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園區內有一幅不協調的畫面。
一名臉蛋清純美麗,身材玲瓏有緻的美女正微微彎腰,微笑地和一旁低著頭,明顯正在煩躁的男性走在一起。
女人有著一雙又圓又清澈的杏眼,瓜子般小巧的潔白臉蛋帶著一股純潔的感覺,身材卻玲瓏有緻波濤洶湧,強烈的反差讓她大學四年都穩居校花的位置。
眾人紛紛猜測為何白沫梨會黏著施明哲。後者作為法律系萬年不變的榜首,在大二就考上律師執照,快要畢業的這幾天更是通過了國家法官的考試,無疑是系上發光發熱的招牌匾額。
但除此之外,施明哲身上並沒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硬要說的話大概就只有氣質特別陰鬱,大而厚重的黑框眼鏡掩也沒能遮蓋住那雙淡漠無神的眼睛。
施明哲對校花的示好無動於衷,當她柔嫩白皙的手攀到身體時便排斥的伸手推開:「對他人性騷擾,依照性騷擾防治法第20條可以由主管機關處1萬元以上10萬元以下罰鍰。」
「……我記得,那要違背他人的意願才算吧?」白沫梨委屈地說:「你覺得我在騷擾你嗎?」
「對。」
施明哲毫不憐香惜玉的說,頭也不回的上了公交。
白沫梨總算沒有跟著擠上去人滿為患的交通工具,只是站在原地依依不捨的揮手,她的手機響個不停,來電顯示閨蜜儒儒,她張望四周,見全部人都上了公交走了之後,才接了起來。
電話另一頭劈頭就說:「沫沫妳這幾天吃錯藥呀?」
「……」
「妳怎麼會看上這種四眼田雞?不是還考慮要復合的嗎?」
白沫梨咬緊下唇,面對這名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髮小,終於下定決心一般地說:「我懷孕了。」
「哎?!怎麼這麼突然?是誰的?」
「我也不確定……」白沫梨咬緊下唇:「醫生說,這次要是再打掉,估計就無法懷孕了。」
女人終究是要嫁人的,這是她獲得金錢地位最快的途徑。然而一個無法傳宗接代的女人,在婚姻市場是很難取得優勢的。
所以她得在懷孕初期快一點找個接盤俠。
要找一個前途穩定,對女孩子沒什麼經驗的人,才好放在手裡拿捏。施明哲這位平常不和人來往的法官預備役,一看就是個完美人選。
白沫梨也不想被其他人聽去這件事情,是旁邊沒有人才壓低聲音悄悄說的,周圍只有另一名正巧走來等公車的男子,他戴著鴨舌帽與口罩,眼神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趣味盎然的興味。
作為被盯上的冤大頭,施明哲毫無所覺。
他壓根不相信白沫梨突如其來的接近是因為她聲稱的「因為明哲總是一個人讓人很擔心。」,人類所有的所作所為都有利益在背後驅使,他懶得去深究其背後的目的,只覺得噁心。
只是腦海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渾圓雪白的胸脯靠在手臂上時的柔軟,人類繁衍的天性使得男人會在樣貌姣好的女人接近時分泌賀爾蒙——
真是讓人想吐。
施明哲透過玻璃窗盯著行駛的公交外經過的景色,從市區上了高架橋後,又駛進另一個城鎮,逛街的人群,通勤的人群,喜形於色鮮活的人群——
真希望這些令人作嘔的一切趕快消失。
施明哲理智的知道自己有多麼神經質,同時也明白這個願望不可能實現,就連全球大流行的變種新冠疫情都無法將人類掃除乾淨,每次意識到這件事情都讓他覺得可惜。
天色接近傍晚,施明哲下了公交以後,徒步走向自己租的小套房。
施明哲的父母很早就死了,留下的積蓄並不多,他一直半工半讀省吃儉用的生活,因為潔癖自己租了一間套房——位在還未拆遷的老舊房區,人煙罕至、地段偏僻因此收費便宜。除了通勤時間很久之外沒有什麼不好。
