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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一日之計在於晨。」
眼前隨心所欲的赦五班三人,今天很難得來到力班教學棟前方集合,準備參加九點的第一堂課。
「今天吹的是什麼風的說?」
陽露出一臉狐疑的表情,歪著頭問著身邊的椹。
「誰知道,他們做事都沒套路的。」
「月中田同學,妳的領結怎麼打成這樣了?」
「嗯?這個嗎?」
「領結可是要打上蝴蝶結的哦?」
「除了綬帶結,其他的繩結我都不會。」
對於苕的提醒,巡則是理直氣壯的回應了她。
「不管是什麼結,反正也沒規定。上課時間到了快進去吧。」
就在苕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奎立刻從中插入,強制將話題單方面結束。
看了看一下時間,一時間也無法否定奎說的並無規範這件事,苕便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說什麼。
況且……他們願意穿上制服來上課,自己或許就應該偷笑了。
苕在心裡默默地想著,不自覺露出了苦笑。
在赦班全員進入力班之後,原本待在座位上有說有笑的學生立刻騰出位置讓他們入座。
奎看了看力班人員的反應,又看了看赦班人員的反應,理解到這對他們來說應該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只不過那些離開座位的人,大多數都感到相當的不滿。
「汝等,不入座嗎?」
「客無主座,坐無客禮。」
被瑩這樣詢問的奎,輕描淡寫地說出對方無法理解的話。
原本想耍帥而輕拍幾下身旁空位的瑩,在聽見自己無法翻譯的詞句時,不禁感到十分尷尬。
一旁想開口吐槽的潔,也因為無法完全理解意思,只能抿著雙唇不敢出聲。
整個赦班當中只有落恩.聖站起身子離開了座位。
「真是羞愧……我居然沒有意識到。」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或許你們只是覺得自然而然,覺得高人一等,覺得這是自己擁有實力才能有的特殊待遇,說起來也是很正常的吧。」
被奎以諷刺語氣點中的赦班全體,瞬間都理解到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一個個離開了座位,靠到後方的牆壁上。
剛才的奎,以客代指赦班,以主代指力班。
意指赦班不應該自然地坐進那些原本該是力班學生的位置。而現在坐在位置上的赦班學生全都十分無禮。
即使對方主動讓出座位,也沒有人應該這麼直接自然的入座。
看見奎那麼簡單的一句話就讓赦班的人全都感到羞愧,同為赦五班的律正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跟著他們入座,而是跟著奎和巡站在一旁。
那些相當不滿的力班學員逐漸坐回空出的位置,而一位身穿白袍的瘦弱男性也在這個時候走進教室。
在他環顧一下周圍之後才放下手中的書。
「今天的課就從上次中斷的地方接著說,有任何疑問舉手發言。」
簡單的一句話,也算是宣佈課程正式開始。
許多人備起筆記專心聽講,也有不少人已經準備進入夢鄉。
所有專精班都有不同的課程,像是力班的課程就分有鬥技課、模擬戰、理論學三種。
有些人只想打鬥,因此只對模擬戰與實戰教練有興趣。
有些人想理解傷害構成的原理或是神經系統的位置,因此對現在這堂課十分有興趣。
力班簡單分類只分為硬派和軟派。
硬派就如同巡一樣,以壓倒性的力量擊垮敵人。
而軟派的攻擊方式就是以一擊將敵人打癱,或是控制住對方的關節處,使對方無法施力。
只是講課的男性教師沒有很清楚硬派和軟派之間最大的差別,因此這堂課在巡的眼裡來說就如同不存在一般,更甚是誤導了其他人。
就在所有人專心聽講的時候,巡和奎也在後方悄聲的講了起來。
「柔拳的殺傷力明明就更加足夠。」
「對於不會運氣的他們來說,硬拳才能發揮真正的實力,所以他的講說是沒有錯的。」
對於巡十分正確的觀點,奎也從另一個角度理解講者與課堂學生的基礎來解釋這件事。
這時候,奎和巡彷彿刻意的一樣,將音量提高。
「不過說到底……程度也就這樣呢。」
「嗯,沒有一個特別突出的……」
待在他們兩人身邊的律,此刻感受到四周散發而來的敵意。
只見她靠緊了奎,用著手肘不斷輕碰奎的手臂,而奎則是帶著十分的惡意勾起嘴角。
在場的赦班全員,再一次對奎和巡的行為感到無法理解,只有身在赦五班的律能夠略知一二。
原因全在於他們兩個人在昨晚被下了禁令。
內容是這樣的……
『由於兩位的能力過度強大,遠遠超越了我們聖域本院的一般學生,因此總部要求兩位今後不得對一般學生出手,所述一般學生含智、力、敏、動四班,若遇模擬戰等實戰,或遇到輒、影二班騷擾,允許自保,還望留手。 ──十字.莕』
如果只是這樣的內容還沒事,只是對方在最後面加了個莫名其妙的微笑表情符號,讓他們兩人變得十分火大。
「月譜圓同學、月中田同學……這樣的微笑挺可怕的,好像會做出什麼很可怕的事情似的……」
從一開始就不斷注意著奎的碧,膽怯的出聲提醒了奎。
「哦──!抱歉抱歉,我絕對沒有什麼要把他們全員都合理重傷的想法!」
「你果然還是想報復嗎……」
看見奎緊握拳頭,身旁的律則是深深嘆了口氣。
「我覺得可怕的是會主動搭話的碧……老實說咧!昨晚是不是你把我可愛的妹妹拐走的咧──蛤──!」
透撩起了自己的袖子,用力地將一隻腳踩在前方的椅子上,裝出一副立刻就要開幹的樣子。
「那個……還請赦班的各位安靜聽講……」
「真……真是抱歉──!」
代替赦班眾人不斷低頭道歉的,正是出事就得立刻站出來扛責任的苕。
而現在的奎和巡收到了來自苕充滿殺意的瞇眼瞪,只不過這兩個人卻將那當成是蚊子飛。
在那之後過了一段時間,下課的鈴響立刻佈滿整間教室。
「下一堂課是實戰教練,請各位準時抵達武道場。」
話一說完,講師立刻宣佈下課,而身旁不少力班的學生迫不及待要好好的教訓奎。
至於為什麼不教訓巡,是因為巡昨晚抓捕犯人以及攻擊總召集人的事情在一早便被傳開。
而奎那時雖然散發出了滿滿的殺氣,卻被認為是身旁的巡所散發的。
畢竟奎沒有任何魔能,那股充斥在廣場內,十分危險的殺氣就這樣被所有人合理的轉移了。
「唉……好好的偏要捅個簍子出來,真是麻煩死了。」
「椹同學,這件事和我們好像沒什麼關係滴說。」
看見椹嘆了口氣,自顧自的麻煩起來,陽則是在一旁將他帶出煩惱。
「嗯?這麼說也是。」
就在椹意識到事情與自己無關緊要時,莞也在此時插進了話。
「班長,我先過去了。」
「不一起嗎?」
聽見莞提出自己要獨自行動,知道莞不喜歡團體行動的椹隨意地問一句,但還是希望對方能夠答應。
「不。」
回答的同時,莞已經迅速混入力班人群離開教室。
「這樣啊……」
看著莞離開的背影,椹的眼神中也充滿了些許落寞。
隨後,赦三班剩下的兩人也離開了這裡。
在看見力班學員離開的差不多時,赦一班的聖也邁開腳步朝著武道場而去。
「你們就不能省點功夫一天不鬧事嗎?一直降低赦單班的格調,不斷讓妾身所在的赦班聲譽下降,真是丟人!」
跟在落恩.聖後方離開的姬宮.縉,忽然回過頭來朝著奎喝斥一番。
而奎當然沒有打算任由對方嘲諷。
「如果無禮是妳所謂的格調,那我一輩子當個沒格調的人也無所謂。」
──而且妳的存在,早已經讓赦單班毫無聲譽可言。
奎將最後的話藏在心裡,不再給對方更多打擊。
不過那些沒藏著的話,也早已經讓對方感到難以接受。
「你──!」
眼看即將點燃火種,苕立刻反應過來將縉拉住,一邊說著安慰她的話一邊將人推向門口。
「好了好了!姬宮同學,妳也知道他就是那個樣子,不要太跟他計較會好一點!」
「妾身可是──!」
「好了啦!妳先離開吧!潔妳們也先走吧!」
苕看著姬宮.縉那無法壓抑的怒火,立刻吩咐官狹家的四姊妹帶著縉先行離去。
在她們的聲音消失之前,傳來的話中幾乎都是縉滿滿的怨言。
將教室的門關上之後,苕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在她沉靜了一下思緒之後,才對著眼前的兩人開口。
「我知道你們兩個人都很厲害,實力根本不是我們可以比擬的。」
或許是想緩和自己內心的躁動,她停了半晌之後才接著繼續說下去。
「我不知道你們進來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你們是赦單班的一員,你們的行為都會讓我們赦單班有負面的評分和評語。」
她緊緊握著拳頭,用著非常認真的表情面對著兩人。
「我們都是為了成為白昇的防衛部隊在努力著,如果你們沒有這樣的想法,也請你們不要拖累其他赦單班的同學可以嗎?」
忿恨的情緒,將縉剛才想說的話透過毫無衝突的方式表達了出來。
一時之間的沉默,明荷.苕才發現自己失態了。
她看著眼前的奎,在彼此的對視中,苕深刻地感受到,對方確實將自己的話仔細地聽了進去。
「妳說的確實沒錯,就算你們一起朝著我們打來,我們也有絕對的把握隨便就將你們這盤散沙打得更亂。」
對方並沒有在自誇,或是刻意說些什麼來打擊自己的話,她很清楚對方所說的話完全就是事實。
「如果我不拖累妳們,妳們每一個人的未來必將成為防衛部隊的成員,這一點是沒有問題的。然而你們還是會持續一樣最大的錯誤,沉迷在某個程度的圈子裡面,用著那點過於常人的實力而不知長進。」
奎這麼做是為了赦單班所有成員的未來。從他的語意中感受出這一點的苕,此刻已經在心裡反省起自己的失態。
不管是昨天早上的模擬戰,還是剛才的挑釁,全都是為了班級,為了在場所有人的學習精神。
為了讓我們理解自己的不足,自發性的訓練自己。
不管是模擬戰時對莞的變相指導,還是剛才對所有人的提醒。
眼前的人看的並不是自己對於未來的期許,而是以一個敵人的方式引領我們,告訴我們該如何將自己培養得更好。
真正完成目標,卻失去原本最該有的態度,這樣就和什麼也沒完成是一樣的。
把分數看得十分重要的自己,此刻就如同笨蛋一樣。
追求著表面的分數、評語,卻忘記提升自我,忘記切磋的意義。
「妳所追尋的只是冰山一角,放棄這個限制妳遠望的目標吧。白昇防衛部隊並不是什麼榮耀,沉迷於這種榮耀的人,才是真正讓世界變得更加混亂的人。」
奎的一字一句,明明全都和自己的想法相悖,卻怎樣也沒辦法開口反駁他的每一個想法,每一個和自己不一樣的觀點。
「也許……這就是我們的實力差距那麼大的原因呢……」
「只是妳們不願意離開自己的舒適環境去挑戰世界而已。」
說完奎便將門推開,朝著武道場的方向離去。
「雖然我和奎不一樣,不太想去管你們的事,但我還是想提醒妳,很多時候只看表面是沒辦法解開自己困惑已久的事情。」
「我會記住的……」
對於巡十分模糊的話,苕則是選擇銘記於心。
