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謝上坂先生您昨天救了我朋友,沒來得及好好道謝,真是失禮了……」
在一間咖啡館內,莉央對著坐在對面的上坂賀一郎道謝。昨天幫岸田健一祛病結束後,上坂就被一通電話叫走了,導致莉央沒來得及問他相關情報,所以在他走之前,莉央問了這個男人的聯繫方式,並在第二天單獨約他出來談談。
「舉手之勞罷了,吉川小姐,這是我們除靈師應該做的,畢竟很多同行靠這個吃飯呢,」上坂臉上掛著禮節性微笑,剛才說的前半句也只是客套話罷了,莉央分析認為,後半句應該是暗示,這可是要報酬的,
「這個人情,我該如何還上坂先生呢?」
「你這話說的我怪不好意思的,」上坂略帶尷尬地笑了笑,一個中年大叔,在休息日和JK在咖啡館裏單獨會面,他已經隱約感覺到周圍人略帶異樣的目光了,
「吉川小姐,你不需要做什麼,」上坂端起眼前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我只是希望你能給我些情報:你是如何驅除那個怪物的,還有,你是什麼流派的除靈師?為何年紀輕輕就如此厲害?你師傅的尊姓大名?」
原來報酬是情報啊,莉央恍然大悟,看上坂的態度,他是認真的,但莉央沒辦法回答他,只能先拖延一下,於是,她先問道,「那個妖怪是什麼?有那麼厲害嗎?」
「嗯?」上坂聽後,眉頭皺了一下,「吉川小姐,你該不會不知道那個惡靈吧?你真的是專業除靈師?還是……」
「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是專業除靈師,」
「不可能!」上坂被嚇了一跳,突然高聲喊了出來,周圍人都轉頭看向他們,上坂趕緊壓低聲音,繼續問道,「吉川小姐,你不必自謙,」
「我說的都是實話,並無半點虛情假意。請問上坂先生,那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上坂看到莉央真誠且嚴肅的態度,也只好默認了她說的,並告訴了她那個怪物的相關訊息:上周莉央驅除的「賈巴」之真名,或者說陰陽師給它的名字是「忽」,是一種及其罕見且危險的惡靈。它的危險之處莉央也見識過,即心智干涉能力。這對靈視者非常危險,因為「忽」的心智干涉影響會在靈視者身上放大許多倍,即便是看不見靈體的普通人,只要在「忽」的身邊呆的時間夠長也會被其影響。輕則做噩夢、失眠,從而導致精神恍惚或神經衰弱,重則產生幻覺,甚至會讓人迷失在夢境中,導致長期昏迷。只有那些完完全全沒有任何靈力的體質才能免疫它的影響,聽到這些,莉央想到了自己樓下的那兩位住戶,森里先生和富田小姐,他們是否就是這樣的體質?
說到這,上坂偷偷觀察了莉央的反應,發現她聚精會神聽自己講述,確定了這個小姑娘是真的不知道這個惡靈,於是他頓了頓,繼續說:「忽」的心智干涉正是它難以驅除的原因,驅魔師都是靈視者,別說看了,即使是靠近它也會被強大的靈力擊退和傷害。所以每次需要驅除「忽」的時候,除靈師們都不會單獨行動,而是聯絡其他除靈師,然後大舉出動,布下複雜的法陣,盡最大可能抑制「忽」的靈力,接著選出最抗壓的除靈師,用式神和符咒攻擊。即便這樣也很難徹底驅除「忽」,大部分時候都只能將其趕走。完事後,所有直面過「忽」的靈視者還要用特殊的符咒貼於額頭上,來徹底消除它的影響,這正是昨天上坂給岸田健一做的,不然就會出現重感冒那樣的病癥,像岸田那樣。經過這番解釋,莉央明白了為什麼昨天上坂斥責她們太過魯莽。
「所以啊,」上坂總結道,「那個妖怪根本就不是一兩個除靈師能單獨對付的東西。除非雇主出高價,否則我們都會儘量回避它,而吉川小姐,你是怎麼在單槍匹馬、毫髮無損的情況下做到的?」
聽到上坂這麼問,莉央有些為難。剛才專業除靈師的一番話讓她疑問更多了:靈力是什麼?除靈師流派?符咒和式神的原理?本想繼續尋求解答,但對方都給自己這麼多訊息了,什麼都不回很失禮,可是莉央驅魔依靠的也不是什麼靈力或式神,而是簡單粗暴的蠻力,和天網高科技光學感測器,該怎麼和眼前的男人解釋這一切呢?
