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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冀盼

對郁宣過去所知不多的栩?qū)帲瑳]想到自己一個回答，英樹想了這麼多，隨意點(diǎn)了今日推薦午餐，開始好好看看這個；似乎對郁宣而言不一般的地方。

天花板上垂下不少復(fù)古燈泡，還有各式各樣的蒐藏，木製的飛機(jī)，鐵皮做的熱氣球，拉斯維加斯風(fēng)格的迷你燈泡看板，讓略挑高的空間不寂寞，四周的牆壁裝點(diǎn)上古舊的牆板與刻意拼貼的舊壁紙，那真實(shí)的觸感，並非印刷所能達(dá)到的氛圍，這個地方讓人十分放鬆，比起吃午餐，更適合夜裡喝一杯。

熱騰騰的食物花了些時間才上桌，冒著熱氣的酸香茄汁麵配上嫩煎白肉魚搭配的剛好，附湯不是普遍的濃湯，而是用魚骨熬煮的中式薑絲湯底，配上數(shù)種西餐常見的蔬菜丁，加上義式香料，剛好暖胃又不會像濃湯般膩口。

中午，隱匿的小店也有幾桌客人，疏疏落落，有著煩擾中的冷靜，栩?qū)幾陔[匿的角落，更有著被世界放逐的孤寂。

英樹三兩下完成上菜的工作，調(diào)了幾杯加點(diǎn)的飲料，工作告一段落，拿著罐可樂，坐在栩?qū)帉γ妫粗瑒倓偙幻朗成陨云綇?fù)情緒的栩?qū)帲容^有了想開口的情緒，但又不知道跟陌生的英樹說什麼才好。

身為半個酒保的英樹，怎麼會不知道栩?qū)幍挠杂种梗笾形缬植环奖隳帽{(diào)酒撬開美女的金口，獲取自己很好奇的八卦，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決定先來記擦邊球，說：「妳是這幾年第一個到這邊來的人，「她」對妳而言應(yīng)該不普通吧？」

「嗯。」栩?qū)廃c(diǎn)點(diǎn)頭，她們之間的關(guān)係，很難用簡單的詞語解釋，之前最貼切的詞應(yīng)該是「交易」，但是現(xiàn)在栩?qū)幒茈y給個定義，自從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郁宣之後，交易就不單純是交易了。

「想找「她」？」一個「嗯」很難猜的說，英樹不死心繼續(xù)問。

「我不知道...她想不想見我。」這個問題，栩?qū)幙偹隳芙o個有形體的回答，雖然後半句不知道妥不妥。

栩?qū)幧︻^微害羞的模樣，盡入英樹眼底，他怎麼會不明白栩?qū)幎嗌龠€是喜歡郁宣的，喝光可樂，英樹想盡量不要觸碰核心的幫郁宣說話，畢竟栩?qū)幮闹性谙胧颤N，他也不知道，要是剛好自己自作主張，亂了一樁美事可就不妥，何況不幫人出櫃是基本，斟酌過後，英樹總算想出一套說詞：「「她」真的有點(diǎn)怪，或許一般人會討厭這種脾氣，但是我算看著「她」走了很長一段路，「她」這個壞毛病，放在該屬於的那個世界裡，反而是種必須的考量，我不知道妳有沒有看過「她」最發(fā)光發(fā)熱的時候，還是站在過她那個位置，看過了，妳就會明白，這些在她的世界，是讓她能活的更好的能力。」

栩?qū)幝犕辏X中默默浮起那個在辦公桌前無比幹練的身影，的確在那個金錢掛勾，任何血親感情都只是墊鋪的世界中，郁宣防著旁人的瞬間反映是種優(yōu)勢，過度小心也是種必須，雖然她的不信任應(yīng)該有原因，而原因...栩?qū)幠拿嗣b著字條的口袋。

英樹看著在思考的栩?qū)帲涝捳Z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反應(yīng)，微微一笑，起身去收桌，留她一個人好好整理。

栩?qū)幧焓值娇诖e拿出便條，總算有些勇氣去找這個應(yīng)該是背後的原因，拿出手機(jī)搜尋，果然沒這麼簡單，這個日期的報(bào)紙時間太久遠(yuǎn)，得跑到圖書館才能調(diào)閱資料，栩?qū)幭肓讼耄瑳Q定不要再讓自己冷靜下來，要是連她都放開，那兩人注定就只能越走越遠(yuǎn)了。

快速的結(jié)帳離開，英樹熱切並期待的說：「歡迎下次再度光臨。」目送栩?qū)幋钌嫌?jì)程車。

到了圖書館，一切在電子化之後就無比簡單，１２月中旬，只有１０天份的報(bào)紙量，栩?qū)幰幌伦泳桶涯抗夥旁谝黄鐣侣勆稀?/div>

先砍女再自殺　早婚悲劇一場

【記者＼０００】今日北部深夜驚傳一起自殺命案，因?yàn)樵鐟僖馔鈶言卸Y(jié)婚的Ｘ姓少婦，不滿丈夫變心，留下遺書，持刀猛刺熟睡中的女兒胸口八刀，再從住處四樓跳樓尋短，落地的巨大聲響驚動四鄰。

據(jù)鄰居表示，梁姓男子酒後時常毆打妻兒，常聽到妻子哀求他不要對女兒動粗，沒料到竟然會發(fā)生憾事，警方趕到緊急將仍有氣息的梁姓女童送醫(yī)，截稿時仍在搶救中...

