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濛濛一片的景色中逐漸浮現二個小黑點由遠至近,沒有浩浩蕩蕩的隊伍,甚至沒有行李,只有二個惡魔一身輕便地振翅而來,飛在左邊的女惡魔長髮及肩、面貌清秀,飛在右邊的男惡魔則個頭嬌小、臉龐稚嫩,看起來還只是個少年,他們不茍言笑地靠近,軍裝、髮色、猶如蝙蝠的巨大翅膀都是黑的,把毫無血色的皮膚襯得更加蒼白。
初次與會的底里爾見惡魔越飛越近也緊張起來,他側頭低聲詢問第三次參加的普黎曼:「原……原來凱?斯稗勒許大人是女性啊?」
普黎曼詫異地挑起一邊眉,底里爾可是出了名的討厭肉食妖,這位妖怪界政壇的新星平時目中無人,今天是第一次主動向自己搭話,而且他的打探著實令人啼笑皆非。
「難不成惡魔界最高統帥是旁邊的小孩?」底里爾瞪大眼睛問,一對鹿耳都豎了起來。
普黎曼忍不住笑了出來,搖搖頭表示都不在他們之中,讓底里爾越發好奇那位大人的容貌,聽說不論種族、年齡、性別,只要見上一眼,若不是心生妒忌,則必將為他的魅力傾倒,還被譽為最強惡魔,深獲毀滅之神布勒恩的青睞,不過也有其興趣古怪的傳聞。
「培拉鹿妖王,您應該曾聽過一些描述凱?斯稗勒許大人的說法吧?」普黎曼反問,見底里爾點點頭,他便瞇眼微笑道:「那麼,當您親眼見到他時,立刻就會知道的。」
二位惡魔同時降落在羅買面前,他們俯身行禮並扼要地自我介紹。女惡魔名叫薇雨?冕枹,接任凱?斯稗勒許的輔佐官尚不久;而惡魔少年則是索法爾?冕枹,小小年紀已是凱?斯稗勒許麾下的二級將軍,軍階還凌駕薇雨之上。
「凱大人已經明白大家歡迎的心意了,所以請羅買大人就讓現場諸位回去吧,凱大人認為各界都是平等的,沒必要他來開會總是這般勞師動眾。」薇雨一口流利的天使語委婉表達,卻仍收到或惶恐或不可置信的目光,只好又進一步說:「凱大人說從第二屆會議以來就不停反應,今年為了表示決心,在迎接隊伍散場前他都不會接近天使寶殿的。」
羅買想起上次會議結束時凱確實親口提過……好像上上次也有,上上上次似乎……他還沒接掌天使界?看來父親大概也沒少聽這請託,他還以為只是客套話,不料態度如此認真,他也只好下令百人樂隊、千人歌舞團以及湊熱鬧的居民們離開,首長們當然聽不懂天使語也懂看臉色,向二位惡魔打招呼後就自個兒散了。
勘薩克斯也準備走了,才抬頭就嚇一大跳!因為身穿睡衣的芙莉雅正噘著嘴瞧他,明明還沒解除隱形咒啊?怎麼找來的?
「看來一個香吻挺有價值的啊~」芙莉雅臉上笑咪咪的,語調卻滿滿消遣意味。
「我只是應邀視察一下而已,你別亂說啊。」勘薩克斯故作鎮靜地解釋,但毫無說服力可言。
「唉呀~那邊的惡魔小子挺帥的啊!」芙莉雅瞥到下方正在跟羅買對話的索法爾,連聲音都雀躍了起來「該不會是惡魔界最新上任的『史上最年輕的一級將軍』吧?」
「不是,那是他的雙胞胎弟弟,但似乎也包辦『史上最年輕的二級將軍』就是了~」勘薩克斯說完,像醋勁大發般逕直牽起芙莉雅的手「沒什麼好看的,我們該回去了。」
「等……等一下,凱?斯稗勒許還沒來嗎?都到這裡了,沒見上也太可惜了吧。」芙莉雅慌忙地說,她知道自己跟勘薩克斯沒得比法力,既然掙脫不了,只好把握最後幾秒張望。
「別找了,他不在,就算在,你還只穿睡衣呢。」勘薩克斯冷冷地說,發現芙莉雅其實別有目的他真是一點都不意外「走囉──」
「等等!」芙莉雅著急地叫,嘗試最後的掙扎「這是天使界第一次邀你參加四界會議吧,你確定不留下來看一看嗎?」
「不要。」勘薩克斯一口回絕,開會之冗長乏味已到了有傳聞首長曾藉口開溜的程度,何況芙莉雅的意圖他心知肚明,可不能放任老婆胡鬧下去,於是輕輕一拉手,便將她抱在懷裡一起瞬間移動離開,反正這裡是天使的主場,任何事羅買都會自己想辦法的。
「請問二位知道凱?斯稗勒許大人現在位於天使界何處嗎?」羅買急切地問,他認為自己作為主辦人還是有義務去迎接的。
「那種我行我素的上司,誰會知道他跑哪去了~」索法爾咕噥,毫不避諱甚至有些抱怨的語氣聽得羅買和薇雨都嚇出一身冷汗,他自己倒一點也不在乎,還氣定神閒地說:「我勸羅買大人也別浪費時間了。但如果您會放不下心的話,我猜他或許正在滿足那『糟糕的愛好』吧?」
羅買冷汗直冒,雖說那位大人的興趣實在難以啟齒,但因為本人毫不掩飾,在四界幾乎已可謂公開的秘密,上次會議在他的精心安排下,那位大人離境前也十分享受其中,如今會都還沒開,難不成人已經……?他立刻聯繫天使界唯一的幼童托育機構。
果然就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