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詳細的來龍去脈,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近日,陸續傳出有居民失蹤的消息。」宇文偃緩緩說道。
「那麼,那些居民是不是都往城外的北邊出發後才失蹤的呢?」雲應晨問。
聽到雲應晨這麼問,宇文偃的眉頭皺了一下,他說道:「喔?看來你們也聽過這個傳聞了?」
陸騰武等人默默地點頭。知道應晨等人的情況後,宇文偃繼續說著:「的確,這正是他們的共通點。」
這時,陸騰武罕見地沉思起來,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你們會不會覺得,這件事跟以前巫影神盜那案子有點像?」
「巫影神盜?就是你跟應晨一起解決的那個巫影神盜嗎?」常封霜問。
「這麼說,你覺得居民失蹤可能跟巫邪教有關嗎?」穆承燁也跟著問。
「應晨,那你的看法呢?」蕭遠颺突然對雲應晨問。
「我嗎?」突然被師父一問,雲應晨感到有些意外,他稍微思考了一下,接著開口:「我想,可能性很高,但也許有另一種可能。」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呢?」蕭遠颺繼續問。
「其實我也沒有太多的把握,只是覺得事有蹊蹺。」
「應晨,巫影神道下手的對象都是童男童女,對吧?」穆承燁問。
雲應晨點頭默認。「他靠吸食童男童女的鮮血來增加自己的功力。」陸騰武補上一句。
「陸少俠說的不錯。巫邪教的血邪大法,能藉由吸食血液來提升功力。就貧道所知,巫邪之人大多有吸食同一類人血液的習慣。」蕭遠颺解釋著。
「我也記得屠星跟張震,是喜歡吸食練武之人的血。」宇文偃也回想起不久前,與他激烈交手的兩名巫邪教高手。
「那這次的失蹤人口呢?他們有什麼共通點?」穆承燁又問。「似乎除了往北方走外,就沒有其他相似之處了。」常封霜說。
「要是有更多的消息就好了!」陸騰武抱著拳,不甘心地說。
這時,吳烈突然說道:「誒,先別激動。要消息,說不定我有!」
「大師兄,你知道些什麼嗎?」
「唉!我吳某人沒什麼特別的,但就是愛鄉愛土愛兄弟,出外遊歷,一定會附近的鄉親搏感情,探聽當地的風土民情跟八卦消息!」
「那不就是吃喝玩樂嗎?」陸騰武小聲地說。
這時,吳烈似是聽到了騰武的話,轉頭對他大聲說:「別人在說話的時候,別在旁邊說三道四,這樣很沒禮貌,知道嗎?」
「是是是,請你繼續說下去。」
只見吳烈清一清嗓子,繼續說:「話就要到今早,我在附近的麵攤認識一名叫做阿昌的商人,他在七天前,正和他的同伴正要在回馮陽的路上時,他……」
「他怎麼了」騰武問。
「他的遭遇,真是令我悲從中來,他……」吳烈故作哽咽地說,他瞄了一下在場眾人的反應,卻發現其他人正用銳利的目光瞪著他,另人不寒而慄。
「烈兄,別賣關子了,知道些什麼就趕緊說吧!」雲應晨不耐煩地說。
「好啦,真是急性子。」吳烈收起了哭腔,失望地說。他繼續說道:「其實我想說的是,這起失蹤案件,最早不是在城外的北邊發生的。」
「根據阿昌的說法,他們當時是走從東南方的路回到馮楊。但在途中,他的同伴要去旁邊的樹林小解,結果聽到一聲慘叫後再也沒回來了。當時阿昌以為他是被野獸給吃了,所以連夜跑回城裡。唉,真是可憐啊……」
「東南方的樹林,跟我們當時和邪派交戰的地點很接近啊……」宇文偃心裡暗想。「你怎麼知道他不是被野獸給吃了?」常封霜問。
只見吳烈對封霜比出大拇指,隨後說道:「你問到重點了!在那之後,阿昌也有請人到那附近去找人,但現場只找到血跡,沒有屍體,也沒有打鬥或拖行的痕跡。更奇的是,這幾天也有居民在東邊的郊外失蹤,然後就是近日你們聽到的在北方發生的失蹤案。」
「你的意思是,兇手一路從東南方繞到北方,沿路襲擊經過的旅人?」雲應晨問。
「沒錯!」吳烈大聲地說:「因此,我大膽的猜測,這可能是武功高手一招將人打死後,再將屍體扛在身上帶走。」
「如果是這樣,那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穆承燁問,「而且他如果把屍體帶走,那是否有地方可以讓他藏匿那些屍體?」。
「天曉得,也許那個人瘋了?」
「或是換個角度想,也許人沒死,是犯人基於某種目的要把他們藏在某個地方」蕭遠颺接著說。
「那他捉有一群平民有何目的?」騰武問。
「這不好說。因為對某些人來說,活人有一些你們想像不到的用途。」宇文偃輕描淡寫地說:「無論如何,待我今夜一探便知。」
話一說完,雲應晨等四人都用一種詫異的眼光看著宇文偃。
「宇文先生今晚要去北邊埋伏嗎?」雲應晨試探性地問,聽到宇文偃打算行動,雲應晨自然也想一同前往。