栩?qū)幉桓蚁嘈攀沁@篇，前前後後又把報(bào)紙找了一次，不想要就是如此，但是翻了數(shù)遍，除了這篇，沒有任何可能有關(guān)的了，栩?qū)幹缓迷僬J(rèn)真的把報(bào)導(dǎo)看一次。

「持刀猛刺熟睡中的女兒胸口八刀...梁姓女童...搶救中...」這句，栩?qū)幙匆淮尉屯匆淮危磺卸济靼走^來，任誰於童年的時候，在熟睡中被至親所傷，都會是一輩子的心理陰影，童年母親就離世的栩?qū)帲私膺@種心境，如果後遺癥只是終其一生都無法在他人面前沉睡，相對來說也是能理解的狀況，自己也不能要求她更多。

坐在安靜的閱覽室裡，栩?qū)幍难蹨I又滑了下來，整日整夜壓下的情緒湧了上來，她不知道瞬間消亡，短短回憶裡殘虐佔(zhàn)多數(shù)的情感要怎麼處置，雖然答應(yīng)過她的，知道就放手，但是理由如此，誰能放手。

無聲的啜泣，抖動的身軀，引來館員的注目，栩?qū)庍B忙低著頭，躲入書架間的角落，死白的牆壁厚重的書頁包圍成一個井，隔開了與四周的聯(lián)繫，栩?qū)幰琅f不能哭出聲息，這段已經(jīng)如同末期癌一般已經(jīng)扣上終點(diǎn)的感情，承受不住任何一個再加諸的意外，就算只是關(guān)心的問候，也有可能讓這將停的心，瞬間麻痺，雖然目前只是在茍延喘息。

抓著書架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泛著不健康的白，滑落的袖口，昨夜的傷痕依舊在刺眼的位置，當(dāng)它結(jié)痂癒合時，一切也都將消失了嗎？想著想著，忍不住用指甲劃開已經(jīng)凝血的地方，看著刨挖出來的鮮血，栩?qū)幮南脒@樣是不是能多停留一些時光下來。

悲哀的是，一切都不是郁宣的錯，也不是自己的錯，那她何必又要這樣把自己推開？雖說自己覺得要是這樣跟郁宣一輩子，也不是不行。

一百個人有一百種愛，如果自己跟她之間只能從這條路走下去，那關(guān)鍵只是郁宣願不願意而已，她願意，才能有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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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qū)広s在下班前回到公司，怕被發(fā)現(xiàn)還刻意冰敷整理一下才回去，秘書一看到她，就問：「徐主任有留話想見您，要通知他嗎？」

栩?qū)巼@了口氣點(diǎn)點(diǎn)頭，郁宣還是不想見她嗎？那如果她打破「陪她拿到寰鼎」的承諾，自己是不是也能和她繼續(xù)走下去，紛亂的思考，栩?qū)幋蜷_辦公室門，內(nèi)裡的景象，讓她趕緊回過頭去按掉秘書的電話。

「我忘記我還有事，徐主任我自己聯(lián)絡(luò)。」栩?qū)幙焖俚卣f完，就走進(jìn)辦公室，留下搞不清楚的秘書。

她的辦公座位，早就有一個人在那邊，那最後耍賴不遵守的機(jī)會也不見了，但是看到郁宣，還是令人能稍稍欣慰的事情。

「這是接下來的計(jì)畫。」栩?qū)幬磥淼眉跋胍f什麼，一疊文件就先遞過來，郁宣公式化的語氣，沒有溫度。

「好。」栩?qū)幗恿诉^來，開始坐在桌前的位置研讀，雖然心裡有很多事情，但是如果她希望先放下，冷靜之後再談，也不是不可以。

文件的內(nèi)容不少，習(xí)慣郁宣的做事風(fēng)格後，栩?qū)幎嗌僖灿斜挥绊懀嬉傻牡胤较饶梦灩夤P作記號，寫下關(guān)鍵詞，之後一次發(fā)問，這份文件內(nèi)容包含了之後所有事情，有些繁雜，本來心情紛亂的栩?qū)帲矊Ｐ囊灰庹J(rèn)真起來閱讀，寫下問題與看法，袖子超長的寬鬆毛衣不適合書寫，栩?qū)幾匀坏耐炱鹦渥诱J(rèn)真在公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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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宣留下紙條，關(guān)上房門的瞬間就開始後悔，這樣的舉動，會不會讓栩?qū)幷J(rèn)為自己是在博取同情，並且利用過去的傷痛為自己取得原諒，雖然自己還是很想要有她的諒解，但是做錯的事，無法再回頭，據(jù)說有六分之一的家暴受害者會變成加害者，郁宣覺得自己正在朝那個方向走，要是真的跟栩?qū)幚^續(xù)下去，會不會自己哪天喝了酒，或是心情不好，就開始朝她發(fā)洩，哈！這事不是已經(jīng)發(fā)生了嗎？

