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布萊克抬到醫務室,給女醫生檢查一下後,發現血是魁絲在揍他時不小心把自己的舌頭咬穿了一個洞產生的。
「哇——老大!」
知道這件事後的魁絲,開始自責了起來;周圍也因為這樣,開始颳起暴風雪。
「呀呀呀呀!」
「小、小魁,冷靜下來啊!」
「雖然這樣說不好意思,但再這樣下去我們會先『冷靜』下來啊!」
「少爺,現在不是說冷笑話的時候啊……」
「痾喝喝……」
就在銀兔等人和女醫生對魁絲都束手無措時,躺在床上的布萊克開始面有難色陣陣發抖。
「怎麼辦,布萊克那傢伙開始發抖了?」
「魔術也無法使用!」
「沒辦法了,只能將魁絲小姐打暈了!」
「太、太危險了,各位同學,你們還是先出去求救吧……」
在達成共識的情況下,不顧女醫生的反對,湊和銀兔開始在一旁伺機而動尋找風暴的破綻。
「唔……」
「布萊克……」
看到布萊克一副痛苦的樣子,讓銀兔開始焦躁的衝進去。
「唔……」
「銀兔小姐,太危險了!」
「銀兔小姐 ?!」
刺骨的寒風狂烈的衝向銀兔,冰涼的感覺狡猾的鑽過衣服,侵襲著她身上的每一片肌膚。
痛苦伴隨著睡意,逐漸麻痺了銀兔的感官———
「冷死啦!好痛……」
冷到受不了的布萊克恰巧醒來,隨手一揮就將魁絲的暴風雪給消除。
「老大!你沒事吧…好痛!」
見到布萊克流著鼻水,嘴角流著鮮血醒過來,讓魁絲開心飛撲過去,但回應她只有拳頭而已。
「原本不會死的,都快被妳殺死了,給我反省!」
「對不起!」
在修理完魁絲後,布萊克巡視了周圍一圈。
完好無缺的房間、刺鼻的消毒水味、昏倒的女醫生、傻眼的三人組、紅眼中夾帶著擔心與放心……
「哈啾!」
「喂喂喂,才剛、開學而已、就感冒了、還像樣嗎~ 」
「那個…布萊克先生,您還是少講話會比較好了。」
即使布萊克忍住眼淚和舌頭的疼痛,但還是無法阻止血從嘴巴流出。
為了不在讓人擔心;無奈之下,他只能用另一種方式來表達。
「我說、妳猜,妳左、右左;替無心之人表達,替無罪之人辯護,替無口之人發聲;
傾聽我的心聲,為深愛的人解答吧—安琪拉(Angela)」
布萊克展開類似書本的魔法陣,並忍著痛苦,快速的詠唱。
隨後魔法陣中的光,逐漸形成人的形狀。
「大家好!時隔五百年後的再次召喚,作為今年的第一人,請問陛下今天要我表達什麼呢?」
一名身穿無袖、輕便的白色禮服、留著相似男生的金色短髮、頭上戴著軍帽,看似只有十二、三歲的女孩子跑了出來,用充滿活力的聲音向在場所有人打招呼。
「安琪拉醬,好久不見!」
「魁絲大人,您也好久不見~」
見到魁絲與被稱呼安琪拉的女性,因為重逢而感動相擁時;一旁的三位學生再次驚訝到啞口無言。
原因並不在於人形召喚術的事情。
畢竟在冒險者或學院的召喚術科中,都經常出現人形的精靈,所以早就見怪不怪了。
讓三人都如此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安琪拉有著一對純白無暇的翅膀,再加上她的穿著打扮,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存在於白教經文中的『天使』。
即使白教是世界信仰人口最多的三大宗教之一;歷史上能召喚被歌頌為神之使者的人也寥寥無幾。
