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佐走向水城,臉上表情既非憤怒也非責怪,只平靜地問:「有人來場邊為你加油不是該更活躍嗎?怎麼反而遲鈍起來了?」
「對不起……因為我一直不知道小咩是嘯溤的……」水城很老實地說出心裡話,也低下了頭「嘯溤跟聖克萊治算是敵對的吧?現在想想,她還翹課來找過我,心情真有點不知所措……」
江佐聽見這番話,不禁回想起過去的自己,懵懂時也曾給他人擅加標籤,甚至對那些被貼標籤的人們深惡痛絕,直到他被曾經痛恨的人們拯救才開始改觀,甚至無藥可救地愛上當初救了他的女孩,不過這些他都不能說,畢竟已是在魔法界的往事了。
「龍川,與其胡思亂想,趁現在面對面講清楚不是更好嗎?」江佐反問,他瞥見正在接近的小咩,暗自祈禱一個多月的時間已讓她想好足以維繫保密協定的說詞,因為他的立場也不便代為解釋,只好拍了拍水城的肩便把空間留給二人。
「龍川!」小咩興奮地喚,臉上的笑容開朗燦爛「你們贏了耶~!恭喜囉~」
「小……小咩,謝啦。」水城說完,吞了吞口水才擠出想問的話:「那個……原來你是嘯溤高中的學生呀?」
「喔……對啊,我之前沒說過嗎?」小咩回應的同時努力維持表情自然,說謊讓她心底有點不踏實,卻也莫可奈何,因為前一晚夏宮和脩焰都是這麼勸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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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之前從沒聊過,考量到聖克萊治與嘯溤的關係,他可能一見到你就會問起這件事喔。」
夏宮提醒道,瞧小咩似乎面有難色,他又繼續補充解釋。
「否則,水城龍川可能會起疑,比如你為什麼能穿嘯溤制服混進來,或者上學時間卻不用去自己的學校之類的。『佯裝嘯溤學生』這一個謊就能免去再編造其他謊言跟細節,不是比較好嗎?」
「嗯……我以為保密協定只要不洩漏妖怪身分就好,難道我不能說自己從學校提早畢業所以正在旅行嗎?」小咩天真地發問。
「那跟人類界的學制差別挺大的,一旦引起他的好奇而不幸繞在這個話題聊下去,就會變得很麻煩對吧?」
脩焰分析道,但他也能明白小咩不想撒謊的態度,於是決定用新的角度來詮釋給她聽。
「小咩姊姊,或許你會覺得只要說了謊,就是惡意破壞與他人建立的信任關係,但這類謊言的存在卻恰好相反,正是想幫助人類與我們的『人類身分』相處融洽,才有必要這麼做,所以,你說謊也無須有罪惡感。」
「……好吧,我明天會努力的。」
小咩嘆一口氣道,對她而言簡直是在險惡世界最艱難的挑戰──向朋友說謊。
「小咩,其實我也都只向你們展現『人類』這面啊。」夏宮笑著安慰道「多虧天生無法妖型化,否則『獅妖』那面可能嚇死你們。」
「原來阿謙沒辦法妖型化嗎?」小咩驚訝地問,然後笑嘻嘻地拍胸脯保證:「無論阿謙是什麼樣子,都絕對嚇不倒我的!」
「話別說太早,聽說未成年的獅妖也有二層樓高呢。」脩焰哈哈笑道「謙,你還是繼續請我吃晚餐就好,千萬別把我當晚餐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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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克萊治的學生們開始往休息室移動了,水城卻還站在原地。
他不曉得該不該問小咩之前翹課的事,畢竟都過去了,天底下大概只有他這種後知後覺的笨蛋才會一個多月後發現,也不曉得自己能不能繼續跟「夏宮謙的女朋友」近距離交談,但自從上回分別以來,每多過一天,他就越後悔自己在橋上說的蠢話。
他好怕小咩討厭他了,又不敢打電話,否則被夏宮發現就死定了,只好一直默默壓抑在心底,今天好不容易見到面,卻仍不曉得能否吐露這些心情。
「龍川,這段時間我都有遵守『約定』,請你比賽時一定要全力以赴唷!」小咩揚起微笑道。
猶記那日水城委婉表示希望暫不見面後,她才決定繼續走踏廣大的險惡世界,雖然途中也曾想回來見面或打通電話聊聊旅行見聞,但出發前夏宮就曾提醒過她千萬別透露出國的事,只好都忍著。
「要是再發呆的話,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水城聽了,臉瞬即熱得發燙,心裡卻又覺得有點開心,原來小咩把他說的話當作一個約定了,這段時間都毫無音訊並不是討厭他啊?
「各位聖克萊治的同學~我要帶各位回休息室囉,請跟上。」
一位戴著服務員識別證的女孩喊著,當她瞧見小咩時還特地走過來問:「我是負責聖克萊治男生組的冬舞嬡,你幾班的?協助哪一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