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生於歐羅佳、蒙受哈波的諸多恩惠,我身為海豹一族、大自然的一份子,依舊沒有忘記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等自然規律。面對天敵的威脅,除了奮力一搏,剩下的只有聽天由命。
「啪啪啪啪啪啪!」
如今,為了通過考驗、為了生存,我不斷拍打肚皮、只求維持光球的完整、抵擋虎鯨的進擊。然而,並不是所有見習生都有如此動力。
一隻位在我的正前方、塊頭大我一號不止,頭臉扁而長的灰海豹,他雖有心與同胞一同抗敵,但深入骨髓的恐懼使他全身僵硬,短小的雙手始終無法拍出響亮的聲音。
同時,在他周遭的斑海豹、環斑海豹,以及一頭半大不小的北象海豹,他們也受到灰海豹的情緒影響,身體不時顫抖,拍打肚皮的節奏時快時慢,使得光球不斷閃爍。
「──?!」
或許是注意到見習生與聖騎士之間的差異,虎鯨忽地停下,一雙細小而尖銳的雙眼彷彿想看透什麼,緊盯我們不放。過不了一會兒,虎鯨以我們為中心,悠哉地開始繞圈。
「牠、到底想幹嘛?」
當灰海豹開口提問時,他顫抖得更加厲害,拍打肚皮的動作幾乎停止,連帶使得保護我們的光球黯淡幾分。
「啊──!」其中一隻監考聖騎士看不下去,破口大罵:「你在幹什麼?快拍肚皮,牠要來了!」
受到聖騎士叫喊的刺激,虎鯨抓緊時間、猛力擺動尾鰭,向見習生發起奇襲。不少見習生沒有準備,被嚇得當場尖叫。
雖然這一撞的力道不如一開始的撲騰,但因為少了灰海豹的幫忙,本應堅不可摧的光球竟出現一道裂縫??v使是全族最老的海豹,也能一眼就看出裂縫中所承載的,不僅僅是恐懼而已。
「──!」
眼看虎鯨興奮不已、旋即發起下一波衝鋒,見習生們本就不穩定的拍肚節奏徹底陷入混亂。但這還不是最讓海豹絕望的部分。
扣除掉僵直在原地的灰海豹,以及幾隻被嚇昏的環斑海豹,剩餘的冠海豹、北象海豹受到恐懼驅使、雜亂無章的拍打肚皮,絲毫沒有愉悅可言。想當然耳,這樣的祈禱,絕對無法換來哈波的賜福。
「到此為止了嗎?」
回憶起前輩曾經提及,沒有通過考驗的同胞下場。他們有的被虎鯨吞食,有的少肚子少屁股,更有的從此再也不敢下水,直到毛皮徹底乾燥、永遠閉上雙眼。難道,我也即將踏上他們的末路?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很顯然的,就算我真的打算坐以待斃,那深植於心的愉悅,哈波的教誨都不允許我這麼做。因此,我決定放手一搏,使出某隻前輩曾經教過我的絕技。
「什麼?區區小菜豹,竟然會那一招?!」
在場的聖騎士們之所以驚呼,全因為這絕技──雙重高速拍肚的難度之高,即使是他們也不敢輕易使出。然而,此時此刻,我正拚盡全身力氣,發出清脆而響亮的雙重拍肚聲。
身在冰冷的海水中,高速雙重拍肚所帶來的體力消耗非比尋常,我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熱量不斷流失。不過,這一拼命舉動所帶來的,是虎鯨又一次的受挫。
「???」
從虎鯨疼得不斷晃動腦袋的模樣看來,我呼喚的嶄新光球顯然硬過對方的腦袋。期間,不少見習生見到我身上迸發的哈波之光,頓時深感愉悅,紛紛從恐懼中脫身、回歸平時的冷靜。
「嘿,瑞格。」一隻認識我的豎琴海豹驚呼:「你是怎麼做到的?」
「有空再告訴你!」我不想廢話,趕緊喊道:「快來幫把手!」
在我的哈波之光號召下,見習生們展現出空前的團結,不僅成功阻止虎鯨繼續攻擊,這道空前閃耀的哈波之光,甚至引來一頭正在附近遊蕩的座頭鯨、將虎鯨撞得鼻青臉腫。
艾莉諾說得沒錯,真正能領悟愉悅真諦的海豹,絕不會吝於分享愉悅。那一刻,我終於意識到箇中奧妙,並踏入那片未知的藍海,真正成為海豹聖騎士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