吃了藥，喝了酒，都不是理由，就算停下心悸的反應(yīng)，自己依舊恐懼，害怕，還直到自己也法停止的地步，就算讓她知道了原因，也無助於自己擺脫傷痛，那只是藉口。

不要再害人了，紀(jì)純已經(jīng)因?yàn)槭懿涣俗约憾x開，怎能再讓另一個人受傷害，郁宣走入飯店外的冷風(fēng)裡，在孤獨(dú)的夜，享受屬於自己的世界，之前在沒有其他人的地方，自己會放鬆下來，可是今晚，只有罪責(zé)的鞭撻跟對溫暖的留戀。

沉重的心情，持續(xù)到上班之後，閃躲著那熟悉的腳步聲，在玻璃反光映出栩?qū)幍纳碛爸埃粜屯浦囂颖埽钡酱驋呙貢衣牭借驅(qū)幫獬鰰r，才鬆了口氣，但是想到她應(yīng)該是去找尋自己的過去，心又開始不自主的躁動，只能逃進(jìn)栩?qū)幍霓k公室，用繁瑣的庶務(wù)逃避，規(guī)劃出下一步跟下下一步棋。

但是當(dāng)郁宣打出完整流程時，卻停在最後一個字符，那最後的「。」遲遲不肯按下。

不可否認(rèn)，她會願意告訴栩?qū)帲煌夂鯇λ€存著幾絲企盼，那個沒有奪門而出的人，可不可以救贖自己，但利用她的善，應(yīng)該嗎？

「就這樣結(jié)束吧！」

她說服自己按下去，反正從開始就是一個不被期盼誕生的生命，然後是個累贅，就學(xué)時是個欺負(fù)對象，就算成功也是依靠欺瞞跟背叛築成的，那現(xiàn)在自己成為不能獲得幸福的存在，也是理所當(dāng)然。

打完，看著列表機(jī)將一張張白紙印上顏色，有小徐、孫總及吳總可以指點(diǎn)她，栩?qū)幹灰艹晒ι衔唬瑧{她不差的學(xué)習(xí)能力，寰鼎要持平不是個大問題，反而自己的存在，在這個老派當(dāng)?shù)赖墓狙e，會是個隱藏問題，也會成為攻擊點(diǎn)，於公於私，自己都該離開。

想很簡單，但是當(dāng)栩?qū)幷J(rèn)真地坐在郁宣對面挽起袖子，專注到絲毫沒發(fā)現(xiàn)自己已在對方注視之下的時候，郁宣突然覺得這好難，看著對面那個隨著閱讀皺眉、抿唇、思考的臉，自己想繞去她背面，擁她入懷，就算心悸到休克也無所謂，因?yàn)殡x開她，自己應(yīng)該也會心跳停止。

就算萬分企盼，但白皙手腕上的傷，像鴻溝一樣提醒她，不要再靠近，看著那個不知為何泛著簇新血

色的傷痕，郁宣企求的心又埋回深處，不能利用她的警鐘再次響起。

筆在紙上摩擦的聲音蓋過了一切，在房間裡的兩人無論有意無意，但卻是連呼氣的氣息都不想踰越過辦公桌中線的狀態(tài)，導(dǎo)致整個辦公室像是沒有人存在一般，令人窒息的沉靜，可字再多，也有看完的一天，栩?qū)幪痤^，正好對上盯著她看的郁宣，雙眼交會的同時，什麼都藏不住了。

「我知道這個要求很無理，但是之後妳可以留在公司裡嗎？我只想知道妳過的好好的。」栩?qū)幈M可能讓語氣平靜，她不想像個歇斯底的棄婦，用感情或所知勒索自己想要的。

「好...」郁宣吞下後半句，沒說出口「...我也想看妳過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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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感情的事，剪不斷，理還亂，但是郁宣處理事情的手段還是沒有打折，反而因此更加精準(zhǔn)確實(shí)地達(dá)成目標(biāo)。

在郁宣安排下，國內(nèi)經(jīng)銷分公司的總經(jīng)理，也是栩?qū)幪檬宓年懞耆剩趲状闻c栩?qū)帟勧崴斓拇饝?yīng)了與超商簽約的事，當(dāng)然其中關(guān)鍵當(dāng)然不外乎栩?qū)幰勒沼粜淮模凳娟懞耆薀o論誰上位，寰鼎都將會事一場權(quán)力的重新分配，產(chǎn)品賣得好，你這個經(jīng)銷的總經(jīng)理才有能力，跟別人瓜分資源，要不然那些管原料跟製造的總經(jīng)理們，只要回一句「沒我們，你哪來的東西賣」，你就沒籌碼談重新分配的資源。

於是過幾天報(bào)紙就刊出了寰鼎的新產(chǎn)品將在超商舖貨的消息，為了自己利益，陸宏仁連帶利用超商的廣告通路，上市前一周，新產(chǎn)品的廣告就隨處可見。

讓陸宏仁改變心意的助力，恐怕還有前一周的周刊，栩?qū)幐镂慕ǖ挠押媒涣魃狭诉L刊，而田文建的某些小八卦正在公司流傳，什麼上次浮報(bào)餐費(fèi)，前幾天把公務(wù)車借去出遊之類的，原本沒什麼的小八卦，卻因?yàn)橹芸_始浮動著，茶水間，附近的餐廳，都有人不斷耳語，說著田文建的事情，這些東西多少也流到評估小組那裏。