「沒錯。但這一回只要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這樣是否太過危險,是不是再找個人陪同會比較妥當?」常封霜問。
宇文偃繼續說著:「如果成群結伴,我怕對方會不敢出手。更何況,你們都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不是嗎?」宇文偃這一問,應晨等人頓時陷入了沉默。
只見蕭遠颺簡單地說了一句:「小心行事。」
「哈哈!」宇文偃走到蕭遠颺面前,拍著他的肩膀說:「放心,我的身手你明白。情況一不對,我就會馬上脫身。」話一說完,宇文偃便向著前方緩緩地離開。
就在宇文偃離開後,吳烈接著說道:「好了,看來是要散會了。明天一早我們就要出發回清雪派了,我們要先去跟眾師兄弟商量一下。」
「你們要回去?」雲應晨問。
「不只是清雪派,這一次所有來協助群俠盟的門派都要回去了。畢竟我們已經把邪派打得落荒而逃,大夥也都把傷勢養好了,總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吧?」吳烈說。
「這麼說來……」雲應晨將視線移到了蕭遠颺身上,等著他做出回應。
「對,道門也該回歸隱雲山了,但在那之前,我們還需要先護送其他門派。」蕭遠颺停頓了一會兒後,又接著說:「因此,應晨……為師也有要事要與你一談。」
「我明白了。」雲應晨轉而看向騰武等人,說道:「那麼各位,暫別了。」
語畢,雲應晨也隨師父一同離開。而常封霜與陸騰武見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也決定回到群俠盟,去找找現在他們有什麼工作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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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應晨隨蕭遠颺離開後,師徒倆又走了一小段路。路上,兩人不發一語。這時,蕭遠颺卻突然停下腳步。「師父,怎麼了嗎?」雲應晨問。
「應晨,關於為師剛才的話,你有什麼想法?」
「師父的意思是?」「我知道你對於回去隱雲山一事尚有疑慮。不如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吧?」
「這……」蕭遠颺的話似是說中雲應晨的心頭,他低下頭,猶豫著是否要將心裡話給說出。
「直說無妨,為師倒還不至於聽不進你說的話。還是說,你要我連你心裡所想也一併說出?」
「好吧。」雲應晨吐了一口氣,停頓了一會兒後,緩緩開口:「師父,我想留在群俠盟!」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蕭遠颺心中仍是百感交集。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隨後又緩緩地向前走了幾步。
「師父?」雲應晨趕緊跟上前,緊張地看著師父。
只見蕭遠颺這時又開口說道:「應晨,你若要留在群俠盟,凡事要多加小心。尤其是你的個性衝動,更要多收斂,明白嗎?」
「是……」應晨不明所以地虛應著。「我想交代的事還很多,路上邊聽我說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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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分,在逢楊北方的樹林,宇文偃手持火炬匆匆走在其中,他戴著斗笠、身穿簑衣,將全身都給包覆起來,好隱蔽他的身形與容貌。
「我已經在此徘徊一段時間了,還是沒有動靜,是否要往別處移動呢?」宇文偃反覆地來走動,同時心裡也在思考自己要往哪個方向移動。就在他來回踱步的時候,附近的草叢突然傳出了一陣細微的晃動聲。
「看來是遇上了!」宇文偃刻意轉身背對樹叢,裝作未察覺到異狀繼續前進。
就在他走了幾步之後,一道瞬間自草叢中竄出,直奔宇文偃背後。蓄勢待發的宇文偃也隨即轉身,用手上的火炬朝黑影橫劈而去。黑影見狀,反射性地向後了一步,而宇文偃此時也同時後退,拉開雙方的距離。
他小心翼翼地舉起火炬,照亮眼前的神祕黑影,在火光的照耀下,黑影的形貌也逐漸清晰,那黑影原來是名成年男子,身上穿著如夜色般漆黑的外袍,袍子上還繡著銀色的火焰紋路。
當宇文偃見到男子的面貌時,他終於忍不住驚呼:「竟然是你……周天翳!」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