一直以來,自己總是不去理解一件事的意義,直到今天才茅塞頓開,理解奎過往做那些事情的意義。
一旁想開口的律,一直覺得自己融不進話題,只能跟著巡離開力班。
現場只剩下苕一個人。原本是想替赦單班出一口怨氣的她,此刻卻沒有當初的任何一點忿恨存在。
原本總是十分空曠的武道場前,此刻因為力班數百名學生一擁而來,瞬間變得十分熱鬧。
有一句話說的特別好。人群之中,總是會有特別顯眼的存在。
倒不如說,就因為那個人出現,現場才會變得這麼熱鬧。
那個人有著十分好認的紫色瞳孔和一頭長至大腿的柔順白髮。
只不過今天的她在眼前多戴上了一副眼鏡。
「為什麼妳會在這裡……」
一見到對方,奎立刻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表情。
「總召集人發現昨晚被警告的赦班學員想鬧事,所以讓我來這裡監督你的一舉一動。」
對方用著十分溫和的語氣和奎說著,只見奎還是一臉厭惡。
「可以的話我反而希望妳去監督其他人……」
聽見奎的話,對方刻意將頭偏向一邊,裝傻的回答。
「任務內容是監督你,所以我只會監督你。」
「這就是特入魔能使平常會做的事嗎?感覺真的很閒呢……」
「我說這位沉據玄音小姐……我可沒有幼稚到會因為這點小事賭氣哦?」
「請你和總召集人解釋哦~」
言下之意就是「跟我說什麼都沒用呢~」的意思。
「唉……隨便妳吧……」
攙扶著額頭的奎像是放棄了一樣不再爭論。
而一旁的赦班成員則是一直沒辦法融入奎和沉據玄音的對話。想必是因為沉據玄音忽然出現,讓他們訝異到失神了吧。
「只是執行任務就隨便她吧,反正她什麼也做不了。」
就和巡說的一樣,昨晚被奎嚇到失魂的她,確實什麼也做不了。
十分理解這件事的沉據玄音也沒有打算反駁,更沒有要給自己正名的想法。
在正常人的理解下,音律護罩的防禦能力位在所有可識別靈器當中的頂點。
雖然汕琴無法和刀劍抗衡,卻有著絕美音律和絕對安全的防衛能力。
也因此在汕琴護罩被破壞,至今還未能想出原因的沉據玄音反倒是相當同意巡所說的話。
與此同時,一位身材十分壯碩的教師走上武道場,他用著雄厚的聲響朝著武道場前的所有人大喊:
「赦班人員請靠往側邊,力班全員迅速集合!」
聽見武鬥教師的話,力班人員迅速將隊伍排開。
而一直站在側邊的赦班學員則沒有特別移動位置。
「今天是實戰教練!所有人立刻進到武道場直接兩兩一組對練!」
聽見指令的學生,各個無不迅速執行。
看見力班學員全都進到武道場之後,武鬥教師立刻來到聖的面前詢問赦班這堂課的方針。
「落恩同學,今天赦班也和往常一樣嗎?」
「基本上會和上次一樣,不過……」
「嗯?」
聖看了奎一眼,將話說的曖昧不清。
一旁的武鬥教師也打量了一下奎的能力。
「那個人怎麼了嗎?」
「嗯……」
聽見武鬥教師的詢問,聖似乎說不太出口。
「落恩同學,就讓妾身來說明吧。那個人似乎很想和力班人員切磋較量。」
「他?是在瞧不起我們,覺得我們力班的實力低下嗎?」
就是因為知道說出來會被對方誤會,聖才在琢磨比較委婉的方式表達。
結果縉一心只想著要陷害奎,直接把話說得非常明白。
正因為奎的身上沒有任何一點魔能氣息,才會讓對方產生這種想法。
只不過聖很清楚,月譜圓.奎絕對不是一個能以正常角度去衡量的對象。
「好吧!如果他真的瞧不起我們的話……」
不等聖想出解釋的方法,武鬥教師已經進入武道場將自己最為得意的學生叫了出來。
他找出的是一名女性,有著滑順的紅色短髮和一對乾淨的橙色瞳孔。
對方身上唯一的特點就是胸前的裝飾品,那是一顆包裹著花朵的紅色晶球。
「她叫泉躂.紡,是我盡心力培養的學生,也是力班裡最厲害的學生!」
「剛才真是失禮了……那位同學並沒有瞧不起你們的意思……」
看見對方一出手便搬出王牌,即使是像聖怎麼冷靜的人,此刻也只能極力避免這種衝突發生。
只不過對方都已經把人找出來了,就這樣直接把人再喊回去也有失自己的顏面。
「就當是交流吧!喂!你!」
還在一旁和巡閒聊的奎,忽然就被對方指著喊。
「嗯?」
「不是想要切磋較量嗎!我已經把人帶出來了!」
還有點在狀況外的奎,一看見縉的笑容就理解了一切。
「不好意思,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什麼。」
「啊?事到如今才在怕嗎?」
一看見奎像是要示弱的模樣,武鬥教師便開始了他的嘲諷。
「我說的是,我要和你們力班所有學生切磋比試。」
聽見奎開口將這句話說出的同時,一旁的聖已經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臉,連頭也不敢抬起。
只見武鬥教師的臉上不斷抽搐,氣到臉爆青筋的用力揮了手阻止奎繼續說蠢話。
「開什麼玩笑!你能贏過紡再來說吧!」
聽見對方的要求,奎則是毫無所謂的向著紡靠近。
在離對方三公尺的距離,奎禮貌性地向對方示好。
「請多指教啦,雖然不知道妳是誰。」
「請多指教。我的名字是……泉躂.紡──!」
只見對方帶著自我介紹的話,朝著奎迸近揮來一拳。
「還真是著急……」
不慌不忙地躲過對方的攻擊,奎立刻對紡的實力進行分析。
簡單一看便能清楚,對方的力道不是很夠,步伐也有不少多餘的部分。
不過她的出拳方式和攻擊位置非常正確,以初次發起的攻擊來看,這已經能列入中等的程度。
在奎不斷閃躲的同時,對方的所有問題點也逐漸被奎掌握。
「揮拳的時候不把身體顧好是會吃大虧的。」
看著對方防禦薄弱的腹部,奎便朝著腹部發起攻擊。
只是這一擊的力道並沒有太大,讓泉躂.紡誤以為奎是在瞧不起自己。
「少瞧不起人了!」
才剛退開重整旗鼓的紡,立刻又朝著奎發起猛攻。
只不過她的攻擊還是被全數擋下,完全傷害不了奎。
「所以說啊……妳這些缺乏力道的攻擊到底是怎麼了……」
不斷調整步伐退後的奎,緊盯著泉躂.紡的一舉一動。
只見對方並沒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奎也只好抓住她逐漸緩慢地雙手,直接以踢擊將對方狠狠地踹開。
「咕嗚──!」
為了讓對方離自己遠一點,奎的力道加重了不少,僅僅一個踢技便讓紡乾咳了一陣才停止。
而此時的奎還在思考自己剛才提出的問題。
明明只要把攻擊力道加重,這樣的連續攻擊就會更加有效,但是她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搞不懂呢……」
「笨奎,那麼明顯的問題還需要問嗎……」
在奎搔頭思索的同時,巡的話立刻讓他清醒過來。
「啊──!原來如此!這個速度對其他人來說已經很快了啊。」
原來紡的攻擊會缺乏力道,是因為她以用自己的速度作為主要武器。
確實在要求速度的同時還要讓手出力,很容易會讓自己協調不過來。
她肯定是覺得只要速度夠快,能擊中對方的要害,不管什麼敵人都不會捕捉到自己吧。
「怎、怎麼可能……」
看見自己最得意的學生輕易被對方壓制,武鬥教師此刻也沒辦法保持冷靜。
身旁的赦班人員無一不覺得剛才看了一場精采的攻防。
而那些打算湊熱鬧,從武道館內出來的力班學生當中卻沒幾個能夠捕捉到他們兩人的速度。
他們就如同是在霧裡看花,只看見紡和對方一來一往,完全看不出雙方的拳路。
「降世烈焰於吾之手,化為腕套助吾之力!此刻現出赤焰之真身!」
紡高舉起自己的雙手進行詠唱,胸前的紅球也在此刻漸漸崩裂。
在紅球碎裂的縫隙當中,一道道灼熱的光芒逐漸迸發而出。
就在一瞬間,光芒已經化為火焰纏繞在她的雙手,形成一個手腕套。
雖說是手腕套,但包裹的部位也涵蓋了整隻手掌,唯獨手指露出在外。
「能將烈焰花控制到這種程度,也算是有一定的實力了……」
這件靈器──烈焰花中蘊含著大量的火覺,要控制烈焰花維持在同一個形狀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
也因此再聽見奎的話時,泉躂.紡便露出了一絲得意的模樣。
「多謝你的誇獎──!」
隨著自己最真實的話語,紡又一次直衝向奎。
而她接下來所揮出的每個拳頭,個個都夾帶著十分炙熱的烈焰。
無法直接接下的奎只能不斷閃躲,途中也被擦出的火花噴濺,微小的傷痕刻印在了奎的臉上。
看見奎束手無策只能不斷後退的姬宮.縉,此刻正惡笑得開懷。
在這樣的情況下,同為赦五班的律也不禁替奎感到十分擔心,甚至連赦七班的碧都準備要上前阻擋。
只見巡一點反應也沒有,伸手便將準備上前的碧給攔下。
「別插手奎的任何一場比試……要是妳不想被討厭的話。」
「好、好的──!」
聽見巡的警告,碧立刻將自己的護手收回口袋。
身旁的瑩和透自然也察覺到了碧的異狀。
雖然碧會在他人有危險時上前幫忙,但絕不可能對一個認識不久的人這麼做。
此刻的她們就像是知道了些什麼,在她們對視點頭之後便決定把這件事情藏進心裡。
看見奎不斷處於下風,縉終於忍不住開口嘲諷。
「真是一副慘狀啊,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異。只要有魔能,這點攻擊根本算不了什麼,沒有武器的你也不過只是這樣啊!」
「姬宮同學──!」
在她說的正開心的時候,一旁的聖忽然用著十分沉重的語氣和眼神死死的瞪著縉。
眼看自己的班長,自己崇拜的對象對自己發怒,自己已經連一句話也不敢在說出口。
而對方正因為知道奎的用意,才不願意再讓姬宮.縉繼續丟人。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縉的發言過於貶低力班的實力。
「你是故意不還手的嗎!」
查覺到異狀的紡對著眼前的奎提出疑問,而觀察到一定程度的奎也在此刻回應了她。
「能維持赤焰花這麼長一段時間進行戰鬥,妳已經很厲害了。」
「難道你──!怎……怎麼可能!」
紡才剛理解奎的用意,不斷冒著火覺的雙手便被對方赤手接下,而那被烈焰燒灼的奎卻還是一副沒事的樣子。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妳還沒辦法理解的。」
「咕嗚……」
聽見奎所說的話,紡的手腕套也逐漸消失,而奎也在此刻將手鬆開。
「危機處理還不行呢。」
紡被放開之後立刻向後跳離對方至少五公尺遠。
「以剛才的情況來看,妳的赤焰花最多只能維持十分鐘對吧?」
被奎的雙眼盯著,心虛的紡只能閃避對方的視線裝作沒聽見。
「對妳來說,能維持十分鐘就足夠了吧?」
再一次提問的奎還是沒得到對方的回答。
已經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的奎,此刻決定要將這場比試結束。
「世界是偌大的,即便妳自認速度很快,力道能靠烈焰花彌補。但是……」
「什、什麼時候──!」
奎以肉眼無法辨清的速度來到了紡的面前。
連一點反應時間都沒有的她,此時只能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的恐懼。
