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哈囉peko!」想吃天國的門碰地一聲打開,星賊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三岐,還有一位高瘦的男子。
男子穿著一件深色大衣,上頭繡著盾形的老鷹圖騰,圖騰外側有著圓弧整齊地排列,加上十二道的翼型輝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威風。
「欸,柳困,你來了啊!」這混帳草莓蛋糕還熱情地對我打招呼。
「你還真的把人家帶過來了啊!!」我看著站在他身後的男子,他的五官深邃且精緻,與坦雅極為相似。
「春酒就是要多點人吃才好玩啊!」
「初次見面,我是卡雷斯.馮.恩格里斯。」男子朝我身出一隻手。
「初、初次見、見面…我叫柳、柳困……」我雖然伸手回握,卻還是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作者竟然把隔壁棚的帶過來了啊!
「我叫巴巴托斯公爵!」三岐驕傲地自我介紹。
「沒人在乎,你滾去旁邊玩,現在是大人在講話。」
三岐垂頭喪氣地走到了飲料區。
「老哥!」坦雅熱情地向卡雷斯招手。
「坦雅?你怎麼也來了?」卡雷斯驚訝地挑高一邊的眉毛,「如果給人家添麻煩了,回去就電漿彈伺候喔!」
「才不會呢!」坦雅嘟起櫻桃小嘴,「我還交到新朋友耶!」
然後她把賴妍推向卡雷斯。「老哥,這位是賴妍!」
「呦。」賴妍對卡雷斯比了個耶。
「呦你個鬼!人家是神人啊!」
「神人是什麼?很厲害嗎?」
「你好,我是卡雷斯.馮.恩格里斯。與普通人不同,神人不會老,也沒有心臟。相對應的,則是神權核心。」卡雷斯盯著賴妍,認真地對著賴妍解釋。「神人能夠從神權核心獲得強大的、獨一無二的力量。在死亡後我們神人的身體會消散,只留下神權核心,作為我們曾經存在於世上的證明。」
「那個…恩格里斯先生,不用跟她解釋這麼多,她聽不懂。」我也認著地對著卡雷斯說。「賴妍,你帶坦雅去旁邊玩,別把餐廳炸了。」
「她有能耐徒手把餐廳炸了?」卡雷斯很驚訝,「看來她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我原本想反駁的,不過我突然想到我們正在討論的是賴妍。「呃,理論上是不行,不過她大概真的可以。」
「這樣啊,」他點點頭,接著突然神秘地靠近我,在我耳邊悄悄地說,「對了,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那塊草莓蛋糕是什麼東西?你們這邊特有的物種嗎?」
「太好了!終於出現一個和我一樣的正常人了啊啊啊啊啊!!」
「所以那到底是什麼?」卡雷斯好像真的很好奇。
「老實說,我也不清楚。」
「好啦!」星賊拍拍手,我不知道現在該說他是人還是草莓蛋糕,總之就是介於人與蛋糕之間的型態。「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該去開場啦!」
「開場?」我問,不過他沒理我。
我們穿過了食物區,走向餐廳正中間的舞臺。
途中,我看到了一個金髮男在與三岐的姐姐聊天,一直誇她長得很漂亮,雖然她的嘴裡說著「夠了!羅倫!太多了!」,但是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
賴妍跟坦雅在他們旁邊玩巧克力噴泉。兩人似乎都沒看過這種東西,坦雅正用一根鐵湯匙戳噴泉的底座,賴妍則是把各種海鮮,像是龍蝦螃蟹之類的扔進噴泉裡面。
一位服務員見狀,馬上上前制止。我覺得那人有些面熟,過了一陣子才發現他是在上次那間想吃天國裡面出現過的店員,同事好像管他叫「老陳」。
我們走到了座位區,我發現幾乎所有老師都坐在同一張圓桌,體育老師此刻正在騷擾年輕貌美的化學老師,國文老師則是不顧形象地在臺下,跟著臺上拿著螢光棒的駿與男同學大跳宅舞,還一邊喊著「 Tiger!Fire!Cyber!Fiber!Diver!Viber!Jyajya!耶太嘎!!」之類的東西,反正我是完全聽不懂。
一位身材壯碩,看起來像是軍人,擁有健美體格的男人蹲在舞臺後方,不斷用手中的逗貓棒與蘿璃手中抱著的星子玩。
我感覺到身上的光線似乎怪怪的,好像在左右搖晃,脖子還涼颼颼的,於是抬頭望向上方的水晶燈。神彌坐在吊燈的骨架上,朝我揮了揮手,萬花筒般的雙眼彷彿在微笑。
星賊抓了麥克風,小跑步上臺。
男同學與駿見狀,停止了手邊的舞,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其他人,包括卡雷斯與不遠處的亞琪也坐到了位子上。
不過賴妍與坦雅還在玩,現在兩人的身上滿是融化的巧克力,賴妍正踩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奇怪物體,擺出衝浪的姿勢。
等等,我突然發現,那個奇怪的物體是老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趕緊別過視線。
我什麼都沒看到。
「咳咳,各位好!」星賊開口,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他身上,這反而讓他有點尷尬,只能盯臺下的觀眾發楞。
