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叮、噹!船上的廣擋響起了鐘聲,示意船快要靠岸了。我從淺眠中醒來,簡單梳洗過後,到了甲板上,遙望花了兩天船程才到達的目的地:瓦塔爾法海姆,位於諾爾斯北部的黑暗精靈的家鄉。
黑暗精靈們有著藍眼、褐膚、白髮及妖精長耳,聽說最長壽的能達到千歲以上。說到他們,就不禁想起曾聽過的故事,說他們是被遺棄在瓦塔爾法海姆的一族。瓦塔爾法海姆,又稱永夜區,意即沒有日出之地,終年降雪,使溫度特別寒冷,也是我所知道的,在諾爾斯上環境最惡劣的地方了。
不過,正因生存極度困難,這裡培養出比大多人更強悍的民族性,在早前的戰爭裡,也曾經過許多以一敵四的黑暗精靈,是戰鬥上的菁英。
最近我得到了在瓦塔爾法海姆上的地皮,故預約了時間,親身來到當地旅遊,好確定到底要建立怎樣的建設。我登上了來到瓦塔爾法海姆的商船,想到有機會窺探黑暗精靈在戰場以外的一面,就覺得雀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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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隻停靠在碼頭,我跟著指示下船,並馬上親身體驗了黑暗精靈的不友善、戒心與紀律。黑暗精靈並不歡迎旅客,尤其是踏進領土的人,在下船之後,所有乘客──包括船長及船員──都得進行仔細的身體檢查及身分核實,武器必須沒收。我在事後才知道,那是人們在出入大城市時,以旅客為名都必須進行的安全檢查程序,但在阿斯嘉特時都沒這麼嚴格就是了。
輪到我時,擾攘了不少時間。諾爾斯上是沒有獸人種的,但有獸類,也有座狼……結果我被看待成座狼來處理了。簡單來說,我被強行戴上了鼻塞,套上了狗口罩,戴上了手套、腳套,然後被三名男精靈檢查全身上下的長毛裡有沒藏著東西。過程太過羞恥,而被黑暗精靈們當成了玩笑。
我就以這種模樣,被領到了耶阿特的駐地大使館,與一名叫申利亞.奧亞的女黑暗精靈會面。當她與我見面時,不禁掩嘴失笑:「噢……抱歉,卡洛特狼閣下,我該去迎接您的,是我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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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申利亞的指示下,我才被解放,並被申利亞禮貌地招待了。我們在會客室裡坐下,房間角落則站著把我帶來的兩名警衛,看樣子他們會一直跟著我和申利亞。
「請不要見怪,卡洛特閣下,大家只是在盡忠職守而已。作為賠罪,請品嘗瓦塔爾法海姆的果水吧。」
申利亞左手揪住女臂的長衣袖,女手拿著優雅的茶杯,放在我面前,然後淺淺一笑,示意我可自便。
申利亞看起來,像是人類約五十歲的女人,有好好打理過的及肩白髮,成熟,幼眉,笑容親切,褐色的額上有一點白色的痣,全身散發著睿智氣息。
我嘗了一口暖身的果茶後,申利亞就先切入正題了:「感謝卡洛特閣下貴臨寒舍,如有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我是申利亞.奧亞,在北境冒險法案之下,我的職位是接待冒險者的外交官。以及負責與耶阿特溝通。」
「耶阿特方在瓦塔爾法海姆上,擁有著在王位戰爭時贏下的土地,並且在最近兩個月內,先後讓冒險者前來勘探,建造合適的建築物和提供能幫助瓦塔爾法海姆的服務,而卡洛特閣下是第五位來到的。我衷心地代表瓦塔爾法海姆的人民,向您致上謝意。」
被如此禮貌地接待,我心情不自覺的放鬆下來,剛才被當成座狼一樣的對待已經忘掉了:「嘎……太客氣了,我還什麼都沒有辦到。」
申利亞說:「那麼,請讓我簡單說明這『兩暗一月』的安排吧,以外界而言,這相當於是『兩夜一日』或是『兩日一夜』吧。」
我在出發之前就做過資料搜集,得知長久住在永夜區的黑暗精靈,作息的時間與外界完全相反。他們的日常中就沒有『日』的概念,但月的周期仍是跟外界一樣的。在永夜區裡,有月亮時就是外界的白天,也是精靈們工作的時候;沒月亮時就是外界的黑夜,是休息的時間。月缺時,對黑暗精靈就相當度過了兩個外界的黑夜。『暗』缺的是沒有月亮時,『月』則是指有月亮的時候。
我看了看手機顯示的時間:現在是下午五時,是天空中沒有月亮的時段,也是黑暗精靈們正在休息的時段。
「距離月出大約還有兩小時,在那之前,我會先帶卡洛特閣下在外圍走走,比方說礦場區、狩獵區,以及拜訪山上的獵人。接著在月出之後,我再帶卡洛特閣下到村裡,並嘗一頓『月出之食』。然後,我出於私心,想要邀請您到學院。」
我抖了抖狼耳:「學院?」
「是的,我對外是一名外交官,對內就是一名學院長。年輕時我在外面的世界,獲得了許多知識,深切地感受到『知識可改變命運』。儘管過程並不輕鬆,但我還是成立了一家學院,照顧著眾多還年輕的孩子。對寒冷的瓦塔爾法海姆來說,任何見多識廣的旅客都是難得的客人,我深信您的冒險經歷,可以為孩子們帶來一些啟發的。」
我聽後,點了點頭:「沒問題嘎,如果能幫得上忙的話。」
申利亞笑了笑,繼續說:「我會讓卡洛特閣下在『中月』之前,回到大使館的客房休息,並在『月落』時,品嘗過『月落之食』後,與我一同到您所擁有的地段去。最後,在商船起航的『最暗』之前,都是自由時間了。」
「以上便是這次旅程的安排,請問有什麼疑問嗎?」
我笑說:「沒有疑問,倒不如說安排得太周到了,還考慮到我的睡眠時間。」
「卡洛特閣下喜歡就好了。那麼,請到客房換上我所準備的裝束之後,就一起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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