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到五十公里了吧……?」
走了將近四個小時,我活動了下因為重複性的動作而變得僵硬的四肢,接著屈膝做出起跑姿勢。
用全速跑的話,半小時以內就能追上吧!
這麼想著的同時,我將部分的氣集中至雙腳,起步的瞬間放出氣來加速推進,一下子達到了連伊耳謎都無法輕易追上的速度。
跟在枯枯戮山裡進行鬼抓人訓練的難度相比,在空曠的直線道上奔跑就跟開車時把油門踩到底一樣簡單,不用擔心被地上的樹根絆倒,也不用花心思去想該怎麼把身後的殺人魔甩開,只需專心致志地向前跑就好。
感覺就像……回到了跟西索一起旅行的那段時光。
我愣了一下,對於自己產生懷念的想法感到驚愕,連忙甩頭將思緒逐出腦海,腳步不自覺地加快,彷彿這麼做就能把過去的回憶拋在路上不再想起。
回憶的分神讓我無心注意路上的狀況,幾個體力不支而倒臥路中央的考生就這麼被我一腳踩過,然而我也忘了,在寬廣的地道中迴響的慘叫聲,對聽力好的考生是多麼地引人注意。
當我回過神時,站在下一個躍步點上的正是聞聲停下腳步的小傑和奇犽二人,但是距離過近讓我沒有急停的空間,用念的話大概會連帶把他們從面前轟飛,那就只好——
我在腳下提前用了第二次的發,將路徑改為向上飛越,僅有腳尖從兩人的髮梢上掠過,避免造成慘烈的車禍現場,但也因此失去在人群後方止步的機會,只能隨著臨時改變的飛越路徑略過一眾考生,在隊伍的最前方滑行落地。
啊啊,這明明是我最不想造成的局面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方才的危機意識讓我及時想起抓緊兜帽這件事,雖然引起眾人的注意,不過我的外貌並未因此曝光。
「這傢伙從哪裡冒出來的啊!」後方那個忍者打扮的光頭驚恐地大喊。
「剛剛那幾聲慘叫該不會……」
……算了,就在最前面等小傑他們追上吧。
我沒有理會後方的雜言,就這樣等著薩茨從身旁經過,接著重新用常人的跑速跟在他身後。
「後面傳來的那些慘叫,應該是妳造成的吧。」薩茨出乎意料地開口向我搭話。
「不小心、踩到。」我有些尷尬地說。
他瞥了我一眼,依然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我記得,妳應該很早就脫隊了,能一個人追上真不簡單。」
「……不問我為什麼脫隊?」
「這次考試的主旨是『跟著我到第二次試驗的會場』,只要最後能跟上,過程我沒有必要干涉。」他側過頭,眼底多了些笑意,「就像在後面等妳的那孩子,就算他整路使用滑板,我也不會因此判他失格。」
原來他都注意到了啊。
在我暗自感嘆薩茨的洞察力時,兩個小朋友已經加速追到了身後,右後方的小傑搶先一步用驚嘆的語氣說:「剛剛那個衝刺和跳躍好厲害喔!嚇我們一大跳!」
左後方的奇犽倒是沒有這番興致,只見他氣急敗壞地罵道:「妳在搞什麼鬼啊!這樣不是更引人注目了嗎!」
「所以你們來幫我了,不是嗎。」我又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收回用「隱」隱藏的標記,接著再次用絕消除自身的氣息。
小傑和奇犽身上散發的光芒足夠奪目,只要消除氣息,身後那群人要不了多久就會忽略我的存在了。
只要我不去在意身後那道灼人的目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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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來到八十公里處後,前方從平緩的直線道變為無限向上延伸的陡峭階梯,估計終點是直接通往地面。
「那麼,我要加快一點速度了。」
薩茨忽然加大步伐,一下子和考生拉開了好一段距離,從一開始就緊跟在隊伍最前方的其中幾人也有些體力不支,調節呼吸的聲音變得越來越侷促。
酷拉皮卡和雷歐力跟得上嗎……?