一愣就是一分鐘。
「接著說下去啊。」我對著他咬耳朵。
「我忘詞了。」他拿著麥克風說。
「那是能夠拿著麥克風說的話嗎!!」
「啊,我想起來了。」接著他深吸一口氣,「粉碎!玉碎!大喝采!」
「那是人家海馬社長的臺詞吧!!」
「我在這邊祝所有在場的人,還有在看我們現場直播的人,新!年!快!樂!」
「我們還有現場直播嗎!?」
「沒有。」
「那你說什麼廢話!!」
「我們先來慶祝一件事!那就是我終於吃到草莓蛋糕了!哇哈哈哈!」
「什麼東西亂七八糟的啊!!」
「好了,慶祝完了。」
「太快了吧!!」
「因為要爆字數了,所以我們直接快進到結束前的抽獎!!」
「啥都還沒講就要結束了嗎!!」
「現在!請每一桌派一位代表上來抽獎!」
隨著他的聲音,舞臺上出現了一臺巨大的樂透機。
「答對我的問題,就能進行一次抽獎!現在,第一桌!」
「我來。」幾乎整章沒說話的簡澄走上了臺。
「請問!星子想吃飯時的叫聲是什麼?」
「喵嗚~」在蘿璃懷中的星子聽見有人在叫牠的名字,開心地喵了一聲。
「這答案也太明顯了吧!!」
「是『快來餵本喵吃飯你這小王八東西』。」簡澄回答。
「答對了!請抽吧!」
「為什麼會答對啊!!」
「因為『喵嗚』翻譯完就是這個結果。」
「最好是!!」
簡澄扳動樂透機的拉桿,巨大的不透明球體轉動了一下,然後掉出一顆上頭寫著數字「九」的大球。
「恭喜你獲得了、獲得了……總之,恭喜你!請第二桌派出一位代表,我們要進行下一輪抽獎了!!」
「你根本沒有準備獎品對吧!!」
二號桌派出的代表是林若薇。
「請問!你的上司叫什麼名字?」
「笨蛋阿久津。」
「絕對不是這個名字!!」
「答錯了,是『阿久津石藏』喔!請抽獎!」
「等等!她不是答錯了嗎!」
「我在意的是過程,不是結果。」
「那你問問題的意義在哪啊!!」
「不然,再來一題好了!請說出一個跟『牛年』有關的吉祥話吧!」
「洗咧cow喔。」
「恭喜!請抽獎!」
「那根本不是吉祥話吧!已經是罵人了沒錯吧!!」
林若薇拉下拉桿,球體像上次一樣旋轉,然後在底部的開口掉出了頭昏眼花的三岐。
「恭喜你獲得了三岐!」
「給我等一下!!你為什麼會在樂透機裡面!?」
「你剛剛…不是叫我……滾去旁邊玩……」三岐虛弱地說。
「我沒叫你真的跑去滾啊啊啊啊啊!!」
「接下來,三號桌!啊啊,就派我自己上場好了。」
「根本只是你自己想轉吧!沒看到人家三岐的姐姐都要走上來了嗎!」
「沒關係啦,沒關係。」亞琪搖搖手,表示自己不在意,然後一臉失望地走回位子。
「你看,她說沒關係。」
「她超有關係的好不好!你小時候是遊樂場裡面的惡霸吧!!」
「看我的!」星賊扳動拉桿。「哎呀!是大獎!」
「球根本就還沒掉出來好嗎!該不會是你自己想獨吞大獎吧!!」
「糟糕,被發現了。」
「你好歹也反駁一下吧喂!!」
「恭喜第三桌的所有人獲得一個禮拜的假期!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拖稿了。」
「不要以為槓掉就沒人看得見!」
「最後,請第四桌派出一位代表!」是我們這桌。
「為什麼最後了!不是還有很多桌嗎!」
「我們的人只夠坐四桌。」
「那你浪費錢包場幹嘛!!」
「對了,恩格里斯先生,就請您上來吧。」
「唔唔?好的。」卡雷斯看上去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是走到小舞臺上。
「最後一個問題!請問我在之後要投稿到出版社的作品叫什麼名字?」
「誰會知道啊!而且別用隔壁棚的人幫你打廣告好嗎!」
「叫《架構師》。」
「恭喜你答對了!」
「你為什麼會知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的,做為今天聚餐的結尾,我們一起對讀者說聲『新年快樂』吧!」
「等等,啊人家的禮物呢?」我問。
「我禮物份數不夠。」星賊很誠實地說。
「這種時候不需要這麼誠實吧!!」
「跟我一起喊唷!一!二!三!」
「「祝各位,新年快樂!!!」」
「賴妍沒喊。」在一旁臉色慘白的三岐打小報告。
「現在是告狀的時候嗎!!」
「不好意思!時間不早了!我們要準備收店了!」服務生開始趕人了,有極高的機率是因為賴妍跟坦雅剛剛把巧克力弄得到處都是。
雖然我不知道「電漿彈」是什麼,不過我覺得坦雅回去以後要完蛋了。
大家一邊閒聊,一邊魚貫地走出想吃天國的大門口。
林若薇與蘿璃現在正站在一臺重型機車旁,一邊與星子玩,一邊跟三岐的姐姐聊天。
卡雷斯一隻手抵住妹妹的額頭,想盡辦法不讓坦雅沾著巧克力的手摸到自己,賴妍則在一旁努力幫忙,把巧克力醬弄到人家帥氣的外套上。
剛從樂透機裡面滾出來的三岐現在正跪在路旁的水溝邊嘔吐,那位看起來像軍人的健壯男人則在一旁給了他一杯水與藥丸,羅倫也蹲在三岐旁邊關心。
國文老師與駿正在討論最新出的漫畫,男同學則在一旁用手機查詢下一話的更新日期。
體育老師沒有繼續騷擾化學老師了,臉上除了鬍渣外,還多出一個赤紅的掌印,化學老師則不見蹤影,可能是受不了噁男的騷擾所以先回去了。
阿久津現在看起來似乎恢復正常了,他追上外套上都是巧克力醬的卡雷斯,遞衛生紙給他,對方則感激地接過衛生紙,把衣服上的髒污擦掉。
看著眼前和樂融融的場景,我突然察覺到了一個問題。
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