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P情報管理局
<<第十九章：光與光的衝突。>>
傍晚的首爾江南醫學中心，兩段夢境在同一個人腦中奇異交織。一名外科醫生衝進急診室，身旁醫護人員焦急地提醒。
「患者去年11月因糖尿病感染住院，術後併發膿胸。」
「之後肺部多次感染失去功能，有纖維化、腎臟4年前就建議移植。」
醫生推著病床轉頭問。
「拿血液報告、B超報告、心電圖過來。去B超室跟化驗室。」
「家屬呢！有人簽署手術同意書嗎？」
突然又一名護士從後面追上。
「姜主任！家屬說要告你。」
「都什麼時候了，等我出來再說！」醫生氣急敗壞的怒罵護士。
這時一排阿爾巴尼亞警察站在手術室外。
「Basha醫生，我們懷疑你非法走私器官，跟我們去一趟警局。」
「我手上有病人！不要煩我。」
姜醫生顧不上眼前警察，憤怒趕走所有人。所有助手護理師都被警察攔住，只有他推著病床衝進手術室，自己接著獨自對病患展開急救。
但麻醉中的老人變成年輕女子，抓住他的手臂哀號。
「姜承浩…我好痛，給我嗎啡…」
突然從桌上驚醒，姜醫生發現自己還在辦公室裡。他是這間醫學中心的主任，年輕時曾是首屈一指的外科醫生，後來轉換跑道成為整形醫生，還曾幫總統閨密做過拉皮手術。最近他再度捲入醫療糾紛，有位財團名媛做抽脂時死在手術臺上，那場手術執刀醫生就是他。
姜承浩發現手機在響便接起來。
「姜主任，李醫生一直連絡不上你，他希望你回電給他。」電話裡的助理說。
「真泰還想說什麼？」
「醫院能給的幫助都給了，律師也替他找了，賠償金也會替他付擔。」
助理害怕的說。
「李…李醫生說他不能認罪，他需要跟你談談。」
「我又不是他的律師！叫他去跟律師談。」姜承浩說完便用力掛斷電話。這時他感到心臟疼痛不已，他摸著傷口拿出止痛藥服下。
姜承浩天生就有心臟問題，出社會成為醫生後癥狀日漸加劇，日夜顛倒加上長時間值班使他不得不離開手術臺。幾個月前他飛往土耳其進行移植手術，他被告知這顆心臟來自一位年輕健康的外科醫生。現在他認為自己被騙了，他經常感到疼痛且不是免疫反應或傷口造成。
此時一個陌生聲音警告他。
「你再繼續幹這種缺德事，遲早被自己的心臟殺死。」姜醫師轉頭發現亞洲三人組。
林彪敲著滑鼠一面抱怨。
「你的電腦太慢了，我剪片剪到狂死機。」
「這就是首爾醫學中心的院長電腦嗎？我把XP裝上360加金山毒霸都比這個快。」林彪正在整理早上的影片。
辦公室另一頭，杜聰明直接往床上倒。
「辦公室還有床喔！醫生都直接睡在醫院嗎？」
「跑了一個早上我也好累。我要睡一下，待會不要叫我。」說完葉亞來也躺在別人床上睡了起來。
姜承浩起身大罵眼前這群年輕人。
「你們是誰！隨便闖進我的辦公室。」他隨即按下電話通知值班護士。
「為什麼醫院晚上還有訪客？叫保全上來。」
亞洲隊幾個人不慌不忙的等到保全上樓，只見桌上電話再度響起。
姜承浩聽到一個令他咋舌的消息：護士與保全站在主任辦公室，但裡頭空無一人。
他立刻衝向門外，打開門卻是另一間辦公室，如同鏡像般另一組亞洲隊坐在辦公室。
姜承浩站在門口朝外大吼，但沒有人聽見他在這裡。
床上的葉亞萊說道。
「不要浪費時間啦～這是克萊茵瓶空間，從室內或室外都不可能離開。」
「姜醫師…有個拯救世界的神秘組織想邀你加入，除了金錢與超能力。我們還可以治好你的心臟病。」林彪單刀直入的說。
姜承浩原本還有點慌，聽到這他冷靜下來露出不屑的表情。
「雖然不知道你們是誰。」
「但我好歹是一名外科醫師，你們算哪根蔥…」
＊＊＊＊＊＊＊＊＊＊＊＊＊＊＊＊＊＊＊＊＊＊＊＊＊＊
深夜首爾醫院已經是大門深鎖，只留下急診室出入口。急診室走道外，一名韓國人正與兩個極圈隊的成員發生爭吵。
代號蘇丹尼（Sudani）的瑞典DJ拿槍質問韓國人。
「你人不到場，隨便遙控一個路人就算參加任務嗎？」