施明哲忽然聽見哀嚎的聲音。
不遠處的巷子,傳來了求饒的淒厲聲音。
這樣的情景與深刻烙印在腦海的景象不約而同地謀合了。
過去某個下雨的夜晚,國中的施明哲上完補習班後一個人回家,經過一臺激烈搖晃的賓士。
他好奇地往裡頭看過去,發現有兩條交纏的人影,男人不停地毆打女人,後者不斷地喊著:『救救我』、『不要』。
國中時期的施明哲見狀,見義勇為地立刻猛拍車門要和裡面的人理論。
被破壞好事的男人煩躁不已地踢開車門,拿著鐵棍出來對著施明哲就是一頓打。
施明哲從小到大能文能武,讀書在行,同時也是體育健將,當下血氣上來就和人扭打在一起,他硬用手臂擋住扛了好幾下棍子,男人揮舞棍子的架式毫無保留,施明哲感覺自己手骨都碎了,生死之際爆發了腎上腺素,將棍子奪過來甩到一邊,把男人壓制在地上。
見血的鬥爭激烈的讓施明哲紅了眼,他扼住男人的喉嚨,但猶豫過後又只是壓制男人的雙手,雖然這人剛剛明顯要置他於死地……但剛剛已經報警,就先等警方過來吧。
下一剎那,他感到天旋地轉,後腦杓硬生生地挨了一下攻擊,倒在地上匍匐不起。
『你要處理他,他看到我的臉了……』
施明哲逐漸失焦的視線看見女人拿著棍子,隱約聽見警車的鳴笛聲,混亂的腦袋逐漸失去反應。
從此他的人生急轉直下。
寶貝兒子受傷的施父施母堅持提告,沒想到被告的男人溫敬是有權有勢的高官兒子。
明明有監視器,警方卻說壞了沒有錄到。
警察不肯出庭作證,只說是年輕人之間推搡造成的事故,只是過失傷害罪。這跟蓄意致死差的可多了。警方甚至還勸施父撤告。
警察是高層的走狗,而法律是高層的特權。
接著施父施母的工廠因為來源材料的短缺而破產倒閉,無力再支付訴訟費,變故發生得太快,施明哲回到家時,只來得及看見他們上吊的屍體。
以及被保鑣環繞好整以暇的溫敬。
書包從手中滑落,施明哲不敢置信地跪到地上,溫敬笑咪咪地走過去拍了拍施明哲的頭:『明哲保身的道理懂不懂?虧你父母給你取了個好名字,你真是他們生的好兒子啊。』
『不用把他處理掉嗎?少爺?』保鑣問道。
『一條落水狗而已。』溫敬彷彿被逗樂的說道:『不用管也會自取滅亡的。』
施明哲只能在無數午夜夢迴渴望回到最初下雨的那個夜晚,他不會猶豫,他會無所不用其極地殺死溫敬。
然而他沒有。
因為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家破人亡。
而現在,大概是八加九或是來尋仇的在爭執吧。施明哲冷淡地想。
即使哀號聲逐漸變得淒厲,施明哲不僅沒有幫忙打110,他甚至轉過身,打算繞遠路走。
走了幾步,某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令他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
在接近住處的轉角,一名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突兀地佇立在微弱的燈光下。
施明哲沒有看清他的臉,但注意到他手上的一把開山刀,上面還染著血漬,作為原始動物的本能開始瘋狂叫囂,必須快點逃跑——
男人的動作無比快速,施明哲才勘勘往後一步,男人已經欺身而上,施明哲舉起隨身帶著的電擊棒,不知道是否因為緊張而誤觸,明明是往男人揮去卻連他自己也感到電流竄過全身的酥麻。
然而麻痺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下一秒他被肩胛骨的劇痛給立即喚回神智,當場無力支撐地跪在地上。
要死了嗎?