「──實力遠高於妳的人卻到處都是。」
只見奎快速的將右手推向紡的胸前,打算以強勁的力道一掌將她打至昏厥。
然而就在奎快要擊中紡的時候,一道音律護罩立刻就將奎給攔下。
「嘖……」
看見音律護罩出現,奎立刻將身體轉動一圈,帶著逐漸溶解的音律護罩敲向紡的後頸。
也僅僅只是這一下,奎便將對方徹底擊垮。
「不打要害妳就沒意見了吧?」
「是的,還請不要讓我為難。」
被奎詢問的沉據玄音,此時傳達出自己只是想好好執行任務的想法,讓奎知道自己的下手輕重在什麼程度可以被允許。
看見紡被壓倒性的擊敗之後,那些出來偷看的力班人員立刻躲回武道場內。
而在一旁的武鬥教師卻怎麼樣也沒辦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
從開始到結束,對方確實沒有任何魔能氣息產生。
到底……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嗎?」
奎看見武鬥教師一臉無可置信的樣子想著什麼,開口就將對方所想的話說出口。
只見武鬥教師還是一臉疑惑,依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魔能並不代表一切,能顯現自我價值的也不只有魔能高低。你們所重視的數字,遠遠不比打好基礎來的重要。」
話一說完,奎便向著武道場前進,只不過沉據玄音的音律護罩卻又一次將奎給擋下。
「抱歉,我不能讓你打擾力班學員的自我訓練。」
聽見沉據玄音的話,奎也知道她不可能放自己通過,但此刻的奎可沒辦法因為她一個人而止步。
奎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武鬥教師,只見他緩緩地搖了頭,似乎也知道結果會是什麼。
「隨便你們吧,巡、律,走了。」
眼看對方連挑戰的精神都沒有,奎便領著赦五班離開。
原本在奎的認知上,力班是最能承受挫折的,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
只不過武鬥教師也很清楚,如果真的讓奎進入武道館,力班學員一定會失去一大半的戰力。
一旁只能在原地望著三人離去的苕,回想起奎在教室裡說過的話。
『只是妳們不願意離開自己的舒適環境去挑戰世界而已。』
此時的苕已經十分理解奎所說的話,也看清楚一直以來堵在自己心中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忽然出現一個隨手就能將自己擊倒的人,也難怪落恩同學在模擬戰時不願出手……
即使當時他和縉連手,也只會讓自己丟臉罷了。
「啊啊……他們三個又走了……」
「哼哼──!彼等真如風自在。」
陽似乎也察覺到奎的用意,卻只能看著他們三人遠去。
一旁的瑩用兩指遮著自己的左眼,說出一句:「他們真像風一樣隨心所欲。」
「瑩姊,是我們把他氣跑了。」
「什──!何來之理?」
聽見潔突如其來的話,瑩似乎真的沒能理解。
「妾身可不這麼想……他憑什麼以高人一等的姿態出來指教我們……」
「姬宮同學,以後再遇見月譜圓同學,請妳先把情緒控管做好。」
一旁正在抱怨的縉,聽到聖說的話之後還是覺得無法理解。
「妾身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不管是對他還是對其他人,妾身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就是因為妳不願意改變,月譜圓同學才會離開的!」
聽見縉說的話,碧也難得的生氣了。
「月譜圓同學現在!肯定是很失望的……」
作為白昇最高等的直屬學院,裡面的人卻都和縉一樣,自負而不願改變,高傲而不願意自我要求。
總是以高人之姿站在其他比自己弱的學生之上,卻從不給對方任何指導。
「妾身才不管他到底在想什麼,反倒是妳,憑什麼對妾身指手畫腳?」
「啊──?就是因為妳一直這樣才到處惹人討厭不是咧?」
「汝之過錯無非始於今日。」
縉沒有好口氣的指著碧問道,一旁疼愛妹妹的瑩和透立刻站出來替自己的妹妹發聲。
「妳們有什麼意見就用實力來告訴妾身,妾身可沒有容忍妳們的必要!」
眼看對方一直批判自己的人格,縉立刻以火覺將所有赦班人員圍進火圈。
「求之不得!」
「別以為我們沒辦法對付妳咧!」
在這一刻,瑩立刻將腰間的雙槍舉起,透也從口袋內將自己的扇子拿出。
眼看三人就快打起架來,一旁的落恩.聖也終於忍不住了。
「赦五班就算了……就連妳們也要搗亂是嗎!」
無法繼續容忍赦單班分裂的聖,在他睜開緊閉的雙眼時,天空也在這時候落下比人還大上數倍的光劍,一把一把的插在她們三人的周圍。
「落恩同學──!」
「如果妳還是赦一班的成員,立刻把妳的魔能收回去──!」
就在縉打算勸說聖的同時,卻受到對方強大的魔能逼退。
「妾、妾身明白了……」
隨著聖散發出的魔能越加強大,縉也立刻將自身散發的魔能收回,同時也取消釋放在周圍的火圈。
看見火圈消失,原本打算開打的瑩和透也將武器收回,困著縉的光劍也在此時緩緩消散。
只見此時的莞似乎還嫌場面還不夠混亂,拔起了腰間的魔鐵虎徹,讓原本就十分嚴肅的氣氛再添上一層肅殺的氣息。
「莞姊姊,妳怎麼了滴說!」
「沒什麼……只是魔鐵虎徹最近一直怪怪的。」
說完之後,莞隨意地揮了兩下魔鐵虎徹,兩道不是很強勁的劍氣持續不到幾秒便消失。
雖然其他人不明白這個動作的意義,但只有莞知道,此時的魔鐵虎徹發出的並不是平常充滿力量的劍氣。
可惜就連她也不清楚,魔鐵虎徹究竟為什麼會這樣。
「沒事吧?」
在莞思考的時候,椹也關心地問了她一句,只可惜他的好心並沒有得到成果。
「嗯。」
簡單的敷衍完對方,莞便將魔鐵虎徹收回刀鞘。
氣氛在莞突如其來的舉動變得十分尷尬,就連原本想說些什麼的聖,此刻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話說回來……為什麼身為特入魔能使的妳會出現在這裡……」
為了化解尷尬,苕這才想起一直待在旁邊的沉據玄音。
「我只是應總部的要求加入赦五班監督月譜圓.奎,不讓他做出危害學院的舉動而已。」
面對苕的疑問,沉據玄音也沒有多加隱瞞。
「原來如此……不對!妳說妳加入了赦五班?」
不只是苕,對於突如其來的衝擊,在場沒有任何人能夠保持冷靜。
如果學院中出現一個訪問內容是希望能和誰在同一個班級,那麼沉據玄音肯定會是第一名。
只是奎並沒有特別在意沉據玄音的事情,甚至連她有什麼值得讓人歡呼群聚的原因都不知道。
甚至就連縉也希望能夠將沉據玄音拉進赦一班,由此可知沉據玄音的人氣究竟有多高。
「為什麼可愛又漂亮的女生總是會往赦五班跑……」
「沒事滴說,我們還有莞姊姊滴說!」
聽見椹的疑惑,陽則是直接把莞搬出來。
「說的也是!」
疑惑在一瞬間全部消散,椹同學知足了,也滿足了,只是苕的疑惑還是不能解除。
「進入班級這種事,就算妳是特入魔能使也有拒絕的權利不是嗎?」
「我為什麼要拒絕呢?」
聽見苕的話,沉據玄音只是帶著微笑反問她。
看著對方似乎什麼也答不出來,沉據玄音也告訴她自己對於進入赦五班的看法。
「赦班學員和特入魔能使的身分是可以共存的,而且赦五班也沒有特別限制班級成員的自由,這些和我身為特入魔能使時是沒有任何差別的。」
聽到沉據玄音的解釋,苕才終於將疑惑解開。
「謝謝妳的回答。」
「不會,那麼我也該去赦五班露面了,這件事還沒來的及和他們說呢。」
無視掉後方滿是疑問的話語,沉據玄音在離開的時候也小聲地說了句。
「而且……進到赦五班肯定會比以往來的開心許多。」
-另一方面.赦五班外-
「這什麼鬼……」
一回到班級,才剛要將識別證植入磁卡槽的奎抬頭看了一眼電子顯示板,忍不住將心裡所想的話脫口而出。
「沉據玄音……」
「怎……她怎麼會在赦五班?」
巡厭惡的將顯示板上方出現的名字唸出,而律則是露出一副又驚又喜的模樣。
三個人就這樣在門口傻了一陣,直到奎將新式手錶拿出來,向最可能辦到這種事的十字.莕發出簡訊詢問之後才進到室內。
「接下來就等人回來解釋吧……總部居然可以干涉赦班成員,這我還真的沒聽說。」
「那個人真的好煩人……」
看著兩人不知為何而生氣,律在一旁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嗯?妳怎麼了嗎?」
看見律尷尬的模樣,巡立刻關心起她。
「不……那個……為什麼你們要那麼排斥沉據玄音呢?」
律的話,立刻就讓奎和巡兩人感到疑惑。
「因為她很礙事。」
「咦?」
「因為她很煩人。」
「耶?」
先是巡的回答讓律感到不能理解,奎又補上一句,讓律變得開始懷疑眼前的兩人是不是不知道沉據玄音的事蹟。
「還有啊,我之前一直就很想說了。」
「對我嗎?」
聽見奎的話,律不自覺的偏起了頭。
「有話就直說,我們才沒有限制妳什麼,別一直憋著。」
「我怕會說錯話,影響到五班的聲譽和整體星……不對──!」
正當律打算將話說出口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擔心從一開始就是多餘的。
赦五班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所謂聲譽和整體性可言。
眼前的兩人,赦五班的班長和副班長根本就不在意這種事。
直到現在,律才知道為什麼總召集人會這麼在意眼前的兩人。
奎在教室和苕說的話,並不只是隨便講講,而是真實真意,是真正的道理。
只要是一個有絕對實力的人,總部就會盡全力保留。
早在奎出現之前,總部就做過一樣的事情。
那就是對赦一班的副班長──姬宮.縉所做的一切視若無睹。
就連曾經身在敏班的律也聽過縉究竟有多麼誇張。
雖然現在的奎和巡比縉還要危險數倍,但是總部依舊願意留下這兩個危險人物。
從這一點來看,就足以見證總召集人的用心良苦。
「說什麼聲譽和整體性……這不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的東西嗎?」
「說的也是呢……」
巡說出的話,讓一時間頓悟的律出現一股難以言喻的心情。
「不過……你們是不是不知道沉據玄音的事?」
「沒聽過,不過應該不重要。」
「是啊,雖然她的琴聲很美妙,但卻柔和的讓人感到不舒服。」
眼前的兩人似乎都對沉據玄音沒什麼興趣,只是律認為,既然對方會進到赦五班,那這件事就必定得和他們說。
「沉據玄音在成為特入魔能使前,曾經守住了忽然癱倒的聖山哦!」
「妳剛才說什麼?」
聽見律的話,奎一度以為自己聽錯。
「我說她曾經守住了忽然癱倒的聖山。」
「誰守住了?」
「沉據玄音。」
「這就奇怪了……」
根據奎的理解,守住聖山的並不是沉據玄音,而是巡。
而且總部那邊也將這件事隱瞞起來,沒有特別讓誰知道。
到底為什麼最後會變成是沉據玄音守住聖山?
