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第三十一章 一元拍賣會(二)
戰鬥的號角在整個競技場內吹響起－－
宣告著拍賣的活動開始。
看得出來一元會特別喜歡約德爾種族的主持人，搏擊賽上是，就連現在拍賣會場上也是。但由於約德爾人天生個小兒不起眼，所以這次拍賣臺上還墊了五十公分左右的木箱子給約德爾主持人－－加持一下他們常因身高矮小被忽略的個頭。
拍賣愈到後面，聽說物品價值愈稀有，第十六號的拍賣物是一隻會仿人聲的雙頭鸚鵡，剛剛以三十萬枚金幣結標。
在清理舞臺、等待下一輪競標物的期間，坐在最後一排的菲艾感覺她身後有一些騷動，她好奇轉頭往後一看，赫然發現二個熟識人在這時間點進到拍賣場內，且僅離她身後五步左右的距離佇立著。
居然是艾克和斯卡？！
他們怎麼會來這？
菲艾的眼神悄悄地往二樓望去。見一直也留意她狀況的凱特琳跟她微微點頭，表示她也看到艾克和斯卡二個人入場了。
只是什麼原因還不知道。
艾克和斯卡二人各戴著半掩面容的白色鳥型面具、身後背著巨大的海克斯科技滑板，四肢全包覆在全罩式的防風衣下，二人這一身完全是毫不掩飾「野火幫」標配的身份打扮。
斯卡本就生得人高馬大，異於常人紫色皮膚，光是站在原地也很難令人忽視他。
加上他這身氣勢凌人卻是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艾克身側後方，讓明眼人一看也知道誰是主誰是從。
艾克雖然頭不高，但下城「第七區」第一大幫－－自帶野火幫幫主的那股傲視的神態也不輸一旁的斯卡。
他滿頭白髮、黝黑的皮膚戴著面罩，只見他抿著嘴，看不清面目的樣貌反而讓人更覺得有些神秘不可測。
這是菲艾第一次見到艾克用「野火幫幫主」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不得不說他現在是真的有股黑幫幫主的架勢味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這野火幫幫主會出現在這次拍賣場。
但艾克肯定也看到坐在最後一排的菲艾，只是菲艾和艾克這雙方二組人馬很有默契的當作不認識，完全沒有交集。
見到艾克一入場，拍賣場上的工作人員便認出艾克的身份，他們馬上有人上前招呼下城這二個大人物－－野火幫的幫主和副幫主，他們可不陌生。
坐在最後一排的菲艾專心靜下心來，隱約還可以聽到後方人的談話－－
「不知道您們『野火幫』的二位要來，要不請移往前面，我們在第一排幫您們準備二個特席位。」
「不用，我們只為了一件競標物而來，在這裡就好，不會多留。」
艾克沒有講話，菲艾聽到的是斯卡的拒絕聲音。
以客為尊，拍賣場的工作人員也知這道下城這些名人有時候都有自己的堅持，見怪不怪，便識相的退開不再打擾。
接著從正前方的拍賣臺上推出來第十七號競價物品－－
這次由二個人從後方推出了一個用黑色大布罩著的大箱子物件，他們把箱子推到拍賣臺中間定位。
然後約德爾拍賣師走上前把黑布扯下道：「第十七號！」
這黑布下面的展示的東西，才看一眼便讓菲艾感到不痛快。
就連在二層看臺上的凱特琳，看到眼前這個拍賣物也不禁蹙起好看的眉頭，顯示不認同。
說它是個物品……不如說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牢籠裡面正關著一個身穿破舊灰色連身裙、用狗鍊銓住脖子的瘦弱小女孩。
淡紫色的皮膚、小巧尖潤的耳朵、泛著琉璃金光的大眼－－是一個五官粉雕玉琢的人兒。
