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的大火吞噬著民房,燒焦的味道瀰漫著,極高的溫度灼燒著人的皮膚,大量的黑煙席捲了所見的一切,僅僅吸入一口就足以使人昏迷。
民房的二樓,一名少女被壓在倒塌的屋樑下,而一名少年不顧著四周的高溫,正拼命的挪動著屋樑,但屋樑卻動也不動。
「揚善,快走吧。」少女淡然地說道,已然接受了自己的命運,腰下傳來的感覺讓她知道自己的下半身已經被壓的支離破碎,即便沒有這場大火,她也活不久了。
「我不走!」揚善吼道,繼續死命的挪動著屋樑,臉上滿佈著青筋,一雙手都被磨出了血,即使火勢離他越來越近,他依舊不放手。
「快走!」眼見揚善不肯走,少女嚴厲地說道:「就算只有你也要活下去!」
「要死一起死!」揚善喊道,斗大的淚珠不斷流了出來。
下一秒,另一塊屋樑再次掉落,不偏不倚的往揚善砸去,接著他便是眼前一黑,隨之而來的,是姊姊溫柔的聲音。
「活下去,揚善。」
當林揚善張開眼睛時,他見到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以及晃眼的日光燈,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景象,這裡是他的家。
「夢嗎?明明已經很久沒作過了。」林揚善緩緩從床上坐起,滿身的冷汗讓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臟正急促的跳動著。
接著他轉頭,見到廖添丁正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著,她雙手抱胸,頭向後仰,同時嘴巴大張,甚至還微微的打呼著,完全沒有女孩子的感覺。
「對了,我記得我遇到一名老人,然後就沒有記憶了。」揚善摸了摸自己還有些疼痛的後頸。
「鼾!」聽到了揚善的動靜,廖添丁也醒了過來,揉了揉雙眼說道:「醒啦揚善,身體還好嗎?有骨折嗎?」
揚善回道:「應該沒有。」
揚善接著問道:「是你把我搬回來的嗎?」
「當然啊,放心吧,區區一個人我搬起來輕輕鬆鬆。」廖添丁得意地說道。
「是嗎……」揚善低著頭說道:「抱歉。」
廖添丁皺眉說道:「幹嘛道歉?」
揚善回道:「其實我隱約有察覺到,在這場戰爭中我根本沒有戰鬥的能力,甚至連生存都有問題,對你來說,我是負擔吧?」
聽到揚善的話,廖添丁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接著便是一陣大笑。
「哈哈哈!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廖添丁笑道:「不行了,有夠好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你、你笑什麼?」揚善紅著臉,害羞地說道,沒想到自己鼓起勇氣的坦白會換來這樣的回答。
「抱歉抱歉。」廖添丁擦了擦眼淚說道:「揚善,你說說我是誰?」
揚善一時不解,但依舊說道:「廖添丁?」
「再多一點,最炫酷的那一種。」廖添丁招招手說道。
「正?正義的暗殺者廖添丁?」
「再來再來。」廖添丁不滿足的招手道。
「還能再長嗎?」揚善疑惑道。
「真沒辦法,我就說一次,你要記好了。」廖添丁用大拇指指著自己道:「我可是日治時代唯一的義賊,上位者的噩夢,下位者的救星,平民的英雄,正義的暗殺者,廖!添!丁!」
面對廖添丁再次加長的頭銜,揚善雖然想說點什麼,但卻無話可說。
接著廖添丁指著揚善道:「你是平民,弱小的是你的本分,受壓迫是你的日常。」然後廖添丁指著自己道:「而我是英雄,打擊邪惡是我的工作,幫助人是我的存在意義。」
「所以你多弱都沒關係,盡管向英雄求援,那是你的權利。」廖添丁說道:「當然啦,除非你自己放棄,只要你決定退出這場聖杯戰爭,我也尊重你。」
揚善思考了一會,想起了剛剛的夢,咬牙說道:「我不放棄!」
「很好。」廖添丁滿意的說道:「這樣的話我賭上義賊廖添丁之名,我一定會把聖杯偷回來給你。」
聽完廖添丁的一席話,揚善笑道:「謝謝你,添丁。」
「不客氣。」廖添丁笑嘻嘻地說道:「其實我剛剛還在想如果你真的要放棄的話怎麼辦,好險你沒有。」
「欸?你不是說會尊重我嗎?」
「別開玩笑了,我也要聖杯好不好,贏的話我也可以許願欸。」
「那你的願望是什麼?」
「哼哼,想知道吧?」廖添丁抱胸說道:「當然是世界和平!」