鮮血爭先恐後地從洞穿的隙縫汩汩流下,在地面形成小型的血泊。
反正他早就想一死了之。
——就算這個世界再骯髒黑暗,如果不是他做了錯誤的決定,家人也不會淪落到這個下場。
施明哲不再動作。令人意外的是,男人追擊的動作竟也跟著停止。
跪在地上的施明哲,懷疑的由下往上看。
男人肩胛骨的位置,和他受傷的部位相同的地方,彷彿在衣服上盛放了血色的花朵,蔓延到地面的血液,與對面的暗紅色繾綣地交纏在一起。
在男人停頓的瞬間,施明哲終於看清他的臉。
擰緊的劍眉,長如鴉羽的眼睫以及涼薄嘴唇之下的一顆黑痣。
那是施明哲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
撇除掉從左眼上方蜿蜒而下的傷疤,是施明哲每天早上都會在浴室鏡子裡看見的臉孔。
「你……你是誰?」
傳言,若是看到另一個自己,代表離死期不遠。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男人哼笑,扯下身上的衣服,繞著傷口熟練地綁了個繩結:「你最好趕緊包紮,不要繼續害我流血。」
即使心中的猜測被證實,施明哲實在難以接受這個答案:「這怎麼可能?你從哪裡來的?」
「平行世界?」男人歪了歪頭,提出了一個自己也不確定的答案,接著居高臨下的注視著施明哲:「我實在難以置信,我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孬種的模樣?」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所以他受傷『他』也會受傷,他們的傷勢是共通的。
神祕學解釋另一個自己可能是鬼魂或者魔鬼,無論是不是平行時空的自己,那都是邪惡的黑暗面,日本稱這種現象為生靈,被視為不幸的預兆。
施明哲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強烈衝擊,大量失血讓他的思維無法穩定運轉,冷靜地道:「……我要去醫院。」
警車的鳴笛聲從若隱若現變得逐漸大聲,『施明哲』對去醫院的要求不予理會:「你該帶我回去了。」
「藏匿犯人或依法逮捕、拘禁之脫逃人或使之隱避者,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
見『施明哲』把玩著手上的刀子,施明哲從善如流地閉嘴,忍痛朝著自己家裡的方向前進,他的小套房在三樓,掏出鑰匙要走進玄關前又問:「你一點也不緊張?」
「我早就都弄好了。你不是很清楚嗎。」『施明哲』笑了起來:「警察只是需要兇手罷了。」
就像多年以前,警察和高層同流合汙逼死他的父母。
施明哲因為失血過多而感到昏昏欲睡,進門沒多久就癱坐在椅子上,『施明哲』上下打量房間,語氣誇張地問:「你家居然沒有醫療箱?」
「……」他不跟人打交道幹嘛準備那種東西。
但施明哲已經沒有力氣開口反駁了,他只是沉沉地閉上雙眼。
隔天施明哲睡醒時右胸口還是悶痛,一看發現傷口已經明顯被處理過了,正綁著一圈一圈的繃帶。
「醒了?」『施明哲』道。
施明哲面無表情地起身,掀開了自己的床單,果不其然上面有一灘血漬。
他立刻緊皺起眉,像是看到什麼廚餘拉基那種渾身讓人不舒服的東西一樣,用審視的目光判斷著能不能洗。
「不誇一下我縫線的手藝?」『施明哲』試著找一些存在感,還以為這人清醒以後會問一大堆問題呢。
然而施明哲就像個被惹毛而發作的病人,神經質的巡視目光在看見被血滲透的床墊頓時冷凝下來。
昨天『施明哲』進到這個房間,還真的是有點嚇到,這人根本是潔癖的頂配版,乾淨的幾乎可以反光,那些會積灰塵的犄角旮旯全都被打掃過,可以說是一塵不染了——除去玄關隨意拖掉亂七八糟的鞋子,以及那些染上血液的被單。
『施明哲』想起自己昨天進了浴室也把裡面用的亂七八糟的,想必施明哲等等看到一定會很驚喜吧?
