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因為這裡有很多人,所以凱爾蒂雅拐我的肩膀一下,不確定在跟誰說稍等,我被她拉到後方,穿越長長的走廊,一路上遇到的阿爾法跟歐米佳陷入雙人世界,直到我們擦身而過才反應過來,這裡的費洛蒙非常濃郁……經過一扇扇閉合的門時我不禁打了惡寒,凱爾蒂雅往其中一間開的進去。
還好裡面沒有床,我鬆了口氣,這裡是間小休息室,只有沙發跟桌子,很單調。
「妳酒醒沒?」凱爾蒂雅掐住我的下巴,手指持續出力:「早上那樣好玩嗎?」
「我哪知道好不好玩,都喝醉了哪有印象當時怎麼想的。」我懶得理她,凱爾蒂雅的壓迫感越來越重,我的神智才稍微回來、神經慢慢緊繃起來,下巴逐漸發痠。
「呵。」持續三十秒,她總算放開了:「再待幾分鐘就走,妳想吃什麼等出去再說。」
「妳是太閒嗎?」我忍不住說著:「事實上妳不用找我過來,跟剛剛那個艾莉娃共度春宵不就好了?我可以在酒吧待整——」我的話還沒說完,凱爾蒂雅威嚇的氣勢撞來,我看似鎮定內心還是慌了,痛罵阿爾法的小心眼,只要他人不順自己的意思就揮鞭子。
「整晚?」她冷笑著:「妳連葡萄酒都能醉成這樣,會不會我去抓妳時,妳在誰家的床上?」
「妳信不信我上輩子真的睡過很多床?」我諷刺笑著:「喝醉被人撿回去很常見——」又一次我還沒說完,凱爾蒂雅把我抱起來壓在牆上強吻,我又推又踹,她的氣味越來越有攻擊性,像是想把我活活生吞,吻技非常好,如果我是歐米佳絕對會身體癱軟了,但我不是,只感覺到難已呼吸、身體喪失主權,被她炸出來的攻擊性嗆到眼睛泛淚。
我以前喝醉的確很常被撿,大多數是雷吉諾德,他會一邊嘆氣一邊要我下次少喝些然後不會對我幹什麼,他可是百分百的阿爾法,不像凱爾蒂雅神經錯亂會對貝塔發情;就算是其他人撿也不會有事,我去酒吧喝通宵時很喜歡帶上寵物蛇小毒,小毒很聰明會在我被人撿回家後才鑽出袖子威嚇想碰我的人、守著我睡覺,但是小毒已經死了,被凱爾蒂雅養的那幾隻狗咬死。
想到這個我咬她的舌頭、兩眼通紅瞪著凱爾蒂雅,她不甘示弱沒有放開,口腔裡瞬間都是血腥味,她逼迫我喝下去,不介意舌頭被我咬出血花,分開後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被壓在牆上難以呼吸。
「安潔芮卡。」她壓低聲音,我這才注意到凱爾蒂雅的臉色非常不好,頗有想殺人之息:「原來妳這麼慾求不滿啊?」
「是妳吧?」我笑著,手指拼命抓她的手臂,替自己爭取呼吸的空間:「媽的,哪個歐米佳有洞就督進去,如果妳不是阿爾法早就染病了!哈——」
我想呼吸,可是辦不到。
「在妳的想法裡,歐米佳仍是負面詞彙。」
「那又——如何?」我掙扎著,用腳踢牆讓身體往上墊高吸到空氣,很快又被凱爾蒂雅重新掐住脖子,難受到快要窒息,但是這樣的情景也讓我恨不得把所有的怒氣一口氣丟光光:「我有多痛恨阿爾法就有多痛恨歐米佳!你們是一體的,永遠只顧及彼此的利益不顧貝塔!」
凱爾蒂雅再次堵住我的嘴,跟她接吻簡直是玩命。我感覺血液被困在頭部,整顆頭又漲又燙,凱爾蒂雅把我折磨半死不活,我突然發現,她又再親吻頸肩。
「夠了……」被咬的地方不可能短短幾小時就不痛了,我不介意凱爾蒂雅滿嘴藥膏,但是不想這時候綁好的繃帶又被咬掉,要重綁很麻煩,藥膏多少也有掩蓋氣味的作用。
她失控了。
「妳——能不能看場合?不要隨地發情!」
「那妳能不能看下氣氛,說話好聽點,別再逼我動手。」
「手長在妳身上,不能忍就滾出去啊,幹嘛勉強自己在這……出去!不要碰我!放開我!放……」我被掐住脖子壓在地上,她跨坐上來,那瞬間——我想起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忘了什麼原因,在地牢睡到一半被喚醒帶到這裡供她洩慾。
聽見了怪聲,我回神發現上衣被扒開,視線往上,那雙翡翠綠眼閃爍著瘋狂……
「安潔,我們來回味當初的美好如何?」
「滾!」
我嘶吼著,迎來十分鐘的折磨。
凱爾蒂雅離開太久一定會被發現、或許已經發現了?會場上的人正在尋找阿爾法之王的身影,誰都想不到她此時此刻正對手無搏雞之力的貝塔動用私刑,我想逃跑,如果她是壓歐米佳就就算了,為什麼是我?這場鬧劇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停止?