「話說回來,」沉默了一會,莉央開口了,「上坂先生您知道那些靈體可以被物理干涉嗎?它們能被物理攻擊驅除,」
「哦?」這個說法讓上坂很意外,「物理干涉?嗯……我記得有靈體抓人的案例,而且很多所謂的神隱其實就是被妖怪抓走,具體被怎麼樣了也不知道,但你說的物理攻擊能驅除?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就是我驅除它的手法,」莉央回答了上坂之前的問題,「拳頭、鐵棍、大石塊,將它毆打至消失。」
上坂畢竟是個中年人,沒像個高中生一樣一驚一乍,但莉央還是能從他緊繃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他確實感到非常驚奇和難以置信。此時的他正皺著眉頭,一臉嚴肅地思考著。
作為一個專業的除靈師和研究學者,他擁有豐富的相關知識,而剛才這位女孩所說的,和他的專業知識體系完全相悖,甚至可以說是顛覆性的:物理除靈自古以來聞所未聞,古今內外沒聽說過任何一個流派或個人用過這種方法。不過,既然能和靈體物理接觸,那麼物理驅除理論上也不是不行,但為什麼從沒有人嘗試過呢?教授的大腦飛速運轉著,很快就有了答案:很多文獻和記錄都指出,大部分除靈師接觸過的靈體都具有超乎想像的強大力量,靈視者一旦被抓住就基本不可能掙脫,因此從沒有除靈師試過這種方式,眼前的小女生是怎麼做到的?這小屁孩絕對是在胡謅,她肯定隱瞞了什麼。
「吉川小姐,你知道這些妖怪的力量嗎?你這是……」沒等上坂說完,莉央就看出了他的疑惑,於是終結者有點不耐煩地把右手臂放在桌上豎起來,擺出一副掰手腕的姿勢,
「上坂先生,我知道那些傢伙的力量,但我自幼習武,您是在懷疑我沒有足夠的力量除靈吧,那就請您試試?」
上坂看對方猜出了自己的心思,於是也不含糊,說了一句「失禮了」就伸出了右手,半信半疑地準備和莉央掰手腕,
「這小妮子,怎麼這麼大力氣?」上坂心想著,漲紅了臉,他已經用雙手抓住莉央的右手,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未能扳動對方分毫,
反觀莉央,臉上掛著招牌的瘆人微笑,看不出絲毫用力的表現,
「上坂先生,請問您相信我了嗎?我從小隨我爺爺習武,算是個毛利蘭那樣的蠻力女孩,但從來都不是什麼專業除靈師,更談不上流派,」莉央鬆開了手,「我有些好奇,你們除靈師也有流派之分?」
上坂甩了甩右手,雖然他還是有些不相信莉央,但手掌傳來的疼痛和剛才用力過猛導致的渾身發熱又是無比真實。眼下他也知道,這位「美少女除靈師」是不會再在除靈手法上多說什麼了,於是他只能有點悻悻地回答道,
「是的,我們這一行,按照不同的除靈手法分成不同的流派,還有不同的組織,有些組織還是互相競爭的關係……說是組織有點邪惡的味道,其實就是公會那樣的東西,或者說類似於《夏目友人帳》中的的場一門。不過,畢竟陰陽眼在普通人看來實在難以相信,所以我們組織一般都是秘密結社,公開的名義無非就是xx愛好者協會或俱樂部一類的,實際上外人並不瞭解我們組織內部的事情,」
上坂一邊說一邊撫摸自己的右手,看來他真的被握痛了,「當然咯,也有一些不加入公會的個體戶存在,比如你這種,如果你以後打算靠除靈吃飯的話,」說到這,上坂睜大了眼睛,想到一個主意,
「對了,吉川小姐,你有興趣加入我們的『組織』嗎?」既然現在問不出什麼,就把這位不知底細小除靈師拉入組織吧,到時真開始工作了就能看出她有幾斤幾兩,而且如果她真是個能頂住心智干涉並獨自驅除「忽」的強力驅魔師,對組織來說也是個得力成員。為了使邀請更正式,上坂還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名片,莉央看了看,只見上面寫道,
信州民俗學研究會 副會長 上坂賀一郎
名片上還有會所地址,協會Email和電話等訊息,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愛好者協會會員的名片,反而像是某個株式會社員工的。