「我幹嘛為了一個亞洲人加入CRP專程到現場啊！沒看到黑卡上那排紅字嗎？那也太操蛋危險了。」韓國人反駁。
代號洛基（Loki）的挪威探員是交涉員，本身精通編程，由於CRP認知障礙並非從黑卡發出，黑卡只是命令媒介，控制全球的心靈系統實際在管理部，因此他用現代設備做出可以遙控他人的通訊裝置。
突然一名忍者打扮的探員閃身出現。
「你可以到現場，如果亞洲隊說服失敗，他們可能需要交涉員。」忍者說完便消失。當前日本交涉員長井健司仍未到場，考慮到任務艱難他也可能不會出現。
代號盧德維克（Lúevík）的冰島漁夫對陰影問道。
「阿姆萊斯，你閃來閃去在忙什麼？」
「我中午還有17張單子要跑。」忍者旋即出現。
「別擔心！你們直接講話我聽得到，出事就尖叫。」說完又揹著外送箱消失。
丹麥籍的中二面具忍者是時光車駕駛員，其探員名來自十二世紀斯堪地納維亞傳說人物，復仇王子Amleth，據傳是莎士比亞筆下哈姆雷特（Hamlet）的原型。
漁夫盧德維克思索著說。
「那我們應該把擅長尖叫的*湯姆給找來。」（*加拿大記者）
「說到尖叫。我前幾天帶傑米（*洛基探員）去工作的夜店，結果路上就被人開槍砸車，他叫得像個小女孩一樣。」蘇丹尼調侃道。
「你們這群人真的毒瘤耶！直接在街上開槍。我一直以為瑞典治安很好。」（洛基）
DJ蘇丹尼搖頭解釋。
「自從16年開放那些移民進來後，哥特堡跟馬爾默每天都有槍戰。」
「那些狗娘養的最近還開始放起炸彈。」
「你就是那些狗娘養的！」（洛基）
2018年瑞典發生了162起爆炸，此前一年該國從未有這類犯罪紀錄。大部分爆炸使用的是大爆竹、簡易炸藥或手榴彈，同年還有45起嚴重槍擊案。瑞典警方在偵辦這類犯罪缺乏經驗，不得不向非洲或阿富汗的爆裂物處理專家尋求幫助。
蘇丹尼不服氣駁斥。
「是我在保護街頭耶！如果沒有我們，那群恐怖分子老早把炸彈放到高級住宅區去了。」目前瑞典的爆炸案仍未造成傷亡，大部分是黑幫爭奪地盤的恐嚇手段。
洛基探員質疑問道。
「那你為什麼突然改探員名啊？穆罕默德。」
「誰他媽穆罕默德？蘇丹尼上尉是偉大的反恐英雄，小鬼懂個屁！」
伊拉克裔的蘇丹尼本名馬提亞斯（Mattias）是瑞典第三代移民，其探員名來自哈里斯．蘇丹尼（Harith Al-Sudani），他是伊拉克政府與ISIS戰爭中的諜報人員，潛入敵後阻止30起汽車炸彈攻擊，但於2017年被ISIS識破身分後從此下落不明。
丹麥忍者閃現問道。
「那也不用拿槍追出去，你怎麼不報警？」說完便消失。
「瑞典警察一年開過的槍還沒有我一個禮拜多，你指望他們？」
「唐納川普說過，好人有槍才能自保。如果每個瑞典人都有槍，那些難民還能對你們怎樣嗎？」蘇丹尼辯解著。
「瑞典每個好人肯定不包括你！瑞典遲早被你們變成巴格達。」洛基吐槽道。
看隊伍氣氛不太好，漁夫盧德維克問。
「這裡有人想吃薰魚翅（Selshreifar）嗎？」他拎起一對如標本般黑泛黃的海豹鰭。
醫院內亞洲隊的進展也不順利，沒有了交涉員，辦公室裏吵成一團。
杜聰明跟林彪兩人努力解釋。
「所以說！你那顆心臟是一位叫Korab Basha醫生的。」
「本來是要捐給窮人，結果被你偷走了！」
「我是花錢買的。」姜承浩反駁。
「他被其他人偷走移植到你身上，現在Basha醫生非常憤怒。」林彪說道。
「這只是一顆心臟，你們講的沒有科學根據。」
「人體的每個細胞都有意識，何況是整顆心臟。你不能因為狗不會說話，就說狗沒有自我意識。」杜聰明近乎崩潰的解釋。
姜承浩直接了當的說。
「狗的表達是一回事，但你們說的白雜訊（White Noise）就是偽科學。」
「我們現在溝通就是通過白雜訊啊！」
「你講韓文，我們講中文！不然你以為我們會韓文嗎？」林彪也快崩潰了。
姜承浩固執出乎預料，即使面對CRP展現出來的科技力，他仍對陌生知識抱持懷疑。畢竟三人年齡與他相差一個世代，而他又是接受高等教育的社會菁英。
