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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妖怪短篇—聽香

Walker沃克 | 2021-06-07 12:30:02 | 巴幣 1020 | 人氣 184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但有些愛情注定是沒結果,叫人肝腸寸斷,終日以淚洗面。

  今天要說的一樣是我大學認識的朋友,我們都叫他一眉,那個一眉不是指他的眉毛連在一起,而是指一眉道長林正英的一眉,因為他特別喜歡鑽研那些玄學的東西。

  我和一眉是同班同學,但我們一開始沒那麼熟,直到有一次的突擊考試,那次雖然是全英文題目,但老師佛心來的,竟然全部都是選擇題,秉持著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全部一樣就選C的原則,我順利的寫完那份題目。

  當我等著提早交卷的時候,我好奇的看了大家寫的進度怎麼樣,接著我就看到一眉把一個龜殼當調酒杯在那邊搖啊搖,很快的搖出兩枚銅錢,然後毫不猶豫的在答案卷上寫下答案,之後把銅錢放回龜殼,繼續(xù)搖了起來,彷彿教室是酒吧,而他就是吧檯前最閃亮的酒保。

  我就這樣看他搖完了一整張考卷,手起龜落,眼睛都不眨的,完全沒打算去看題目在寫什麼,當然,搖的聲音太大引起老師的注意,但是老師也很想看他可以搖出什麼名堂,就放任他繼續(xù)。

  當成績公布時,一眉竟然拿了全班最高的90分,老師自己也嚇到,不過後來他還是要補考,因為老師讓他解釋題目時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也是我跟他認識的契機,因為我只拿5分,所以跟他一起補考。

  總之一眉就是個很愛也很會占卜的人,所以我常常纏著他讓他幫我算桃花,但他總說占卜是算未知之事,不是算已知之事,聽得我一愣一愣的,到現(xiàn)在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大二的時候我通識課時認識了一個女生,是那種鄰家女孩類型,笑起來十分可愛,就像新垣結衣加長澤雅美再混一點點的凌瀨遙之後再開根號的感覺。

  正所謂烈女怕纏郎,有志者事竟成,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拚剩下九十靠長相,我那時可是展開了強烈的攻勢,不僅幫買一日三餐,假日還多附一頓宵夜,再加上偶爾買點小禮物給她驚喜,買到他們宿舍警衛(wèi)都認識我了。

  現(xiàn)在仔細想想,那時對方給的回應總是給我一種有機會又好像沒機會的感覺,不過那時的我就是個墜入愛河的美少年,也沒想那麼多。

  而我自然也有去找一眉讓他幫我算我跟對方有沒有戲,他被我吵煩了,跟我說今天晚上有一場占卜活動,讓我自己去算。

  這裡要提一下,我們大學有著形形色色的社團,飛盤社、劍道社、詩社等等都有,甚至還有捉迷藏社,而一眉就是靈異研究社的社長,雖然說是靈異研究社,但那是以前傳下來的社名,他們比較像是研究各種傳說真實性的社團,像是抽卡玄學或綠色乖乖跟黃色乖乖的差別之類的,到了一眉這一屆,甚至還跨足到了占卜,三不五時就會有大型占卜活動。

  當天晚上12點左右,我們在一間學校附近的土地公廟集合,那時的我有些疑惑,我心中的占卜活動比較接近那種塔羅牌或是測字之類的,怎麼會跑來土地公廟?