總歸來說，原本一面倒的風(fēng)向開始反吹，這下?lián)Q田文建急了，其他總經(jīng)理當(dāng)初的不插手，有一半是因?yàn)樽陨砝娑^望，另一半只是覺得田文建贏定了，不用另外結(jié)仇或給老陸董留下壞印象，田文建趕忙說動其他總經(jīng)理，但是離發(fā)表只有一個半月，眾人又都在忙新產(chǎn)品的事情，怎麼可能幫他，再說雪中送炭少，錦上添花多，與其得罪新上司，不如就等著看，所以田文建在失利的二次面談後，也沒有順利地找到能幫他的盟友或幫手，失了商場上最重要的先機(jī)。

反觀栩?qū)帲谟粜膸椭麻_始突飛猛進(jìn)，說服領(lǐng)導(dǎo)階級的經(jīng)驗(yàn)讓她飛速成長，像是想忘記每個孤獨(dú)的夜晚，栩?qū)幖颖杜Φ膶W(xué)習(xí)與工作，她告訴自己如果郁宣需要靠工作冷靜，那自己就工作吧！

但是當(dāng)在郁宣徹底迴避與她談私事之後，栩?qū)庴@覺自己與她之間真的只剩下公事，連「交易」也沒有的栩?qū)帲臒┲N，毅然決然地跑去各大旗艦店瘋狂似的巡迴督導(dǎo)，榨乾自己最後一分能思考的精神。

看見自己培育出的銷售講師有努力的提升業(yè)務(wù)跟銷售員水準(zhǔn)，栩?qū)幘退憷郯c在旅館沙發(fā)上也能感受到一些喜悅，比起在情感上的停滯，有著小小成就甘美的工作，的確會讓人投入流連。

可是另一方面依舊埋怨自己，縱使心裡明白這只是逃避，也沒必要真的跑開吧！待在公司，好歹還能看見她，就算郁宣依舊是公事公辦的冷淡，連自己好不容易趁著周刊上市，事情有點(diǎn)小進(jìn)步的時候，想跟她說一些話，但她竟然用這種方式明確拒絕，讓栩?qū)幒脗摹?/div>

回想那時自己開心的湊過去，郁宣卻剛好從口袋掉出一根棉條橫在兩人中間，雖說沒甚麼好介意，但小小的尷尬依舊停止了話語，淡淡的暗示「不方便」將她推拒，栩?qū)幹荒芸粗粜呷ハ词珠g方向，徒留她的空歡喜。

使勁拉起自己疲憊的身體，栩?qū)帒卸璐登^髮，乾脆用毛巾一裹，就當(dāng)沒這件事，反正飯店的吹風(fēng)機(jī)不太好用，走到迷你吧，拿瓶酒，再從冰箱拿罐氣泡飲料，將兩者隨意倒入玻璃杯裡，栩?qū)幠弥鴨渭冎粸槲站凭娘嬈罚綍狼按蜷_電腦，看著比原定行程超前的進(jìn)度，心想也好，終於在開始思念之後能回去，雖然回去之後的交流應(yīng)該還是比水還淡薄。

喝一大口，再去理會閃著信號的手機(jī)，用隱藏登入看著在線上的兩位友人，現(xiàn)在竟然連聊天的力氣都沒有了，深怕被問到些蛛絲馬跡，自己開始回想過去的細(xì)節(jié)，深怕這些思緒就會讓這幾周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牆崩塌。

那個把自己真心關(guān)在之後的；用自己的痛苦堆砌起來的隔離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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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整個禮拜沒有她身影的走廊，郁宣拿下自欺欺人讓耳邊多少有點(diǎn)聲音的耳機(jī)，垂在肩上的廣播聲音，傳來低聲傾訴的歌聲末尾，空蕩的走廊就算拿掉耳機(jī)，那不想聽見訴說出自己所想字句，依舊迴盪入耳裡。

「我想妳...」

早就在三天前發(fā)現(xiàn)那個主義有多蠢，幹嘛刻意從口袋掉出單純備用的棉條，中斷栩?qū)幠敲黠@開心上揚(yáng)的語氣，讓她把想說的話吞回去，要知道最近的煩心事，讓她本來就不太準(zhǔn)的月事，更加胤亂，好像自己的身體停止了機(jī)能，就像現(xiàn)在沒看她更加難受一般。

心煩意亂的下班，郁宣嘆口氣，決定去找英樹解決晚餐，昨天一個人默默吃著微波食品的時候，滋擾人的心情就不停翻上來，去個略微讓自己有不安感的地方也好，雖說要靠心病逃避是個無比可笑的事情。

一進(jìn)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阿畔就默默在她身後三步堵住店門，叉著手不說話，而郁宣面前是看起來絕對不懷好意的英樹，正壞笑著。

這狀況，郁宣當(dāng)然知道一定發(fā)生了什麼事，而自己的近況只跟某個人有關(guān)，往旁一看，栩?qū)幑蛔谒睦衔恢蒙希茨青奂t的臉蛋，應(yīng)該已經(jīng)喝了不少酒，趴在桌上閉著眼，也不知倒是睡是醒。