無視了奎的低喃,律接著繼續說下去。
「雖然聖山最後還是癱倒了,不過沉據玄音也盡全力保護了所有聖山上的居民。也就是因此她才被選為特入魔能使保衛聖域本院。」
此刻律說出的內容,立刻就讓奎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聖山因為有沉據玄音的保護才免於災害,同時也是因為有巡,才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失。
也就是說,巡將土石流和大石塊全部擊飛的同時,沉據玄音也在聖山使用音律護罩保護著居民。
由於當時的巡離音律護罩過於遙遠,無法將護罩擊毀,因此巡的風壓只有打穿聖山,而沒有攻擊到聖山的居民。
「怎麼了嗎?」
律看見奎似有若無的想著一些事,開口關心了他一下。
「沒什麼,只是聖山的事情我和巡都有一點關係而已。」
「什麼意思?」
理解到律並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的奎,決定向同為赦五班的隊友說出真相。
「如果沒有我們的出現,聖山並不會癱倒。」
「咦──?」
「當時我們沒有看見沉據玄音,因為距離太遠也沒有看見音律護罩。」
奎的話讓律開始感到不安,一旁的巡則是將頭撇向一邊,裝做什麼也不知道。
「為了擊飛那個癱倒的部位,忘記控制力道的笨巡就這樣直接把聖山給轟飛了。」
「你……你剛才說了什麼?」
無視律那呆若木雞的樣子,奎接著繼續往下說。
「結果我們幹的好事在隔天立刻就被總部釐清,並且收到一封來自聖域本院的入學邀請。」
接收到奎顛覆自身理解的訊息,律在此時已經無法正常思考。
「這對你們來說真的只是件小事嗎……」
「當下當然不是,不過在得知所有聖山居民都平安無事的時候就真的只是小事了。」
「那可是白昇國的聖山哦!」
律忽然激動起來的情緒,讓奎不禁嘆了口氣。
「象徵國家的山脈有什麼意義嗎?」
聽見奎的話,律忽然不知該怎麼回答他。
看見對方什麼也說不出口的奎,將律心中所想的原因提點出來。
「是歷史嗎?還是因為那是天災震出來的山脈所以不可毀壞?」
奎現在所說的都是一般人認為聖山被稱之為聖山的原因,而這些都不是什麼不能毀壞的理由。
「一座山不能象徵和平,也不能警告人們。能讓自己有所警惕的,從來就只有自己而已。」
在聽完奎的話,律才漸漸理解到自己和奎之間的差距為什麼會如此遙遠。
就因為他總是在思考未來、不斷自省,才能有現在的實力。
和他相比,想要在一兩天得到飛躍性成長的自己真是太無能了。
「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說來聽聽。」
看見此刻的律已經不再迷茫,奎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
「請指導我,請告訴我需要些什麼!」
「明天早上起床記得叫醒我。」
「不能現在嗎?」
「等等就有人要來了,還有,該休息的時候還是得休息。」
正當律想要追問的同時,門邊的卡槽傳來了輸送聲,門桿也被輕易的推開。
隨之而後進到室內的,正是沉據玄音。
「抱歉,在那裡多待了一下,忘了和妳們說我已經進到赦五班了。」
「妳這表情肯定是故意的,反正一定是那個總召集人幹的好事。」
聽見沉據玄音充滿虛偽的語氣,還有那一如往常的微笑,不自覺便勾起奎心中不好的回憶。
「才沒有,不過我能進到赦五班,確實是受到了總召集人的幫助。」
「果然是她嗎……」
沉據玄音的回答,讓巡不由得低喃一聲。
「所以妳進到赦五班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了!那天晚上你對我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可別說你忘記了!」
沉據玄音所指的那件事,肯定是在說昨天晚上奎破解了她的音律護罩並以強大的殺氣使她懼怕這件事。
只不過現在卻被她說得像是什麼一樣,讓奎遭受到律的蔑視眼光。
「不過只是個不完全的音律護罩,有什麼好訝異的?」
「汕琴願意將所有力量借給我,我不認為自己的音律護罩會不完全。」
「愚蠢也該有個限度。即使我瞭解妳這個人,妳就一定會瞭解我嗎?」
「……………」
「即使汕琴給妳再多的力量,不知道怎麼正確使用的妳,即使驅動了音律護罩也只不過是在浪費力氣。」
看見被對方能被自己輕易的點醒,奎也打算將話一次說明白。
「汕琴對妳的信任,給予妳力量,都是和妳訂下契約所必需的給予。如果妳沒主動去理解汕琴,妳也別指望這股力量能在之後為妳帶來什麼。」
奎所說的話很簡單,就如同人與人之間如果不能互相理解,互相體諒對方,那麼這段關係就會脆弱的如同一把散沙,手一鬆便會飄遠,想握緊也只會流失的更快。
「原來如此……但就算是這樣,音律護罩也確實沒有人能夠突破,為什麼你卻能輕易的將它粉碎。」
「如果妳認為敵人的實力全都在自己之下,不想辦法精進的話,回答妳再多個為什麼也沒意義。」
奎的意思很簡單,也很直白,那就是:「自己去想。」
「我明白了……只是有一點我想和你說。」
「妳直接說吧。」
「我不認為敵人全都在自己之下,只是我到目前為止還遇到能夠毀去音律護罩的人,所以我不清楚自己該從何做起。」
雖然沉據玄音說的很有道理,但這些對奎來說卻只是逃避的藉口。
不清楚,不明白?那些都只是自己從沒打算認真去理解而已。
「等妳真的完全瞭解汕琴了再來跟我說這些吧。」
「只要這件事情還沒有處理完畢,我絕對不會離開赦五班。」
「饒了我吧……」
奎看了沉據玄音一眼,手裡也拿出一條三分一體的腕帶。
巡看見腕帶的同時,立刻伸手將奎制止。
「笨奎,就算她們很像,也不會是同一個人。」
「啊……我知道,只是想懷念一下而已。」
此刻他們兩人在說什麼,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在這種神祕的氛圍之下,一旁的律一直停止不住自己偷瞄著沉據玄音的雙眼。
在她被發現的同時,沉據玄音立刻給了她一個滿分的標準微笑。
現場一時間變得沒有任何話題,四人就這樣沉默了一陣子。
雖然從律進來就一直是這樣,但現在又多了一個人,這樣的氣氛反而顯得更加尷尬。
只不過覺得尷尬的也只有律和沉據玄音而已。
「說起來我這裡有一副牌,你們要玩嗎?」
「好的我要玩!」
看這股沉默氛圍似乎會持續很久,沉據玄音立刻從口袋裡拿出一副撲克牌。
欣賞的對象邀請自己一同遊戲,律什麼也沒多想便直接答應。
一旁的巡和奎對視了一眼,欣然接受了她的遊戲邀請。
四人分別坐在四個桌邊,玩起了大老二。
出牌順序是奎、沉據玄音、巡、律,最先沒牌的人先贏,打到三個人沒牌為止,最後沒能脫手的則負責洗牌。
「先來決定一二三四五是第二大還是最小吧。」
「最大吧?」
「最小吧?」
當奎詢問規則,回答的沉據玄音和律則是直接形成分歧,讓這個問題沒辦法得到答案。
就當律想順著沉據玄音的意思時,一直沒說什麼話的巡將手擺到她們面前。
「抽籤吧。」
巡將一旁的白紙摺成長籤短籤,讓規則決定變的較為公平。
「抽到長籤就執行誰的規則,沒問題就來抽吧。」
「嗚……您先抽吧!」
律不想和對方分清誰先誰後,而沉據玄音也能理解她的用意,輕輕地道聲謝謝便將巡手上的其中一支籤抽走。
「換妳。」
沉據玄音將籤抽走一條之後,巡也將剩下的那條藏在手裡讓律抽走。
兩人將抽出的籤慢慢往下滑,而滑到最後的結果是律的籤長了一些。
「那就決定規則是最小了。」
在沉據玄音和律還沒準備好時,奎便已經開始發牌。
在牌全部發完之後,四個人也用著自己的習慣將牌理完。
律習慣在牌全部發完之後才拿起來整理,而沉據玄音則是在發牌的同時將牌理好。
一旁的巡則是一邊瞇牌一邊將剩下的牌拾起,而奎則是將牌拿起來之後連整理都懶得整理。
就這樣,四個人窩在桌前愉快地打著撲克。
-另一方面.赦五班外-
聽不見裏頭吵雜的遊戲聲,按了多次門鈴都沒有得到回應的碧,此時正在赦五班門前眼冒淚珠。
要不是一旁的潔不斷安慰著她,想必她早已經哭著跑回班級。
「他們應該只是在討論事情而已,畢竟沉據玄音忽然轉進赦五班,他也一定會感到措手不及的。」
「嗚……可、可是……」
「好咧好咧,妳們也別打擾他們咧!」
就在碧苦惱著該怎麼辦的同時,瑩和透兩人忽然從樓梯口出現。
沒有告訴她們這件事的潔和碧,自然會對她們忽然出現在這裡感到疑惑。
「瑩姊、透姊,妳們怎麼出來了?」
「吾等的妹妹都已經表現的這麼明白了,身為彼等的姊姊還能不知道嗎?」
「既然對方在忙我們就先回去唄!」
「可是我……」
眼見碧完全沒有想回去的意思,三位姊姊立刻圍成一團,開始討論起怎麼讓裏頭的人出來的方法。
「直接把門撞出很大的聲響請他出來如何咧?」
「赦班的所有防衛設備都很周密,即使我們使盡全力,也不一定能讓聲響進到室內。」
透提出的方案立刻被潔駁回。
不過潔的想法是對的,因為防衛設備的關係,即使外部聲響再怎麼大,內部也不一定能聽見。
再說了,每個赦班的門都裝有一個強大的魔能阻隔器,如果對方沒有特別訓練魔能感應這一塊,就算再怎麼釋出魔能也只是徒勞的無用功。
而且在赦五班的門上製造巨大聲響,很有可能會啟動赦班內部的警報器。
雖然這樣能讓赦五班的人出來一探究竟,但也會因此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比起犯險做這些事,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把門鈴按著不放。
「哼哼,那麼這樣如何?直接把警報器弄響,讓他們跑出來察看就好!」
「……………」
正因為不想讓人察覺,所以潔才駁回透的想法。
現在瑩又提出更愚蠢的方法,讓潔連理都不想理。
「怎、怎麼了?」
「瑩姊,腦袋可以直接進廠維修了咧。」
「咦───?為啥───?」
瑩的疑惑並沒有得到解答,就連一旁的透也無法直視瑩的智商。
三人就這樣陷入思考,唯有碧依舊在門前泛著淚光,用著最有效率的方式持續按著門鈴。
-與此同時.赦五班內-
「啊啊啊啊───!為什麼只有你們兩個的排名不會變!」
方桌前,輸掉的律將手牌一攤,氣憤地叫喊著。
這一切都是因為奎和沉據玄音兩人永遠位居在第一和第二名,排名完全沒有變動。
因此洗牌的永遠都是律和巡兩人。
「只要看對方出什麼牌就能知道大概的牌型吧?」
「我們可沒有動手腳哦!」
聽見兩人的辯解,律又一次對奎發起訴訟。
「記牌本身就是一種作弊行為啦!」
「這是我的本能反應,停止這種行為是會死的。」
「那就停止!」
「要我死嗎!」
看見兩人互動的沉據玄音,臉上的微笑也越加明顯。
雖然感到十分有趣,但她還是決定先將這場慘無人道的撲克牌戰役畫下句點。
「那個~我的肚子稍微有點餓了。」
「嗯,那輸最多把的人去買晚餐吧。」
聽見沉據玄音的話,奎也變相的要讓律去買晚餐。
只是巡一聽奎的話,立刻瞇起雙眼瞪著她。
「冰箱裡不是還有食材嗎?難道你……」
「什麼食材?我聽不懂?」
「笨奎……老實說你是不是又用瓦斯去做料理了……」
「沒……才沒有!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
一看見奎故作慌張地不斷否認,巡也像是習慣了一樣輕嘆一聲便放過了他。
只是一旁的律還有沉據玄音可就沒見過這景象了。
在她們眼中,奎總是在隨意時帶著穩重的感覺,甚至還擁有謎一樣的實力令人懼怕。
只不過現在的她們就像是看見奎那不可告人的一面一樣,但這對奎來說只不過是自己和巡最為普通的日常。
這樣的場景讓律和沉據玄音不自覺相視而笑。
「作弊的人居然叫人去買東西……」
經過剛才的鬧騰,律也無意再去糾結奎的那句話,雖然她的嘴上還在抱怨,但人已經微笑著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在她將所有人想吃的東西整理好,巡便將班級自用金遞給了她。
「可以嗎?」
一般來說,自用金是用來添購班級內所需的物品,雖然少幾個便當錢並無大礙,不過這對巡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比起買一些沒用的物品,倒不如用來滿足班級成員的需求。
「這是大家都想要的不是嗎?」
在短暫的時間,律便理解了巡的意思,伸手接下了自用金。
如果不是因為一起玩過,有說有笑的聊開,現在的律肯定又是一臉問號而不敢開口。
遊戲的力量還真是強大。
一直待在赦五班門外的三人,持續思索著有沒有其他解決方法。
而在她們想出新點子的時候,赦五班的大門也打開了。
「啊──!有客人。」
一開門便看見門口站著碧,律因此受到了驚嚇。只不過她的語氣也在一瞬間拉回,故作鎮定的將話帶向後方的奎。
「嗯?誰啊?」
從室內出來的奎,看見眼前的四人絲毫沒有感到驚訝。
「哦──原來是妳們一直在按門鈴的嗎?」
