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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我,費舍爾,渾沌隊伍裡的剪刀手

天天貓耳的撫慰娘 | 2018-09-15 13:24:37 | 巴幣 38 | 人氣 848


  沒人過問我的過去。

  畢竟在這片虛空裡,有太多事和我們所謂的常理背道而馳,在這裡規(guī)則毫無意義、生命極為渺茫,理智早已不付存在,回憶自然也不需重視。

  我的家鄉(xiāng)是卡拉諾,浩瀚星河裡的一棵渺小行星,從軌道上看卡拉諾就像顆掉進藍(lán)綠油漆內(nèi)的球體,那裡的一年比地球年還長,有四百多個地球日,帝國從未將視線放到此處,畢竟這裡沒有優(yōu)秀的礦藏,人口也不多,唯一的優(yōu)點是宜人的氣候,這裡和戰(zhàn)爭畫不上等號,倒是挺適合養(yǎng)老或旅遊的。

  如今的這裡已是阿巴頓掌中眾多世界的之一,他佔領(lǐng)這顆星球的原因純粹是因為想惹惱偽帝和他的千萬走狗,不過這裡依舊沒甚麼變,唯一的變化是上頭的居民開始朝著天際裡的邪眼膜拜。

  卡拉諾上的人們崇尚力量,我們會推舉最強的人來擔(dān)任我們的領(lǐng)導(dǎo),如果和狩獵有關(guān)我們就選最優(yōu)秀的獵手;如果和騎術(shù)有關(guān)我們就找最慓悍的騎手;如果需要解決紛爭,我們就找最強壯的戰(zhàn)士。

  但即便是最兇狠的酋長,也必須尊崇我們的另個傳統(tǒng):剃髮。

  卡拉諾人將頭髮視為榮耀和地位的象徵,負(fù)責(zé)修剪頭髮的剃髮師的地位幾乎和酋長一樣大,他負(fù)責(zé)整理或修剪部族內(nèi)所有戰(zhàn)士的頭髮,即便是酋長在戰(zhàn)爭前的夜晚也得跪在剃髮師的面前讓他在頭上剪梳部族的圖騰,好讓他的族人能在戰(zhàn)鬥中追隨他的腳步,這和騎手背負(fù)的旗幟同樣代表著榮耀。

  我從小就希望能成為一位剃髮師。

  當(dāng)酋長帶領(lǐng)我們加入畫著黑色八角圖騰的部落時我還是這麼想的,現(xiàn)在的卡拉諾不但是我的家,更是我為渾沌大能服務(wù)的場所。

  「嘿,剃髮師,」一個陌生的聲音隨著門板移動的嘎嘎聲傳了過來,對方語句間的粗鄙我早就見怪不怪,「幫我弄一下頭髮吧。」

  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擺脫學(xué)徒的身分,當(dāng)師傅逝世時學(xué)徒便能繼承他的地位,而加入渾沌的好處就是人們總會不明就裡的死去,我對著天上紫紅色的裂縫點頭示意,回頭面對訪客,「是誰叫你來找我的?」

  我仔細(xì)打量了下來者,赤裸的上身不乏許多傷痕,左胸上刺的八芒星則說明了他的信仰,一頭雜亂的黑色長髮或許遮掩了他的面孔,卻遮不了他眼神內(nèi)的殺意。

  毫無疑問的,這是位信奉渾沌的教徒,又一個。

  「你說甚麼啊?」那名教徒在我面前試著賣弄他的兇狠,他拿出一把堪比廢鐵的鏽刀在我的門板上留下一痕,「邁爾酋長叫我來的!」

  當(dāng)然如果你更仔細(xì)觀察就能發(fā)現(xiàn)那些傷痕雖然佈滿全身但沒有一個劃在足以致命的器官上,也沒有一個大到能容下刀刃,胸膛上的八芒星甚至還帶著術(shù)後的紅腫,現(xiàn)在看來眼神內(nèi)的殺意只不過是為了掩飾內(nèi)心的些許不安。

  這是個新加入渾沌旗下的戰(zhàn)士,簡單來說,又是一個菜鳥。

  「坐這裡,」我豪不在意的指向一旁放在鏡子前的椅子,鐵灰色的金屬早已鏽蝕,鏽斑如同炸彈的餘波在椅背上肆意綻放,來者故作兇狠的點頭後一屁股坐在上頭。

  「想剪甚麼髮型?」

  「啥?」和我想的一樣,椅子上的菜鳥臉上的狠勁被詫異擊碎,「你說甚麼?」

  「我說,」我邊說著邊拿起一旁的剪刀,在空中試剪了幾下,刀刃切開空氣時的鋒利與金屬摩擦的嘩刷聲令我滿意的點點頭,「要甚麼髮型?」

  「我有甚麼能選的,不就把頭髮剃光就行了?」

  我默默在內(nèi)心嘆口氣,抓了抓後頸表達我的不悅,這個菜鳥肯定不受色孽青睞。

  「嗯......這得看你戰(zhàn)幫的老大是誰,如果是利齒戰(zhàn)幫的話他們比較喜歡光頭或短髮,長髮容易被鏈鋸斧的鋸齒捲進去;那如果是名稱有阿巴頓的最好不要把頭髮紮的跟老大一樣;如果要和野獸與巫師為伍的話我建議不要弄辮子。」