在檢查房間環境後抬起頭的施明哲看見了處在原地的『施明哲』,像是在審視這名人類身上有多少細菌,後者毫無芥蒂或愧疚之心,語調輕快地說:「啊啊,那你忙吧,我先出門摟。」
要是被發現有兩個自己,可不是鬧著玩的。上層那些只為自己利益著想的傢伙要是得知這個消息,肯定會想弄明白原理來給自己延年益壽,相比老百姓死去時意思意思的抓捕,肯定會佈下天羅地網,那時候要逃也麻煩。
其實『施明哲』無法分辨自己究竟是何時穿越的,某一天他看見自己殺過的企業家的臉在街頭的大螢幕上投映,頓時產生了困惑,但也懶得深究,照樣過著平常隨心所欲走到哪殺到哪的生活。
而人都是需要社交的,『施明哲』的交友圈就是一名叫做K的貿易對交頭,兩人的聊天互動很簡單,殺誰,給多少錢多少資源。
『施明哲』去結帳的時候,K並不認得『施明哲』。
因為和原本的世界太過相似,無從推斷是什麼時候變得不同。
也許會有另一個施明哲?『施明哲』頓時感到興致高昂,在K的調查下,『施明哲』見到了另一個自己。
法律系。明日之星。獨來獨往的陰鬱宅砲。
真奇怪。
滿足好奇心的施明哲本來打算將對方殺死,誰知道計畫生變。『施明哲』頓時有點鬱悶了,只好出門殺個人舒緩一下情緒,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在電子機器租了一輛汽車,開上交流道後發現自己已經不記得路,畢竟他不是一位會回首過往的人,煩躁地抓了抓頭,還是認命地打開GPS搜尋路線。
頂福陵園。
埋葬『施明哲』爺爺的地方。
『施明哲』殺人後唯一質疑自己的時刻,就是在聽聞奶奶自殺的時候,痛失兒子與媳婦的老人家,堅持不肯相信孫子變成殺人魔,說新聞報導都跟政府一樣在欺負老實人,逼得自己孫子不敢回家。
可是所有的證據都明顯的指向『施明哲』,奶奶的抗議完全沒有作用,只引來鄰居和大眾的唾棄,最終這位痛失一切的老人家,在萬人嫌的情況下結束了一生。
而一個通緝犯當然是沒辦法替親人收屍的,何況那邊肯定布滿了警方的眼線,最終奶奶只是草草下葬,沒有葬在她最愛的老伴旁邊。
『施明哲』並不覺得怎樣,人死如燈滅,死了就死了,他從來沒有起回去看的念頭。
只是好奇,這個世界是否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於是『施明哲』開車來到了頂福陵園,他毫無心理負擔地一個人在偌大的墓園裡閒逛,最終找到了爺爺『施明義』之墓,以及緊貼一旁的『施林淑華』之墓。
「還是死了麼。」『施明哲』喃喃自語。
不同的世界線,還以為不同的選擇可以讓老人可以長命百歲。
「來找施老太太的?是她孫子嗎?」守著陵園的管理員樂走了過來:「這麼久沒見,你長高也長壯了哈!」
「總不能一直要死不活的樣子吧。」『施明哲』笑瞇瞇地回道。
「這就對了!你可是施林淑華的驕傲啊!」管理員回答道。
「我是她的驕傲?」
「那可不是!她逢人便說自己有一個考上律師執照的孫子。」管理員見『施明哲』默不作聲,嘆息道:「雖然當年……一夕之間發生那樣的慘案,但是有你在,你就是她的指望了,她練霹靂舞也是為了多陪你一些時間,走的時候也很安詳,就是怕你性子冷,遺憾沒看你找到老婆罷了。」
從管理員的言論中不難描繪出一個晚年過得多采多姿的老人,『施明哲』歪了歪頭:「哈哈,謝啦。」
得到解答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但一時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沒有想法因此還是回到了施明哲的住處。這是一段相當遠的距離,來回一趟就從白天到了下午。
會逃跑嗎?還是會報警呢?
