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明明已經事過境遷,卻仍偶爾會在腦海裡浮現,清晰得簡直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一樣……
人太苦悶時都會變得怪怪的。對於面臨指考壓力的高三生來說,任何一點特別的事情都會被我們拿來找樂子。這隻經常造訪我們教室外的松鼠,就成了我們每天的樂趣來源。
為了顧及松鼠的飲食均衡,除了食物之外,我們也提供松鼠飲料。我們把每天訂午餐附的飲料拿來餵松鼠,但是要怎麼讓松鼠喝飲料就是個大問題了。我們沒花多久就發現松鼠竟然會用吸管,我們把鋁箔包插著吸管放在窗臺,松鼠會自己把嘴巴湊到吸管旁,然後我們就擠飲料給牠喝。有時不小心──好吧,好像也不是那麼不小心──擠太用力讓飲料噴了松鼠一臉,不過松鼠似乎沒什麼反應,還是繼續喝飲料。
不過要讓人在窗邊一直擠飲料給松鼠喝實在很麻煩,於是我們開始尋找替代方案。在上一回提到的過期餅乾吃完後,我們發現塑膠餅乾盒的高度很適合當作松鼠的水杯,於是我們就把飲料倒在餅乾盒裡,松鼠來到窗邊時就會自己去喝。這樣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松鼠半夜也能喝我們留下來的飲料,雖然我們也不確定松鼠半夜到底會不會爬出來……
還有一陣子,我們做起了生物學實驗,研究松鼠到底喜歡喝什麼飲料。我們試過午餐附的葡萄汁、養樂多、蔬果汁、還有白開水,結果發現松鼠跟我們一樣挑食。某個禮拜五,我們在餅乾盒的三個格子裡分別加了養樂多、蔬果汁、白開水,到了禮拜一,我們發現養樂多已經被喝光了,水也少了一半,唯獨蔬果汁的高度紋絲不動,看來人不喜歡喝的,松鼠也不喜歡喝。
但是這樣的松鼠餵食槽,終究惹出了意外。
由於指考逼近,周末也會有幾個同學到學校念書。那天我們幾個人早上補完習後在北車吃了一頓,下午才到學校。一進教室,早上就已經來的同學——我們就稱他為方塊人——就哭喪著臉跟我們說:「以後餵完松鼠要把飲料倒掉。」
這個要求讓我們一頭霧水,於是方塊人才慢慢說出那天早上發生的事情。
「今天早上松鼠跑來喝飲料,結果把飲料打翻了。」
「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大家摸不著頭緒,實在不知道三天兩頭就會被打翻一次的塑膠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
「剛剛樓下的人跑來質問到底是誰把果汁弄到他曬的衣服上。他還說這不是第一次,問我為什麼我們班老是把飲料往下倒……」
這下終於真相大白。有不少同學打完球後會把運動服換下來洗,洗完後沒地方晾就晾在窗邊。偏偏我們老是在窗臺上餵食松鼠,只要松鼠打翻了飲料,飲料就會順著窗簷流下去,滴到樓下班級的窗臺上,而那一天那位倒楣的仁兄剛好在那邊曬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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