聽見奎的話,沉據玄音也從門內探出臉。
「大家玩撲克牌玩得太開心了,我還以為沒人注意到呢。」
「按成那樣,我以為是惡作劇電鈴就沒管了。」
聽見奎和沉據玄音的對話,剛才還說奎肯定會措手不及的潔,此刻只覺得自己對於赦五班的理解過於渺小。
明明學校已經發出通知,要在三個禮拜後進行赦班對抗戰,他們四個人居然還能那麼隨興的玩著撲克牌。
「怎麼了嗎?」
看見潔無語的樣子,沉據玄音隨口關心一下對方。
「沒、沒事,我只是在想……距離赦班對抗戰只剩三個禮拜,你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對抗戰?」
「咦?」
聽見沉據玄音滿是疑惑的回應,潔忽然感到相當不妙。
「什麼的對抗戰?」
「咦──────?」
聽見奎又補上一句,潔已經無法保持冷靜。
雖然她很清楚奎和巡的實力,也理解沉據玄音有多厲害,但是他們卻連對抗戰即將開打都不知道。
這讓潔不禁聯想到對抗戰當天,赦五班全員會集體缺席的危機。
「對抗戰就是赦單班和赦雙班之間的戰鬥,你們沒收到消息咩?」
「啊!發現佈告欄上的公告!」
就在透提出疑問的瞬間,一旁的瑩立刻指著佈告欄上的其中一張紙喊著。
「原來貼在佈告欄上,我們都沒有再注意那個地方。」
奎的這句話,讓原本聽見便會直接訓斥對方的潔啞口無言。
正因為知曉對方的身分,理解對方的實力,她才無法像是對待其他人一樣對待眼前的人。
「可以的話,還請你多加留意一下……」
「明明有什麼事當面說就好,為什麼要特地貼在佈告欄上呢?」
聽見外頭的吵雜聲,不知何時從室內出來的巡,開口的第一句話便問的對方難以回答。
「呃……這次負責聯繫這件事情的人是姬宮同學……」
──原來如此,怪不得呢。
不只是奎和巡,就連律和沉據玄音都沒有任何疑問。
「我之後會多注意,有時間就會看一眼的。」
聽見奎的回答,潔才稍微感到安心。
然而她好像忘記了什麼事了。
「才不是這樣咧!碧妹妹不是有話要說的咩?」
「是、是的!」
在門打開之前一直像是要透視一樣盯著門口的碧,在看見奎之後立刻縮得像隻小動物。
只見奎並不打算詢問對方的意圖,對方也一直不敢開口,這讓一旁沉據玄音決定化解這陣尷尬。
「怎麼了嗎?」
「我、我想要請月譜圓同學……指、指導我……訓練……」
被沉據玄音訊問意圖之後,碧緊張得連話都說得越來越小聲。
不過這些話也被奎聽進耳裡,看著對方的眼神,奎不禁感嘆起過去。
「妳們可是犧牲了她才救回來的,如果不讓妳們有點本事,我真的會對不起她啊。」
「難道他真的是──!」
即將把奎身份明示給眾人知曉的瑩,立刻就被自己詢問的對象,妹妹──檬狹.潔制止。
「嗯?副班長難道有什麼特殊身分嗎?」
「想太多,我們只是在很久以前救過她們的性命而已。」
聽見瑩的話,沉據玄音立刻將目光注視在奎身上。
而奎什麼也沒多說,直接將她的猜想粉碎。
就在這時候,奎感受到空氣傳來相當異常的波動。那是以樂器胡亂演奏才會產生的詭異音律。
仔細感受了一下周圍空氣的波動狀態,奎發現對方正衝著赦單班而來。
「我勸你們先把耳朵摀住。」
「什麼意思?」
還沒等到奎回應,一道尖銳的高頻聲響立刻傳到赦五班門前。
聽見第一頻率,沉據玄音立刻反應回來,在一瞬間便發動音律護罩將所有人包覆其中。
而此刻的她心中,出現一種極其不安的恐懼和困惑。
雖然律和官狹姊妹都被包在音律護罩裡面,卻沒有辦法避過高頻所帶來的共振。
「這是什麼咧!」
還搞不清楚狀況的透只能和其他姊妹一樣摀著耳朵,感受著連同骨頭都在震動的不悅感。
「不、不清楚,但是……」
「對方一定很強──!」
碧還沒說出口的話,立刻就被魔能感應一樣不差的潔說完。
「妹妹們,先想辦法把武器準備好──!」
原本一直在犯中二的瑩,此刻也認真的領導起自己的妹妹們。
而同樣在音律護罩裡的律早已經將破雲弓喚醒,強忍著難受的共振準備迎敵。
與她們不同的是,明明都在音律護罩內,奎和巡卻如同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站在一旁看著她們。
感到難以置信的沉據玄音,忽然發現他們兩人身上正圍繞著一股透明的氣體。
就在此時,音頻的波動從所有人面前傳來,而那股震動也變得更加劇烈。
「妳還真是找了個好靠山啊,塚幻……」
隨著強大音頻共振出現的,是一名揹著吉他的少女。
她利用著空氣的波動,從天上緩緩而降。
那頭雜亂無章的黃色短髮四處飄散,在月光的重疊之下,她睜開那雙充滿敵意的赤紅色瞳孔。
只見此時的她緩緩張開嘴巴,僅僅只有輕聲的吐息,空氣的震動就變得更加劇烈。
看見吉他少女的舉動,奎判斷在場的赦單班所有成員都無法持續承受。
要是在讓她們被震個幾分鐘,器官就會立刻被音頻和空氣的共振震碎。
眼看沉據玄音沒有辦法保護音律護罩內的人,奎立刻將手一揮,透過自身的氣打亂周圍的空氣流動。
看見奎將自己的招式破解,吉他少女立刻瞪大雙眼,盡是不可思議的模樣。
「有什麼事嗎?血色爆音的持有者?」
「哦吼?居然知道我的靈器,是那個叛徒告訴你們的吧?」
看見對方不打算回答自己的問題,奎也不打算和他浪費時間。
而她此刻瞪大的雙眼,正盯著她口中的叛徒──沉據玄音。
「如果只是來跟朋友打聲招呼的話──『妳們』現在就能離開了。」
「哼……」
聽見奎的話,對方僅用氣音表示不屑。而一直藏在附近的兩人,此刻也出現在吉他少女身旁。
看著她身旁的兩人,奎立刻就分辨出她們使用的靈器。
在左邊一直擺弄褐色長髮的少女,是持有靈器.懼沉的貝斯手。
而右邊悠悠哉哉的橙髮的少女則是持有靈器.燥建皮鼓的鼓手。
這三種靈器都是樂鄉所擁有的靈器,包含沉據玄音的靈器.汕琴在內。
一般情況下,樂鄉的靈器全是和汕琴一樣透著魂體的水綠色。
只不過眼前的三人靈器全是紅色,也就是說她們的精神、個性,全都已經被靈器反噬。
這也是樂器類靈器持有者常常會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暴躁的原因。
因為音樂本身具有強大的穿透力,最容易影響到使用者的精神。
「明明已經藏的很好了說──!吶~你怎麼發現我的?」
褐色長髮的貝斯手忽然開口,用著輕佻的語氣,直勾勾的打量著奎。
「那種事情怎樣都好~反正我們只是來清理門戶罷了~妳說是吧!塚幻──!」
另一名橙色短髮的鼓手則是用著相同的赤紅色瞳孔,帶著十足的惡意死盯著沉據玄音。就連語氣中也充滿著的殺氣。
而此刻的沉據玄音就像是做了壞事又沒有任何依靠的孩子一樣。
在她的眼神中彷彿失去了所有,微微地顫抖著,一反過往八面玲瓏的形象。
此刻的她,不過是個什麼也辦不到的新入成員。
唯一能做的,只有維持好音律護罩,保護那些無法成為戰力的同伴。
「說那麼多幹嘛?還不快點把人帶走!」
聽見吉他少女的指示,身旁的兩人十分不情願的跳上兩側樹端,三人的位置立刻成為一個三角形。
她們將雙手高舉,先是吉他手將自身的火覺、風覺融合,在輸入大量魔能之後將其縮成球狀朝向天空釋放。
另一角的貝斯手在魔能球完成之後,將自身的水覺、土覺混入大量魔能,融進吉他手的魔能球之中。
等到球形越變越大,鼓手便將大量雷覺纏繞在魔能球的周圍。
「要清理門戶是妳們的事……波及到我妳們要怎麼負責啊……」
奎看見對方使出那十分誇張的魔能球,顯露出無辜的模樣詢問她們。
只見她們三人連理都不想理,還將魔能球越做越大,奎只好放棄請她們乖乖回家的想法。
「笨巡,妳要幫忙嗎?」
看著那三個莫名其妙的人,奎帶著滿滿無奈的語氣,問向身旁的巡。
「讓我來可能就沒那麼簡單了事哦?你也想稍微活動一下吧?」
兩人的對話,讓沉據玄音緩緩抬起了頭。
眼前的兩人毫無懼色,甚至露出了輕蔑的笑容,這讓沉據玄音不自覺感到十分安心。
「這種感覺睽違好久了,雖然這三個人還遠遠不到那個程度。」
「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笨奎。」
聽見巡的話,奎再也無所顧忌。
一直在音律護罩裡的律、官狹姊妹,更甚是那個感到安心的沉據玄音,此刻都極為訝異地看著奎身上冒出的紫色魂體。
一股愈發強大的魔能從奎的體內緩緩湧出,就連凝聚著魔能球的三人也漸漸感到不妙。
「那麼就讓我任性的只顧慮自己的心情吧。」
即使身分被發現也無所謂了,就算引發再大的騷動,那也不甘我的事。
不知道多久沒有使用魔能了,難得有幾個稍微像樣的對手可以活動一下,就讓我隨心所欲吧。
──「第一階段.魔能……解放。」
輕聲的一句話,讓原本環繞在奎身旁的紫色氣體瞬間化為警告意味濃厚的暴風四散而出。
「別讓我失望了,樂鄉六音的吉他手、貝斯手還有鼓手……」
奎的期待,讓樂鄉六音的三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而在音律護罩內,所有的赦單班成員也面露著滿臉訝異。
「魔能值──738!」
發現奎此刻的魔能值遠遠超越了落恩.聖,瑩忍不住大喊了出來。
「和月譜圓同學為敵,真是想都不敢想咧。」
透想起在模擬戰時,奎在沒有使用魔能的情況下,輕鬆的將接近特階魔能使的縉輾壓。
而現在他連魔能都用上,會發生什麼事都是她怎麼也無法想像的。
先前已經見識過奎的魔能,也知道奎身上擁有世向冊這一件事的律,此刻就算對方的魔能值高,她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出現。
「你──」
就在沉據玄音打算開口詢問奎為什麼會知道樂鄉六音的事,對方卻忽然從自己眼前消失,等到她回頭一看,才發現奎已經出現在魔能球的前方。
眼看自身的信息敗露,奎也以超快的速度接近,三人立刻放棄上空的魔能球,趁著逃離的空檔重新整備。
而她們製作的那顆魔能球,僅僅被奎的手一揮便化為灰燼。
「奎平常不會這樣的。」
似乎是想幫沉據玄音解答疑惑,巡忽然向著她說著。
不過對方似乎沒能意會自己意思,因此巡只能接著自己的話繼續往下講。
「像這樣為了他人上前戰鬥的奎,已經有幾年沒見過了……」
雖然是想說給沉據玄音理解,但是巡卻也說起連自己也十分感嘆的事。
奎之所以願意戰鬥,是因為除了他和自己之外,在場沒有任何人有機會贏過她們。
而自己不出手,是因為隨時都會有失控的可能性,會讓對方的從這個世界消失。
剛才自己也不過是給奎一個正當的理由,去保護他認為自己該保護的對象。
畢竟這邊的人除了才剛加入的沉據玄音之外,都算是有一定關係的人。
譬如被奎幫助過的官狹姊妹,還有剛才將律當成朋友的證明。
如果硬要給一個保護沉據玄音的理由,大概是因為她使用的靈器是汕琴吧。
正因為奎總是這麼重視同伴,過去的他才會那麼的絕望。
那種即使對方是錯的,也得拚了命去袒護的心情,他已經受夠了。
「我希望妳們記住現在的他,至少……不要再讓奎感受到背叛了。」
聽完巡的話,或許是在場的人都能有所感受,因此只是暗自在心中對巡許下承諾。
只見巡從口袋掏出符咒,朝著眼前畫個令字,動作就和模擬戰對縉所使用的方式一樣。
只是這次並不是星辰落。
「鎮魂魔方!」
隨著溶解的符咒,一個個藍色魂體漸漸形成方塊,先是圍繞著眾人,接著便成為包著眾人的護罩。
「把妳的音律護罩收起來吧,在這裡面不會遭到波及。」
聽見巡的話,沉據玄音立刻將音律護罩收回。
她看著正在戰鬥中的奎,此時的安心感已經足以讓她恢復以往。
「我也要戰鬥,我不能把自己的私事全都讓副班長一個人處理。」
「妳確定現在的妳不會成為累贅?」
被巡這麼詢問,沉據玄音將眼睛閉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在她將精神狀況穩定到最完美時,立刻給出了回答。
「我保證!」
彷彿是在回應她,鎮魂魔方立刻開出一個開口。
當沉據玄音朝著出口跨出去後,強大的音頻共振再一次襲向她的身體。
只不過這次,她的身體彷彿有個強大的力量在保護著她,讓她感受不到任何不適。
在她發覺到那是汕琴所給予的守護時,她才終於理解奎當時對自己所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即使我瞭解妳這個人,妳就一定會瞭解我嗎?』
『汕琴對妳的信任,給予妳力量,都只是和妳訂下契約所必需的給予。』
『如果妳沒打算去理解汕琴,妳也別指望這股力量在之後能帶給妳什麼。』
最後……
『等妳真的完全瞭解汕琴了再來跟我說這些吧。』
奎說出的話,深深的烙印在沉據玄音的腦海中。
一直以來,她總是覺得自己對於靈器的熟練達到了水平以上,卻一直忽略了靈器本身也有思想這一件事。
想要將汕琴的能力發揮到極致,需要的並不只有熟練的運用,還要有一個願意為同伴付出一切的勇氣。
「抱歉……直到現在,我才真正的理解了妳。」
沉據玄音輕輕地撫摸剛喚醒的汕琴,隨之出現的音律也將沉據玄音身上的識別證送往待在鎮魂魔方內巡的手上。
此刻的她,已經不再需要以稱號掩護自己的本名。
我是樂鄉六音的鋼琴手,是她們曾經的同伴,是她們曾經的朋友。
所以……我必須要戰勝她們!