『施明哲』熟門熟路地用螺絲轉開了門把,他身上具備一切的犯罪技能,沒想到打開門後,迎面而來的擺了兩張柔軟的大床。
「給我的?」『施明哲』面色古怪地問。
「不然你要睡地板?」施明哲奇怪地反問。
「你倒是接受良好。」『施明哲』挑了挑眉。
施明哲內心當然有很多的疑問。
你是怎麼過來的?
另一個世界是怎樣的世界?
殺人是什麼滋味?
父親母親、爺爺奶奶呢?
為什麼明明是一樣的人,你跟我之間卻差這麼多?
施明哲曾經是個優秀而真摯的少年,但從來沒做過一件對的事情,他的生命除了傷害他愛的人之外可以說是一事無成。可是『施明哲』讓一切變得不一樣。
最終,施明哲問了一個最重要的:「所以你那時候,把溫敬殺了?」
「誰?」
「國中遇到跟明星在車上亂搞的人渣。」
「哦,叫做溫敬啊?」『施明哲』甚至還需要回憶一下,他從不去回首過往的,想起來後又用嘲笑的口吻說:「而你沒有。你坐以待斃,所以你現在是這副樣子。」
施明哲沒有反駁,只是一言不發的注視著眼前姿態無限愜意的人,『施明哲』就如一列無法使之轉向的脫軌火車,把所有屈辱都撞的支離破碎,原來人是可以活成這樣的嗎。
——他是弱者,而『他』是英雄。
施明哲的嘴角上揚了一些弧度,接著又問:「那你那邊,是怎麼樣?爸媽還活著嗎?」
「你不是高智商的法律系嗎?」像是聽到了什麼單純愚蠢的問題,『施明哲』笑了起來:「當然都死了啊,父親,母親,溫敬的老爸搞死他們,然後又都被我殺了。」
「你本來也會死。」『施明哲』往前一步,充滿侵略性地將施明哲壓在牆邊,像是撫摸情人那樣摸著施明哲的頭,擦過額頭的指甲在上頭留下一道劃痕,而『施明哲』的額頭上憑空出現一模一樣的傷痕:「你該感謝我們的身體是相連的。」
蠻不在乎的口氣,提到殺害人命時輕描淡寫完全不當一回事。『施明哲』臉上經掛著愉快的笑容,一張大而明亮的雙眼都瞇成一條線,他總是笑得這麼開懷,讓人完全看不出這是一位殺人如麻的殺人犯。
施明哲強烈無比的意識到,眼前的人是個瘋子,他頓了頓,又問:「那你現在打算怎樣?繼續跟我住下去嗎?」
「我接受你的提議。」『施明哲』摸了摸下巴:「畢竟拜你所賜,我現在是個黑戶。」
是因為對方就是自己嗎?施明哲感覺能夠明白對方話語裡的涵義——『他』本來打算殺死他,這樣就能完美的繼承他的身分。
這可真是荒謬。
但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又何必害怕其他的呢?施明哲點了點頭道:「我要審理案件,你別吵就行。」
「嘻嘻,我們之間誰跟誰?幹嘛那麼見外?」
眼看『施明哲』還想擠過來跟他分椅子,施明哲頭痛的把筆電扔過去,意外地起了奇效,『施明哲』玩起遊戲玩得不亦樂乎。
一個晚上和平的過去,『施明哲』把遊戲關掉時看見施明哲還在閱卷,湊過去好奇地問:「你為什麼要當律師?那些法條有殺人有趣嗎?」
「蓄意殺人者,處死刑、無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河河,那你要先想想怎麼幫我打官司嗎?」
「建議你是不要被抓到,至少無期徒刑,沒救。」
聞言,『施明哲』露出一抹笑容,了解他本質的人看了鐵定背後發毛。
隔天,施明哲的預感靈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