肉嘟嘟的小臉跟板身雖然還未長開，稚嫩嬌美的臉蛋，不難看出長大後也是個美人胚子。
加上少見的種族，比起上一件拍賣的雙頭鸚鵡，這小女孩的出現的確讓臺下的人備感興趣。
只是就算在她在籠中面對臺下那麼多人，這女孩雙眼仍舊無神，像是心死一樣的蹲坐在籠子的角落裡一動也不動，對身旁的周遭事物完全充耳不聞，封閉著自己。
黑市什麼賣，只要是有價值的東西，拍賣場上則是什麼都可拍。
所以連人都可以當生成牲畜來競價。
坐在第一排的VVIP們顯示對這件「物品」很感興趣，精神似乎也都起來了。
菲艾愈看愈覺得籠裡的小女孩似曾相識……
才在想著，她感覺她身後的二個人氣氛微微變了，變得有些緊繃。
是了……她知道為什麼見到小女孩第一眼就有種熟悉感，好像在那裡見過。
她像斯卡！
籠子裡的小女孩怎麼看都像斯卡同族的人。
臺上的小女孩起價從十萬起價開始喊，眨眼前就已經喊破了百萬，才沒多久的時間就比剛剛上一件雙頭鸚鵡的錢還要高上一倍。
百萬已經算高價，通常黑市的器官一組大概也是五到十萬一件而已。
「一百一十萬。」坐在第一排中間一位載著猴子面具身型肥胖的VVIP喊到。
只是對大多數人來說「小女孩」不是非要得到的競標品，基本上喊到破百萬的數字，前面原來在喊價的人已紛紛放棄競標，只剩下第一排特席位中間一個VVIP的胖子勢在必得一路競價。
菲艾看著最前排那個喊價的人，就算對方戴著面具她也瞬間認出那個渣類是誰。
嘖，果真是那個令人不齒、早該去死一死的畜牲！
他是下城的貴族之一－－皮努斯子爵。
皮努斯子爵在下城的聲名狼藉是眾所皆知，他特別愛搜尋年幼的孩子當成孌童來滿足他那令人髮指的性癖。
長年間在他身下被虐死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
不難猜出臺上這個小女孩被皮努斯子爵買下之後的下場會是如何，一但給這皮努斯子爵得標給帶走，這孩子這一生大概也毀了，絕對沒有好下場。
菲艾心裡想著臺上這可憐的孩子，身後那熟悉的沙啞聲音第一次喊出了聲－－
「一百一十五萬。」
這是艾克首次競價。
艾克喊得這聲，讓菲艾瞬間明白了他們二個正是為了臺上這個孩子而來的。
「一百二十萬。」前方皮努斯子爵再度舉手喊了一次。
「一百二十五萬。」菲艾身後的艾克也跟著喊了一次。
「一百三十萬。」皮努斯子爵再度舉手。
「一百三十五萬。」又加上五萬，艾克也跟上。
場內已有不少人認出艾克他們野火幫的身份。
現在的競標的勝負很顯明就是皮努斯子爵跟野火幫艾克的對決。
「一百五十萬。」皮努斯子爵仍緊咬不放，硬加十五萬上去。
「一百五十五萬。」罩具下的艾克不動聲色沉穩地往上再喊了一個數。
本以為後半競標順利的皮努斯子爵，因著屢屢被艾克搶標，使得他面具下露出來的部份顯得十分不悅地扭曲著。
他早就知道在下城他們貴族跟這些黑幫份子不合。
自從幾年前這些黑幫在下城異起，就跟他們原來在下城的貴族一直不對盤，從搶地盤到搶資源……現在連拍賣會都要來跟他搶人了嗎？！
十七號這小女孩可是少見的種族，加上是個小美人胚子……他都已經想好要怎麼「玩」了，哪有被後面這個黑幫矮子給劫走的道理！
坐在第一排的皮努斯子爵愈想愈氣憤，椅子下的肥短的大腿更抖得噔噔響，歪曲的臉跟心一橫－－
「二百萬！」
這次，皮努斯子爵放大絕直接喊了一個二百萬的天價數，打算直接斬斷艾克競價的念。
這一喊，連看在二樓觀看的民平有不少更是直接吹了口哨了大聲叫好。
二百萬！
窮盡一生他們這種老百姓都賺不到的財富……這種炫富的交易喊價也只有在黑市這樣的拍賣會上才看的到。
「去他媽的這些貴族畜牲！」