  我刻意停頓了一會,看著那位菜鳥臉上的迷茫和吸入太多超過腦袋容量的資訊的懊惱表情總是能讓我愉快。

  「為、為什麼不要弄辮子?」

  我呵呵笑了幾聲,「因為他們找不到東西獻祭的話會直接從某個人的辮子開始燒掉當(dāng)祭品,獵犬那些動物看到會晃動的東西會下意識地飛撲,除非你喜歡這樣。」

  「不過辮子也是有好處的,如果你在戰(zhàn)鬥時用辮子把幾個人勒死的話或許某天會獲得大能的疼愛,你的辮子可能會活起來或變成觸手甚麼的,看你啦。」

  他的臉色隨著無奈逐漸轉(zhuǎn)為慘白,「那、那那你有沒有推薦的髮型?」

  「你再說一次你是哪個戰(zhàn)幫的?」

  這次他顯得收斂很多,「邁、邁爾之鎚的。」

  邁爾,我認(rèn)識他,一個系著馬尾的自戀狂,但我將這些話放在心裡,「原來是邁爾的人,那麼我推薦你剪平頭或光頭,他不喜歡有人出鋒頭,特別是髮型。」

  經(jīng)過一陣尷尬的沉默後,他最後選了平頭,當(dāng)然了,那個自戀狂有著某種對髮型的執(zhí)著,例如所有人都要綁馬尾之類的,這個菜鳥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只能算他活該。

  我?guī)退麑㈩^髮剃光,這次我刻意不收他酬勞,之後我也沒再看過他了。

  我拿起掃把將剪下來的頭髮掃進畚箕裡,接著倒入早已生鏽的鐵桶內(nèi)和其他各色的頭髮混在一塊,等月光取代日光後再拿到外頭燒掉。

  這是我家鄉(xiāng)的傳統(tǒng),這麼做能為頭髮的主人帶來好運,老習(xí)慣難改。

  下一位訪客比剛剛那位厲害多了,光是橫跨整個胸口的傷疤就足以說明他的頑強,肩膀上突起的尖骨也不難看出渾沌對他的影響,再配上近兩米的高大身材,這種人你絕不希望他站在你的對面。

  血牙戰(zhàn)幫-信奉恐虐的戰(zhàn)幫-的冠軍正站在房門口。

  「嗨,費舍爾,」他僵硬的臉龐擠出了醜陋的笑容,「好久不見。」

  我擠出一個笑容回應(yīng),雖然我們兩個之間還不錯,但對著一個人形兵器實在很難微笑,「好久不見,高里昂,最近怎麼樣?」

  「和以前差不多,我?guī)颓蹰L把某些不聽命令的白癡的頭扭下來吊在營地大門上,」說到這高里昂露出他銅白交錯的牙齒,朝外頭的泥地吐了一口,對於沒吐在別人地板上的文明舉動令我感到欣慰,「最近的菜鳥素質(zhì)可不怎麼好。」

  對於他的抱怨我也只能苦笑幾聲,我可不想激怒他,「來吧,先坐下來。」

  他再一次微笑,接著邁步走進房子裡,他感覺比我上次見到他時又高了幾公分,坐在椅子上時的拘謹(jǐn)模樣反倒像頭試著裝成人類的獸人,「這次要剪甚麼頭。」

  「和上次一樣,摩霍克頭,酋長他很喜歡那髮型。」

  「了解。」我一樣拿起一旁的剪刀,同樣在空中試剪了幾下,刀刃切開空氣時的鋒利與金屬摩擦的嘩刷聲又一次令我滿意的點點頭。

  「對了,費舍爾,酋長他想問你有沒有辦法能不長頭髮?」

  我面帶疑惑,但手依舊沒停下來,「他不知道怎麼搞的,兩三天頭髮就變長,他想問你有沒有辦法能保持在光頭。」

  我忍不住發(fā)出了沉思聲,「的確是有啦,不過我不確定他會不會喜歡。」

  高里昂只是豪邁的笑了幾聲,「喜不喜歡不是重點,有效比較重要。」

  這麼說也有道理。

  我轉(zhuǎn)身從後頭的櫃子上拿了個瓶子,玻璃瓶散發(fā)著令人不安的暗紅色,裡頭的液體則是呈現(xiàn)濃稠狀,我將瓶子放到高里昂面前的檯面上,「就是這個,回去抹一些就好,長了剃掉繼續(xù)抹。」