  一眉跟我解釋,這次的活動是臺灣早期常用的占卜方式,叫做「聽香」,是跟神明問事情的一種方式,常用來算少女姻緣,但也可以用來算其他事,這也是他第一次用,這種占卜方式要在廟裡才能算,而且要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已經有跟廟公打過招呼了,讓我們可以用到深夜。

  接著一眉開始講解聽香的過程,我十分仔細的記了下來,上課都沒那麼認真。聽香一次只能一個人,因此我稍微等了一會,不久之後,便輪到我了。

  我按照一眉的解說,拿起三柱清香,跪在神像前恭敬的拜了三拜,在心中默念想問的事情後,便拿著香走出廟門外,接下來要做的便是跟著煙飄散的方向走,在這過程中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占卜的結果,這時便要返回廟裡擲筊問神明是否就是這句話,也因為這樣「聽香」必須在夜深人靜且行人稀少的時候進行,不然根本不知道自己聽到了什麼話。

  說來也奇怪,當我走出廟門時我確定那個時候是沒有風的,照理說煙應該要往上飄才是,但煙卻十分明顯的朝前方飄去,我只好默默跟上。

  走沒多遠,我便走到了附近的一間便利商店,商店的門口有休息區(qū),正好有兩名少年坐在那一邊玩手機一邊聊天,我立刻豎起耳朵聽他們在說什麼,以下是對話:

  A:「媽的!我都課五單了怎麼SSR還沒出?」

  B:「早跟你說了,玄不救非,課不改命,尤其這款又沒保底,五單都一萬多了,別抽了?!?/font>

  A:「可是都花那麼多錢了,說不定再一單就中了?」

  B:「沒希望的東西花再多錢都沒有用,把錢省下來吧?!?/font>

  他們兩人一說到這我就會意了,拿香的手都有些顫抖,我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回廟裡,心不甘情不願的跪在神明前擲筊,結果祂也毫不留情給了我兩個聖筊,第三個我不敢再擲,筊握在手上猶豫著該不該擲下去,一眉見狀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自己要占的卜,含淚也要把它占完,於是我把手放開,筊杯在空中緩緩掉下,落地的聲響如同我與那女孩關係的喪鐘,那是第三個聖筊。

  占卜結束後,一眉陪我去附近的永和豆?jié){吃宵夜,一眉看我一邊哭一邊吃著蛋餅,便開始安慰我說占卜的結果只是參考,重點還是自身的選擇,我問他覺得我跟那女孩之間到底有沒有戲?他沒有說話,轉身點了一份總匯三明治說是請我的,我哭的更大聲了。

  當我們解散回家時,一眉跟我說他明天上課不會去了,讓我?guī)退c名,我問他為什麼,他只說有事,我當下也沒想太多,心中只想著我和那女孩的事,我那時暗自決定,不管那占卜說什麼,我都要繼續(xù)追她,直到對方跟我發(fā)好人卡。

  隔天上課時,一眉果然沒有來,我便幫他代點,但是當課上到一半時,突然來了一場小地震,身為一名臺灣人,地震跟起床鬧鐘沒兩樣,一點新鮮感都沒有,但是地震搖到一半時,教室天花板上的投影機竟然被搖了下來,底下的桌椅立刻被砸壞,幸好座位上沒有人。

  那間教室本來就有點年紀,投影機被搖下來雖然有點嚇到,但也沒有太意外,反正沒人受傷就沒事了,但後來我細想了一番,便發(fā)現(xiàn)其中有古怪。

  那時已經是學期中,雖然大學生沒有座位表,但隨著時間久了,誰通常坐哪通常都固定了了。

  而那天投影機砸壞的座位正是一眉的座位。

  之後我問一眉才知道,那天他聽香的結果就是讓他隔天不要去學校,也幸好他沒去,不然他現(xiàn)在恐怕已經躺在醫(yī)院裡了。

  也因為這樣我更加相信一眉的占卜,所以後來我四處調查,果然發(fā)現(xiàn)我追的女孩已經有男朋友了……我沒哭,這是眼睛流汗QAQ

  

  『八月十五日,謂之中秋。夜深時,婦女聽香,以卜休咎』——連橫《臺灣通史》

  『姑娘姑娘欲問何?夫君幾時下聘禮?滿月持香追煙行。行人聲語細聆聽。夫君夫君何時來?姑娘心中已有期。十年嫁妝備滿屋,只待良人親身至?!弧杜_妖百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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