這時辦公室突然搖了一下，這種震動不像時光車引發的地震，更像是某種東西在地底爆炸。數秒後同樣的震爆再度傳來，窗戶唧唧作響。
忽然張國榮與徐芳穿牆衝進來大喊。
「林彪！亞萊！快把姜醫生帶走。」
「對方來了！」
葉亞萊從床上彈坐起來，開啟結界包覆姜承浩與杜聰明。緊接著房裡發生時空震，葉亞萊設下的結界一層層被突破。牆上一道紅光切開，丹麥忍者伴隨著大量沙土碎石摔進辦公室。他推開滿牆的書本，起身朝林彪大喊。
「中國，來幫我！是人魚。」
林彪衝上去堵住缺口就撞上時間壁，兩道紅光撞擊將他彈飛撞上辦公室底部，水泥塊碎落電源斷路，辦公室室頓時漆黑無比。
黑暗中兩股紅光幽幽飄散，湛藍色的人魚從幽暗裡走出來。他們一隻鳥形一隻魚型，外型纖細如女性沒有任何遮蔽物，鳥形身上長滿羽毛、魚形則光滑如海豚，頭上留著數片如鰭狀的魚鰓。兩隻人魚同時發出時光車的紅光。
林彪滿身塵土爬起身飆罵。
「你們怎麼把敵人引來了？」
「我沒辦法！一個人打不贏三隻人魚。」丹麥忍者再度製造出光之武士刀，人魚見到光刀時顯得些許忌憚。
「有三隻！？另一隻呢。」林彪驚訝問。
「我把他做成沙西米！交給其他人處理了。」說完丹麥忍者再度揮刀衝上去。
但這時敵人已經對時光刀有所防備，切開護盾的瞬間光刀就被中和，人魚抓住阿姆萊斯往地上用力砸，林彪衝上去將對方一腳踢開，反被鳥形人魚雙腳抓住，鳥形人魚直接倒立將林彪塞進天花板，他接著憑空製造出結界，這操作與葉亞萊一模一樣，林彪瞬間就被異空間給困住。人魚抓著丹麥忍者手臂開始泛紅，下陷的地板燃燒起來。
這時杜聰明的MOMO鳥忽然出現，將辦公室所有人嚇了一大跳。
林彪沾在天花板上嚇得破口大罵。
「草你媽！你可以別叫那隻怪物嗎？」
MOMO鳥是日本藝術家相蘇敬介以妖怪「產女」所打造的雕塑，產女是由難產而死的孕婦所變成。但這幅圖像後來被盜用放在App中，進行名為「MOMO挑戰」的遊戲，遊戲被指控至少造成一名孩童因恐懼而自殺，原作者也決定將作品燒毀。
未來人嚇得鬆開兩位駕駛員。它們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生物，林彪趁機扭動身軀鑽出結界。緊接著大量子彈迸發掃射辦公室，兩隻人魚張開時空盾也無法防禦，這是精神攻擊。
張國榮變成槍王的模樣對所有人大喊。
「林彪！你們集中對付一隻，收拾它以後再來找我們。」說完，身旁葉亞萊就將空間分割成兩半。
林彪與丹麥忍者對付鳥形人魚、杜聰明與張國榮對付魚形人魚。亞萊自己則帶著姜承浩逃進CRP再回頭支援。頓時辦公室從中間開始彎曲，像融化的起司左右分離，中間僅如細線般連接著，辦公室兩邊開始無底墜落。
鳥形人魚試圖打通髮絲細的雙邊通道，但隨即聽見身後兩臺時光車的嗡嗡聲。
丹麥忍者雙手一拍製造出時光刀，林彪見狀也學他拍出時光刀。
「不愧是中國，看一眼就被你抄襲了。」
「現在是損我的時候嗎？」林彪說完將光刀合在兩掌間，隨後雙手各造出一把光劍。
另一邊杜聰明與張國榮面對魚形人魚，張國榮負責吸引人魚，杜聰明則與另一位精神生物徐芬躲了起來。杜聰明在僅有20坪大的辦公室內製造出250坪大的樓層。
他們隨機躲進病房內，徐芳提醒他。
「你製造空間不要用立體物件。」
「如果這是一個陷阱你要專注在容器內側，只要內側天衣無縫就不需要製造有實體的阻擋層。」徐芳直接在腦中構思幾何空間，輸進杜聰明的黑卡內。
杜聰明將其展開瞬間出現一座無邊無盡的公寓大廈。這座大樓並不是無限大，但所有出口都呈現循環。沿著長廊衝到底只會從入口回來，打破窗戶跳出去也是進入另一間公寓。
人魚發現空間擴張後立刻加速衝向張國榮，突然它瞳孔發黑，徐芳遮住人魚雙眼令對方撞向大樓邊緣，光柱像震動的吉他弦破壞整座樓層。人魚發動意念解開認知障礙，它重新建立防火牆後發現三人已經不見蹤影。