莉央剛想開口詢問,對方又接著補充,「我們雖然實際上是除靈師公會,但表面上是個正規俱樂部,而且和信州大學有合作關係。你可以以打工的名義領取報酬,還能積累工作經驗,這對高中生來說可是個難得的機會……」
「錢和工作經驗我不在乎,」莉央的話讓上坂有些意外,「我關心的是情報,能獲得多少關於靈體和除靈工作的訊息?」
「哦……」不愛財愛知識嗎,這年頭這種年輕人很罕見呢,上坂暗暗佩服,「協會內部的資料庫對所有會員開放,我們也鼓勵會員之間的交流和訊息共享。這些資料都不對外公開,所以入會時可能會要求會員簽署保密協議,但我向你保證,這些都是專業且貨真價實的資料,完全不是坊間那些不靠譜的都市傳說。」
聽罷,莉央低頭思考。現在自己的首要任務目標就是收集超自然實體的數據,而目前自己能接觸到的關於超自然實體的訊息完全難辨真偽,無法分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故事。加入這種協會無疑是個難得的機會,不僅能獲得關於實體的專業資料,還能結識專業處理超自然實體的人,這怎麼看都是個難以拒絕的機會。但在此之前,有個急事要處理下,這件事稍微往後推推。
「嗯……」莉央假裝思考了一會,「我可以加入你們的組織,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上坂先生答應我兩件事,」
「吉川小姐,但說無妨。」
「第一,我這兩周有件事需要忙一下,所以不能馬上給您答復;第二,我希望在入會前能看看您口中的『資料庫』,我不會看裏面的具體內容,只是想大概看一下資料庫的規模和庫存。」
「沒問題,」上坂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他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麼難以滿足的要求,沒想到居然是這等小事,「吉川小姐,你隨時可以給我答復。」
雖然還想從上坂口中問出點什麼,但莉央確實有件急事要處理,所以她在接受上坂的邀請後就匆匆告別,結束了這場會面,騎上自己的哈雷機車回家了。上坂則表情複雜地目送女孩離去,一方面他很滿意能說動這位潛力無限的年輕除靈師加入組織,但另一方面又很不滿意,因為沒能從她口中問出她到底是如何單獨除掉難搞的怪物,還有她是怎麼免疫「忽」的心靈攻擊——上坂還是不太相信物理除靈這種手法。此外,他還對一個自己想問但問不出口的問題耿耿於懷。
「吉川莉央,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你身上沒有活人的氣息?」
會面結束後,上坂與自己的妻子會和了。他的妻子也是個從小飽受白眼的靈視者,現在是他的助手以及組織內的「靈體搜尋專家」,因為她的特殊能力,是能看清靈體和活人散發出的不同氣息,從而迅速辨別靈體的藏身處。今天上坂讓妻子偽裝成陌生人,偷偷在咖啡館裏暗中觀察莉央,一方面是打消老婆的疑慮,另一方面是想讓妻子這個「照妖鏡」辨別一下莉央。
「御心,你怎麼看?我雖然能察覺出來一點異常,但遠沒有你看得清,」在去JR站的路上,上坂賀一郎問自己的妻子,
「……」他的妻子上坂御心一邊走一邊低頭思考,「親愛的,你居然會去摸其他女孩子的手,真讓人不爽呢,」
「啊?我……那是……」
「開個玩笑啦,」中年大媽的臉上露出了少女般的微笑,「都幾十年老夫老妻了,一個玩笑都受不了,真是的。我也感到很困惑,親愛的,那個女孩身上確實沒有活人的氣息(生氣),但也沒散發出妖怪的氣息。從她的表現來看,她應該是個人類沒錯,我猜她可能用了什麼秘術隱藏了自己的生氣,而且絕對是高超水準的法術,因為她的生氣被遮蓋得完全消失了,」
「秘術?在記載中,古代有些流派確實能施展這種法術,據說能騙過妖怪,但是……」
「但是在現代根本就沒有使用案例是吧?這種法術只存在於書上,而且記載中的法術也無法完全掩蓋住生氣,還需要渾身貼滿符咒,但那個女孩身上沒有符咒,卻還展現出了完美的效果……」
