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篇
隔天的清晨,氣壓略低的潮濕空氣中同時夾雜著沁涼的晨霧和吵雜的人聲,讓位居深山的貧民窟嗅起來就像是回歸線附近的沿海氣候。
而入冬後的氣節就像是在抗議一樣,讓寒氣從地板竄上來以彰顯自己的存在。不過眼前群聚著的村民們似乎完全習慣了這種無聲的吶喊,對他們來說,每年季節的高速更迭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例行公事。更不用說,他們的眼前現在有更令人震懾的事。
「事情就是這樣,不好意思一直以來讓大家擔心了。」
「芙拉蜜絲...你真的是芙拉蜜絲嗎?」
村裡負責種植小麥的貧民道格和負責採集的桑妮激動地抓著娜美絲的各一邊的肩膀,淚眼婆娑地搖晃著。村民聽到娜美絲真身的反應大多與我預想的相同,並沒有人指責她手腳不夠快又害死一批人,也沒有人質疑她為什麼隱藏身份。相反地,喜悅的眼淚佔了大多數,群眾們一個個淚眼婆娑地,對著他們思念的家人又摟又抱。
她的表情則像是被弟妹撒嬌的長女,因被用力擁抱而困擾下垂的眉梢被托起在嘴角甜蜜的微笑中。
會露出這種幸福的表情,就代表她肯定不會後悔做出被我說服而公開身份的這個決定吧。希望今後的她,也能以這樣的微笑期待著未來。
她唯一受到的責難是從她背後而來的我無奈的視線,因為我現在才知道她的真名,比她編造的假名還要拗口。
先是雪莉,再來是娜美絲,現在又是芙拉...芙拉什麼的。要記起這種名字對我這種連自己隊友都叫不出來的人來說真是一大酷刑。
「不過,不愧是修杰呢,你永遠都能超乎我的想像。」
柯文來到我的身旁,一隻大手重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一雙大眼卻沒看見我的踉蹌。
「跟她打好關係到這個程度的話,我們的任務執行起來也就輕鬆了。你總是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好好努力呢,看來不得不準備一點獎賞了。」
「不必了,你上次這麼說著端出來的東西可是蜈蚣泡酒。」
光是你能停止製造麻煩這件事就已經能成為我看見流星雨時許的第一個願望了。
「別這麼說嘛!這次我一定能準備出符合你喜好的東西的!我可是連你屁股的形狀都瞭若指掌喔。」
「...」
「所以呢?你打算什麼時候捉住她?」
「?」
「讓她放鬆戒心到如此地步,要趁其不備抓她回去也容易多了。我們這次叫來的增援裡有包含能夠抓住她的器械,人手也很充足。一切就等你的指揮了。」
「...」沒錯,這才是正常傭兵該有的反應,其它醫療班隊員肯定也在想著一樣的事,我們呼叫增援來不是為了幫助她,而是為了捕獲她,我們是為了把她困回去才會如此大費周章行動的。
想著要救她的我,才是奇怪而不可理喻的一方。
「柯文,我問你。」
「我是在幫你做手術的時候知道你的屁股形狀的。」
「我不是在問這個,」我說:「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採取的行動有違老大的命令,但你知道這樣做長期下來對軍團更好,換做是你會怎麼做?」
「喔?沒想到我也有被你諮詢的一天啊。那麼,你現在在影射的是哪件事呢?」
「不,只是隨口問問。」
「這樣的話,我只能說我們是軍人,不是法官,訂定決策可不在我們的職責之中喔。」
「果然如此嗎...」
「但是,」他擺出招牌的露齒微笑。「如果重新下達指揮的人是你,我想我會決定信你一把的。」
「因為我是北極狐公認的冷血機器嗎?」
「不完全對,準確來說是因為,如果有件事能讓你這個機器都能決定下達指令。那肯定是件不得了的大事。」他說。「在同一個部隊工作的傭兵可不單單只是同事喔,我們是把自己的背後交付彼此的夥伴。這種程度的信任難道不是基本的嗎?」
從這傢伙的嘴裡竟然聽到人模人樣的語言,我不禁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品格產生了一絲希望的泡泡。
「我也是因為信任你們的實力,才會不怎麼注意關好實驗體,搞到她到處亂跑的。」
泡泡破掉了。
「總之,你是這次任務的總指揮,在這個場地裡,你就是老大。」他轉向我,讓他胸前巨大的胸肌正對我的鼻頭。「你就是思考太多了,所以才會看起來那麼冷血。並不是因為你什麼都不去想,而是你什麼都想,什麼都納入考量,最後的結果就是什麼多餘的事都不肯做。對我們這些每天都能看到你的人而言,這點程度的剖析不必是蘿絲也能看得出來的。哪怕一次也好,我其實也想看看你聽從自己聲音的樣子。」
「...」
「那麼,容我再問一次吧。」他說:「你現在想諮詢的,是什麼事呢?」
「是這次任務的事。柯文,」我回答:「謝謝你。」
「哈哈哈,有時間道謝的話就快去下指令吧。」
「好的。柯文班長,請跟我過來一趟,我有任務相關的要務要請你配合。」
「咦?」
我不管柯文錯愕的反應,拐著他的肩膀,直直地往副帳篷走去。