郁宣見栩?qū)帒?yīng)該是醉倒了，瞪著英樹小聲問：「你又做了什麼好事，她為什麼在這裡？」

「唉！小店怎能挑客人呢！又不是你那連灰塵都不給去的貴寶地。」英樹不留情的回?fù)羲崃怂痪洹?/div>

郁宣從英樹回的話得知自己跟栩?qū)幍氖滤嗌倭私庖恍行┽峄谧岃驅(qū)幹肋@邊的存在，不過反正也沒差這些了，她想轉(zhuǎn)身就走，但又放不下那個喝醉的小白羊，有些猶豫。

「妳記得紀(jì)純走的時候妳消沉了多久嗎？妳捨得讓她這樣？」英樹看她下不定決心，很乾脆的給了一句重?fù)簟?/div>

「我如果跟她在一起，她會傷更重。」郁宣淡淡說出無力的反駁，她很久沒有無法說服人的情況了。

「妳的是可能，我說的是必然，自己帶她回去，想清楚吧！她都在這裡連喝三天了，等誰？妳比我清楚。」英樹難得有些強(qiáng)硬的認(rèn)真說。

他也是被三天前栩?qū)幍呐e動嚇到，她默默的吃完特餐，然後拿出三千塊壓在櫃檯，交代英樹說：「我想喝醉，所以先給你錢。」

英樹第一天覺得她應(yīng)該只是心情不好，但是第二天栩?qū)幱謥恚渚椭朗虑椴粚α耍⑴蟿窳藥拙洌Y(jié)果栩?qū)幙薜谋群鹊倪€多，但也不說為什麼，一句都不說，連那種經(jīng)典的「我愛她，她不愛我」都沒有，只是悶著哭，讓兩個大男人被其他客人白眼了一晚，第三天兩人就放棄勸她了，正在商討要不要去公司抓郁宣的時候，郁宣正好出現(xiàn)了。

剛剛差點(diǎn)改行當(dāng)綁匪的阿畔也來到一旁，硬塞一串鑰匙說：「車借妳，明天店休不用進(jìn)貨，妳停回來就好。」

就這樣郁宣半推半就在兩人的好意之下，癱倒的栩?qū)帲挥鋯拘眩犻_迷濛醉眼，看見郁宣的時候，笑得無比開懷，那燦爛，讓阿畔跟英樹默默轉(zhuǎn)過身去，擦掉眼角的淚水，這麼多年了，這種燃燒生命換得的愛，兩人哪會少見，現(xiàn)在整能祈求，兩人能在燃燒到不能回頭之前，找到屬於兩人的定調(diào)，或下定決心放開，要不然無數(shù)的玉石俱焚就只會再添上一筆。

步履不穩(wěn)的栩?qū)帲瑳]有借酒撒氣，傻呼呼一笑之後，聽到英樹說郁宣要送她回去，就低著頭，配合郁宣緩慢移動，雖然前者幾乎沒有想扶她的打算，只是注意別讓她一頭撞上哪裡，貨車在就門口，兩人這樣拖拖拉拉也沒耗多久，就離開了，留下有些擔(dān)心的英樹跟阿畔。

往栩?qū)幖业穆泛軉渭儯粜退阍S久沒開車路也只走過一次，也是能正確的將車開到門口，再搖醒栩?qū)幒魡揪l(wèi)開門，從停車場到栩?qū)幖已e，豪華的電梯中，兩人又是保持沉默。

送到家門口，栩?qū)幤炔患按呐﹂_著複雜的門鎖，很怕郁宣有任何的責(zé)難，又急又醉，鑰匙就這樣老是對不上，站在身後的郁宣看她如此急躁，連忙接過鑰匙幫栩?qū)庨_門。

「我陪妳進(jìn)去。」郁宣安慰似的，拍拍栩?qū)幍谋臣梗岛艉舻攘巳斓娜耍约涸僭鯓右驳冒阉突胤块g裡，確定她安好。

栩?qū)幱行┟悦５目粗粜谒叽傧拢沧驳倪M(jìn)門，手一推，空洞的關(guān)門悶聲，迴盪在大而寂靜的廳室裡，將世界關(guān)在外面。

這時憋了很久的栩?qū)帲袷墙K於找到冰層的氣孔般，轉(zhuǎn)過身，硬是將郁宣攬進(jìn)懷裡，克制住顫抖的聲音說：「我好想妳。」

巨大的心跳聲瞬間淹沒了兩人，郁宣難過的皺起眉頭，又不忍心掙扎，聽著心跳有些後知後覺的栩?qū)帲瑪?shù)秒後才想到要放手，看著連忙退到客廳，扶著沙發(fā)摀著心臟穩(wěn)下情緒的郁宣，栩?qū)幱稚钌钭载?zé)，兩個人終於從冷漠，走向互相傷害了嗎？

面對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板，栩?qū)幱行┦肿銦o措，不知該靠近或遠(yuǎn)離，被酒精浸泡的大腦只迴盪在讓郁宣不舒服這件事情上，彷彿也感受到那股痛。