「嗯!嗯~嗯嗯嗯嗯。」
「咦、啊,是?我知道了!」
無視因為驚訝而說不出話來的三人組;布萊克用手語將安琪拉叫到身邊。
跟她比手畫腳了一番後,安琪拉便飛到三人的面前。
當安琪拉本人來到面前時,三人便隱隱約約感受到從她身上散發出純潔、神聖等氣氛。
讓即使對於魔術知識只有一知半解的三人,也能明白她是多麼高等的存在……
「那、那個…陛下跟我解釋過了,所以我在這裡先自清一下,我並不是西方人所信仰的『天使』;而是被稱為『鳩鴿族』、鳥類獸人的守護動物……」
「欸?那是什麼?」
「咦?銀兔小姐不知道嗎?」
提問之後才發現周圍只有自己不知道;讓銀兔感到十分羞愧,開始用眼神則怪自己躺在床上的導師。
「嗯嗯嗯、嗯嗯、嗯~」
「呃…陛下說如果我把一切都教妳了,那幹嘛還讓妳來上學啊~」
布萊克在安琪拉代替自己說話時,故意裝出一副高傲的樣子來嘲諷銀兔。
讓銀兔的眉毛忍不住動了一下。
「嗯嗯、嗯……」
「咦?好,我知道了。陛下要我解釋下,所謂的『守護動物』,一般是指藉由祭祀祖先,以及東方一種叫做『風水』的特殊法陣,所誕生出來的精靈—」
「嗯、嗯~嗯嗯……」
「那個…通常這種精靈的召喚術分成三種;
一是以血脈作為媒介傳承下去的,而在獸人族文化中也代表著當家的權利象徵,
二是以家徽當作媒介,以及利用背後口述的故事來強化與自己的連結,進行召喚;
而我則是第三種…藉由當地族人和守護動物的同意…然後在利用傳承的方式所召喚的分靈體……」
不知為何,當安琪拉說到第三種方式的時侯,特別扭扭捏捏,害羞了一下。
見到這反應,湊和克蕾兒並不感到在意;不過見過好幾次類似情況的銀兔露出了死魚眼。
等安琪拉解釋完後,布萊克便從左手中指上戴著的戒指型道具袋中拿出一塊魔石,和一個應該是魔道具的鋼鐵製長圓桶。
他先是將圓桶的底部打開、從中放入魔石、在關起來、然後打開頂部……
這時眾人才發現布萊克手上拿的魔道具似乎是個水壺——
隨後布萊克又像是憑空變出了一個塞滿果實的茶包、將之丟進去、闔上後;連同藍色的圍巾一起請安琪拉交給銀兔。
「嗯!嗯嗯嗯~」
「陛下說只要啟動底部的開關,這個水壺就會自動收集周圍的水氣,然後加熱;裡頭放的是由藥材和果實製成的茶包,甜甜的,而且喝了之後身子就會變暖了,跟另外兩位一起喝吧!另外,如果還是覺得冷的話,就披上圍巾吧,上面縫有火龍的圖案,這樣就不會讓人感到奇怪了……」
「哦、哦~謝謝……」
見到布萊克再次展現出與男子氣概不符的舉動,讓銀兔尷尬的收下。
「請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陛下的;有什麼要我傳達,就呼喚我的名字就行了……」
「咦?!啊,謝謝……」
「哪裡,如果對象是您,我很樂意哦~」
「誒!」
丟下這句意義不明的話後,安琪拉便回到了布萊克的身邊。
「嗯!嗯、嗯、嗯。」
「時間差不多了,各位就快點去上課吧,現在差不多要上第二堂的課。另外,魁絲大人,陛下要妳戴上戒指,注意別在讓能力失控了,否則就讓妳一次接受魔女大人和斯綺麗大人,兩位的雙重處罰~」
「咦—我知道了啦……」
安琪拉一邊將女醫生抱到床上,一邊傳達布萊克的話。
聽完之後,湊等人也覺得時間差不多,趕緊帶著抑鬱的魁絲離開。
「……」