當我反覆漂泊於絕望時,聽見旁邊傳來敲門聲,幾乎是一瞬間我屏息住呼吸,兩眼瞪著凱爾蒂雅,她選擇忽視繼續,這短短五秒發生的事情幾乎讓心跳停止。
門居然沒鎖,被緩緩推開;會看到凱爾蒂雅壓著我的畫面,她剛好不掩蓋自己的惡行——我身上也沾染其他痕跡,空氣裡扭曲的氣味騙不了人,身上的證據無法唬爛,我的心跳在門開同時幾乎停止了。
「陛下,您該回去露臉了。」
居然是艾莉娃,她一臉見怪不怪——好像阿爾法跟貝塔這些種肢體觸碰純屬正常,艾莉娃關門後上鎖,手中拿著裝有小點心的盤子跟濕毛巾,凱爾蒂雅起身接過一條往臉上抹,心不在焉問著。
「誰找我?」
「先前來跟您打招呼的那兩位爵士。」艾莉娃說著也遞給我一條濕毛巾,我伸手想接過才發現自己在發抖,對上她的視線時很快移開,只聽見艾莉娃一聲嘆息:「陛下,您過頭了。」
「妳在這看著她,別讓人跑。」
「妳說過我可以出去吃東西!」我只想離開這裡,扶著牆勉強站起來,但是腿軟往前狼狽跌倒,艾莉娃驚呼一聲急忙伸手,她碰到我皮膚的瞬間憤怒燃到最高點,我厭惡地甩開:「不要碰我!」
跟歐米佳不同,對我而言這是極大的羞辱,還被別人看見。
艾莉娃一臉抱歉收回手,凱爾蒂雅突然又掐住我的下巴,但是她眼裡只剩輕視,冷笑一聲後放開、整理好自己的服裝後出去了。我縮在牆角替自己擦身體,眼眶又燙又溼怨恨身上的紅印,過不了多久又有敲門聲,艾莉娃只開小縫看出去,接過一套衣服。
「新衣服我放這裡,用髒的那套先拿出去讓僕人送洗喔?」
「妳能不能滾出去?」
哪怕她的聲音再溫柔,我也感覺不到溫暖。這情況就像是聰慧的妻子在替丈夫安撫新情人,我只想擺脫凱爾蒂雅,一點也不想融入她們複雜的關係裡,艾莉娃搖頭回覆,跟我一直閃躲的視線相比,她坦然多了。
「您為什麼這麼害怕陛下?」
我不想回應,她不知道我跟凱爾蒂雅之間發生過什麼。跟她在一起就像陪伴一隻,我盯著皮膚上被弄出來的紅印,把皮膚反覆擦紅想蓋過,我能感受到艾莉娃的視線,沒有那種逼人目光卻比任何眼神還有殺傷力。
比起怨恨,我更討厭被可憐。
「您知道嗎?八年前陛下突然跟我們所有姐妹分手了。」
乾我什麼事!我咬緊牙齒,拼命摩擦皮膚,艾莉娃的聲音不輕不重,卻恰巧讓我聽得清楚。
「那時陛下說已經沒有需要了。」
「她只是玩膩了,需要新鮮肉體!」
「不是的,陛下的意思是,她的發情期停止了。」
聽到這個我一頓,但是想想跟自己沒有關係。艾莉娃敲敲牆壁打開暗櫃,裡面居然還有新毛巾,我急忙領過繼續擦身體,試著把凱爾蒂雅的氣味隨著皮膚屑一起磨掉。
「據說是因為安潔芮卡過世了。」
我的心跳一拍,試著裝作沒有反應,繼續動作。
「這件事情得到哈樂德殿下親口承認,之後陛下身邊一直沒有人,但是半年前陛下忽然來找我,因為中斷的發情期忽然恢復了,就算是我也沒辦法讓陛下冷靜——由靈魂伴侶引起的發情,外人無法插手。」
我阻止腦袋思考,甩頭。
