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一個呵欠,又將視線拉回攤在桌上的小說上。
咖啡館的落地窗透進了干擾我的光線,我揉了揉眼睛,頭也不抬的向櫃檯喊道:「早餐將平時的餐點都從菜單下移一項吧?!?/font>
友人從櫃檯走了出來,輕輕地捶了一下我的頭:「誰管你啊,剛才你一進來我就叫廚房開始做了,現在來不及了?!?/font>
「這是強制消費。」我低聲抱怨著,卻還是將他趕回櫃檯去。
剛開門的現在,店裡頭只有我這個每隔幾天就會來這裡報到的客人。
我的職業是一名作家,黑童話的作家。為什麼會想要做這個職業,我無可奉告,但是對於自己的職業,我有很多心得。
「鬆餅跟檸檬紅茶,月底結收。」友人替我端上了早點,同時我也將本來就無心閱讀的小說收了下去。
我苦笑了一陣:「看來這個月底的帳單會很驚人啊?!?/font>
「在你昨天續了那麼多杯卡布其諾之後嗎?當然?!褂讶藨蛑o的嘲諷著,拍了拍我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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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盡最後一滴的檸檬紅茶,在打開電腦內寫作軟件的空檔,我的思緒纏上令我昨天續了那麼多杯卡布奇諾的緣由。那個特別的,只用藍色作畫的畫家。
不討厭藍色是嗎?
不知不覺間,我勾起了唇角。又想起了昨天那人誇我的笑非常好看。
真的是,很有趣很特別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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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今天是見不到他了。畢竟今天是星期四,我注意他好一段時間了,每個星期四他都不會出現。
看了眼字數統計,今天的工作進度已經達到了一個段落,我想我可以好好休息了。
一讓自己閒下來,前一天與那位畫家的對話就讓我體內的某處隱隱作痛。
其實,我是憂鬱過。
我曾經是一名憂鬱癥患者。至於怎麼好起來的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就是慢慢加藥,慢慢減藥就好了。但是那段期間是真的覺得,怎樣都好了,死掉也好了,像這樣子無法工作。我想那時對於工作,我給了自己太多的壓力了吧。
不論如何,我希望他也能好起來。這不是對陌生人的同情,只是我經歷過一切,理所當然地這麼想罷了。
「對了?!刮艺聦W⒐ぷ鲿r會戴著的耳機,耳邊不再是經自動降噪放出的白噪音,而由咖啡館內的輕音樂取而代之。
在櫃檯後滑手機偷閒的友人抬頭與我對上視線:「怎麼了?」
指尖撫著杯壁上的水珠都已滑落的玻璃杯,我瞇起眼對著他笑:「你記得我以前生病的事嗎?」
「記得,你還有在按時吃藥吧?之前就說你的工作內容太貼近人性的黑暗面了叫你去當專欄作者不是嗎?」
「好啦好啦,再唸下去我會喊你媽媽的?!刮覔]揮手讓他住嘴,不過還是有好好回答他的問題:「有定期回診吃藥啦,謝謝你的關心喔。跟工作內容無關,況且專欄作者這種侷限的職業才會讓我更不開心?!?/font>
瞅了我一眼,他放下手機:「所以你提這個是要幹嘛?」
「你記得我昨天來躲雨的時候跟別人坐在同一桌嗎?那個人星期四都不會來。」
他狀似陷入思考地眨了眨眼,然後記起了我提到的事:「啊,對了,是那個經常來這裡畫畫的客人吧。」
「嗯?!刮谊H上電腦,低頭思索了一會,然後迎上他狐疑的視線:「我覺得,他可以理解我。」
理解他覺得好看的、醜陋的,我的全部。
後記:
嗨這裡是學測生77,我在大考的半年前填了上次大考的半年前挖的坑。
希望大家看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