離開前銀兔還有些猶豫的看向布萊克後,便帶著懷裡的物品一起離開。
「唉~」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閒閒沒事的布萊克便再次躺回床上。
「那個…陛下,您是不是差不多該告訴我要怎麼只好您的舌頭呢?」
「嗯?(妳在說什麼?)」
「不,就算您在怎麼裝傻也沒有用哦,畢竟我以前也幫您收集過很多資料,所以我知道您一定有方法的……」
「切!」
見到安琪拉自信滿滿的反駁自己,讓布萊克開始耍起了無賴。
「陛下,剛剛那位迦南族的孩子‥‥她很期待與您一起上學哦。」
「嗯哼哼(能混則混嘛~反正開學第一天那麼無聊~ )」
「唉……」
發現自己無法說服布萊克後,安琪拉開始從藥櫃上翻東翻西。
「這一罐嗎?還是這一罐呢?」
「啊啊,如果要治好舌頭的穿破傷,除了能製成回復藥綠草外;最好還加拿右上的罐子裡的紅草,那能防止感染;如果在加放在第二層的羅盤草汁的話,就能減低藥的苦味了。」
「知道了,謝謝…誒?」
發現有個聲音理所當然的對自己做出指示,安琪拉慢了一拍才發現這個事實,趕緊回過頭來。
轉過頭才發現,對自己做出指示的是原本應該睡在床上的女醫生。
「唉呀,如果沒聽過說明的話,還真讓人誤以為是『天使』;但遇到身為少數民族的『鳩鴿族』的守護動物,還是很讓人驚訝呢。 」
不理會安琪拉敵意的警戒,女醫生則默默走過她身邊,拿出調和器材。
「不過身為教育者,我對於告訴無知的人們錯誤知識的這一行為,表達抗議才行。」
「嗯~ 嗯~ 嗯,嗯~ 」
「陛下表示,身為一個教育者 ,放任別人給予錯誤知識時,卻沒有做出反駁和更正,才是更惡毒的……」
「確實如此,看來我們都不是稱職的教育者呢。」
聽完布萊克挖苦的回應,女醫生露出苦笑地推了推臉上的眼鏡後,從辦公桌的抽屜中拿出一張空白的羊皮紙。
將羊皮紙交給執意擋在布萊克面前的安琪拉後,開始用放在桌上的素材進行調和。
「嗯嗯。(給我吧。)」
「是……」
在布萊克的堅持下,安琪拉只好將紙張交給他。
接下紙後,布萊克便好奇的在上面翻找著;隨後在陽光下才發現上頭有像針穿過一樣的細孔。
布萊克便從道具袋裡拿出針和線,開始做起了針線活。
「嗯?嗯哼嗯哼。」
「陛下想問,妳入職幾年了?」
「三年多,今年差不多第四年了,平常我就是哪間學校缺醫生,我就去當,這是我的工作。」
一邊談話的同時,女醫生開始將手上已經磨成粉的素材調和後,開始烘煮。
「嗯嗯嗯?」
「那,妳有家人嗎?」
「有,我的父母死於搶匪手上,家裡只剩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幸好擔任公會的醫療人員,在哪個國家都有補助,我才能把我妹送上大學。」
當女醫生說完時,布萊克也剛好用針線,在羊皮紙上頭縫出一朵玫瑰的圖案。
「妳的名字是?」
布萊克故意讓自己親口說出問題,然後用帶血的舌頭舔了一下玫瑰。
吸取血液的玫瑰將整張紙都染成了鮮紅後,紙張也自動折成玫瑰後,變成了一本小筆記本。
「弗蕾,西方的古德爾人,那裡的平民沒有姓氏。」
在回答的同時,弗蕾也將調好的要交給了他。
「妳好嗎,弗蕾,我是布萊克˙路西斯,從現在開始這裡由我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