看見栩?qū)幠樕絹碓讲睿粜酪窃偻艘徊剑蔷蜕觞N都沒了，看著無論如何都放不下的小白羊，郁宣忍著痛走向前，抬起她的臉，輕聲說：「別亂動。」

栩?qū)幱牣愔蝗唤咏会崧犜挼慕┰谀茄Y，郁宣緩緩將她抱入懷裏，用雙臂緊緊箍住她的身體，固定好栩?qū)幍氖郑会嵯窠K於找到地方歇息似的，把頭放在栩?qū)幖绨蛏稀?/div>

郁宣的心跳終於慢慢的穩(wěn)定下來，她看著栩?qū)幏凵目蓯鄱洌硎苤鴳阎杏袀€令人想依存的溫度，終究是放不開了，郁宣嘆了口氣，說：「讓我慢慢來好不好？」

栩?qū)幱悬c(diǎn)不敢相信地想轉(zhuǎn)頭看著郁宣，卻不太敢動，怕自己又不小心激起她的不舒服，想說些什麼，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又泣不成聲，這陣子大概是自己最愛哭的時候，一個舉動就能讓自己落淚。

郁宣抬起頭，慢慢吻去她的眼淚，一個個烙下的親吻間，還夾雜話語。

「對不起...我...也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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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栩?qū)幵谧约悍块g醒來，依舊自己躺在被窩裡，回想因?yàn)楹茸碛行┠：囊雇恚赃吽聲r仍有郁宣在的空間摸去，照舊是一片冰冷，只多了張紙片，上面寫著：「早安。」

栩?qū)幬罩埰会嵬低档膶⒓埰旁诖脚希輳纺莻€思念的人依舊在身邊，低聲說：「早安。」

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可笑，但她還是小心地收起紙張，平淡的早晨，因?yàn)閮蓚€字而改變，好像多了些什麼，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同，但是栩?qū)幰馔獾脑谝饨裉煸缟系膴y，本來都只是隨意添幾筆就出門，今日，她開始講究起唇膏顏色，還有眼影，是否搭配，明明就只有幾個常用色系，卻挑到讓李嬸以為她賴床。

匆忙上車，依照往常查看有沒有行程安排，卻在某個紅綠燈要李叔繞一下巷子，自己去早餐店買了兩個三明治，還有一杯大溫奶。

整個無意識冒著粉紅色泡泡的舉動，在李叔順口問：「小姐今天心情不錯？」才趕快收斂，並拿公司的事情搪塞過去。

來到辦公室，今天遲到了快一個鐘頭，果然那個人已經(jīng)在辦公室假裝打掃等候。

依舊是一身咖啡色制服，再緊緊的裹上帽子口罩，只有自己知道那內(nèi)裡的包裹有多麼美麗，栩?qū)幙粗粜D(zhuǎn)過身來，趕忙放下早餐迎上去，然後記得在三步外停下。

「早安。」總算能當(dāng)面跟她說，栩?qū)幝曇糁谐錆M了熱切。

郁宣卻不理會她，逕自去扣上門鎖，然後慢慢脫下帽子口罩走過來，給她一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早安吻，溫?zé)岬拇絼澠票涞目諝庀嘤|，累積一夜的思念忍耐不不住，如舌竄出，糾纏著，用沒有聲音的方式，將寂寞擦熱。

「先吃早餐...」在點(diǎn)燃之前握住栩?qū)幨滞蟮挠粜B忙推開自己，讓雙方冷靜下來「...妳十點(diǎn)還要去準(zhǔn)備記者會。」

總不能讓執(zhí)行長在發(fā)售前的記者招待會狼狽的遲到吧！郁宣趕忙提醒栩?qū)帲庐a(chǎn)品還有三天就上市了，別讓心血功虧一簣。

栩?qū)幪鹛鹨恍Γ瑤е鴰追中咔雍捅福膊皇峭浟擞浾邥钦娴暮茈y在她面前把這些心情壓下來，從塑膠袋裡面拿出三明治，相同的簡單口味，她塞了沒有被飲料擠歪的那個給郁宣，然後像上次那樣，把奶茶分成了兩杯，遞給了郁宣一杯。

有些澀的甜茶水，悶的有些濕軟的麵包，普通的肉排夾著邊緣有些過焦的蛋，不知為何搭配著身邊的人，卻剛剛好，有種踏實(shí)的感覺，郁宣好久沒有這種，自己理所當(dāng)然生存在這裡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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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懲罰兩個人蹉跎掉的時光，接下來三天，因?yàn)殍驅(qū)幰馔獬霾畋慌艛D的雜務(wù)，佔(zhàn)滿了日夜，能夠安靜相處的，真的只剩下每天早上在辦公室吃早餐的時間，三天過後，連吃早餐都是奢侈。

乘坐在豪華轎車之中，栩?qū)庪y得在行程中間能休息片刻，今天連公司都沒時間進(jìn)去，午餐只是另外一種方式的應(yīng)酬，虛假的恭維，然後夾雜請託，對方模糊的答應(yīng)，然後接下來就是雙方秘書在另一間辦公室互相換約的事情了，虛假的程度如同桌上的食材，對方是著名信徒，整桌菜色都是素齋，但是形式跟葷菜完全相同，素雞素鵝素魚...油得讓人無比膩口。