菲艾聽到這細微飛快的低聲咒罵絕對是從艾克嘴裡吐出來的。
他終究是沒忍住。
「沒辦法了嗎？」斯卡低語，聲音有些哀傷。他當然知道他們家幫主拍賣的底線在那裡……的確二百萬是他們默認的上限了。
今天他們會來這場拍賣會，就是看到拍賣清單有這同族的孩子，心善的艾克當然也知道這種孩子落入下城這些披著獸皮的下城貴族手中會是什麼下場，所以為著斯卡，也想救下孩子……但沒想到皮努斯子爵這個畜牲這樣難纏。
雖然二百萬可能也是皮努斯子爵最後底限……
但就算想花錢營救，也是有一個價錢的上限，很顯明的，如果要再喊價，艾克便要喊超過二百萬數的皮努斯子爵。
而且還不知道皮努斯子爵會不會再度競價，最怕他這也是心一橫，裡子面子不能輸的要贏得臺上的小女孩。
艾克是個成功商人，當然也明白得量力而為道理。
二百萬枚金幣的確已經是個天價了。
一碗綠腸臭蟲湯也不過二枚銅幣，要知道在下城的貧民窟裡，一般人家一年也賺不到二十枚金幣。
坐在他們前面的菲艾，就算不用回頭也可以感受身後方艾克和斯卡心裡的迫切。
怎麼辦呢，這競價只能放棄了嗎？……
正為著艾克擔心，菲艾心有靈犀被牽引一樣，抬起頭望向二樓。
「二百萬！」等了一會兒，因為這次艾克他們沒有再跟上喊價，此刻臺上的約德爾拍賣師大聲喊了目前最高價。
「咚！－－」木槌音響起，約德爾拍賣師敲響第一聲槌音。
同時間凱特琳也正望著菲艾這裡。
從籠中女孩的外型和斯卡相似，和艾克一行人突然出現拍賣場的喊價競標－－完全不需要再多說明什麼，聰穎的凱特琳也猜得出艾克他們此行的意圖－－救下牢籠裡的孩子。
凱特琳在上城完全沒見過把活人拿來拍賣的，今天在下城的拍賣會真的令她大開眼界。
這種在上城絶對不可能會發生事！
凱特琳知道她應該要對下城司空慣見的黑暗生態帶著平常心……但是真的實際上看到，還是很令她不能接受，也心疼著那關在籠子裡的孩子。
她不應該被這樣子對待！
她以為自己身為城南的警長，已經要比大多數的執法者更認識下城，但很顯然對於下城的黑暗面她還認識的不夠透徹。
那位坐在第一排一直抖腿競價者，天知道他想把小女孩子拍回去幹什麼……反正肯定不會是好事情。
不然艾克他們也不會趕在最後一刻來競價了。
凱特琳目光看著菲艾身後不遠處、沒繼續競價的艾克，她猜到「二百萬」可能也是他們競價的上限了。
想到此凱特琳也過神，飛快在自己腦中思考了一下。
隨後在二樓的凱特琳對著正看著她的菲艾，朝她淺淺拉出一抹笑要菲艾安心。
接著凱特琳便舉起手對菲艾先比了一個「二」，又再比了一個「四」。
菲艾看著凱特琳的動作，短短幾秒一來一往間，二人默契極好的互相心領神會。
菲艾扯了一下嘴角低笑，不愧是她家的小蛋糕。
這下艾克得欠大人情了。
「二百萬。」臺上約德爾拍賣師又敲響了第二次槌音。
槌音在四周高牆的場中迴盪，感覺更帶有壓迫的影響力。
當最後一次槌再敲定的時候，皮努斯子爵的二百萬喊價就會成立，籠中的小女孩就會拍賣給現在嘴上已藏不住喜色的皮努斯子爵。
約德爾拍賣師再度舉起手，第三槌即將定音－－
然後－－
站在後面的艾克和斯卡看著坐在他們前面菲艾也跟著舉起了手。
只見坐在最後一排的菲艾－－
舉起她那隻就算在遠方都能清楚瞧見的大型的海克斯機械手臂，搶在約德爾拍賣師最後一槌前大聲喊道：「四百萬。」
嘩！－－
拍賣會上又是一陣更大喧鬧。
菲艾這最後一刻突然殺出來的翻倍百萬喊價，讓全場為此沸騰嘩然。
－密談時間－
柚子：噯，妳怎麼知道凱特琳手比的二+四是要妳二倍喊四百萬？如果她要妳喊二百四十萬不就虧死惹！
菲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