「照你這麼說,御心,她果然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物吧,」
「嗯……到也不能這麼說,有可能是別人給她施的法也說不定,因為她實在太年輕了,而這種秘術光修煉就要花上至少二十年,典籍上是這麼記載的……」
不知不覺間,莉央暴露身份的概率增大了。
莉央所說的有急事,當然就是尋找R-100-009 塔莉亞·博格洛娃的事。
在前一天,莉央就把自己鎖在家中,用各種語言在網上大量搜索關於「瑪格麗特女士」的訊息,從常見的童話故事、民謠,到學術研究資料,為此她還花了不少錢購買電子書和線上論文資料等。雖然她能輕鬆通過駭客手段取得這些訊息,但她最後還是選擇合法手段,一是她不缺錢,二是遵循天網的建議儘量少做非法的事情免得惹麻煩。
搜索了很久,莉央又被人類混亂的訊息網搞的有點煩躁:由於「瑪格麗特女士」剛好活躍於1630年代的德意志,正好是三十年戰爭的時候,而戰亂年代永遠不缺盜匪、逃兵,還有活燒女巫,所以莉央完全沒法確定,哪些襲擊記錄和塔莉亞有關,於是她只能放棄線上檔案庫的記載,轉向搜索專業研究者的成果:
歷史學家們,包括德國的史學家對「瑪格麗特女士」的歷史真相沒太大興趣,因為他們認為這只是三十年戰爭中湧現的各種奇聞異事之一,所以完全不打算深究,並認為這是民俗學和文學的領域;而文學家和民俗學家早就默認了「瑪格麗特女士」是故事人物,更著重於研究故事本身而不是背景。當然也有不少學者研究過這個故事背後的原型人物,但在三十年戰爭期間,德意志的情況非常糟糕,不僅人口大量死亡,戰爭記錄也相當混亂,導致沒有一個學者能百分百確定故事的原型人物。
媽的!正當莉央要發作,她突然想到,可以搜索「塔莉亞」「博格洛娃」或者她留下的天網三角形logo啊。如果009沒有馬上進入休眠,還活動了一段時間的話,她應該會活動到戰爭結束後,在一個相對和平的時期留下自己的足跡,因為她應該也知道,三十年戰爭的年代相當混亂,民不聊生,也是各種留言傳說大爆發的時代,大概率會導致她留下的記錄消失,按道理,她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要是我就會這樣做」——當年T-800勸約翰康納別回養父母家時就是這麼說的。終結者們對於天網CPU的計算模式相當瞭解,所以他們非常願意相信自己的決策會和其他同胞的決策高度吻合。但是,這回莉央失算了,因為R-100和以往的終結者都不同,在思維模式上有時高度趨同於人類。
不過莉央也是幸運的,因為她很快歪打正著找到了塔莉亞留下的關鍵訊息。把新的關鍵字和天網logo用來查找時很快就有了線索:德國小鎮博格洛瓦斯萊本,這個小鎮的標誌就是天網的那個三角形logo,分毫不差。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早知道就用這些關鍵字和圖案搜索就好了,能省很多功夫。
塔莉亞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她有大概率在這個小鎮休眠。她的自動喚醒系統可能出現了故障,導致無法醒來。莉央做出個判斷的依據,就是未在網路上發現塔莉亞留下的「電子便簽」,為什麼塔莉亞一定會留呢?因為這是標準程式,「要是我就會這樣做」。
確定了塔莉亞最有可能的位置,莉央打算看看這個「博格洛瓦斯萊本」的相關訊息,檢查一下它和塔莉亞有什麼關係。
博格洛瓦斯萊本,在行政區劃上是位於科隆南方不遠的博恩海姆市下轄的一個區,實際就是個小鎮,常住人口只有1200人左右,不過博恩海姆也就不到五萬的人口。莉央繼續查,哦呀,沒想到小鎮居然還有自己的官網,進去看看……果然這個小鎮有點名堂啊,當地人在極力把「瑪格麗特女士」和自己的小鎮扯上關係,以此來製造名人效應。當然這個小鎮也不是在故意扯淡,他們是有依據的。