「我好想她。」栩?qū)幵谛牡讌群啊?/div>

那天早上寫著「早安」的紙片，已經(jīng)被栩?qū)庩P(guān)進(jìn)手機(jī)背蓋裡，還刻意將字朝內(nèi)，兩人都已經(jīng)是不用特別說，也明白這些情感都是暫時需要暗房滋養(yǎng)的年紀(jì)，那種喧囂，想跟世界分享的衝動，早就隨時光老去，換上對於自己的利益計(jì)算，沒什麼不好，因?yàn)楦星榈母揪椭皇窍胧刈o(hù)「那個人」而已，沒有烏，在怎麼及屋也沒有意義，至少她跟郁宣都不是擁有那般博愛情緒的人。

萬一見了光，郁宣這個半脫離社會的人或許沒什麼衝擊，但是栩?qū)帲雷约簺]有那個籌碼，光是有可能氣死自己父親的風(fēng)險(xiǎn)，就足夠讓她裹足不前，會想起這些，其實(shí)只是有些感嘆兩個人，連互加對方成為通訊錄好友都沒辦法而已，更別提用通訊軟體聯(lián)絡(luò)，因?yàn)檫@些都會是證據(jù)。

栩?qū)幦嗳囝~角，兩個人為能不驚動任何人商量事情，已然付出了巨大努力，現(xiàn)在新上任的秘書應(yīng)該認(rèn)為栩?qū)幨莻€難搞的老闆，因?yàn)樗墓ぷ饔泻芏喽际且x開座位去替栩?qū)帓褶k的，殊不知，這些只是在替郁宣製造能夠出入的機(jī)會，現(xiàn)在能夠滋養(yǎng)感情的空間，還真是無比奢侈，更可怕的是，還能用金錢衡量出來，栩?qū)幙粗稚系奈募粋€早上的行程，進(jìn)帳一千多萬，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值錢。

但堆砌起來的一千多萬，也消滅不掉她想郁宣的心，現(xiàn)在雖然只能靠握著手機(jī)，摩娑那無人知道底下祕密的背蓋緩解，但只是更添焦灼，讓人想小恬一下的精神也沒有，只能開了李叔是先準(zhǔn)備好的罐裝咖啡提神。

心意相通的思念卻分外難熬，夜裡，栩?qū)幗K於從最後一場宴會脫身，回到家已經(jīng)快十點(diǎn)了，車窗外盡是冬夜的冷，她連忙催促李叔回家，明天還有一些零碎行程呢，自己在大樓門口下車就好了，疲憊的李叔也沒過往堅(jiān)持，交代幾句，要栩?qū)幋┖猛馓祝万?qū)車離去。

站在家門口，栩?qū)幓赝h(yuǎn)方依舊閃爍的招牌燈火，忽然有個妄想，爬上了心頭，郁宣今晚，會不會在英樹那邊呢?

想到這，栩?qū)幩餍愿l(wèi)打聲招呼，就朝家門的另一方走去，拐過街角，卻看見孰悉的人影。

「我...」郁宣看著從巷口拐進(jìn)來的栩?qū)帲蝗徊恢涝撊绾谓忉專约捍藭r為何在這裡，明明就是很簡單的酒喝一喝，想來看看她好不好，信步過來而已。

栩?qū)幫蝗缓芟胄n上前，但是一旁的路過車聲，提醒她這是公共空間，兩人就像陌生人一樣，用平常邁步的速度前進(jìn)，然後在交錯的瞬間，郁宣不動聲色的握住栩?qū)幍氖帧?/div>

「辛苦了。」郁宣低聲說，在辦公室統(tǒng)整資料時，郁宣就知道栩?qū)幍墓ぷ髁苛耍瑳]有人能幫忙的會面行程，栩?qū)幹荒茏约和瓿伞?/div>

「陪我一下，好嗎？」

偽裝成好朋友的模樣，來到最近的便利商店，買兩罐飲料，窩在角落的座位，看著電子布告欄上新產(chǎn)品的廣告，熱賣，超搶手等標(biāo)註，讓兩人因?yàn)楣ぷ饔惺辗偠_心，夜晚的便利商店，三三兩兩的顧客來來去去，還好兩人都還能藉著同為女性的優(yōu)勢互相靠著，低聲說話，交談著這幾日的生活，雖然內(nèi)容跟在辦公室談公事沒有差太多，但一種溫溫淡淡的感覺，在心頭流竄著，栩?qū)帋陀粜麚踔肯蛲鈧?cè)的空間，郁宣淡淡一笑，幫她理好掉落的髮絲...

除下一切之前的記憶，就定格在那裏，接著一個眼神，燃燒著思念的呼吸，就把兩人的忍耐的理智拉到極限，栩?qū)帋е粜坑?jì)程車遮掩回家去，一進(jìn)客廳關(guān)上門，迫不及待的吸吮對方的氣息，郁宣牢牢的將栩?qū)帗磉M(jìn)懷裡，雙手插入厚重外套底下，總算能觸碰到奢想的身軀，亢奮的情緒稍稍緩解片刻，但那時光短暫的只足夠兩人將自己剝光置於頂棚花灑之下，熱水從上淋下，卻比不上其下的身軀熾熱。

