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蔡楓華」這個人是因為兩條影片:「金像獎歌曲頒獎典禮1986」跟李思捷、單立文的「思文敗類」。兩者都是無線電視製作,一個三十多年前,一個大約十年前。前者是一齣歌曲頒獎典禮的惡搞創作,單純就是給觀眾歡樂而已。不過,出席人物絕不簡單,當中有著名電視電臺主持何守信作為司儀,還邀請了黃霑等人作為嘉賓;而歌曲裡面的主唱則由不同演員客串,增強幽默氣氛。蔡楓華的「絕對空虛」榜上有名,被惡搞成「蝕到空虛」:描繪一對情侶在經濟不景氣的環境下,於餐廳吃飯,亦箇中流露出老闆對未來前景的憂慮、歎息。二創歌詞,特別喜歡那句:「碎了的心再碎,蝕到直癡曬線,拿起把刀斬過去」,對應原詞:「碎了的心再碎,獨跌坐失意裡,閉起眼睛想過去」,簡直笑得人仰馬翻。後者則是李思捷的娛樂節目,李思捷扮演蔡楓華,在「星夢傳奇」節目中演唱「絕對空虛」,戲耍飾演評判的單立文。兩個節目在我心目中,都是無線綜藝的經典,都是一種很認真地搞幽默的思路。而又因為兩個節目都與蔡楓華的「絕對空虛」有關,自然會想得知更多關於他的資料。
蔡楓華於1979年作為新人出道,之後踏進演藝界,發行單曲,也在麗的電視、無線電視的劇集裡主演。直到1985年,他在勁歌金曲頒獎典禮中,對當時如日中天的張國榮說出一句:「一剎那的光輝未必是永恆。」因為當時在現場直播,節目主持未能及時制止,讓這句稍感冒犯的話語立即暴露於觀眾面前。報章報道該事時,不知有心還是無意,把當中的「未必是」改成「不代表」,讓人誤以為他想抹殺張國榮的事業。這使得蔡楓華的演藝事業一蹶不振,還曾傳出患上精神疾病。現在的他亦斷言當時有部分有心人士「存心指使」,抹黑蔡楓華而捧紅張國榮,而他的做法是「做好自己就好」。
他口中的確常掛著張國榮、陳百強、梅艷芳這三個人,因為實際上這三人同期活躍於演藝界,也處於成長期,演藝表現同樣出眾。他們經常茶餘飯敘,也使得即使這三人全部過生,蔡楓華仍然念念不忘。惟前面提及到的「思文敗類」,李思捷拿這件事來開玩笑,蔡楓華認為是對他的侮辱,因為是在拿他們的友情開玩笑。
哪裡跌倒就要哪裡起來,這十年蔡楓華也重回演藝界,即使跟新時代演員有代溝、文化差異,但是他依然會盡善盡美,在演唱會唱出最好的一面。他自認跟「鏡子」等人完全不熟悉,根本難以融入現時的演藝圈,但這更能演繹過去的經典,給無論老一輩或者新世代,送上三十年前的音樂文化。在我看來,一剎那的光輝,真的未必永恆。全盛時期的張國榮,在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愚人節,於文華東方酒店一躍而下;陳百強深受抑鬱癥困擾,於大約三十年前服藥自殺;梅艷芳則被癌癥折磨,同樣英年早逝。只有蔡楓華能夠熬過那些毫無人性的誹謗、謾罵,也能在精神疾病中涅槃重生,重新詮釋人生。看似比比皆是的藝人路,暗藏辛酸、勵志的故事。我直言並非廣東歌愛好者,對無論八十年代或者現代流行曲的認知,顯淺得匪夷所思。但了解一個人,閱讀一個人的人生歷程,或許能對他有另一番認知,也顛覆普羅大眾的評價。對蔡楓華來說,光輝猶在,也因為能「做好自己」才能擁有今日,得到老一輩歌迷的尊重。星期五、六兩場演唱會竟然能爆滿,這對他來說也在所難料。一張門票,也算是我一個平庸之輩,對他的小小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