  「喔喔!謝謝啦,下次會幫你帶些好料的,」高里昂拿起瓶子搖了搖,有那一瞬間他的眉頭皺起,他問道,「不過怎麼弄來的?」

  「這個啊?某個巫師送我的,我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來的,」我聳聳肩,繼續(xù)幫他整理早已被乾涸鮮血弄髒的頭髮,或許是下意識對巫術(shù)的厭惡所致,我能感覺到我說出巫師兩個字時他的眼角和握緊扶手的拳頭動了一下。

  還好我沒跟他說裡頭的成分是甚麼,那些源自魔典或巫師口中的材料象徵意義比實際意義還大,至少我是不相信處女之血和頭髮有甚麼關(guān)係。

  幸好剪完頭髮後他只是滿意的點點頭,而不是把我的頭顱掛在某個巫師能看見的地方,「嗯......確實還不錯,順便幫我弄一下鬍子吧。」

  我看了眼他的鬍子,上頭充斥著食物殘渣,鬍子被血塊纏成一團,與其說是鬍子不如說是掛在他下巴上的一團雜毛。

  我嚥了口口水,拿起一旁的梳子找出還能梳直的部分,剩餘的混亂則全部剃掉,再慢慢調(diào)整長度替成了落腮鬍,接著把鬢角修得更筆直好顯現(xiàn)他的陽剛感。

  當(dāng)我把他鬍子剃掉時他的身子抖了一下,那瞬間我還真的有點怕,不過弄完後他倒是挺滿意的,「很好、很好,不愧是費舍爾,謝啦。」最後他放聲大笑,粗曠的笑聲隨著他的腳步一同離開了。

  當(dāng)我才剛把高里昂的頭髮清理乾淨(jìng)時,又一位訪客來了。

  「呦,好久不見了,剃髮師。」

  這位穿著紅色滾紫金邊長袍的訪客身材雖然不如高里昂壯碩,但依舊看得出長袍下的精壯體態(tài)和肌肉線條,他的眼珠是和森林同樣少見的翠綠,眼神裡除了戰(zhàn)士的狠勁外還多了種睿智感。

  「嗨,你好,泰庫斯,」我今天第一次的真心微笑,他是少數(shù)真的能欣賞我精湛手藝的人,「近來可好?」

  很難得的他在發(fā)言前用淺笑來開場,「還不錯,我和我兄弟接到一個工作,酬勞挺豐碩的。」

  我腦中想起了他和他口中兄弟同時出現(xiàn)了場景,在一幫以敵人鮮血為食的斧頭蠻子中一個拿著劍的巫師實在難看走眼。

  「那就好,今天來是想換髮型嗎?」

  他搖了搖頭,「幫我修短一點就好。」

  「了解。」

  我拿起剪刀,剪刀的重量起了微妙的變化,感覺像沾上了某種東西或有甚麼東西在裏頭流動,我試剪了幾下,刀刃的流暢度依舊,但空氣不如以往單純被切斷,而是被切成塊狀似的,你能感受到周遭空氣的流動不太正常,但你說不出個所以然。

  總之就是不對勁。

  「對了,我送你的剪刀怎麼樣?」泰庫斯對著鏡中的倒影比劃,「好用嗎?」

  「還不錯,比起之前的好上太多了。」我收起尷尬的神情呵呵笑著,在這種血肉橫行的地方想找到一把沒有生鏽的刀具還真不容易,「你從哪裏弄來的?」

  「這......」他陷入短暫的沉默,能讓一位巫師選擇沉默的事可不少,「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了。」

  「好、好吧,我知道了。」

  我點點頭,將注意力放回他的頭髮上,畢竟只是修短,說真的髮線原本就和眉毛差不多高而已,再怎麼修也頂多就剪到眉毛之上,地上的頭髮甚至不比高里昂的鬍子多。

  「好了,怎麼樣?」

  泰庫斯端詳了下自己的髮型,和高里昂露出同樣的笑容,「不錯,費舍爾,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謝謝,」我欣喜地接受他的誇獎,「祝你武運蒼榮,泰庫斯。」

  「彼此彼此吧,我先走了,」他從長袍內(nèi)拿出一個裝有深紅色液體的玻璃瓶,「這個就當(dāng)作這次的報酬吧。」

  目送泰庫斯離開後我拿起他留下的瓶子,拿至空中在燈光下晃了晃,這次裡頭的液體更為濃郁,仔細(xì)一看裡頭還多了些許的紫色光點。

  我不想去思考裡頭的成分,拿起瓶子後將它和櫃子上其他五十瓶的同色瓶子放在一塊,回頭時我看見了鏡中的自己。

  一個拿著剪刀的蒼白少年,衣服的領(lǐng)口依稀能看見和膚色相映襯的黑色紋身,汗水將自己的和別人的毛髮隨意的黏在沒有布料覆蓋的部位,猛一看就像一個在毛髮堆裡打滾的脫毛野獸。



  那名少年開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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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剪頭髮時,請記住人人都有可能被渾沌蠱惑,即便是理髮師也不例外。

  異端審判庭關(guān)心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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