這是在樂鄉祈福節日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我在無意間聽見長老們的對話。
「她們幾個的狀況怎麼樣?」
「看起來還撐得住,只是吉他手已經差不多了。」
──難道筏怎麼了嗎!
我抑制住想要衝進去問清楚的自己,隱藏著氣息躲在一旁偷聽。
「如果不犧牲她們六人,樂鄉的豐饒是無法維持的。」
「每一代的六音總是難逃互相殘殺的命運,這一點是絕對不能讓她們知道的啊……」
「為了村子的存亡,我們也只能這麼做了。」
──每一代?自相殘殺?
聽見她們的話,我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她們的音樂能夠穩定樂鄉的水源,關於吉他手的事,可以比對以往的紀錄。」
「你是說樂器的節奏感越強,使用者就越快陷入『血色』是嗎?」
「比以往的六音還要好很多了,合奏時陷入『血色』的速度會加快好幾倍,不過這一批六音可是堅持了兩年呢!」
他們那像是把自己和自己的朋友們當成棄子一樣的對話,讓我沒辦法再繼續聽下去。
我喚醒尚未覺醒的汕琴打算帶著她一走了之,卻在即將離開樂鄉的時候被長老們發現。
三名長老從後方追上我的腳步,手裡還拿著武器,明顯是對我有了敵意。
「塚幻,是不是妳偷聽了我們的對話?」
「如果妳就這麼離開,樂鄉就無法繼續維持正常了啊!」
兩名長老像是要我恫嚇我一樣將魔能四散而出,但我如果就這麼回去,肯定只會讓一切變得更加糟糕吧……
「我……我不能讓小筏她們遭遇危機!」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我的心出現了一股強烈的意識,好像只要為了保護朋友,自己什麼事都能辦到一樣。
「要走可以,留下汕琴!」
「我不會讓你們繼續危害樂鄉的其他同伴!」
面對最高長老的命令,我無所畏懼的拒絕了他。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內心的意志好像變得更加堅定。
「那我們就只能動手了!」
眼前的三位長老,聯手使出強大的魔能球。
她們將那顆約莫五公尺的魔能球朝著我砸過來。
就在此時,我的心和汕琴起了反應。
一句喚醒詠唱的詩句從我心中漸漸變得清晰。
和那一次的感覺,簡直一模一樣呢……
──汕琴……再一次謝謝妳。
「向著沉靜的心祈願,轉換聖樂之琴。」
詠唱的喚醒詩句結束,沉據玄音面前出現的不再是平常水綠色的汕琴。
此刻汕琴已經融入沉據玄音的魔能和內心的堅定,化為金色的魂體。
「我確實收到妳的入班申請,塚幻.音。」
彷彿是在回應巡,沉據玄音──塚幻.音就這麼彈起神聖的琴曲。
原本已經被奎狠狠壓制的三人再聽見樂曲,瞬間變得無法動彈。
「什麼咧?」
一旁的官狹姊妹對於眼前的景象過於驚訝,沒有聽見巡剛才說出的本名。
確實比起本名,汕琴此刻的模樣更加吸引人注意。
每當沉據玄音按下一次琴鍵,汕琴的音色就會化為魂體飄向她想傳遞的位置。
一塊塊魂體組合而成,就像銀河一般流動著飄向敵人。
「該死!」
「就憑這種程度……」
「也想困住我們嗎──!」
只見三人將體內的紅色魔能散出,樂曲的銀河也就此中斷。
一直站在上方的奎,看見眼前的模樣也想起了樂鄉的故事。
只是那三人不願意等奎將往事回憶至盡,立刻就衝向沉據玄音。
「真笨……」
奎很清楚沉據玄音為什麼會這麼做。
要想拯救陷入『血色』的同伴,只能用汕琴的『聖芒』將其消除。
只是這三個人已經被反噬的太深,沉據玄音也才剛學會如何使用聖芒,根本對她們起不了多大效果。
「不過這樣的勇氣確實可以讓人效仿。」
奎看向巡施展的鎮魂魔方,裡面的人已經沒有一開始那樣展露出畏懼的表情。
「畢竟這樣的勇氣,能讓同伴充滿安全感啊……」
雖然沉據玄音是在誤打誤撞的時刻站了出來,但也因為這樣,汕琴才能撫平同伴的身心。
「啊啊……不好不好,居然就這樣看過頭了。」
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奎,瞬間又出現在樂鄉三人的眼前。
「滾開!」
「礙事!」
「別想阻止我們!」
雖然三個人的氣勢很強,卻依然過不了奎這一關。
只見奎拿起喚醒的紫色妖刀,輕輕鬆鬆便將這三個人擊退。
而這樣的情況已經發生了不知道多少次,那三個人卻依舊不肯放棄。
「啊!煩死人啦!」
吉他少女忽然彈起爆音,強化了包括自己的另外兩人。
只見她們的動作變得比剛才更加靈敏,力量也比剛才更加強大。
「快給我滾開!」
鼓手依靠著強化過的速度和力量,不停地朝著奎胡亂揮拳。
雖然打擊的位置和步法都沒有紡那麼精確,但因為速度夠快力道夠大,也足以將人逼至死路。
就在奎閃躲鼓手的攻擊時,不知何時跑到奎後方的貝斯手舉起自己的靈器.懼沉朝著奎襲擊而來。
「啊啊啊──!回應我的力量!」
就在貝斯手揮空了三下之後,吉他手立刻將自己的撥片強化,朝著奎射來無數個暗器。
只在第一階段的奎,面對這樣的攻勢也稍微有點緊張。
「這樣才像話不是嗎?鼓手小姐?」
趁著奎閃躲撥片時,鼓手突如其來的攻擊立刻就被奎化解。
就在雙方對打了好幾拳之後,貝斯手忽然朝著奎和鼓手的中間揮下靈器.懼沉將兩人隔開,以此作為短暫的終結。
「拿貝斯砸來砸去可不太好看。」
「不用你多嘴,混蛋!」
奎善意的提醒對方,只見貝斯手一點也不領情。
「這該死的,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把那叛徒帶走?」
「煩死了,老娘不是在想了嗎?」
就在三人聚集起來討論的時候,奎也像是在報復她們不讓自己將往事完整的回憶結束一樣,朝著她們三人的胸前擊出一掌。
她們三人因為反應不及,只能硬生生接下奎的攻擊。
在她們撞上後方的大樹之後便立刻倒在地上咳個不停。
「副班長!請不要傷害她們!」
雖然光聽就知道是誰說的,但奎依然看向聲音的來源。
「想要以妳目前的能力來洗腦她們是很愚蠢的行為。」
對著沉據玄音說完,奎立刻舉起紫色妖刀衝向她們。
音很清楚,自己沒辦法阻止奎的行動,但她還是發動音律護罩,將她們三人圍在裡頭。
「奎同學,她們已經無力反抗了!」
「月譜圓同學,請妳停下來!」
對律和碧的充耳不聞,奎依舊沒有打算放過她們。
「月譜圓同學!我印象中的你並不是這樣的人!」
奎出現在她們眼前時,鎮魂魔方內的潔一改以往的形象,罕見的像是崩潰一樣發出哀號。
只見奎不帶任何猶豫,一刀朝著護罩裡的三人揮去,將音律護罩整個毀壞。
「她們三個已經在我的手裡死過一次,接下來想怎樣隨便妳們。」
話一說完,鎮魂魔方立刻消失,而巡也和奎一起跳到樹上觀看她們怎麼應對。
對眼前的情形感到恍然的眾人,在意識到奎要將接下來的戰鬥交給她們的時候,倒下的三人也已經快要恢復正常。
巡也趁這個時間,將沉據玄音的識別證悄悄地遞給奎。
「開心嗎?」
「還行吧,至少她們的配合讓我很盡興。」
「那就好。」
巡的疑問,讓奎露出微笑,兩人就這麼毫無所謂的看著眾人準備。
「平常看起來明明很蠢,卻在關鍵時刻很起作用呢。」
被奎指出的瑩,此刻正將所有人編排至非常正確的位置,原本負責前衛的碧,此刻讓她去後方保護身為弓箭手的律。
而沉據玄音和潔則是在中排掩護前排的透和瑩。
「該死的……」
瑩指揮的速度十分快速,趕在她們調整完氣息之前便將陣型排好。
「嘖!還以為聖域本院只是臭魚爛蝦的集結處,沒想到居然會有那種人存在!」
「啊啊啊啊!煩死了煩死了!直接開始組合曲把她們幹掉吧!」
「還有那渾蛋在,組合曲根本派不上用場!」
才剛調整結束的她們,此刻正精神飽滿的無視掉瑩所列出的陣型,自顧自地說著。
「還真是自信啊……矢可兒同學,麻煩妳了。」
聽見瑩毫無內容的請求,律卻能立刻理解,將魔能箭矢射向她們三人的腳邊。
「幹什麼?」
「哎呀,肯定是人家陣型都擺好了,我們還不理她們的關係讓她們正感到羞恥吧。」
「那還真是可悲啊,這群螻蟻怎麼就這麼不自量力呢?哈哈哈哈──!」
被三人嘲諷的律,此刻正後悔著剛才開口阻止奎殺了她們。
「雖然我們的魔能值不高,但我們的組合可不會輸給妳們這三個依靠靈器的米蟲咧!」
「米、米蟲……哇哈哈哈哈,透妳這次太過分了,啊哈哈哈哈──!」
聽見透的反擊,一旁的瑩發出了大笑。
不過眼前的三人聽見可就不是這麼想笑了。
「該死的,就讓你們知道自己有多麼沒用!」
「一群垃圾!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
眼看吉他手和鼓手拿起靈器準備開打,瑩又一次進行嘲諷。
「問答時間,請問三條米蟲加起來是不是會變成三條爛米蟲!」
「妳這傢伙……趕緊去死吧──!」
面對飛奔而來的鼓手,瑩立刻舉起她的雙槍,在迴避她攻擊的同時使用短小的槍托狠狠朝著她的手臂和背部施予重擊。
「答案是會!風、林、火山──!」
瑩將鼓手擊倒的同時說出答案,接著立刻用雙手的魔能槍擊出風、土、火、土三覺組合出的魔能彈。
對於魔能值只有289的瑩來說,這四發子彈每一發的份量只有50點魔能值,卻穩穩地打進對方的要害。
值得一提的是,她喊出的招式語言是使用四界古語。
這種語言就像是在輔助自己掌握招式的節奏一樣,奎和巡以前也都是用這種方式輔助自己成長。
「咕嗚!」
「五臟六腑──咧!」
看見對方的行動被封鎖,透立刻以自己唯一的火覺注入扇子內,快速的接出十一連擊,將對方的臟腑狠狠地蹂躪一番。
被280點魔能值灌滿的扇子連打,就連鼓手也只能像遊戲一樣被接技打至昏厥。
原本想出面解救的吉他手和貝斯手,立刻被律那快到看不見的數發空間箭阻止。
好不容易突破之後,眼前又出現持著魔能雙刀的潔。
「礙事!」
感到焦急的貝斯手將靈器砸向潔,卻被潔瞬間灌滿的風覺雙刀擋下。
「畫龍點睛!」
在隔擋住對方的靈器時,潔將兩手的魔能雙刀分別注入風、雷兩覺,接著以非常快的速度隔開貝斯,在對方露出破綻的時候以右手的雷覺刀麻痺對方,再以收回的左手風覺刀將人帶倒。
抓住這個機會的碧,立刻將些許魔能蓄至腳底,接著一躍至貝斯手的上方。
「一擲乾坤!」
隨著四界古語呼喊出的名稱,魔能瞬間灌滿碧的魔能護手,接著便是像泰山壓頂一樣的情況,狠狠地壓到對方身上。
「這招改叫泰山壓頂是不是會好理解一點?」
一旁看見的奎不自覺吐起了嘈,而巡則是在一旁偷笑。
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三人就只剩下吉他手一個。
「剛才說誰是臭魚爛蝦來著啊?」
「妳們也只有樂器厲害而已咧!真是一群米蟲耶!」
利用完美的組合將對方擊倒的瑩和透,此刻正沾沾自喜地對著吉他手進行嘲諷。
「那兩個果然還是白癡。」
「十分同意呢。」
聽見奎的話,巡也只能同意他的話。
只見吉他手舉起靈器.血色爆音,像是已經排除障礙一樣,拿起撥片用力的刮著靈弦。
現場發出超高頻的聲音,讓待在前頭的瑩和透直接喪失戰鬥力。
在後排一點的律距離稍微遠一些,因此還保有戰鬥力。
只是剛才移動到中排的碧和站在音身旁的潔可就沒那麼好運氣。
她們兩人既無法像瑩和透一樣直接暈倒,也無法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
聽見這股刺耳的高頻還能完全支撐住的,在那群人裡面也只有沉據玄音一個人。
