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零夜想著寒晴會如何應對時,對方竟然將目光投向他,這令他困惑了一下。
經理一見到他們對視,不安的情緒猛然急速上升。
零夜望著對方絕對不是請求或拜託的眼神,他似乎知道寒晴要幹嘛了。
原來寒晴的對策,就是派他出馬。
零夜銳利的雙眸瞥向經理,對方頓時冷汗直流,不敢與其對視。支支吾吾的道:「白少爺,您知道道上有道上規矩,如果打壞了……」
「所以呢?」
空氣瞬間凍結,經理不論是表情或者肢體動作都顯得不自然。白零夜話一出,儘管是他也不敢多言。
「我知道了,蘭蘭今天下班後我們就會讓她離開。」經理痛心的答應。一棵搖錢樹就這樣拱手讓人,誰讓這地盤是銀麟的,他根本無法選擇。
寒晴食髓知味,繼續對著白零夜道:「我現在就要帶她走。」
他愣了下,隨即又看向經理,後者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大半,「現在蘭蘭在陪一個議員,所以……」
零夜眉頭一皺,顯然對他的回答很不滿。經理緊張的改口:「我馬上去處理!」
經理一刻也不敢拖延,快步離開會客室,後頭的三位保鑣跟上。寒晴看他飛也似的走了,睨向對面的人,「你是什麼妖魔鬼怪?他怎麼怕你怕成這樣?」
「你說話前應該先檢討自己。」如果不是因為寒晴,剛才經理會怕成那樣嗎?
「你幹嘛不直接說出身分?」不過有另一件事更讓他納悶,只要寒晴搬出天獄,對方哪還敢有第二句話。
「既然有白少爺在,怎麼還需要我說?」寒晴別有意味的望著對面的人。本來想說談不攏的話,就直接表明來歷,不過既然有更方便的人可以利用,為何不用?
「這麼肯定我會幫你?」
他們不管在任何方面都是勁敵,怎麼寒晴就這麼肯定,似乎完全沒懷疑過他會拒絕。
「直覺。」寒晴道。
沒多久,經理真的帶著奕君的母親出現,但這時寒晴已經離開了,她只負責把奕君的母親贖回來,接著就交給其他兄弟處理,當經理知道她是天獄的人,頓時驚恐萬分,同時慶幸沒做出什麼失禮的舉動,否則他有幾條命都不夠用。
藉這次機會,寒晴稍微見識到白零夜的本事,儘管只是說點話,就足以判斷他是真有本事還是說大話。
白零夜在學校沒有特別表現,卻能讓O班屈服,無疑是他身上所散發不容觸犯的氣息。不會特別主導任何事務,卻讓人無法輕視他的存在。
寒晴試探過他幾次,無論是開玩笑或試圖挑戰底線,他幾乎沒什麼反應,好似對於他人越界也無所謂,頂多遲疑一下,又或者嘴角帶抹意義不明的笑容。
就拿選幹部來說,竟然就這樣讓她亂來,事後也沒有刻意為難幹部,要他做事也不會拒絕。
寒晴完全搞不懂他的想法,看似尊貴讓人無法靠近,同時又親和不拒絕別人的要求,永遠一副掌權者的姿態。
越是想弄懂他,心裡就越是煩躁……
「肚子餓了,午餐你請。」零夜忽然開口。
他們出了酒店後,回去的路相同,就這樣一起走了一段路。
寒晴回過神,這才想起還沒吃午餐。
「就當剛才的回禮。」
「那邊剛好有一家店,進去吧。」零夜也不等對方同意,逕自走向路旁簡陋的麵攤。
寒晴跟在後頭,不是對這間麵攤有什麼意見,而是意外他會選這種地方,這時候不是該狠狠敲竹槓嗎?
零夜選定位置坐下,桌子不是很乾淨,上頭還有點油漬。天氣已經夠悶熱,這地方連個風扇都沒有,光坐著就開始流汗。
他拿起菜單,上頭都是些不超過五十元的食物,在上頭畫了幾筆後,遞給對面的人,「我選好了。」
陽春麵加燙青菜……
倏地,寒晴擰眉,「我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你。」
她點了相同東西,起身拿菜單給老闆,順道結完帳。
零夜看著寒晴的背影,淡淡的道:「我也不了解你。」
點完餐後寒晴回到座位上,做好要被對面傢伙狠敲一筆的心理準備,「說吧,要什麼回禮?」
「你已經給我了。」零夜不以為意。
寒晴思考對方說的回禮,不確定的問:「你是說這頓午餐?」
「嗯。」
他在開玩笑嗎?一頓不到五十元的午餐就還了一個人情,如果不是她EQ高,肯定會認為這是在污辱她。
「道上禮節我還是懂,你再提一個要求。」
「那些繁文縟節就算了吧,私底下輕鬆就好。」如果不是因為道上規矩,他是個很怕麻煩的人,多餘的事就不需要了。
「熟識的人就算了,我跟你沒什麼關聯,該還的得還。」
他們連朋友都不是,如果她單方面受到幫助,這樣心裡會有疙瘩。這次的事不早點還清,以後槓上了,無疑是個阻礙。
他了解寒晴的堅持,敵人之間若有情誼上的往來,對未來只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牽扯越少越好。
「電話多少?」在寒晴發出疑問前,他再次道:「跟你要個電話,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吧?」
「……」
寒晴無法理解他的作為,現在的他,和不久前盛氣凌人的模樣截然不同,反倒像個討糖吃的小孩似的。
「我的電話不是什麼稀世珍寶,要拿到很容易。」
「從別人手上拿到,跟本人親自給感覺不一樣。」零夜雖然手機裡面沒有寒晴的電話,但他早就背起了號碼。
寒晴扯動嘴角,還真是深奧道理,似笑非笑的道:「看不出白少爺是這麼纖細的人。」
知道寒晴在嘲弄他,他也不是太在意,大方拿出手機,「幾號?」
手機猛然被人奪走,寒晴滑開螢幕,在裡頭輸入了些什麼。
一會,她滿意的物歸原主。
零夜瞧對方笑得奸詐,該不會在他手機上動了什麼手腳吧?
他仔細一看,畫面停在電話簿,聯絡人裡有個特別引人注目的名字。
「寒晴大爺好帥氣……」
零夜除了無言還是無言,一般人會在別人手機裡輸入這種怪裡怪氣的名字嗎?
寒晴一副做了大事的模樣,驕傲的揚起下巴,「連名稱都幫你輸入好,對你不錯吧。不用謝了。」
忽然感覺到口袋震動,寒晴掏出手機,盯著螢幕約莫三秒。沒看過的電話,會是誰?
「喂?」寒晴接起。
「這是我的號碼。」
聲音同時從耳邊及前方傳來,寒晴緩緩將視線移往身前人。只見他揚起嘴角,:「記得加進通訊錄。」
倏地,寒晴不發一語,掛上電話,在螢幕上點了點,默默的道:「我來看看黑名單怎麼加。」
正當寒晴開始摸索手機功能,下一秒手中物品隨即被人抽走。她瞪著對面的強盜,「你幹什麼?」
零夜將號碼加入成聯絡人後,丟還給她。「幫你輸入好了,不用謝。」
「放心,我沒想過要謝你。」這人挺有厚臉皮的潛力,如果好好培育,功力肯定不亞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