在醫院的個人病房內,一名男性坐在病床上看著書,而一旁的少女正坐在一旁削著蘋果。
「哥哥,蘋果削好了。」少女將蘋果裝在盤內遞給了少年。
「謝謝。」男性笑著說道:「對了文心,最近過得怎麼樣?學校還好嗎?」
文心回道:「很好喔,上次的期中考我拿了全校第三,老師也說以我的成績要進醫學系很有希望,但時候就可以治好哥哥的腳了。」
哥哥欣慰的摸了摸文心的頭說道:「雖然你用功念書哥哥很開心,但是你不一定要當醫生,可以選擇自己想當的。」
文心看著哥哥,堅定的說道:「我就是想當醫生。」
哥哥嘆了口氣說道:「好吧,你想作什麼哥哥都支持你,對了,早餐店的打工怎麼樣了?」
「很順利喔,店長人很好,我想請假都可以請,每天還幫我作免費早餐。」
「是嗎?如果店長欺負妳的話,一定要跟哥哥說。」哥哥說道:「哥哥會處理的。」不知為何,哥哥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帶著一絲狠毒。
哥哥繼續說道:「其實妳也不用打工的,我們的錢夠用,妳可以專心讀書或是做點其他的事,出去玩也可以。」
「哥哥你又來了。」文心嘟嘴道:「是我自己決定要打工的,跟錢沒關係。」
「好好好,我們文心最獨立了。」哥哥接著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要上學,早點回去吧。」
接著文心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道:「啊!都這麼晚了,那我明天再過來。」
「其實也不用,你可以跟同學出去玩之類的。」
「我才不要。」文心吐舌道:「哥哥再見。」
「再見。」哥哥揮手道。
文心一離開病房,房內便只剩下哥哥,一股寂靜壟罩在房內。
「你妹妹很關心你,是個好女孩。」成熟男性的聲音傳來,接著一名古銅膚色,身穿紅白原住民服飾的男性緩緩浮現在病床旁。
「這還用說嗎?他可是我妹妹,堪稱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哥哥收起了笑容,瞪著弓兵說道:「別跟我說你看上她了,我會毫不猶豫用令咒讓你自殺。」
「我沒看上她。」弓兵沉著臉說道。
「為什麼不看上她?你現在是嫌我妹妹沒有魅力嗎?你想試試被自己子彈爆頭的感覺嗎?」哥哥舉起了右手,上頭的令咒正閃著鮮紅的光芒。
「……」弓兵頓時無語,他的御主雖然平時老謀深算,但只要遇上妹妹的事情,智商便會立刻歸零。
「算了,這次先放過你。」哥哥放下了右手說道。
弓兵暗自鬆了口氣說道:「我們的下一步呢?」
哥哥說道:「七名從者中,有六名已經在我們掌握中。」
弓兵挑眉道:「喔?怎麼做到的?」
「整座懷玉市裡的小動物都是我的監視網,不管是麻雀或是小貓小狗。」哥哥說道:「當然,這是為了保護我妹妹而建立起來的。」
「騎兵不用說了,劍兵目前重傷正在療養,槍兵則是御主受傷,正按兵不動,魔法師則老樣子正在蓄積力量。」
「暗殺者跟狂戰士呢?」
「暗殺者我從一開始就掌握了他的位置和情報,再怎麼說他的召喚儀式也是我作的。」哥哥不悅的說道:「但是我真的沒想到會把他捲入戰鬥,余清浪那個混蛋,如果傷到我妹妹怎麼辦?」
弓兵不解道:「什麼意思?召換儀式是你做的?」
哥哥嘆氣道:「這場戰爭是我和余清浪辦起來的,為了以防萬一找不到參加者,我在我的動物監視網中混入了帶著召喚法陣的動物,只要遇到適合者就會自動啟動,至於尋找適合者的工作就交給余清浪那邊了。」
「也就是說暗殺者的御主是你妹妹身邊的人?」
「沒錯。」哥哥瞪向弓兵道:「所以暫時不準對暗殺者出手。」
「知道了。」弓兵說道:「那狂戰士呢?」
哥哥說道:「他就是我唯一沒掌握的對象,但我們要做的事情不會改變。」
弓兵笑著點頭道:「取得聖……」
「保護我妹妹。」
弓兵再次無語地看向自己的御主。
「現在可還有一個我不知道位置的從者在遊蕩,更別說這城市可是戰場,我妹妹不小心被捲進去怎麼辦?」哥哥不安的抓著頭說道。
「那個,聖杯呢?」弓兵問道。
「會啦會啦,那個順便。」哥哥揮揮手,不耐的說道。
接著哥哥指向弓兵道:「你現在的指令就是24小時貼身保護我妹妹,不過不能太貼身,如果讓我知道你偷窺她,你就等著自己爆自己頭。」
「……你是認真的嗎?不對,當我沒問。」弓兵扶著額頭說道,她知道,只要跟妹妹有關,他的御主絕對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