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聽說魔王死後,下一任的魔王也會隨之誕生。可是不會那麼快,不會在一個王死不到幾天內另個魔族就變成魔王,這是天方夜譚極為滑稽之事,可是梅菲爾的眼睛不會騙人,那是魔王專屬的神魔之眼。
「妳能不能正經點?」公主自動歸整成梅菲爾又再開玩笑了。
「我很正經。」她露出一笑,即使身上的人一臉懷疑,梅菲爾幽幽舉起雙手投降,「拜託,我也會看情況,現在如果不說實話,妳只要不滿意就可以將我滅了,本魔不想這樣痛死好嗎。」
公主盯著她瞧,臉上的裂痕正慢慢恢復……她將一隻手懸在自己跟梅菲爾之間,表情嚴肅問著,「梅菲爾,妳為什麼『會』是魔王?」
她特地加重音,如果真是如此——之前看那本羊皮小手冊,她就能確定為什麼梅菲爾可以直接喊魔王阿克,在眾多描述中明白為何是她下令、魔王去做,甚至魔王還為自己求情留命。
公主瞪著眼前的魔族,如果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就直接把人——不對,把魔燒光光,對她來說純聖光無疑是最致命的傷害。
「因為我本來就是魔王。」她簡單回著,倒是不把中間那隻手當一回事,「奧斯頓克爾不過是我的替身罷了,我訓練他、鍛鍊他,讓他頂替成魔王去掌管魔域,如果必要時喝下我的血,我再用點魔法就能輕鬆將他的眼睛偽裝的跟我一樣。你們每個種族都很愚蠢,以為看眼睛就可以判斷哪個才是魔王。」
「那妳,會不會也是騙我,眼睛!」她聽之後心急了、直接扯住梅菲爾的衣領,對方又再次發出被燙傷的抽口氣聲,公主急忙放開。
「我所說句句真實。」梅菲爾感覺臉頰麻燙麻燙的,看來現在不管說真話或假話都難以讓她信任,只好舉起一隻手,公主緊張看過去,發現她豎起兩根手指頭,「如果妳不相信,我就用人類的咒法吧,你們不是很喜歡宣誓咒語嗎?聽過絕對真誠吧?」
「嗯……」
「我梅拉夫森˙梅菲爾發誓,此時所說之言必為真實,若有一句不實者,願被開膛剖肚、直下惡咒永世不得解除,直至凝聽者奧蘿莉卡˙諾蘭˙皮邱凱耶斯滿意所說真言,惡咒才可破解。此誓絕為真誠、絕無謊言,若有心欺瞞,將即無效,若誓約允許,請得出真言。」
公主不知道梅菲爾是受到什麼刺激,居然直接下絕對真誠。
代她說完之後,一根細如線的光猛然刺入梅菲爾胸口,在誓言還未戳破之前,細線並不會帶給身體上痛苦。公主輕輕握住飄至眼前的光線,手中抓不住實感,很怕稍微扯到便會讓梅菲爾受傷。
「妳問什麼,我會回答。」
她的臉色不是很好,被真誠之線纏住的感覺非常古怪,像是誰在窺視腦中所言,如果一直閉口不說話,嘴裡會有苦酸味,簡直比人魚族特製魚排還要噁心。
「妳……真的是魔王?」
公主小心翼翼問著,即使梅菲爾的眼睛正代表實話,而她也毫不猶豫。
「對。」
手中的真誠之線沒有動靜,正代表著沒撒謊。
「妳真的……」公主的神色複雜,那很多事情多得通又說不通,傳說中害人的魔王居然是自己底下這個魔?想起相處時的互動,梅菲爾即使混身寒氣也說不上傷人,只是,這個人有些怪、這個人很逗,思考模式非常跳躍式。
她的心情簡直沉到谷底。
「妳能快點問話嗎?」梅菲爾不悅說著,「這感覺很噁心,還有妳身上的聖光很討厭,再繼續發呆我不保證自己不化成灰。」
「妳現在為什麼虛弱了?」反正梅菲爾都說到這份上,她乾脆順著問了,「第一次見面,妳明明非常優哉的走到我旁邊還拍肩膀,怎麼現在連皮膚都沒碰到臉就裂了,為什麼?還有——」
「我親愛的公主,妳不必急著問,事實上妳現在一個一個來我比較好回答。」
梅菲爾露出關愛的眼神,隨後鄙視,「因為我累了,將一個魔族村落重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喚醒深藏在土地裡的惡意,將其發芽。之前勇者淨化過頭,惡意甦醒後像饑餓好幾千年,根本不懂得節制只知道吞食種植者,種樹又恰巧不是我擅長的,要一邊小心拿捏力量別一口氣被全抽走,還要一邊分神確保妳身上的守護結界依舊存在很累好嗎。」
她說完舔舔嘴唇,身子稍微往旁邊滑,當著公主的面直接撿起水蜜桃繼續吃。
「妳……這樣會肚子痛的。」
「我不在乎。」梅菲爾聳肩,「這麼好吃的東西是什麼?」
「水蜜桃。」公主回答完才發現自己又被牽著鼻子走了,趕緊甩頭,「那我再問妳,貝達琳˙梅菲爾是誰。」
梅菲爾聽見這個很明顯安靜下來,她任由口中的唾液逐漸發苦發酸,嚐不出吃進嘴裡的水蜜桃味,也明顯不想說出來對方是誰,頭更是直接往旁邊歪,擺明一副不願回答。
「妳不想回答嗎?」
「對。」
公主靜靜看著她,能感覺出梅菲爾對於這問題只想逃避。
「我聽導師說過,如果不回答真誠誓言,那嘴裡的唾液會逐漸酸苦……除非願意開口說話,才可以消除那折騰的滋味,所以貝達琳是妳寧願永遠不說話,也不想說出來的人嗎?」
「對。」
「好,那我不問她是誰了。」
梅菲爾聽見這句話略為驚訝,只見公主真的又開始問其它的,「那妳為什麼想要我體內的白寶石?它對你們魔族來說應該不是個好東西,甚至是被消滅比較好的存在吧?所以……為什麼?」
「因為……」梅菲爾的頭依舊看著旁邊,可是眼神卻迷茫了,公主沒有強迫她看回來,見到梅菲爾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可能問到什麼太深的問題。
這個也不要問了。
她想開口說這句話卻沒了聲音,因為公主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事情想問。
梅菲爾就是個十足的怪怪傢伙,她是魔王卻不像魔王,說自己是女巫這奇怪的虛擬職業,想到這點公主又知道自己能問什麼,原本想伸手想戳對方的臉,梅菲爾稍稍蹙眉瞪來,她立刻縮縮脖子,忘記對方現在很脆弱。
「妳現在力量灰復多少了?花幾天恢復的?女巫真的存在嗎?」
雖然梅菲爾剛剛說可以一個一個問,她還是決定一次問,不然忘了就麻煩,搞不好又會被牽著走,趁現在有真誠之線替自己撐腰,當然要一口氣才不會耍。
對方很明顯抽抽嘴角,倒是願意開口了,「一半,我睡一整天才恢復這樣而已。」
「正確來說是一天半。」公主咕噥著,看來對方如果真的不知道而無意說謊也是沒事的,「那女巫呢?妳沒回答。」
「女巫……存在的。」
公主偷瞄一眼手中的真誠之線,沒有任何反應。