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陣涼風(fēng)搔過我的額頭,因為很舒服,所以我故意不睜開眼睛,直到冰涼柔軟的指腹拍打我的臉頰才說:「感覺我睡了很久?」
一年?
兩年?
「過兩年了吧?」
「換算成字?jǐn)?shù),大概有七萬多字那麼久?!?/div>
「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div>
睜開眼睛後兩座皮膚色的山峰聳立在面前,頂端可見粉紅色的突點。我躺在阿姨的肚子上,讓她撫摸我的腦袋,她的手法輕巧,像在按摩,有種呼呼,痛痛飛走的感覺,剛剛她做了什麼會讓我頭痛的事嗎?
「我好像不知不覺睡著了,我們剛剛聊到哪裡?」
「聊到你媽?!?/div>
「喔對,後來我媽死了?!?/div>
「我知道?!?/div>
「我知道你知道?!刮倚φf。
不知為何,感覺大腦清澈許多,似乎有許多的雜質(zhì)此時此刻被剝離出我的身體,睡一覺真的有差。理不清的思緒,說不出的話,在這時候都像深夜無人的高速公路般暢行無阻。
「阿姨。阿姨──阿姨?你是第幾個阿姨?第十二個?第十三個嗎?」
「第十五個?!?/div>
「喔對,你是第十五個阿姨。你是老爸帶回家的第十五個阿姨?!?/div>
第一位阿姨擁有一雙白玉般無暇的雙腿,又滑又嫩又香,手感好極了。
第二位阿姨的胸部很大,激烈運(yùn)動時就像躍動的白兔,可愛又調(diào)皮。
第三位阿姨愛好玩樂,夕陽下,她的笑容在浪濤水花襯托下顯得特別美。
第四位阿姨是個好戰(zhàn)分子,千錘百鍊的二頭肌讓拳頭能夠打歪好幾個男人的下巴。
第五位阿姨是第四位的妹妹,是隻大猩猩。
第六位阿姨一絲不茍的個性讓我獲益良多,瘦了不少。
第七位阿姨做菜很好吃,俗話說征服一個男人要先征服他的胃,我因此又胖回了不少。
第八位阿姨渾然天成的森林系氣質(zhì)讓人很想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順道一提她很愛拍照。
第九位……
第十位……
……
……
當(dāng)老爸每帶一位新阿姨回家的時候,總是會對我要求:「這是你的新媽媽喔,叫媽媽。」
如果他只是帶女人回家我頂多恩恩喔然後把他當(dāng)空氣。但是他的要求使我混亂。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但是沒有他想像中的容易,怎麼可能做的到?為何他要這樣做?在老媽生前並不是很關(guān)心我們的老爸,為何會在老媽過世之後突然展現(xiàn)出他的關(guān)愛呢?在失去老媽之後,他終於體認(rèn)到家人的重要性了了嗎?
這件事有點詭異,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他想找個新老婆就去找好了,何必把我牽扯進(jìn)去,難道說他認(rèn)為一定要得到我的認(rèn)同才能真正的融入這個家庭嗎?
原來老爸還有把我當(dāng)成他的家人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老媽肯定絕對是無法取代,但我也不是無法接納新的女人成為我的小媽,對於老爸,說不上恨,也許我跟他想的不太一樣,但老媽和小媽,終究是不同的。我相信對於老爸也是一樣,我們只是藉由不斷的試用媽媽這項行為來試圖平衡我們之間的關(guān)係。
他會問我感想,問我用起來如何,跟我推銷阿姨的優(yōu)點:很溫柔,很善良,很會打掃,很會做家事,身材很好,聲音很好聽,諸如此類,我總是在試用七天之後跟老爸退貨。
並非有什麼理由,每位阿姨都很好,甚至我自認(rèn)根本配不上當(dāng)她們現(xiàn)成的兒子,但我還是沒有認(rèn)同她們。
現(xiàn)在想來,我不正也是認(rèn)為自己配不上那位女孩子,才會連與她再度聯(lián)絡(luò)的勇氣都沒有嗎。
現(xiàn)在想來,不論打掃,不論家事,不論她為我做的任何事,因為老媽幫我把生活中所有的瑣事都處理好了,所以我才這麼沒用。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我又在找藉口了,我又在,找藉口了!就是在老媽死後,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簡直就是個沒用的人。說這種話,不就像在把自己是個廢物的責(zé)任推給已故的老媽嗎?
但是我無法完全怪罪自己,因為我至今無法完全茍同老媽對我所做的一切。我認(rèn)為沒有那時的老媽,就沒有現(xiàn)在的我。
沒有老媽的離去,我會再度聯(lián)絡(luò)那位我暗戀已久的筆友。
然後我將不會與阿姨們產(chǎn)生任何連結(jié)。
自己這樣的想法。
壓的我喘不過氣。
所以我拒絕一切。
我到底在追求什麼?
感受著阿姨的手指在我的身體上游移,輕觸到一些敏感部位時我會不自覺的顫抖,直到她開始搓揉我的耳朵,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好長,好長的一口氣。
唇舌交融時,我不再想那些。
《阿姨還想要知道 其之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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