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給:
我遇到一隻異色瞳的長毛貓,牠主動示好、舔我的指尖。我想起以前妳吃烤麵包,花了三分鐘抹奶油,手指沾到一點,明明只是小事,妳卻用深仇大恨的表情瞪著,反覆擦了五次,才心滿意足地繼續吃。
不知道為什麼一隻貓讓我想起當時的妳。每次回憶過去,我最多的疑惑是妳從這時期改變的?還是更早之前?或者沒變?妳就像那隻貓吸引我的目光,即使充滿野性也被馴服,咬著炸彈試圖與我同歸於盡,可愛又狠心。
結果如妳所言,我十分殘忍。只救了自己沒有救那隻貓,因為牠十分忠誠,哪怕給了再多誘惑,只要我不是主子,牠的爪子隨時能在我的手臂上留下血印,這種貼切的感覺很不是滋味,胸口悶住的情緒快炸開來,這促使我有更大的進展。
在戰場前線不受傷很難,即使傷口恢復快,不得不提一件有趣的小事,受傷難熬的不是疼痛而是癒合的癢。多數人會反覆將結痂的傷口抓到流血,哪怕靜待幾小時就好,能撐到那時的人少之又少,這場戰爭最大的敵人就是結痂吧?士兵們能輕鬆對付敵人,但是無法跨過癒合的傷口,除疤膏最近會大賣吧?妳有想賺一筆嗎?
外面那些豺狼虎豹窺視妳留下的東西,哈樂德說我應該將妳所有的筆記開放給學者研究,但是這樣好嗎?東西是妳的,這時候我倒是能冷靜分清界線,妳的,我的,有多少醫學進步建立在妳刺激的改變?很快我又陷入思考,哪些是妳心甘情願?但是答案一點也不重要,無病呻吟。
其實我不知道寫這封信給妳幹嘛,漢米敦說他會定期寫信跟妻子報平安,我也該寫一封,那單蠢(單純、愚蠢,沒錯字)的性格似是忘了我們無法和平共處,妳很清楚這是實際情況,並非我內心所願,但是之後能改變對吧?減少磨擦、停止傷害,仇恨該放下了。
總之,我最後還是寫了這封信。身為王,什麼情緒該留我自有分寸,寄回家的信只告知喜事,所以不會感傷;寄給情人的信從未在戰場上想過,妳或許訝異我也不是三不五時發情?而遺書則是無話可說,我不覺得自己會死,除了妳會出乎預料地搗蛋,其他就沒什麼好怕。
另外我看到了,妳說北方的星星很美——確實。寂靜的夜空安撫了心靈,在鎮上很難見到如此美妙地夜景,此生最震撼我的夜晚,除了眼前星采便是父母離世那晚,我記得那天的夜色無星,僅有的月光將影子拖得老長,它很美卻也病態,像是垂死掙扎,我卻活了下來。
妳看星空時會這樣想嗎?星星很美、月亮很美,但是一點都不感動,獨自沉浸在過去,數下次見面的日子,希望明天的麵包能稍微軟一些。原先我想寄糖果回去給妳,不過怕被人加料,或是在信裡融化了,所以等回去後再拿給妳吧,記得主動跟我要。
在這種時刻我才能冷靜思考妳過去的事情,不會因為任何人影響情緒,又誕生了一個假設,如果當時我們能坐下來好好談,妳我都沒有被情緒牽著走,那現在會是怎樣的風景?
我想在這裡太壓抑,或許。才寫這些吧,妳可以留著當我的黑歷史,不錯對吧?
回:
妳說了一大堆卻沒提到重點,哪時回來?不介意臥室被我塞滿一堆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