沐浴乳，泡沫，構(gòu)不成阻礙，反而讓雙手可以滑膩的在對方身軀遨遊，栩?qū)幉桓姨^放肆，但是光摸著對方腰腿，她就陶陶然於霧氣中，郁宣有些不健康的慘白的肌膚，也被溫潤成透粉的色澤，稍稍仰起頭，吻上郁宣，栩?qū)幠眠^一旁的澡巾，塞在她手裡，半瞇著的雙眼，暗示了接下來。

手上突然多了粗糙的觸感，郁宣看著比她略低的人，仰視雙眼裡透露出的訊息，慾望裡還夾雜著一點(diǎn)點(diǎn)恐懼，原本在她背後游移的另一隻手，遲疑了下來，停在腰際。

「或許，我們彼此都需要時間...」栩?qū)幙闯鏊倪t疑，將身後停止的手，緩緩地移到自己胸前「...但是，可以不要現(xiàn)在嗎？」

郁宣的指尖觸碰到滑嫩的球體下緣，那領(lǐng)著她去手掌就羞怯的躲開了去，跟紅透了耳朵末梢的主人一樣，郁宣的手指沿著下緣畫出完美的曲線，知道自己快失控的心臟開始傳出聽得見的聲響，要她離開或是進(jìn)行能夠確保安全的舉動。

「抱歉。」郁宣為了無法贏過自己的恐懼而道歉，將栩?qū)幍氖滞罄@上澡巾，打了個結(jié)，然後整個人繞到栩?qū)幈翅幔袷菓曰诎愕模H吻著那髮梢下端的頸項(xiàng)，雙手從後面包覆上方才描繪的滑嫩，搓揉出一段細(xì)碎的呻吟，柔韌的軀體，相互吸引著，但這次不光是身軀，還有對其中靈魂的依戀。

銀亮的水龍頭，兩具軀體交纏的模樣扭曲的印在圓滑的不鏽鋼上，手持花灑也被開啟，溫?zé)岬陌茨λ茉谥赶虻奶幩臼桥潞涠_啟的水流，現(xiàn)在卻變成某種反應(yīng)的開關(guān)，水柱沖擊著腿間敏感，栩?qū)庈洶c在郁宣身上，後仰的身軀害羞地想將臉埋進(jìn)郁宣的身上，但轉(zhuǎn)過去的臉跟半身，只迎來對方更多的觸碰，耳垂、耳墎、下頦、唇，被郁宣親吻著，雙乳、小腹、腰際、臀瓣，也都在另一隻手掌上逐漸發(fā)熱。

將身軀全然交給身後的人掌控，栩?qū)庨]上眼，默默在心裡說，郁宣你知道嗎？我喜歡你的懷抱，如果這是能待在這裡的唯一方法，我並不覺得有任何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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颼颼冷風(fēng)灌入領(lǐng)口，郁宣將拉鏈再往上拉一些，夜晚的寒風(fēng)再冷，也吹不走小白羊的體溫，郁宣心裡有些放鬆，還好栩?qū)墰]有因?yàn)樯洗巫约旱氖Э鼐蛯π允侣裣玛幱埃m然自己依舊無法突破內(nèi)心障礙，不過也只能期待一次次的溫柔是不是終究能化解了。

紀(jì)純那時自己還沒這麼嚴(yán)重，也要一段時間，才有辦法共眠。

想起那個人，郁宣又有些隱約不安，雖然事情過了多年，雖然她決絕的留信離開，但分手這件事，郁宣那時自然是不希望的，紀(jì)純也沒提起，郁宣自己也沒說，一張寫著離開的紙，一封寫著我盼著妳回來的簡訊，就是郁宣跟紀(jì)純最後的交流。

想起之前的無疾而終，郁宣心底總有些疙瘩，衝動之下又要背負(fù)起另一個人的感情，雖然她同意等自己，但是人心冷卻的速度，郁宣知道那有多快速，是該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緒了，況且自己欠下的感情債，不止這筆。

郁宣嘆口氣，打開了不能稱之為家的棲身之所側(cè)門，因?yàn)榇箝T早就被數(shù)張封條給攔阻，繞過一堆廢棄家具與垂散的電線，走過空曠孤寂的空間，再打開一扇房門，才是她居住的地方。

牆邊的桌上有著電磁爐，沒有櫃門的公文櫃內(nèi)，放著幾個碗盤，旁邊一臺撿來的迷你冰箱，那就是廚房，另一角，破舊的沙發(fā)併成適當(dāng)大小，放著洗到泛白的寢具，四周還有幾個櫃子遮掩，就是臥室，唯一不相襯的是書桌，是張比栩?qū)庌k公室那張，還華貴巨大的整套現(xiàn)代風(fēng)辦公桌，雖然邊角已經(jīng)因磕磕碰碰而損傷，表面的漆也有些沒有光澤，但是功能性依舊優(yōu)越，當(dāng)然其上，也是有整疊整疊用「郁宣式」排列好的文件，只看書桌，與一般辦公室並無相異之處，唯一突兀的，大概就是一臺又厚又小的舊筆電。

郁宣難得打量自己的窩，用撿來的遺留的舊東西拼湊的地方，就是她最後的一方天地，雖說還算整潔，但是也真的太過淒涼了，很難跟別人分享這麼一個地方，想到栩?qū)帲莻€美麗的女孩，她不禁自問，自己真的能靠時間背負(fù)起她的情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