律看向一直待在上方觀戰的奎和巡,看見他們悠悠然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並沒有打算出手。
此刻只剩下自己和沉據玄音,想打倒她根本就是夢靨級的難度……
雖然剛才的空間箭確實起到阻礙的作用,但就憑這點程度要傷害到她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不斷在心中懊悔自己的不足,律此刻正在想著獲勝的可能性。
果然和奎說的一樣……自己只是一昧的追尋著沒有意義的目標,讓自己陷入更多的無知罷了……
要不是來到這裡遇見這種事,也一定是和奎說的一樣,無知的活過一輩子罷了……
手上的這把靈器.破雲弓,我確實沒有使用她的資格呢……
「抱歉了,一直以來這樣強迫妳。」
律輕聲的一句話,沒有傳到任何人的耳裡,卻得到破雲弓發出的微小光芒作為回應。
將破雲弓收回的律,此刻拿出她削了一整天的木弓。而眼前的音和敵人依然在對峙著,就像是不把她當一回事一樣。
在她將木弓搭上靈弦的時候,心中的不安漸漸轉化為平靜。
就好像放下所有重擔一樣,肩上變得十分輕盈。
「煩死我了……一個個都那麼沒用……竟然連個塚幻都帶不走還被耍著玩……」
此刻的吉他手,身上的紅色魔能越冒越多,顏色也變得越來越深。
「再繼續下去就真的沒得救了,奎。」
感覺到情況越來越不妙的巡,此刻已經做足準備要將人打暈。
只是奎聽見巡的話,並沒有給出什麼反應,只是靜靜地盯著音。
「奎?」
「樂鄉的故事妳應該也看過吧?」
奎提起了關鍵字,巡立刻聯想到過去遊歷時的見聞。
「你是說在據點看見的那個石碑嗎?」
「嗯,那個在最後使用天語刻印的石碑。」
奎所說的,是以前建立在白昇的某處據點。
當時他們兩人在那裡找到一個有關於樂鄉的石碑。
裡面包含了靈器的演變和原因,還有演奏之所以會帶來豐饒的秘密。
更重要的是,最底下的文字是以天語刻下。
所謂天語,是一種只能依靠自己對世界的理解進行翻譯的奇特文字。
從小就一起間斷性遊歷世界的巡和奎,在翻譯出不一樣的答案之後打了個賭。
「我們插手進去,那段天語的勝負就沒有答案了。」
「就算你那時候所說的才是正確的解答,就這樣放著她繼續被靈器反噬也沒辦法得救──!」
眼看巡就快要衝出去,奎立刻將她的手拉著。
「這件事情如果沒辦法讓她自行處理,汕琴對她來說只會更加難以使用。」
「但是──!」
就在巡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吉他手便發起她的攻勢。
「該死的塚幻,竟然敢背叛樂鄉!快把汕琴還來!」
她向著音跑去,中途還不斷使用魔能強化她的撥片,朝著音進行射擊。
當然這些撥片在音律護罩面前就像紙片一樣,只不過吉他手接踵而來的物理攻擊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只見她舉起通紅的血色爆音,朝著音律護罩便是一震猛擊。
雖然護罩在一開始並無任何變化,但經過數次打擊之後,裂痕也慢慢出現。
隨著裂痕越來越明顯,音也在音律護罩裡苦惱著。
只見她再一次彈起充滿聖芒的汕琴,但是無論音如何彈奏,汕琴發出的琴樂始終缺少一種感覺。
「為什麼?明明汕琴已經發出了聖芒,她卻還是無法進到琴樂使的狀態……」
巡想起自己在石碑上看見的內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件事。
「她們之間的共鳴還不夠,必須得讓音的精神和汕琴同步才行。」
「什麼意思?」
「意思是她到還在迷惘……」
奎看著閃爍著光芒的汕琴,只用一眼便知道音和她的共鳴還不足以驅動整首聖樂。
眼看音律護罩破裂,巡立刻要衝上前阻擋,只是……
「奎!快放手!」
「現在不忍耐,覺醒的汕琴很快就會恢復原樣……」
雖然奎也很想讓巡趕緊進去救援,但這對音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去死吧!塚幻──!」
看著吉他手舉起血色爆音朝著音揮去,奎依舊不打算放開巡的手。
只見音在此刻驅動音律護罩,成功擋住會被攻擊的部位。
但是音律護罩無法阻止空氣的流動,她依然被血色爆音和音律護罩相互碰撞的衝擊波擊傷。
眼見自己的音律護罩已經維持不了,音立刻將汕琴收起,快速地跳向後方。
就在音準備再一次喚出汕琴的時候,無數的撥片立刻朝著音襲來。
「該死的叛徒,妳以為我會給妳機會嗎!」
「嗚──!」
朝著音射出無數魔能撥片的吉他手,背後的紅色魔能也越來越接近黑色。
「再這樣下去真的很不妙……」
「那就快點放手,讓我把她打暈就可以了!」
聽見奎的話,巡立刻要掙脫,卻又被奎一把抓住。
「現在把人打暈的話,她的魔能會因為無法減緩直接對她的身體造成衝擊,到時候有救也會變成沒救。」
「那要怎麼辦!」
巡的疑問,讓奎搖了搖頭。
「雖然我可以強制汕琴驅動聖樂,但這樣就沒意義了……」
「笨奎!都什麼時候了還要和她重疊嗎?」
「就是不想讓她們重疊,我才想看看她的覺悟啊!」
聽見奎充滿著不耐的語氣,巡才終於願意冷靜下來。
「如果沉據玄音可以辦到她所做不到的事,我也不用重蹈覆轍了。」
「……抱歉。」
聽見巡的道歉之後,奎感覺到底下的殺意明顯加重許多。
在她們兩人靜下心來觀看著戰局,才發現撥片的數量又增加了不少。
而音似乎和剛才一樣,一直沒機會將汕琴喚醒,只能一直承受著撥片造成的傷害。
撥片在接觸到音的身體時碎的連渣也不剩,只是她的外表還是一樣,看起來沒有任何一點傷痕。
直到第三次增加撥片之前,奎還能放心地看著。
「笨奎,她已經出血了……」
「啊……」
巡看著音漸漸泛紅的衣服,按耐著想上前阻止的自己。
而此刻奎正緊握著拳頭,運作著腦袋進行無數思考。
要打倒敵人很簡單,但要阻止,又或是救醒被靈器反噬的對象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就像奎前面所說的一樣,如果現在把人打暈,被反噬的魔能就會因為無法減緩直接對身體造成巨大的傷害。
唯一能停止血噬的方法只有讓音和汕琴的共鳴達到最高點,進而完成聖樂將其血色全數消除。
就當奎還在絞盡腦汁想方設法的時候,數支威力不大的魔能箭矢立刻飛向所有魔能撥片。
當箭矢觸碰到魔能撥片時,立刻就將撥片的速度抵銷,使得撥片散落滿地。
射出箭矢的律之所以一直沒有動作,是因為她一直在觀察著奎和巡。
看見兩人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打算出手的她,此刻終於等待不去了。
她不能理解為什麼奎不願意讓巡去救人,但她知道,奎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既然奎阻止了巡卻沒有阻止自己,就代表他有將自己的行動列入他的計算。
「也可能只是忘了我的存在而已吧……」
雖然嘴裡這麼說著,但律還是看向了奎。
只見他露出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接著擺出和以往一樣平淡的模樣,律才願意相信了自己的推論。
「矢可兒同學──!」
聽見沉據玄音的呼喊,律立刻將意識帶回眼前。
只見吉他手向著她衝來,手中的撥片也朝著血色爆音用力的劃下,只不過傳來的音頻並沒有讓律感受到任何一絲不悅,甚至連一開始的刺耳聲都感覺不到。
在懷疑是奎偷偷保護了自己的律,發現看著自己的奎就像是在說我已經成長了一樣,露出了不明顯的笑容。
「礙事!」
隨著吉他手的聲音傳來,她手中的血色爆音也毫不留情的朝著律揮去。
只是此時的律已經能夠輕鬆閃躲,還能將魔能箭矢搭上木弓進行快速反擊。
看見律射出魔能箭矢的同時,吉他手也將撥片注入魔能,只是還來不及在撥片上形成護體便被律的箭矢擊碎。
受到魔能箭矢攻擊的吉他手,雖然受到的傷並不嚴重,卻讓她變得更加煩躁。
「煩死了!煩死人啦──!」
只見吉他手語帶暴躁的吼叫著,用著撥片再次劃過血色爆音,此刻她身上所散發的血色變的更加深沉。
如果再讓這種顏色繼續加深,肯定就沒辦法再拉回頭。
「都給我去死!全都給我去死──!」
就在吉他手還想撥擊血色爆音的時候,一道淺淺的光芒化為銀河,緩緩飄向吉他手。
這次的光芒比起第一次發動要來的更加穩定,接下來只要讓對方無法打斷音的汕琴音律就沒問題了。
直到現在,奎才終於將手鬆開。感受到手腕鬆脫的巡立刻出現在音的前方。
看見巡加入戰鬥,律才安心的退回後方。
「啊啊啊!怎麼一個個都那麼煩人──!」
看見擋在音的前方巡,吉他手將她原本就已經十分凌亂的頭法抓得更散。
既然她還那麼有活力,就代表音的聖樂使模式還不足以控制汕琴的能力。
現在的音確實進入了聖樂使模式,和汕琴達成共鳴,但是能力操控還不成熟的她就算是將聖樂章節演奏完畢,恐怕也不能將她的血色完全清除。
因此巡要做的,就是阻斷對方加深血色的進展,將對方的體力完全耗盡。
「啊啊啊啊──!」
只見吉他手再一次舉起撥片,巡立刻衝上前將其制止。
原本還想反擊的吉他手,被巡以風覺強化的雙手格擋,那把朝著巡揮下的血色爆音,立刻就被拍回吉他手的胸前。
隨著吉他手發出「噗咕──」的聲音,巡立刻帶著風覺朝著她的血色爆音施予一擊。
被巡重擊的靈器帶著強力的餘勁反饋到吉他手的腹部,一時間讓吉他手連呼吸都變得相當困難。
此刻音的聖樂章節剛好進入到晨的階段,即使能力不足,卻將她的血色加深過程成功減緩。
所謂的聖樂章節,是由『夜』、『星』、『月』、『晨』、『花』、『蝶』、『雲』所組成的情境抒發樂曲。
先以夜之章節帶出血色的浮躁,再以星之章節沉澱血色的不安。
接著引以月之章節抒發血色的負面,將其轉至晨之章節所營造的明亮氛圍加以驅散。
最後的三個樂章,花、蝶、雲,則是讓陷入血色的同伴陷入美好的夢境,以此洗淨血色殘留的旋律。
不過以音目前的能力,能讓晨之樂章達成目的已經十分不易。
「啊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
或許是因為前三個章節,夜、星、月沒能造成效果,此刻的吉他手正抱著頭不斷在地上打滾。
這種對她的人格直接進行撕裂的行為,只可能是前三個章節沒有任何成果才會使得吉他手在沒有減緩的時候直接承受第四樂章。
眼看對方已經十分痛苦的巡,此刻撒手不去管她,轉而走向音的身旁看著對方。
「妳的呼吸太緊湊了,手指頭也過於僵硬。」
聽見巡的話,音立刻將自己的呼吸重新調整,手指也漸漸變得靈活。
此時的音露出微笑,帶著喜悅的心情將旋律拉進花的章節。
就在誰也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奎忽然出現在律的身旁。
當律還在仔細聆聽音樂的同時,奎忽然用手肘碰了一下她的手臂。
「喝──?真是的!請不要亂嚇人!」
為了掩飾自己發出怪聲的律,此刻正將語氣提高的十分怪異。
「把妳的破雲弓喚醒。」
「怎麼了嗎?」
「別管了妳就做吧。」
感到莫名其妙的律,忽然想起奎剛才對著自己微笑的模樣。
那時的自己就像是一身輕一樣,就連面對血色爆音的音頻也沒有異狀產生。
「……………」
就在律想進行喚醒詠唱的時候,她似乎察覺到了異狀。