這時時光車泛起紅光，人魚旋即以光速破壞四周，數萬道折射的紅光撞擊空間每個角落，就像光子在1990年被Haroche困在絕對零度的鈮鏡中間。但突然它脖子被人折斷摔落地面，全身癱瘓無法動彈，身上時光車仍嗡嗡作響。它看到一顆如花生般詭異的物體站在面前，SCP-173：雕像。
人魚驅使時光車將水泥雕塑給破壞掉，接著用編程修復自己受損的脊椎。
徐芳感知後驚呼。
「剛剛那顆花生是什麼？」
「我要對付林彪的秘密武器。只要把視線從它身上移開，它就會扭斷那個人的頭。」杜聰明難受的回答。
剛剛人魚四處亂竄使室內溫度高達600多度，他只能穿上重型消防服活像個大頭外星人。由於熱空氣實在太難受，他又換成了宇航服準備將空氣抽光。人魚的光速移動會誘發核聚變，雖然沒有壓力下不會有連鎖反應，但仍會在空間內產生大量熱能。
突然閉鎖空間裡漫出大量海水，人魚跟杜聰明一樣可以空間編程，它決定將戰場變成自己擅長領域。
這時兩顆子彈從正面打斷人魚造水，張國榮踩著海水走來。
「你也太會跑了，我讓徐芳盯著你都追不上。」
「*我聽人講呢個世界上有一種雀仔冇腳嘅，佢只可以一直噉飛呀飛，飛到攰嗰陣就喺風入面瞓覺。」
「呢種雀仔一世只可以落地一次，嗰一次就係佢死嘅時候。」
（*我聽人講這世上有一種鳥沒有腳，只能一直飛，累了就睡在風裡。）
（這種鳥一生只落地一次，落地時就是他死掉的時候。）
人魚隨即發出強大白雜訊，張國榮全身燃燒起來，火焰從他眼中、口腔內噴湧而出。這不是真正的火焰而是算式，人類在清醒夢（lucid dream）時可以控制夢中的物體，用火焰將一切燒盡是最簡單的技巧，它不會破壞形體，不需要大量腦運算，可以簡單告訴大腦這個目標已經被排除威脅不需再感到恐懼。
但張國榮身上的火焰很快就熄滅，他微笑說。
「想靠念力算死上億粉絲的港星，你得多攝取DHA。」這時他再度轉換外型，變成一位灰西裝打黑領帶的精神科醫師，羅本良。
《異度空間》（Inner Senses），這是張國榮生前的最後一部電影。
同時間在姜醫生的辦公室外頭，葉亞萊被另一層異空間困住。人魚剛才追進來時順手製造出複雜的多維迷宮包覆他的克萊茵瓶空間，目的大概是防止他們逃跑。這裡重力感混亂，光線折射如鏡屋，說話還會有回音。
「姜醫師！請不要離開我。」
「不小心走散我可能永遠找不到你。」他緊抓著姜承浩。
隨後他彈指在空間裡切出一個開口，整個空間開始轉動起來，缺口轉向另一個地方與其他接口闔上。他滑開黑卡一口氣在空間內製造出上百個缺口，頓時整個空間像洗衣機般嘩啦啦的捲曲起來，彷彿倉鼠在十幾個滾輪裡同時旋轉。
「嗚啊啊啊～地板在動。」醫生驚慌喊。
「姜醫師閉上眼睛！我搞砸了，不要看旁邊。」
亞萊立刻抱住醫生向上瞬移。他努力讓身體保持平衡，避免被混亂的失重感混淆大腦，這時如果不小心捲入壓縮中的空間，只怕兩人會像蚊蟲般被輾壓至死。經過一陣天搖地動的時空整理，多維迷宮終於再度靜止下來，姜承浩趴在地上狂吐不止。
葉亞萊看著滿天稜線。
「二…四…八…這到底幾個維度啊？」
「這是在向我下戰帖嗎？我好歹也是*國大數學系畢業…」（*新加坡國立大學）
<<第十九章：光與光的衝突。>>
--------------------------------------------------------------------------------------------------------------
下一章節終於展現出精神生物的強大了。
張國榮對人魚說的那段話，出自阿飛正傳，個人覺得蠻適合就放這裡了。
另外杜聰明的大殺器SCP-173也出現了。
SCP作者並沒有提過他的速度，你可以把它想像成瞬移。
杜聰明的MOMO鳥也出現太多次了，沒辦法～MOMO鳥不管看幾次都很恐怖。
她的恐怖程度是連Wiki上都不會有專頁。
不知道的人可以去搜尋，因為下一章節還會看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