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開槍了,那麼我也不客氣囉?!?/font>
叟人瞇眼笑道,接著奮力抬起手臂,一拳揍爆龜裂的車窗!
日弓嚇得舉槍瞄準叟人腦門,正要扣下板機卻遭到水城使勁一踢,害子彈射偏,手槍也滑進座椅下方的死角,眼看叟人已毫髮無傷地跳進車廂,他抓起座椅上放的球棒一陣猛揮,明明運氣好打中了幾次,對方卻像沒事一樣站得直挺挺,完全不痛不癢。
突然,一個猛烈急煞!叟人直接一屁股跌在駕駛座與副駕駛座中間,他還來不及爬起身,三芝已掏出手槍指向他,然後另一手遊刃有餘地繼續往前開,把那些緊追的車遙遙甩在後頭。
「小子,你是來自投羅網的嗎?要不要晚一點也讓你打電話回家找爸媽哭一哭?。俊谷栐挼哪樥庪U笑著。
「想要贖金的話,你們運氣可真不好啊,因為我既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观湃藳]事似的哈哈笑道,然後伸手一把抓住槍管!
三芝一手還在開車,根本沒那個力氣單手甩開,她氣急敗壞地扣動板機,卻被叟人硬生生扭開彈道,甚至全憑蠻力就將整把槍直接搶過去,情勢一舉逆轉!
「等……等一下!」三芝焦急喊停,她顫抖地問:「我們做的事情跟灰鷹幫沒關係吧,為什麼要妨礙我們?我們哪裡惹到灰鷹幫了?」
「不對,情況恰好相反。」叟人答覆的語氣十分從容「你們犯了黑棠丞翊絕不寬恕的『大忌』──」
啪!木頭斷裂的巨響震懾全場!日弓一棒朝叟人後腦杓揮下去,球棒已應聲斷成兩截,連叟人手裡的槍都被掃飛出去,鮮紅的血液沿著他的鬢角緩緩流下,然而,他依舊站得挺拔,不只日弓看傻了眼,水城也目瞪口呆。
叟人抬眼瞪向日弓,像頭猛獸般雙目炯炯發光,一手輕輕抹去臉頰上的血,不知怎麼地,日弓手上的球棒突然就滾落在地,他想撿時卻立刻挨了二記勾拳,整個人直接昏倒在座椅上。
「季仁!」三芝望著後照鏡大喊,下一秒當她注意到前方正有其他車輛包抄過來時已來不及,情急之下一口氣來個大迴轉,然而速度之快、角度之大,整輛車就要翻覆了!
還是叟人眼明手快,他迅速扛起水城開車門跳出去,二人在柏油路上打滾幾圈才停下來,廂型車卻一口氣摔進壕溝,還冒出陣陣黑煙。
水城在碰撞與滾動的衝擊中緊閉雙眼,他只感覺到有人拼了命以身體護著無法自保的他,直到撞擊停止才敢慢慢睜開眼睛,緊貼地面的視野已不再狹小,往上便可輕易看見天空,已屆薄暮時分的天色是大片的墨藍,僅剩一線最後的微光,卻帶給他一股放心的感覺。
叟人趕緊幫忙鬆綁並卸下嘴上的膠帶,沒想到手才一歇下,他立刻被水城感激地摟住,那帶著顫抖卻又緊實的擁抱,有點溫暖,又好像有點不真實。
「謝謝你!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真的很謝謝你救了我!」水城開心地說,語調聽起來卻快哭了。
叟人此刻的心情十分微妙,因為他之前為灰鷹幫幹的總是壞事,也從未得過一句感謝,如今突來的真摯害他一時講不出話來,只好先輕拍幾下水城的肩,然後才揚起笑容解釋:「喂喂,你可別把我誤以為是行俠仗義的『英雄』啊,其實我也是受人委託才來的,今天還是當作我們沒見過面比較好?!?/font>
水城完全聽得一頭霧水,還來不及發問,眼前又是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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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水城大叫一聲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穿著制服躺在床上,好像自己忘了洗澡就睡著似的?他一轉頭便撇見床頭櫃放著一張紙,上面以斗大又潦草的字跡告訴他如果餓了電鍋有粥……看來他連晚餐也忘了吃?
鬧鐘顯示此刻已將近凌晨,他卻連自己怎麼到家的都不知道,努力回憶,也只覺得自己好像剛作完一場惡夢醒來,內容倒是一點都想不起來?只莫名湧現一股亟欲珍惜身邊事物的心情──
突然,他發覺自己好想打電話,他好想立刻就打電話給小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