「陛下說對方年紀太小只能等待……這件事情目前只有我知道而已,其他姊妹則是以為陛下突然又有興致了。」艾莉娃的聲音帶著笑意,我的頭低到不能再低,看看皮膚紅通通一片已經看不出凱爾蒂雅弄出的痕跡,急忙穿上衣物只想離開這裡,艾莉娃卻握住我想開門的手,成年人的力氣比較大,哪怕是個歐米佳也輕易阻止。
「安潔閣下,或許是我多嘴了,但這件事情您不能一直逃避。」
「不用妳管!」我咬牙切齒:「走開!」
「您不能逃避現實。」
「我沒有!」
「但是您不斷否認自己是陛下靈魂伴侶的事實。」
「哈?我只是貝塔!」
「是的,但是您同時也是陛下的靈魂伴侶,陛下這幾年的改變我一清二楚。」
我甩開手往沙發坐下去,身體縮到不能再緊,血液通過皮膚時,底下異常的噪熱鼓動提醒我剛剛凱爾蒂雅的虐行……艾莉娃坐在對面,繼續自顧自:「哈樂德殿下試著調配新抑制劑給陛下飲用,但是陛下的抗藥性越來越高有危險性,但如果是您親手調配的抑制劑說不定就有用了,危險性也降低。」
「妳不要說瘋話好不好?」我不想正視她,哪怕之前隱約就感到古怪,凱爾蒂雅是阿爾法,我只是貝塔,一切像是量藥劑,過多過少都不可以,不變的藥單才能煮出唯一的解藥,我不是她的,她也不是我的。
我絕對不可能是她的靈魂伴侶,說是冤家還比較適合。
「抱歉,這貌似非您喜歡的話題,但是換個方向想,您願不願意幫陛下調配抑制劑?」
「為什麼?找哈樂德啊!他不是很厲害?」
「您幫陛下壓抑發情期,陛下就不會三不五時騷擾您了吧?」艾莉娃這句話說得很慢,我想對崇拜阿爾法的歐米佳來說,講心上人「騷擾」會有彆扭的感受,但是我真的思考了。
她即使跟歐米佳滾床單還是要聞我的氣味冷靜……煩人的煩躁感上身,我緊抱頭只想忽視這些存在,凱爾蒂雅只是單純慾求不滿,不可能是我。
如果我們真有層薄弱的靈魂伴侶關係,不就一輩子被綁住了?我想自由、隨心所欲做事,不想成為取悅阿爾法的性娃娃,但是脖子上的標記隱隱發燙,時時刻刻提醒我被標記的事實,就像有無形的繩子蔓延到她手上,走到哪我就會被牽到哪,眼眶又開始泛紅。
我知道的,一直以來都隱約發現事情不太對勁,但是我不想去面對,這樣就可以逃避真相,我會好受一些。反正凱爾蒂雅就是那副個性,她不想說就不會開口,然而卑鄙之人卑鄙手段,她不想說卻讓艾莉娃轉告,逼我面對這些事情。
我扯著嘴角卻笑不出聲。
靈魂伴侶,多夢幻的詞?別人都是甜甜蜜蜜,但是我跟她除了互相傷害還會什麼?凱爾蒂雅一次又一次折斷我的羽翼,拔掉我的羽毛、砍掉我的雙腳,最後把我整個人吃下肚,現在告訴我說「妳是我的靈魂伴侶不準逃跑」像是我生來就是她專屬洩慾的玩偶。
「妳們過不過分……」我強忍快流出來的眼淚,想死的念頭纏繞心頭,標記火燙的感覺也燒上來快把整個心臟吞噬,但是絕望之際還有什麼?我只想乾脆痛死,隨著心臟越縮越激烈,我的意識也開始恍惚。
外頭傳來慌亂的腳步聲,我聽見凱爾蒂雅的聲音,她要艾莉娃開門,但是我只記得自己朝門口大吼一聲妳滾,之後什麼都沒有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