「沒問題的!」
我頓了頓,抬頭看向超前到我身前的小傑,只見他側過頭露出堅定的笑容,「雷歐力和酷拉皮卡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棄的!」
「……嗯,我相信不會。」我微微勾起嘴角。
即使用了絕,小傑仍能注意到我的細微變化,敏銳的觀察力還真令人吃驚。
西索會看上他,把他當作下一個果實等待的理由我能體會,不過正因如此,我更不能允許西索把他摧毀!
看著在前方開心交談的兩人,我再次在心底這麼下定決心。
「吶吶,萊伊也一起吧!」
「欸、咦?」我慢了半拍才回過神,看著將目光投向我的兩人。
「比賽,看誰先到終點。」奇犽又重複一次被我忽略的話,隨後癟著嘴咕噥:「跟她比的話根本不會有勝算嘛……」
「就是要這樣才有趣啊!如果贏了不是很棒嗎?」小傑天真地笑著,接著又向我拜託了次,「萊伊贏了的話我們就請妳吃飯,一起加入嘛!」
聞言,我噗哧一笑,應聲接下了挑戰,「我不會放水喔!」
「那麼,預備——」
「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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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終點!」
「啊——可惡,就說贏不了嘛!」
我回過頭,看著氣息沒有一絲不穩的兩人跑出地下階梯,讚許地說:「能跟上很了不起。」
小傑對我回予一笑,接著對身側的奇犽說:「最後一名是奇犽,所以要請我們吃飯喔!」
「你說什麼啊,明明是我比較早到!」
看著他們你來我往地爭論勝負,我忍不住又笑了幾聲,「那麼,讓薩茨先生決定如何?」
在最後一段路被我超前的薩茨愣了一下,不過臉上表情依舊不變,接受我的指名回答:「在我看來是兩個同時抵達呢。」
「是喔……那我們一起請萊伊吃飯吧!」
「什麼跟什麼啊……」奇犽仰頭嘆了口氣,卻也沒反對這個結果。
後方的考生陸續追上,我抓準眾人因抵達終點而分心鬆懈的時刻和兩人分開,移動到出口的邊緣等待。
另外兩人應該快到了吧……
這麼想的同時,一陣粗喘聲就從旁傳來,上身只剩一條領帶掛在頸上的雷歐力一副快斷氣的模樣,爬上最後一階樓梯後就狼狽地跪倒在地。
「還好嗎?」看起來已經少半條命的樣子。
雷歐力沒有如我預想的癱倒太久,反而在看到我彎下身詢問後馬上彈了起來,撐起有些猥瑣的笑容說:「完全沒問題!這點程度才難不倒我雷歐力咧!」
「呃、嗯,那就好。」我好像無意間用奇怪的方式替他加到油了。
酷拉皮卡隨後趕到,雖然不像雷歐力這般體力不支,卻也沒有小傑那樣的游刃有餘。他選擇性忽視了雷歐力的詭異行徑,環視著四周問道:「這裡是終點嗎?」
「看來不是。」薩茨沒有離開,代表第一次試驗應該還沒結束。
「霧好像要散了。」
對了,霧氣……
西索盯上小傑的地方,就是這裡……!
「失美樂濕地,通稱『詐欺師的巢穴』,通往第二次試驗會場的必經之路。濕地裡充滿著此地獨有的珍奇異獸,其中多數是以啃食人肉為生,生性狡猾貪婪;這片濕地的生物會不擇手段地去欺騙獵物,將他們捕食進自己的胃袋,一旦誤入陷阱,就只有死路一條。請各位千萬小心提防,緊跟著我前進。」
薩茨說明完的同時,地道出口的鐵捲門快速放下,一個好不容易爬到出口前的考生就這麼錯失了機會,呼喊聲無情地被鐵捲門隔開。
連撐過試驗的體力都沒有,就算好心拉他一把,他最後也會死在這片溼地裡吧!
「哼,都知道有人要騙你,還有人會笨到受騙上當嗎?」雷歐力不以為然地嗤笑道。
「——不要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