「我怎麼覺得現在詠唱詩句沒辦法喚醒破雲弓?」
「是嗎,那沒事了。」
看見對方轉頭就要走,律立刻將手伸向奎將人留住。
「不是──!你也和我說一下原因啊!」
「誰管妳啊,明天之前想不出來我再告訴妳。我要先回班級了,之後的騷動妳們自己看著辦。」
被奎這麼一說,律才看了一下周圍,發現有許多人漸漸朝著這裡聚集過來。
正當律回過頭時,奎早已經關上班級的門。
不對,剛才關上門的很明顯是巡。
就在律看向音的位置時,聖樂章也剛好迎向終結。
看著對方此刻滿意的表情,律實在很難開口告知她人群已經到來。
「肚子有點餓了呢……希望等等可以先吃個宵夜……」
已經開始自暴自棄的律,此刻才想起自己為什麼會被捲進戰鬥。
──隨便整頓一下假裝有在為對抗戰做準備──
赦五班的早晨一如既往的安靜──
「你們兩個昨天晚上居然跑得那麼快!」
……才怪。
「嗚嗯──?我以為妳是要特訓……」
躺在床上的奎被律用著充滿怨恨的聲音吵醒,隨便應答了一句便又埋頭睡去。
「給我起來!」
感到十分不能接受的律立刻將奎的被子掀開,狠狠地為昨晚的事抱怨了一番。
像是昨天晚上啪哩啪啦……
或是今天半夜劈哩啪啦……
熬到早上又啪哩嘎拉的才回到班級。
聽完律一連串的抱怨,奎已然坐到沙房前看著電視,一邊和律確認剛才的抱怨內容。
「妳是說妳昨晚被帶去和總召集人泡茶嗎。」
「沒錯,這可都是你害的哦!」
律特意將自己想要得到什麼的想法轉換為奎的責任,而奎當然也有察覺他的意圖。
「真是的,就沒有要給自己找出答案的想法嗎……」
「因為太讓人在意了。」
聽見律的話,奎只是悄悄地嘆出一口氣。
「破雲弓現在正嘗試著和妳進行連結,妳之所以不會被血色爆音的音頻所影響,是因為破雲弓在妳體裡支撐著這股能量。」
「你的意思是說……破雲弓認同我了?」
只見奎沒有立刻回答,反倒思索了一下,開口說出和律所問的問題毫無關連的話。
「就我看過的資料和使用者,沒有任何人可以完全發揮破雲弓的力量。」
感到疑惑的律,此刻正認真地聽著奎所說的話。
「使用靈器的條件不外乎三種方式。一種是自己尋找的,一種是靈器找上妳的,一種則是代代流傳的。」
「有什麼差別嗎?」
「前兩種是沒什麼問題,自己找到的靈器只要認可妳,就可以為妳所用,而被靈器找上的更不用談認可。」
當奎說到這裡,律就大概猜到奎對自己說這些話的意義。
「最有問題的就是代代流傳的靈器。就像妳的破雲弓,還有音的汕琴。」
奎短暫地停頓一下,喝了口水之後才接著說下去。
「代代流傳的靈器並不像是前兩者,既沒有被妳所尋得,也沒有被她所認可。要使用代代相傳的靈器所需要的並不是實力,而是對於自身的肯定,呼應靈器的思想好讓靈器看上自己。」
聽見最重要的話,律想起自己對著破雲弓說過的話。
──抱歉了,一直以來這樣強迫妳。
此刻律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無法喚醒破雲弓。
看見律滿是恍然大悟的表情,奎微微的彎起嘴角。
「看來妳找出原因了,這種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就別問我了,誰會知道妳和破雲弓發生過什麼事。」
聽見奎的抱怨,律也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抱歉,我以為你什麼都知道。」
「啊哈哈哈哈──我要是真的什麼都知道就好了。」
被律挖苦的奎帶著笑容說出的話裡包含多少含意,此刻的律還無從知曉。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不知何時起床的巡,用著還想睡回籠覺的語氣對著剛進門的音說著。
只見音一副累斃了的模樣,搖搖晃晃地用著不符合自身形象的動作朝著沙發靠近。
「那邊的沙發不是更近嗎?快倒去那邊,別往我這裡過來。」
「我需要你的幫忙……」
說完,音立刻倒向奎所在的沙發上,用著下巴貼上奎的右手臂。
「請把那三個孩子救出來……」
「不要,好懶,好麻煩。」
聽見奎的拒絕,音直接把臉攤在沙發上,再也抬不起頭來。
看見這情形的律,自然會想給自己欣賞的對象送出助攻。
「沉據玄音可是和總召集人磨了這件事磨到剛才哦。」
「她都搞不定了我怎麼可能辦的到。」
「奎同學,只要是你肯做的,會有什麼辦不到的嗎?」
律帶著刻意的語氣,試圖讓奎願意出面幫忙,只不過……
「就說妳太看得起我了,把我捧那麼高也沒用,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怎麼這樣……」
「想從她手上要人就先把妳和汕琴的同步率提升,還有穩住聖樂使模式再說吧。」
「咕──!」
被奎點到的音脫離裝睡的狀態抬起了頭,開始思考起自己一直逃避的事。
「如果沒辦法完美的演奏完整首聖樂,就算把人要回來也只會讓血色加深,不如放在她那邊增加她的麻煩。」
「笨奎,讓她不知所措才是你的目的對吧。」
「笨巡,先把衣服穿上在出來晃……」
看見巡只穿一件內衣便在室內任意走動,奎立刻將自己放在身旁的外套丟到她手上。
「反正只要不看見妳,不繼續刺激她的敵意,血色過程就不會加深的那麼快。」
「怎麼這樣……」
「趁這個時間把妳的能力提升,才是拯救她們的方法。」
無視掉再一次倒下的音,奎也把重點再重申一次。
把人要回來卻束手無策的話,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
只是奎也知道,就憑現在的音要想和汕琴完美地展開聖樂使模式還需要大量的時間去習慣彼此。
萬一真的趕不上,就只能使用最後手段了。
奎在自己心中敲定主意,便將注意力拉回電視前方,看著電視前的兩位少年。
其中一位是季木團隊,稱號為龍丹的橙髮少年。
另一位同樣是季木團隊,稱號為踟路的紫髮少年。
而那兩人正被剪影者追問關於季木的事情。
「最近關於季木的報知是不是變多了?」
「誰知道呢,說到底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咦?可是那時候你不是和官狹家的潔和碧……」
律對於奎的話感到難以相信,畢竟那時的他就像是和在場的人承認自己是季木。
「我可沒說我知道他是誰,而且我只是把她們想要的東西拿給她們而已。」
「……………」
聽見奎的話,律此刻又多出了更多疑問。
魔能值隨隨便便就能到達特階魔能使,這麼厲害的人居然不是季木。
「再說了,那個人是誰根本不重要,把自己顧好才是最重要的事。」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拿著妳的木弓練習近身戰,巡,麻煩妳指導她。」
「嗯。」
拿木弓練習近身戰這一件事雖然讓律感到十分難以理解,但她還是選擇聽從奎的話。
而那個在奎後方看著報知的巡也用著悠然的聲音隨便回答了一聲。
「就說了快把衣服穿上……」
被奎強制將衣服套上頭部的巡,只能不甘願地將衣服穿上。
關於巡不喜歡在室內穿衣服,已經是悠久的歷史。
原因很簡單,就因為衣服會被她比較突出的部分擠的很緊實,讓她感到不是很舒服。
不過這種奢侈的煩惱律當然是無法想像,因此她正帶著一臉妒意看著巡。
「妳還要裝睡到什麼時候,我來陪妳訓練,快起來。」
「真的嗎──!」
「走了。妳們兩個也是。」
被奎催促的三人,毫無頭緒的離開班級。
直到剛才還是一副快掛掉的音,此刻也卯足精神。
訓練一直持續到夜晚,中途沒有任何停頓。
奎沒有讓她們喝水吃飯,直到現在才讓她們在野外找食物。
沒錯,野外。
奎把所有人帶到聖域裡比較偏僻的西霞,再把她們帶到西霞內的野森林。
這個地方的資源十分豐富,就算她們兩個在怎麼笨也一定能找到食物和水源。
而且就算真的不行,也還有巡在。
一直和奎生活在一起的巡,就算是在很難生存的地方也能活得好好的。
因此現在的奎並沒有陪在她們的身邊,而是來到一處滿是叢草的地方。
在一道月光的照耀下,讓他能清楚看見眼前的一塊石碑。
而這一道月光,不僅照亮了滴著露水的寸草,也照亮了那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
奎輕撫著那塊刻著『熤萱.桾』的石碑,不斷地看著嵌在石碑上的面具。
那頂面具上的紋路是以紅千層為基礎而描繪出的紅雀圖樣,而這頂面具的主人,是人們熟知的季木團隊成員。
她的稱號是襄雀,也是季木團隊最一開始的團長。
「如果我當時沒有猶豫,今天一定還能和妳一起學習吧……」
看著這頂面具,奎就好像看見桾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那個溫柔的她,充滿正義感的她。
還有她直到最後所留下的話語,依舊深深的刻在奎的腦海。
「妳的故鄉,就讓我們打擾個幾天吧。」
後方的草地不斷傳來沙沙聲響,一個就連奎失去所有知覺也能知道是誰的人忽然從後面開了口。
「就知道妳帶她們來這裡是有目的的。」
「說什麼我可不知道,我只是剛好看見來路不明的墓碑想祭拜一下以示尊重而已。」
聽見奎的回答,原本想調侃對方過於緬懷的巡此刻卻說不出話。
她知道奎一直都在後悔自己當時沒能早點發現,以至於自己最重視的人離世。
「笨奎,你究竟要壓抑到什麼時候……」
「我可沒──」
就當奎要和以往一樣隨興的回覆時,巡便從後面將奎一把抱住。
「笨蛋。」
輕聲的一句隨著背後傳來的溫暖,深深地滲進奎的內心。
雖然很想大哭一場,但是現在的奎沒辦法做到,只能任由沉默,任由巡給予的溫暖不斷地撫慰自己。
「好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將巡的手輕輕撥開,奎緩緩地站了起來。
「咦~那麼快的嗎?」
「離開太久了。她們如果餓死在這裡我可是會過意不去的。」
看見奎似乎還沒完全恢復,巡像是鬧脾氣般地試著將奎留在這裡。
只是奎無法放任律和音這兩個沒有野外求生技能的人離開自己或巡太久。
雖然這只是他的藉口,是一個就連巡也能輕易看穿的藉口。
「你有和她們說過要怎麼提升魔能的事嗎?」
「我只是要她們不斷進行一些基本訓練而已,並沒有告訴她們用意。」
對於奎來說,與其告訴她們這樣就能提升魔能,所以要她們拼命地訓練,倒不如就讓她們什麼都不知道,以為自己真的是在為基礎做訓練。
所謂的魔能,不過就是建立在基本訓練上獲得的回饋值而已。
要是她們知道在這一點之後心懷不軌的進行基本訓練,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更加危險。
一點魔能值也沒增加就算了,要是連基本訓練都沒能改變到她們的一些觀念和想法,那可就真的糟了。
在他們兩人一邊閒聊一邊回到營地時,才發現眼前的律和音早已經累得連一點警戒心也沒辦法保持,就這樣睡死在草地上。
「真像是以前的我們。」
「笨奎,你說的真貼切。」
看見旁邊遺留的食物,奎和巡便相視而笑。
給她們兩個蓋上用樹葉編織而成的毯子之後,奎和巡也帶著微笑入睡。
「從現在開始就隨便整頓一下,假裝我們有在為對抗戰做準備吧。」
這句由奎在來到野森林所說的話,此刻正迴響在律和音的睡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