待進一步的真相釐清後,就是我們真正的起跑線了。我的嘴角,肯定也跟娜美絲一樣揚起了期待的笑容吧。
而入冬後的氣節就像是在抗議一樣,讓寒氣從地板竄上來以彰顯自己的存在。不過眼前群聚著的村民們似乎完全習慣了這種無聲的吶喊,對他們來說,每年季節的高速更迭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例行公事。更不用說,他們的眼前現在有更令人震懾的事。
「事情就是這樣,不好意思一直以來讓大家擔心了。」
「芙拉蜜絲...你真的是芙拉蜜絲嗎?」
村裡負責種植小麥的貧民道格和負責採集的桑妮激動地抓著娜美絲的各一邊的肩膀,淚眼婆娑地搖晃著。村民聽到娜美絲真身的反應大多與我預想的相同,並沒有人指責她手腳不夠快又害死一批人,也沒有人質疑她為什麼隱藏身份。相反地,喜悅的眼淚佔了大多數,群眾們一個個淚眼婆娑地,對著他們思念的家人又摟又抱。
她的表情則像是被弟妹撒嬌的長女,因被用力擁抱而困擾下垂的眉梢被托起在嘴角甜蜜的微笑中。
會露出這種幸福的表情,就代表她肯定不會後悔做出被我說服而公開身份的這個決定吧。希望今後的她,也能以這樣的微笑期待著未來。
她唯一受到的責難是從她背後而來的我無奈的視線,因為我現在才知道她的真名,比她編造的假名還要拗口。
先是雪莉,再來是娜美絲,現在又是芙拉...芙拉什麼的。要記起這種名字對我這種連自己隊友都叫不出來的人來說真是一大酷刑。
「不過,不愧是修杰呢,你永遠都能超乎我的想像。」
柯文來到我的身旁,一隻大手重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一雙大眼卻沒看見我的踉蹌。
「跟她打好關係到這個程度的話,我們的任務執行起來也就輕鬆了。你總是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好好努力呢,看來不得不準備一點獎賞了。」
「不必了,你上次這麼說著端出來的東西可是蜈蚣泡酒。」
光是你能停止製造麻煩這件事就已經能成為我看見流星雨時許的第一個願望了。
「別這麼說嘛!這次我一定能準備出符合你喜好的東西的!我可是連你屁股的形狀都瞭若指掌喔。」
「...」
「所以呢?你打算什麼時候捉住她?」
「?」
「讓她放鬆戒心到如此地步,要趁其不備抓她回去也容易多了。我們這次叫來的增援裡有包含能夠抓住她的器械,人手也很充足。一切就等你的指揮了。」
「...」沒錯,這才是正常傭兵該有的反應,其它醫療班隊員肯定也在想著一樣的事,我們呼叫增援來不是為了幫助她,而是為了捕獲她,我們是為了把她困回去才會如此大費周章行動的。
想著要救她的我,才是奇怪而不可理喻的一方。
「柯文,我問你。」
「我是在幫你做手術的時候知道你的屁股形狀的。」
「我不是在問這個,」我說:「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採取的行動有違老大的命令,但你知道這樣做長期下來對軍團更好,換做是你會怎麼做?」
「喔?沒想到我也有被你諮詢的一天啊。那麼,你現在在影射的是哪件事呢?」
「不,只是隨口問問。」
「這樣的話,我只能說我們是軍人,不是法官,訂定決策可不在我們的職責之中喔。」
「果然如此嗎...」
「但是,」他擺出招牌的露齒微笑。「如果重新下達指揮的人是你,我想我會決定信你一把的。」
「因為我是北極狐公認的冷血機器嗎?」
「不完全對,準確來說是因為,如果有件事能讓你這個機器都能決定下達指令。那肯定是件不得了的大事。」他說。「在同一個部隊工作的傭兵可不單單只是同事喔,我們是把自己的背後交付彼此的夥伴。這種程度的信任難道不是基本的嗎?」
從這傢伙的嘴裡竟然聽到人模人樣的語言,我不禁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品格產生了一絲希望的泡泡。
「我也是因為信任你們的實力,才會不怎麼注意關好實驗體,搞到她到處亂跑的。」
泡泡破掉了。
「總之,你是這次任務的總指揮,在這個場地裡,你就是老大。」他轉向我,讓他胸前巨大的胸肌正對我的鼻頭。「你就是思考太多了,所以才會看起來那麼冷血。並不是因為你什麼都不去想,而是你什麼都想,什麼都納入考量,最後的結果就是什麼多餘的事都不肯做。對我們這些每天都能看到你的人而言,這點程度的剖析不必是蘿絲也能看得出來的。哪怕一次也好,我其實也想看看你聽從自己聲音的樣子。」
「...」
「那麼,容我再問一次吧。」他說:「你現在想諮詢的,是什麼事呢?」
「是這次任務的事。柯文,」我回答:「謝謝你。」
「哈哈哈,有時間道謝的話就快去下指令吧。」
「好的。柯文班長,請跟我過來一趟,我有任務相關的要務要請你配合。」
「咦?」
我不管柯文錯愕的反應,拐著他的肩膀,直直地往副帳篷走去。
待進一步的真相釐清後,就是我們真正的起跑線了。我的嘴角,肯定也跟娜美絲一樣揚起了期待的笑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