莉央繼續深入查看該小鎮的歷史,發現小鎮的發展和一個俄國女富商安娜·阿曆克塞耶夫娜·博格洛娃有著直接的關聯,這該不會是塔莉亞吧?在小鎮官網的頁面上還留有這位貴婦的肖像畫,莉央一眼就認出了,這就是塔莉亞!根據當地人對她的盛讚,莉央得知,原來在19世紀前,這個小村子只是個原名勒夫根的的小地方,後來在1868年前後,這位年輕的俄國女富商來了,買下了鎮上的一片土地定居,並教會村民們通過投資致富。她不僅長得非常美麗,學識淵博,而且平易近人,對所有村民一視同仁,從不擺架子。她也具有相當的神秘色彩,她沒說過自己是個寡婦,但也沒有丈夫,因此附近有不少富有男性向她提過親,但無一例外都被她拒絕了,她還喜歡出題為難提親者。最神奇的是她離奇失蹤的故事:1876年的一天,在小鎮的一座由她出資建造的教堂即將完工之際神秘失蹤,從此杳無音訊,但她此前曾留下親筆信給她委託的一位律師,說自己將會在教堂完工前離開這個地方,前去雲遊,並把所有資產留給小鎮……因此,小鎮居民無不感激她,並把當地地名改成了「博格洛瓦斯萊本」,意為「博格洛娃的遺產」
此外,她是個狂熱的「瑪格麗特女士」故事愛好者,留下了相當多研究手稿,還把自己的宅邸命名為「瑪格麗特的小屋」——現在是博格洛瓦斯萊本的公共小博物館。這也是當地人拿「瑪格麗特女士」給自己貼金的依據。
新的問題出現了:她怎麼又變成俄國貴婦了?還改了名?她不是在17世紀活動嗎?怎麼跑到19世紀去了?她的電池能撐那麼久嗎?她為什麼跑到博恩海姆?還有……不管了,既然知道她可能在那,直接去找她就行了,希望她的自動訊號問答機沒出故障。
要去外國了……莉央從衣櫃的暗格中取出了一個小紙箱,裏面裝著各種證件,當然都是她在政府系統中偽造然後再報失而獲得的。她拿出了一本紺色的護照,上面用篆字寫著「日本國旅券」以及印著象徵日本皇室的菊花紋。鑒於自己還「未成年」,所以只能申請5年有效期的護照。好在申根區國家都對日本免簽,持這本方便的護照能隨時以觀光名義前往德國,逗留90天不是問題。現在剩下的事情,就是要請自己名義上的監護人加賀靜子,在渡航同意書上簽字並說明自己前德國的理由——這是德國政府要求未成年外國人獨自前往德國需要辦理的手續,未成年人的身分有時確實麻煩,不過靜子她肯定會同意就是了。
OK,機票搞定,明天和上坂賀一郎見面完了,晚上就啟程。
第二天週一,騎著拉風機車的美少女沒來學校。
加賀百合子剛走進班裏,女生們就圍了上來,
「百合子,你平常和莉央走的最近了,你知道她為什麼沒按時來學校嗎?」
「我還想看看莉央姐姐大人那拉風的機車呢,真帥……」
「小美碳,你說的好惡心哦,」
「什……什麼情況,你們在這大驚小怪什麼?」百合子沒想到莉央在班上這麼有人氣,
「就是莉央姐姐大人啊,她每天都會準時騎著那帥氣的機車出現在校門口,但是今天卻沒來,啊,我好擔心啊……」
「富美同學,你這反應有點大,」百合子不好意思地皺了皺眉,「大家別擔心,她只是感冒罷了,正在家裏靜養呢。」百合子當天早上出門前,她母親突然和她說了這事,莉央要請假一段時間。百合子有點疑惑,為什麼莉央對自己隻字未提,反而是母親一大早就知道了?不過百合子也沒問,提起書包徑直走去學校,沒想到就看到同學們擔心的樣子,
「這麼說起來,加賀,你是她的親友吧?放學後就拜託你去好好探望她咯,我們可不想咱班的班花出什麼事,」
「哦……哦,那是肯定的,」百合子回答道,她心裏可沒擔心莉央,畢竟那傢伙強壯如牛,區區小恙怎奈何得了她。
不過,在放學後百合子、古谷詩織,以及剛痊癒的岸田健一去探望朋友。岸田本來預定要搬過來成為莉央的鄰居了,但驅除「忽」的後遺癥讓他躺了好一段時間,好不容易今天痊癒了,還沒來得及感謝上坂先生和莉央。
「莉央醬,我們來探病了~」詩織一邊敲門一邊喊,但門內完全沒動靜,「怎麼回事?她難道不在家?」
「喂,看看門縫裏夾著什麼,」還是岸田眼尖,看到底下的門縫中夾著一張紙條,是莉央留下的?三人撿起來看,上面寫道,
「致來探病的朋友們:實不相瞞,生病只是請假的藉口,我有急事,要去一趟德國,快的話三五天,慢的話十來天就會回來,各位請幫我保密,千萬不要被他人知道,靜子阿姨可幫我作證。」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