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契奴卑思醒來時發現自己被泡在水池中。
隨便猜猜就知道是因淌絲雅的傑作,大概是覺得她髒了才把人丟下去洗。這時能感受到老師的貼心,大概就是水溫維持在舒服的溫度,契奴卑思無力地用水抹抹皮膚,看著水面上的倒影……伸手摸摸頭上那對小小的惡魔角。
從心裡滋生出奇妙感,明明只是角質層,當手指順著紋路滑動,隱約能感覺到那一節節的骨感從頭上而來,就像順著心往下撥弄——契奴卑思想起因淌絲雅那雙手,猛然一陣疙瘩,似是又被摸撫一次,急忙從水池裡起身。
——妳以為偷了那本書,就能召喚出惡魔嗎?
忽然,因淌絲雅曾經說過的話在契奴卑思腦中響起。
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如果是婢娜莉奴偷書,絕不會過了半年才發現人不見,肯定一下子就被抓回來……不,婢娜莉奴根本不用偷,只要她想看,因淌絲雅就會二話不說地答應,所有學徒都知道這位大魔法師非常偏心。
契奴卑思咬牙切齒,同樣身為學徒,她卻沒有這些關愛,就像魔法塔裡其他負責打雜的半學徒,只是差在能不能學習魔法。想到這點又是心酸,要不是她有半惡魔血統、對魔法較有天賦,看到因淌絲雅用魔法時不小心學會,現在恐怕還在掃地、擦桌子,癡癡等待學習的機會。
而且就算因淌絲雅很久後才來捉她,這段時間她仍是解不開禁書上的防護咒語,等於有偷跟沒偷一樣,還落得現在這種下場。
契奴卑思在胡思亂想之下終於找到能穿的衣服,內心頓時舒暢了些。
雖然身體的狀況說不上好,但是比起之前,契奴卑思有更多心力去觀察四周。她翻翻櫃子,看見收著魔法小道具的盒子時臉頰泛熱,根據自己對因淌絲雅的瞭解,這些東西全是為了對付她才買回來,還有那一瓶瓶密封好的罐子,不是催情劑就是興奮劑,如果被別人知道,可能會以為因淌絲雅有特殊性癖。
即使在這之前,會讓人懷疑她到底有沒有慾望?
黑魔法師之所以讓人頭痛,是因為他們內心深處有確切且深厚的慾望,長時接觸容易迷失自我,最後變成惡魔的傀儡——跟惡魔比起來,魔族反而可愛多了,雖然跟人是不同種族但一樣有七情六慾,不像惡魔是純粹的邪惡,絕不會為了他人只為滿足自己。
因此因淌絲雅可以說是奇葩。
在她之前,從未有正派的黑魔法師能活這麼久還不瘋狂,雖然婢娜莉奴也差不多,但是人們對於因淌絲雅還是畏懼些,婢娜莉奴好歹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慾外加樂天過頭,因淌絲雅則是異常冷漠就像個傀儡,卻又是活生生的人還會各種超規格恐怖咒語。
有時候契奴卑思會想,是不是因淌絲雅把自己的七情六慾拿去跟惡魔交換強大的力量,她才沒有迷失在瘋狂裡?
「好餓啊……」
契奴卑思決定放棄思考,想再多,因淌絲雅最寶貝的學生也不會變成她。
不抱希望繼續翻箱倒櫃,她最後只找到幾株藥草,隱約記得哪些能生吃,就直接放入嘴巴裡嚼,被汁液苦得差點嘔吐,硬逼自己吞下去。
「之前我是吃什麼……」契奴卑思後知後覺想到這個問題,因為每次都被因淌絲雅玩到睡著,醒來時肚子卻不餓,嘴巴裡反而有股甜甜的味道……她邊回憶邊翻櫃子,拿出了幾瓶沒有標籤的玻璃瓶,每瓶都打開聞一下,終於聞到類似的甜味,猶豫半晌後沾一點嚐,確定就是這個。
喝了約一瓶蓋的量,契奴卑思發現肚子沒那麼餓了。
「營養液?」
門忽然開了,契奴卑思嚇到往後縮。因淌絲雅看見東西一團亂倒是不動怒,反而開口說一句:「妳還餓嗎?」
契奴卑思終於注意到她手上提了與自身形象格格不入的花編籃子,裡面貌似放著麵包,明明肚子飽了她卻點頭,想要咬些實體的滋味。因淌絲雅撕了一小塊,將剛出爐的白麵包塞入她的口中,契奴卑思被動吃著,感覺麵包的柔軟美味,卻遲遲等不到第二口。
「妳今天乖乖配合,就能吃整塊麵包。」
因淌絲雅直視學徒的臉色發白,再次開口:「這是為了妳好。」
——但是我根本不想要這種「好」!契奴卑思在心裡大喊,依舊難逃被束縛住的命運,她渾身緊繃,眼見衣服被脫下,刻印在學徒身上的控制咒再次發揮效果,四肢猶如被笨重鐵鍊綑綁動彈不得,契奴卑思無力地被動接受。
因淌絲雅挑起一瓶藥水塗抹在紙上,順著契奴卑思的大腿內側,往幽密處滑去。
這一切發生得如此自然。
女人的呻吟帶著情色,不甘的淚水快融化喉嚨,最初的無能為力導向該有的結局——
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因淌絲雅看著學徒睡著的臉龐,這次毫不意外又失敗了。明明多次告知不可抗拒自己,這個學徒卻像失憶癥屢屢失敗……因淌絲雅在思考過後,走到契奴卑思的前方,看著學生似是嬰兒捲軀抱膝,手指在空中輕點,水珠掃過她眼眶上的淚水。
「妳真的明白,我是為了救妳嗎?」
因淌絲雅的聲音即使刻意溫柔,仍帶有一絲冰冷,這反而讓契奴卑思感到安心,想起平常的老師就是這樣,像是在努力表達情緒卻又失敗,總是有滑稽的古怪感,另她情不自禁彎起嘴角。
「有什麼好笑?」因淌絲雅無法理解:「妳之前吞噬太多惡魔,那些邪惡卡在體內無法清除,只能仰賴這種方式排出。如果妳再不好好配合,是想變成那些生物的一員?還是這令妳愉快?只打算感受當下的生命?」
契奴卑思眨眨眼——是啊。
她偷走書後發現打不開,就開始吞噬被封印的惡魔,結果力量還沒完全融合,就被因淌絲雅抓到,用這種非常偏方的辦法處理……什麼藉由身體動情,讓分散的注意力往腹部集中,趁高潮時將那些吃下去的力量排出。
到底是哪個天才覺得這樣有用?可是偏偏在第一次時,真能感受到吞噬的力量少去一些。
契奴卑思忽然全身疙瘩、猛地揮開因淌絲雅摸角的手。
「為什麼摸角會有感覺呢?」
「難道別人摸妳頭髮,妳不會有感覺嗎?」契奴卑思覺得自己的比喻真好,看看這位大魔法師一聽就懂了,雖然手還是伸過來,又用指腹磨蹭角面,契奴卑思再次揮開時,被因淌絲雅反手抓住往地上壓制。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只披著一件斗蓬,在這塊布料下可是一絲不掛。
「既然妳這麼有精神。」因淌絲雅再次施咒,要笑不笑說著:「我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