會一併被交還,畢竟小傑對西索而言還是一顆「青澀果實」,他不會捨得讓如此有潛力的人在這裡止步,更不可能動手殺他。
小傑的計畫告終,屆時我再去搶兩張號碼牌,連同葛雷塔的一起交給他,第四試驗就能平安結束了。
我單手拋著毒針盒,落地於空地時再度輕點足尖,在小傑回過頭的瞬間自原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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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犽。」
「哇啊!就說別在樹上嚇人了!」
「警覺性不足。」我把責任甩回他頭上。當然,這只是我不想罷手的藉口。
奇犽認栽的撇了撇嘴,隨後轉了個話題,問:「小傑那邊怎麼樣了?」
「特訓中,不像我們這麼悠哉。」我將毒針盒丟給他,揮了揮帶血的左手驅散幾隻好血蝶,接著說:「順手拔了某隻『蛇』的毒牙,給你當伴手禮吧。」
他一臉好奇地翻開盒子,好血蝶立刻往他的手邊飛去,讓他一秒把盒子蓋上。
「給我這種髒東西幹嘛?」他嫌惡地皺起眉問。
我冷不防賞他一記彈額頭,正色道:「你還記得我的血有什麼作用吧,這對常人來說可是比你的指甲還致命的東西,將來會派上用場的。」
「這種危險的東西是要我用在哪啊……?」
「由你自己判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